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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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法兰西-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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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着发音为“西里西亚”的单词。

我匆忙翻阅这些纸,找到了疑似第一页的那张。只见到这一页正中间用法语写着标题——《战争原理》,而在标题的下方,有一排小字,写着:“普鲁士腓特烈二世国王陛下著作。”

作为法兰西的继承人,我不可能不知道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无论是我的家庭教师还是我的祖父,都不止一次地提到过他。虽然在前世并不知道这是根什么“葱花”,但现在从各方面听起来,他倒是有些像未来的拿破仑,是一个很能打仗的国王。

PS:《战争原理》是1760年被奥地利士兵在战场上从普鲁士那里缴获的,然后在1762年的时候在伦敦出版的,只是不知道当时有没有被法国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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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醍醐灌顶

我开始阅读第一章,然后立即对它产生了兴趣。/这本书中写了许多有关于这个时代的战争的方式和战术,这是我很匮乏的知识。法兰西毕竟不是普鲁士,军队在国内的影响力并不大,贵族们更看重歌舞和音乐。也正因为如此,我以前在宫中的课程,也没有军事这一项。

尼维纳斯伯爵已经开始说到近几年的英国政事了,我也抽空听了听。他对乔治国王的评价很高,说他是“一个能够在议会、法律的束缚下,仍然能够控制首相的国王”。

“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我不免嫉妒地说了一句。如果说在法兰西时,我仍然可以冷静地看待英法两国的关系的话,那么到了英国后,特别是在这一系列不愉快的经历后,我对英国也存在了不满。虽然我还不至于像普通法兰西人那样对其仇恨入骨,却也可以说是以仇视看待。

“殿下,”尼维纳斯伯爵停下话来,向我解释,“虽然我知道您可能不高兴,但这确实是事实。乔治国王比他的父亲和祖父更加善于对付议会,也更加睿智。他常常在会议上沉默不语,但是当人们开始忽略他的时候,他又可以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存在。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甘心受议会的掌控。”

“你说的很对,”我放下书页,看着他说道,“但是,别忘了英格兰历史上的查理一世国王。他也试图摆脱议会,结果却被处死了。”

他语咽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大亨利和图伦子爵,而那两人只是朝他微笑地摇了摇头。

“哦,我的上帝。”他惊讶地感慨起来,“传闻果然是真的,感谢上帝为法兰西送来了一位睿智的国王!”

他说着便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

“伯爵,你是外交大使,不是教士。”

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又或者可以任凭他如此,可是,我仍然需要提醒他这一点。我并不对宗教有所反感,天主教的教义并没有任何问题。它引人向善,教导人们分辨道德是非,但是,我对于宗教的宽容仅仅在于平民中。

老神棍巴斯特教授给了我很大的启示。为了掩饰科学,他这么一个优秀的学者、医生,居然需要时时刻刻做着伪装。宗教妨碍了科学,这比强权禁锢思想更为可怕。皇帝尚且可以被人推翻,上帝却并非是普通人可也触碰的。

我厌恶公职人员将宗教看作是行动纲领,我也反对他们时时刻刻都表现出一副教士的样子。他们如果真的虔诚,我并不介意他们全去教堂成为神甫,但是,我不想见到他们将办公室、法庭等国家行政地变为教堂。

尼维纳斯伯爵面露疑惑,我意识到我可能有些神经过敏了。

“非常抱歉。”

我道了歉,虽然我并不必要如此。

我需要借此来冷静一下。

我自己也有些感觉,自从到了伦敦,我就犹如被浇了煤油的火一般,越来越烈。

我的思考速度加快,说话语速也加快,甚至连走路的速率都快了起来。我也变得很敏感,非常注意周围以及旁人的细微动作。这可能和来到英国后的经历有关。被水手捉弄,被平民泄愤,我感到我作为一个法兰西王子的尊严被这些英国佬践踏了,我无法感受到在法兰西时的安全感。

我没有比现在更加思念法兰西,更加思念凡尔赛和枫丹白露中属于我的房间。我真的很希望能够快一点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到法兰西。因此,我的大脑、身体等一切也就被这种情绪给影响了。

我用手指敲着办公桌上的书页问:“我可以借走这些吗?我想用它来打发时间。”

“当然,不过我还有两章没有翻译好。需要英文的原版书吗?”

“不!”我立即回绝。

他的好意我只能心领,英文始终是我的一个软肋。我在四五岁仍是“结巴路易”的时候,曾经幼稚的以为,我的英语将会比法语说得更好。虽然最初凭借着前世的基础,我的英语确实比法语要好一些,但是,语言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有着必要的土壤。在法语深嵌入泥土的土地上,我有意或无意地将法语作为了首要突破的语言,久而久之,我也就忽略了其他语言,包括英文。在好几年没有触碰英语的情况下,我可以说是正式与英文dire-au-revoir。

我顿了顿说道:“我先拿走这些。我想等我看完的时候也就可以回国了,所以你也不需要着急翻译那几章。”

我说着便将散在办公桌上的书页整理了起来。

我抱起书页,绕过办公桌,对尼维纳斯伯爵说道:“我想先回房去,我昨天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英国人的船真不怎么样!”

“请,殿下。”

他退后了两步,退入了两个书架之间,让开了一条路仍我走。

“谢谢!”

我大踏步地走到门口。

这时,我停了下来。

我转过头去说道:“伯爵,我希望能够尽快收到乔治国王的接见。大不列颠的空气并不好。”

“是,殿下。”他向我鞠躬应允。

我说完便走了出去,不过我并没有匆忙离开,而是留在了门旁喘了两口气平复心情,我可不想以现在这种急躁的心态出现在贝克里夫人她们面前。

“他真的只有九岁吗?”门内忽然传来了尼维纳斯伯爵的感叹声。

我惊讶地发现,原来我刚才出来时,顺手关门却没有将门关死。这可能是因为我已经不太习惯自己关门的缘故吧!

尼维纳斯伯爵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暂时留住了我的脚步。

“是的,先生。”大亨利带着笑意的话音响起,“不要怀疑,我最初的时候也不习惯,他就是我们九岁的王子,未来的国王。”

“真的难以置信。他就像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律师,正值意气风发之时,言辞逼人而不懂得掩饰锋芒。”

我不得不承认,尼维纳斯伯爵还是有些猜对了。若是加上两世的年龄,我确实是有那么大了。

“法兰西正需要这样的国王。”图伦子爵的声音传来。

我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被授予如此高的评价,虚荣心已经达到了极限。

“你们都已经向殿下效忠了吗?”尼维纳斯伯爵似乎向他们两人问道。

大亨利回答道:“殿下并不知道我们的决定,但是我们的儿子们却已经向殿下效忠了。”

图伦子爵的话随即传来:“我们和他们的选择一样。”

他们说得很坚定,我心中倒是有些感动了。

“他确实很优秀,看来你们并非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的儿子而下了决定。”

“是的!”大亨利和图伦子爵似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亨利说道:“殿下现在就这么聪明,长大后肯定会成为一代明君,法兰西也会变得更好。”

“没错,”图伦子爵应道,“他待人真诚、平等,一定能够改变现在的法兰西。”

大亨利和图伦子爵虽然都是贵族,也是王国卫队军官,但他们两人却还是有所不同。

大亨利可说是世代贵族,他的爵位穿自他的曾祖父,一直可以追溯到路易十四时代。他可以说是传统性质的由血缘传承下来的旧贵族。

图伦子爵却完全不同。他家族的贵族身份是在他父亲的那一代得到的,不过他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男爵。他现在子爵的爵位,是因为他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的出色表现而获得的。他的爵位会得到提升,只是因为当时的财政无法给杰出的战士以金钱奖励,才以如此的方式做了一下变通,因此他应该算是由普通市民通过购买而得到头衔的贵族。

我最初以为他们两人都是因为各自的儿子的原因才会亲近于我,但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和他们的儿子一样,都效忠于我了,而且还是因为他们认准了我能带给法兰西以不同。

我顿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沉重了一些。我不喜欢被人看重,因为这样会有许多压力,不仅仅是他们的,还有我的。

他们希望我做到,而我觉得我不能辜负他们,这么一来,原本单纯的只是出自他们的压力,变成了我和他们共同施加在我身上的压力,压力增加了一倍。想想我都觉得难以承受。

“你们不要这么乐观。”尼维纳斯伯爵慎重地说道,“小时候太过聪明的人,一定会被上帝嫉妒,他们可能会经历比常人更多的坎坷,很多人都会在半道上崩溃。”

他的这句话对我来说犹如醍醐灌顶。我依稀记得东方的古言:“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我现在表现出来的不同,只是因为我两世积累的智慧。那些智慧或许在小时候能令我表现出来不一般的睿智,但到了长大后,这些又能代表什么呢?就像祖父评价的那样,我现在不过是依靠一些小聪明,还需要学习治国的大智慧。不过,想到祖父我就想到了他那一套女人与治国的道理,难道我要通过女人来学习吗?

我的答案是“不”。

我并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或是因为年龄未到。事实上法兰西的女人带给人的诱惑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我只是觉得如果按照祖父的那一套来做,恐怕到最后反而会陷入与女人无尽的纠缠中难以自拔。

我抖了抖手中的书页,迈开了脚步。

治国之事恐怕还需要慢慢学习,但知识却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吸收起来。无论内政、外交、军事,全部需要涉猎。

我打算先从手中的书页开始迈出走向君王的第一步——虽然可能第一步早就迈出,在出生之时。

 第三十七章 黑衣剑客

“大使馆”并不是很大,它毕竟只是一座豪华的住宅。二楼走廊的尽头,延伸出一条天桥长廊,通往主房之后的两层小楼。

我沿着走廊成功找到了我的房间。

壁炉、大床,以及其他法式的家具,虽然比不上宫廷中的豪华,却也算是最好的材质、最新的款式。

“殿下,”贝克里夫人见我进来,便走来对我说道,“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只是这里有些小。”

确实如贝克里夫人所说,这间房和我在凡尔赛、枫丹白露的套间确实没有办法比——只是一间单一的卧房而已。不过,我也想得很开,我现在毕竟不是在法兰西,在这个异国他乡之地,我也没有必要太讲究。

我说道:“不碍事的,夫人。反正也不需要住太久。”

现在是在秋季中旬,原本的预定便是在入冬前回去,因此我最多也不过是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只等英国国王召见我之后,我便可以离开。

房间中有一个凸出的阳台,光线很好地从阳台中射入,照亮了整间房间。

我将手中的书页放在床头柜上,随后便穿过玻璃窗门,来到了阳台上。我这时才发现窗外——大使馆的后面,五六十米长的后花园之外,居然是伦敦的贫民区。

两层或三层砖石房屋构成的街道和居民区,房体几乎都是黑色或灰色。房屋外没有豪华的饰品点缀,也没有贵族区常见的在外壁涂上白石灰的房屋。远远眺望过去,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街道也是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还有着污水——街道上的马车一驶过,便会激起水花来。随处可见到蜷缩在墙根或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流浪汉,也随时可以看见游走于大街上衣衫褴褛的儿童。

“这些可怜的孩子!”我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声。

就在我话音刚落下时,德·博蒙小姐的声音忽然从右侧传来:“这里是伦敦的贫民区,住着的都是流氓、小偷。不过,这里虽然肮脏不堪,但是巴黎比这里更加糟糕。”

我循声往右面望去,只见到德·博蒙小姐正靠在隔壁的阳台上。

她穿着一套似乎是由男式剑客服修改的服装——袖口、领口都处都绣有白色蕾丝边。她一头深金色微卷的长发完全不加束缚地散在背后,偶尔如柳絮一般自由地迎风飘舞。一把长剑悬挂在左侧腰间,与她的两条纤长美腿形成了优雅的立体几何图形。

或许英姿飒爽用在她的身上正合适。

我努力令自己的眼睛从她婀娜的身体上移开,看向远处的贫民区。

我问道:“巴黎真的不如伦敦吗?”

“那要看指的是什么。”她语带笑意地答道,“论起宫殿、教堂、广场,伦敦少有能与之相比的,但是,论起普通平民的话……”

她嘲讽一般地笑了笑,说道:“在巴黎,这些房子属于除贵族、教士的其他人。”

“其他人?”我疑惑地又望向了她,不过这一次纯粹是好奇,而非是觊觎她的身姿。

“您应该知道三级会议吧!”

“是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三级会议”这一法国的特殊制度我当然不会忘记。前世的我知道“三级会议”是暴风雨的序曲,今生的我,更是从历史教师那里完完全全地了解了“三级会议”。

它并不是英国国会这样的常设组织,最初只是国王利用平民来抗衡贵族和教会的工具。它没有固定的召开时间和场地,只是随国王的需要来定。它最后一次是在一六一四年召开,不过随后便由于国王王权的加强而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国王不再需要借助平民的力量来抗衡贵族和教会,那么这一工具也真正成为了历史。

我的历史教师和其他许多人都已经将三级会议看作了遥远的历史,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历史上的最后一次三级会议间接要了路易十六的脑袋的话,我恐怕也会将之看做一段历史。

德·博蒙小姐黯然神伤地低着头,叹息般地说道:“虽然三级会议已经成为了历史,但是这种古代的制度所形成的社会等级却保持到了现在。贵族拥有豪华的宅邸,教士虽然居住在教堂中,可也有大量的房产。然而,无论是有钱的银行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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