《大卫·贝克汉姆 作者:[英]大卫·贝克汉姆 汤姆·瓦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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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贝克汉姆 作者:[英]大卫·贝克汉姆 汤姆·瓦特-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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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重大赛事中的每一次触球,当你想到你是代表国家而不仅仅是为俱乐部在踢球,而且.成千上万的球迷正在通过电视画面观看,认识到球员沉重的压力和责任,你或许能体会到背黑锅的人有多么痛苦,多么屈辱。
    记得年少时,我们几个球员在英格兰队进行赛前热身,大家会半开玩笑地猜测:如果这次比赛输了,谁会背黑锅?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一点都不可笑。我觉得,拿球员作为替罪羊,不仅会伤害被挑中而备受口诛笔伐的小伙子,而且会阻碍英格兰队整体的发展,或许,现在仍是如此。
    英格兰队队员身上总会有压力,这一点我非常理解;我同样爱国,我也是英格兰的球迷,我希望我们为国争光。然而,在世界杯和欧洲锦标赛中,我觉得压力如此之大,以至于队员们有时害怕尝试,不敢冒风险,不能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这是对失败的恐惧。
    比如,我在1998年世界杯和菲尔·内维尔在2000年欧锦赛中的遭遇,仍在队员们的记忆深处有阴影。看看人家巴西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非常轻松。我记得在2002年世界杯半决赛中,我们以1 比0 领先,环视整个球场,却看到罗纳尔多正咧着嘴跟裁判开玩笑!
    当然,巴西队的队员在随后的赛季,不会回到巴西踢俱乐部联赛,这或许是他们不太在意踢输了会有怎样的后果的原因。英格兰队员明白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我认为.如此紧张的压力,的确会妨碍球员水平的正常发挥。即使我有经验了,但这个问题,在2002年世界杯后依然在困扰着我:如果在对阿根廷队比赛中踢失点球,我将受到怎样的口诛笔伐?或许我错了。我跟其他队友从未谈及此事。我只是有这种感觉:在重大比赛中,对失败的恐惧有时会阻碍我们的尽情表演,而这种表演又是球迷所渴望看到的。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2000年欧锦赛并不像我们事先想到的那样。菲尔·内维尔受到不少责备,而凯文·基冈同样饱受抨击。凯文任英格兰队教练之后所创造的球队精神使我们觉得荣辱与共。这就意味着.我们大家共同为英格兰队如此早早出局承担责任。尽管在或(外围赛)中遇到不少困难,我们仍然跻身决赛阶段,希望能有听斩获。在抵达比利时和荷兰之前,我们在法国的训练,比两年前备战世界杯之前的训练更为放松。比赛开始时,每个人都非常兴奋,盼望尽快上场。
    如果你观看过那年夏天在艾因霍温对葡萄牙队比赛的开场20分钟,你会由衷地说我们精神集中、状态极佳。葡萄牙队是一支出色的球认,队中有路易斯·菲戈和鲁伊·科斯塔等世界级球员。他们一开始就压着我们打。有几次我们攻到前场,都似乎要破门了。找传出几脚好球,保罗·斯科尔斯攻入第一粒,史蒂大·麦克马纳曼打进第二粒在没有人觉得比赛在进行时,我们已经以2 比0 领先。
    说实话,我们对领先的大好局面感到吃惊。本来我们应该继续进攻而赢得比赛,但眨眼间,菲戈突破,将球射入球门上角。一切都变了,而且变得越来越糟。他们在上半场结束前将比分扳平。迈克尔·欧文受伤下场,然后是史蒂夫·麦克马纳曼。葡萄牙人在下半场打进制胜一球。
    从旁观者的角度,这是—场非常精彩的比赛。当然,对我们和英格兰队球迷来说,却是令人伤心失望的。在开局踢得如此之好且领先两球的人好形势下竟然输掉比赛,那份挫折感无以复加。在跟一支出色的球队比赛中虽然输球但表现不俗的事实,根本无法减轻这种压力。尽管我认为自己踢得不错,但还是对结果感到沮丧:以2 比3 输掉比赛不是我们所期望的结局。在终场哨声过后的数分钟内,我神情恍惚。或许,我应该抬起头,坚强起来,因为在疲惫地走出场地时,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我。
    维多利亚千里迢迢来到荷兰看这场球,为我鼓劲加油。我记得在开球前觉得有些紧张。我们被告知家人会被安置在安全封闭的区域看球,但结果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张望着,看到她在球迷中间。说实话,我非常担心维多利亚的安全。她跟她的爸爸在一起,在赛前和赛后都有麻烦,被那些自称英格兰球迷的人推搡着、咒骂着。她再也不会在那种环境下观看那样的一场比赛,再也不会了。
    我走出赛场时,一些愚蠢的家伙也在等着我。在我们向英格兰球迷致谢后,当我步入通道时,有五六个家伙等在教练席后面的座位上。他们开始试图拦截,先是我,然后是维多利亚;最后,令人发指的是,他们居然对我的儿子布鲁克林进行辱骂!想起他们所说的话,我就感到恶心。我非常愤怒,但找咬紧牙关。你能做些什么呢?你无力制止,不是吗?于是,我向他们竖起中指,直接走向更衣室。
    自从1998年法国世界杯之时起,总遇到一些球场内外的拦截,对此.我几乎已习以为常。这种事的确使人受伤害,但我想我已经能够对付。真正使我感到震惊的是我和维多利亚结婚成家以来遭受的辱骂,没有私人空间和起码的尊重,让人感觉很糟。真想问问那些辱骂我们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是嫉妒,看不起,还是闲极无聊?不过我非常清楚的一点是:在艾因霍温那个特定的下午,在为英格兰队拼命打满90分钟但没有取得值得炫耀的胜利的时候,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这些家伙的辱骂深深地伤害着我,让我感到厌恶;于是,在极端震怒之下,我不得不进行反击。
    当我随着球队的其他人进入通道后,那一刻对于我而言已经结束。幸运的是,在离开赛场时,凯文·基冈一直在身后不过几步之遥。那些人所喊叫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在更衣室,他没有马上提起。更重要的事情是讨论刚刚结束的比赛,并开始打起精神,准备下一场在查里洛伊对德国队的比赛。我换好衣服,跟着其他几个队友走向大巴。我打电话给维多利亚,她向我诉说她和托尼出入场地时的遭遇。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我所听到的脏话时,保罗·因斯走过通道:“你是不是向球迷竖起一根手指?”
    我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拍下来了。媒体的一个小子刚才告诉我,那张照片会在明天的报纸上登出来。”
    等我们回到下榻的旅馆时,凯文也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在赛后的记者招待会上,许多人一直在追问这件事。我们坐下来吃晚餐。这时,他走过来对我说:“大卫,我什么都听见了。你不用担心,别理会报纸上所说的任何东西。我清楚地听到他们说的话。别担心,我支持你。”
    对问及此事的人,他重复着同样的话。他告诉媒体或许还有对此一直高度关注的足协代表:他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而且完全站在我这一边。是凯文让人们对那些辱骂有多么过分以及对人身的攻击和肮脏程度有所了解。任何人对别人有这种念头都让人感到恐怖,更不用说当面大声叫喊出来。
    在那种时刻,球员从教练那里能得到的支持莫过于此。凯文·基冈随时准备和我并肩在一起。在同样状况下,阿莱克斯·弗格森也会如此。我觉得凯文和老板都明白:不管私下发生什么事情,教练在面对媒体时始终支持球员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艾因霍温,凯文之所以支持我并非因为我是他的队员。我记得在听到球迷中传来的污言秽语时,他有多么震惊和沮丧。而且,随着事情的发展,我认为他并不是惟一这样做的人。当然,第二天的报纸上不免小题大作;当然,人们不免重复着在圣埃蒂安赛后曾说过的话:他是个白痴,是个带来耻辱的家伙,决不应该再让他为他的国家踢球。然而,这一次大不一样。因为我有英格兰队教练的支持,人们便能更好地理解我为什么那么做。
    我在艾因霍温所受到的刺激不是来自阿根廷队的中场球员,而是来自穿着圣乔治十字和英格兰队球衣的人们。或许,现在人们可以理解当时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即使那么做是不合适的。我是被逼的。当然,两年后的现在,我会对此一笑置之。我感觉到有不少记者和球迷认为我是被逼无奈且值得凯文的支持。几乎在转瞬之间,我深切地感受到媒体和公众对我的态度发生着改变。
    我知道,有时候人的记忆会跟人开玩笑。事情的发生往往并非像记忆中那么迅速和富有戏剧性。然而,在艾因霍温事件上,我知道这是事实:事情几乎一夜之间发生改变。我永远不会忘记在与德国比赛前我们出来热身时所发生的一切。因为在和阿根廷比赛时被罚出场,英格兰球迷不需任何鼓动就会敌视我,为曼联俱乐部踢球也于事无补。特别是过去在温布利的日子里,曼联的球员都习惯这种责难。球队在宣布加利和菲尔·内维尔的名字时,有些球迷常常发出“嘘”声。我们为俱乐部打客场比赛时所受到的辱骂,往往延续到我们为国家而战之中。然而,在查利洛伊,一切全变了,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
    负于葡萄牙队5 天后,我们在比利时某小镇上的——个小体育场内迎战德国队。我知道在主赛场周围有球迷骚乱,但我们被隔离开来。对于我们来说,重要的是场内的气氛。感觉好像一块小小的联赛场地,球迷紧贴着球场,如雷的噪声多是英格兰球迷制造的。在开球前约35分钟我们出来热身时,球场早已人满为患。这是非常令我吃惊的时刻。我慢慢跑向球迷,一生中第一次,我听到他们在唱:“有个大卫·贝克汉姆,只有一个大卫·贝克汉姆……”
    现在回想起来,背脊仍然发凉。那个时刻,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我所说,我既是英格兰队的球迷又是英格兰队的队员:听到球迷为我而歌,我复何求!就如同在老特拉福德的球迷为我驱走圣艾蒂安的阴影一样,在查利洛伊的球迷让我忘却上周一负于葡萄牙队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意识到不惜血本追随英格兰队观看比赛的球迷站在我一边,感觉竟是如此不同!从那个下午起,我相信人们对我的态度改变了。
    我不知道凯文的支持究竟有多么重要,但我的确相信在艾因霍温所发生的事件最终让人们意识到我如何捱过长达两年之久的辱骂。
    我怀着美妙的心情走进更衣室为开场做着准备。重新回到场上时,我宁愿为自己的国家穿越一道厚厚的砖墙。更何况,实话说,与德国队一战就是这种感觉:艰苦,非常艰苦。90多分钟的足球比赛绝对是一种煎熬。不过,考虑到自从1966年以来我们在竞争性比赛中从未击败过他们,结果远远超过付出:英格兰1 ,德国o。在眼葡萄牙队的比赛中的两次助攻使我在赛场上充满信心。在查利洛伊,下半场开始不久,我们在德国队半场内几码处得到一个任意球。加利·内维尔跑过来说道:“来个快的。来吧。”
    真恨不得揍这家伙一顿。加利总是这样,想参与进来。但当时我并不想把球开给他而转入阵地进攻。
    我觉得他肯定会对我的长传不满意,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那么做了。球在空中旋转着越过两名德国防守队员;阿兰·希勒在远离门柱处得到球并将其打入网窝。结果证明这是制胜的一球。在庆祝时,加利出现在我身边。
    “传得漂亮,贝克。”
    就好像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主意似的。有时加利会让你发疯,但我还是喜欢和他一起训练,—起踢球。他的比赛态度非常认真。随着终场哨声落下,我们全部冲到场地中间庆祝,球迷们欣喜若狂,欢呼我们击败德国队,赢得锦标赛的第一场胜利。然而,我记得加利走过来,冷静地说道:“我们应该离开赛场。我们还没有实现任何目标,甚至还没有从小组出线。”
    的确,他是对的。我们还要跟罗马尼亚比赛,我们只要打平就可以从小组出线,不过现在每个入都知道那场比赛的结果如何。罗马尼亚队是一支技术型的强队。由于乔冶·哈吉被停赛,他们并不算强大,我们本来不应使自己陷入困境而被他们赶出赛场。一球落后,接着我们反以2 比1 领先;这时如果继续进攻,我们就会取得胜利。然而,在被他们扳平比分之后,就好像不相信自己能重新发起攻势,我们坚守着平局的结果。然后,比赛临近结束时的一次误判最终足以将罗马尼亚队送人八分之一决赛——我们出局了。
    菲尔·内维尔滑倒在对方球员身上时,我正站在中场附近。然后,点球。那个时刻令人不可思议,不敢相信是真的,一切似乎不应该发生,似乎应该是另外一场比赛,而不是我们踢了90分钟的比赛。我为菲尔感到难过。他本来在那个下乍踢得很出色,他本来在整个赛事中表现不俗。终场哨声响起时,我发现自己正在为他考虑。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知道这个时候人们会说些什么。
    我走过去搂着他。然而,所有我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丝毫无助于帮他摆脱因为输给罗马尼亚队而出局所负的罪名。他所承受的责骂并不比我在1998年法国世界杯后遭到的指责更激烈,但这已够他受的了。难怪在参加重大比赛中,英格兰队队员常常担心自己会不会犯大错、会不会随后被批判得体无完扶。正像我所说的,如果英格兰队想真正进步,我们需要克服这种思维模式。
    随后在更衣室的时间以及回到英格兰后的最初几天,在我记忆中已经模糊。我记得在那段日子,曾回想到1999年拜仁慕尼黑队球员目睹曼联队捧得欧洲杯时的感受。这不像是对手领先,2 比0 或3 比0 击败你,控制着整场比赛;而事情发生得如此迅速,你根本没有时间去改变这种结局,对手只是把你干掉。曼联在巴塞罗那获胜的那个夜晚,我从拜仁队的球员脸上看到过那种感受。我非常尊重他们:他们从失望中走出来,在几年后重新获得欧洲杯。他们的反应方式显示出一种人格的力量,而这正是自2000年欧锦赛之后英格兰队球员所需要的。
    回到英格兰后,并非只有球员受到批评。教练也不得不承担责任,至少替菲尔·内维尔减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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