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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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法兰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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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队的每一个士兵,基本上都有一套光鲜的制服,还有一把工艺精美的剑。但是,那些士兵们却个个是细皮嫩肉,比起军人,称呼他们为小白脸或许更加合适。

大亨利是他们中的一个异类,他很有男子气概,不仅仅是时刻严肃的表情,还有那健壮得身躯。他更像是一个普鲁士人,而不是法国人。

我第一次见到大亨利时,便信赖了他。他和我的其他教师不同,我看得出他工作时的认真。因此,对于他的儿子——小亨利,这个比我大一岁的男孩,我也很亲近。

小亨利虽然是我的陪练,但实际上练剑之时,我们并不被允许互相对打。我现在的课程,还是枯燥乏味的基本功,步法、穿刺、格挡等。小亨利的工作,便是在我身旁,与我一同做这些动作。

相对于科学课,我在击剑训练上毫不马虎。这是除了马术课外,我唯一的体育运动,为了不成为历史上那个肥胖的路易十六,我格外卖力的训练。

大约三十分钟后,大亨利走出了训练房间。他和我的其中一个侍女有着特殊的关系,在这个年代,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每一个男人身后都有一个甚至几个这样的女人。像大亨利这样的颇具男子气概的男人,自然很受凡尔赛女人的欢迎。

我对他们的行为采取了默许的态度,事实上在第一堂课上,我就准许了他可以在击剑课开始三十分钟后离开。枯燥的基础训练,虽然我很乐意重复百千次,但我知道陪同我的人是十分辛苦的。我不愿意因此而折磨其他人。

大亨利离开后,小亨利便立刻停下了训练,坐到了墙边,他从训练变为了看着我训练。

几乎每一次小亨利都是这样,大亨利一走他就坐下偷懒了。

与我每个星期只有这一个半小时的击剑训练不同,那位和大亨利有着特殊关系的侍女告诉我,小亨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他的父亲强迫训练。

我曾经查看过小亨利的手掌,他的手掌上有着厚厚的茧,我知道这是他常年握剑的证据,因此,我也乐意让他稍稍偷懒一会儿。

小亨利一边用剑无聊地敲着地板,一边对我说道:“殿下,你这又是为什么呢?你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如此刻苦。”

我继续练着,同时答道:“没有为什么,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小亨利笑着说道:“殿下,你是王太子的继承人,未来的王太子,未来的国王陛下,凡尔赛有足够的卫队可以保护您。”

我停了下来,坐到了小亨利的身边,轻喘着气说道:“小亨利,有很多事你并不懂,世界上也有着连卫队都无法抵挡的人。那时候我就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只见小亨利摇着头,不相信地说道:“不可能,除非敌人打了进来,在法兰西,没有人敢攻击国王,攻击凡尔赛。”

对于小亨利的话,我只能苦笑。这个时候的贵族,自然不可能意识到巴黎市民的力量,那是一股可以将国王和贵族送上断头台的力量。

我感到自己很幼稚。我虽然才七岁,但我毕竟有着二十多年为人的记忆,可我身边的这个人,是真真正正的八岁幼童,他即使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也只有八岁。

我不再说了,因为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明白。

一直的基础训练,我也已经感到有些厌倦了,所以,我突然想和小亨利提前进入对决训练。

我站了起来,假意走向房间正中间,但就在走出几步后,我立即抽剑转身,指向了小亨利。

剑离小亨利只有几寸,只见到他吓了一跳,连喘着气,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正常。

我对他喝道:“拿起你的剑,和我打。”

只见小亨利微微一笑,说道:“那好吧!如果您愿意,我乐意效劳。”

 第五章 意外受伤

我后退了几步,让小亨利能够站起来。

我们的剑都是按照我们身高的比例缩小的,所以比成年人用的剑要短。因为是训练用的剑,剑刃并没有开锋,剑头也是钝的。如果用力太猛的话,钝的剑头仍然可以伤人,可是,若是用剑者只有一个小孩子的力量,那么也难以伤人。

我便是因为知道剑上的奥秘,所以挥剑时并没有什么恐惧的。无论是刺、劈,我都用尽全力。我也知道,若是完全进攻而不防守,我很有可能会被击败,可是,也并非是我求胜心切,而是小亨利只守不攻。

小亨利的剑术却是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可以从容不迫地将我所有的攻势化解。

我知道小亨利是顾忌到我的身份,才不敢攻击,我对他的这一行为很不满。我要的不是沙包,而是一个可以和我对练,令我学到更多剑术的人。

我一边进攻,一边说道:“亨利,你在这样我就生气了。快点拿出你的本事来!”

小亨利的防守游刃有余,于此同时,他回答道:“对不起,殿下。我不能向您攻击。”

我继续攻击,并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侮辱我。我可以允许你将我击倒,但我绝不会原谅你侮辱我。”

小亨利犹豫道:“真的吗?殿下,您真的允许吗?”

“当然。”

我将话刚刚说完,小亨利的攻势便随之来到。

他的剑很快,出剑也很刁,总是攻击我的右手。因为我的右手那剑,所以他这样一来,我很难回剑格挡。

我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疲于防备。

他步步紧逼,我只有步步后退。最后,我被他逼到了墙边。

我的后背紧贴着墙面,而他的剑已经顶在了我的喉前。

我将剑头朝下,按在地上,对他说道:“我输了,你干得很好。”

小亨利慢慢收回了剑,对我说道:“你也很不错,我不敢相信你只学了两三次。我是在初学后一个月,才能够向你这样灵活地进行直线的前进后退,”

“是吗?谢谢!”我笑了笑,对于夸奖我从来都不懂得谦虚推辞。

我和小亨利走到了房间中间,我们并没有立即再来一回合,他是在等我,而我则是有其他事。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令我自己都感觉可笑的想法,我居然产生了向小亨利打听蓬帕杜夫人想法。我是实在不知道该向谁去问,才病急乱投医。我知道,无论是贝克里夫人还是我的其他侍女们,如果我向她们去询问,答案或许得不到,但有可能会把国王和王太子招来。我不敢冒这个险,但我也等不到一星期后再与老神棍大打智谋战。

我在一番思量后,问道:“小亨利,你知道凡尔赛住了哪些贵妇吗?”

小亨利笑着对我说道:“殿下,你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凡尔赛的贵妇数之不尽,恐怕负责在宴会时等级来宾的记录官都无法记清。”

听了小亨利的回答,我不得不苦笑着,我发现我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愚蠢了。

我转变提问的方式,我不想用对付老神棍的方式来对付小亨利,他只有八岁。我直接扑入主题,问道:“小亨利,你知道蓬帕杜夫人吗?”

小亨利立即惊讶地问道:“是蓬帕杜侯爵夫人吗?”

他像是在确认,但更像是神经反应后情不自禁的开口提问。

我看向他,盯着他,点着头说道:“是的。”

我发现,在我说完后,他的目光不敢和我相对,游离于其他地方。他看上去很紧张,像是在隐瞒什么,躲藏什么。通过他的反应,我确认他知道内幕。

我逼着他:“你知道是吧!请告诉我。”

他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道:“殿下,您真的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您,可是您不能说是我说的。”

我庄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用我的王太子继承人身份向你保证,我不会说出去。”

“那好吧!我说,其实您早晚会知道的。”小亨利靠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蓬帕杜夫人是国王陛下最宠爱的女人。”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有些失落,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一个高贵的贵妇,而是一个只有在国王庇佑下才能发光的女人,一到了国王庇佑无法到达的地方,天知道那些嫉妒的人会用什么恶毒的词语攻击她。

这个时代,允许男人拥有婚外的女子,可是,男人会因此得到好的名声,而女人却会将自己的名誉败坏。世上就是有如此多不公平存在,男人和女人不是对等的。我知道,没有人会对国王说三道四,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这种行为不光彩,但替他受过的却是蓬帕杜夫人。

我明白了为什么夫人、老神棍有意隐瞒,也明白了小亨利为何如此谨慎。

国王的女人,她们是飓风,可以随时摧毁海上的船只;她们同时也是飓风圈中心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被风浪击垮。

夫人和老神棍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小亨利可能是害怕我将他供出去。国王的女人,便是我祖母的情敌。我能够想象我的父亲对她的态度,从而也明白,以我的身份,我不能和她多说一句话,更不能有更多的接触。

知道答案的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却又不快起来。

我并不介意夫人的身份。在这个年代已经在观念上合法的东西,却体现着明显的不公平。国王和夫人,真正应该论责的话,国王的过错或许大于夫人,而世俗的观念却仅仅怪罪一个弱女子,我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

虽然只是一面,但我崇敬她,崇敬这位救了我,并且在我面前显出母亲般慈爱的贵妇人。我为我今后可能再也无法和她交谈而感到伤心,感到郁闷。可是,纵使如此,我也知道我无法改变,无论是她还是我,我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我感受到胸口充满着一股气,一股密布于胸口,无法散去的怒气。

我走开两步,转身便对小亨利。我将手臂举起,将剑头指向了他。

我向他喊了一声:“我来了,第二回合。”

一说完,我就刺去了。

我感觉到,我出剑的速度和角度比之刚才那一次更快、更刁钻,而且,剑术也并不仅仅是刚才那些平凡的招数,我用上了刚才小亨利将我打到没有退路的那套剑术。

小亨利的剑术其实也并没有太多复杂的,他只是将几个基础的攻击动作连了起来,形成了一套缜密的攻击套路,事实上,他的这套剑术也仅仅限于手上的变化,步法上面仍然是他所说的直线前进。

小亨利的表情很严肃、很专注,我知道他这是认真了。

他的剑术再次让我惊讶、佩服。我挥出的剑,施展的攻击,几乎都被他一一化去。很快,我便黔驴技穷了。相同的招式被他化去,我不敢再用同样的招式,而我知道的剑术又不多,所以就不知怎么出招了。

这一犹豫,我也从主动攻击变为了被动防御。

换成小亨利的攻击,他的剑和刚才一样快、一样刁钻,但是我已经不惧怕这些了。我的身体虽然只有七岁,可是内心却是二十好几,我的领悟力和适应力完全能让我从容不迫面对小亨利的攻击。

再次被逼到了墙角,可是这一次我却并没有这么快便丢盔弃甲。

我将小亨利的攻击一一挡去,我突然发现击剑也并非是那么得难,我感觉到我已经抓住了击剑的窍门了。

我在接招防守的过程中,发现小亨利的攻击中,很多剑术都是重复的,但是,就算剑术重复,我应付起来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第二次、第三次,都和第一次一样,在危险和平安之间,几乎每一次我都能够感受到化险为夷的刺激。

“我明白了,是出招之前的那一招。因为前一招的不同,所以让我每一次接同一招的时候,都处在不同的位置和角度,因此接招也越加的难。”我顿时领悟,于是展开了反击。

以直线的方式前进、突刺,然后转以横劈,然后再是刺或是斜劈,在将所有可用的剑术用完后,改变顺序再使出来。

事实上,我并没有用上第二遍,小亨利便连连后退了。

或许是我的攻势太猛,或许是他的体力耗费太大,总之我占到了优势。

正当我准备踏出一步,再一次刺击时,我这一步居然踏空了。

我在兴奋之下,脚步迈得太大,结果一个踩空,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往前倾倒。

小亨利就在我的身前,他的剑也在。

我感受到左臂一阵刺痛,我忍不住高喊了一声“啊”。

“殿下,殿下!”

我感觉到我倒在地上,小亨利抱着我。

我的左臂上半部很痛,而且伤痛处的皮肤附近,有种黏糊糊的感觉。

小亨利一直在我耳边叫着,直到我完全睁开眼睛。

“啪”的一声,连接着我房间的门开了,我看见大亨利和我的其中一个侍女米雅跑了过来。

“怎么了?哦,我的上帝。”米雅尖叫了起来,扑倒在了大亨利的怀中,她看上去吓坏了。

大亨利看了看我,我发现他的眼睛散发着愤怒之火。

他喘着粗气对小亨利喝道:“你对殿下做了什么,我真想现在就抽你鞭子。”

小亨利什么也没有说,但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着。

我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对大亨利说道:“不要怪他,是我逼他和我对剑的。”

大亨利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十分抱歉,殿下。回去后我一定会教训他的。”

我很想说“不用”,可是我无意间动了一下左臂,那疼痛感再度袭来,我失声发出了“啊”的一声。

“哦!”米雅捂着脸,紧张地说道,“我去找医生。”

说着,她拉起了裙子,准备跑起来。

“等……等等!”我使劲力气的喊住了她,我知道我必须要阻止她,这件事如果外传,只有上帝知道小亨利会受到怎样地惩罚。

我说道:“米雅、伯爵,如果你们不想让小亨利有事的话,就请听我的吩咐。”

我注意到,他们都用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可是,他们或许都顾虑到伤了我的小亨利,所以都站在原地。

我说道:“米雅,请先关上门,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我受伤了。”

米雅照着我的吩咐,将连接门关上了。米雅和大亨利的关系,令我确信她是不会做出不利于大亨利的事情来。

我身边的人,包括保姆和侍女,都是国王、王后等人用来监视我的眼线。她们从来不是我的人,这件事上,除了米雅外,我不能让其他伺候我的人知晓。

我看了看我的伤口,血似乎还在往外渗,但血色是暗红色的,而且流速也不快。我庆幸没有伤到动脉,可能是静脉或者是皮肉,我知道我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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