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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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的谋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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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很大对了。”弗兰基说。 
  她思绪重重地离开了办公室。正如博比先前说过的那样,巴辛顿一弗伦奇先生的所有行为似乎清白无疑、光明正大。他是汉普郡巴辛顿一弗伦奇家族的成员之一,留下了正确的地址,还向房地产商提到自己在悬崖惨案中的角色。难道巴辛顿一弗伦奇可能是个完全清白的人吗? 
  弗兰基产生了怀疑,接着她又摈弃了这种怀疑。 
  “不对,”她自言自语地说,“一个想买住房的人当天会早一点到这儿来,要不也会逗留到第二天。他不会在傍晚六点半跨进房地产商的门,而且第二天就上伦敦去。到底为什么作这次旅行?为什么不写封信呢?” 
  不是这么回事,她断定巴辛顿一弗伦奇是有罪的一方。 
  接着,她走访了警察局。 
  威廉斯警督是位老熟人,他曾经成功地追捕了一个伪装女仆席卷弗兰基的珠宝潜逃的窃贼。 
  “下午好,普督。” 
  “下午好,小姐阁下。但愿没出什么事吧。” 
  “还没有,但我正考虑不久去抢劫一家银行,因为我太缺钱用。” 
  警督被这句俏皮话引发一阵大笑。 
  “其实,我是出于好奇心来问点事。” 
  “是这样吗,弗朗西丝小姐?” 
  “请告诉我一件事,警督,那个摔下悬崖的人,他的名字叫普里查德或者叫……” 
  “对,就叫普里查德。” 
  “他身上只有一张照片,是不是?有人告诉我他身上有三张!” 
  “一张是对的。”警督说,“那是她姐姐的照片,她来证实了他的身份。” 
  “说有三张照片简直太荒唐!” 
  “唉:很好解释,小姐阁下。那些新闻记者对夸大其辞毫不在乎,往往把整个事情弄糟。” 
  “我明白,”弗兰基说,“我还听说最荒唐的传说。”她停了片刻,然后凭想象力随意说起来,“我听说他的口袋里塞满了证实他是布尔什维克间谍的证件,另一种说法说他口袋里满是毒品,又一种说法说他口袋里全是伪钞。” 
  警督开心地大笑起来。 
  “真有意思。” 
  “我想,他口袋里果真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吧?” 
  “而且很少。一块没有标记的手帕、一些零钱、一包香烟、两张债券,全是零零星星的,没装在夹子里。没有证件。 
  如果没有那张照片,我们还得进行证实他的身份的工作。你也许可以称为天意。” 
  “我不相信。”弗兰基说。 
  出于她个人的体验,她认为“天意”是极其不适当的一个词。她就改变了话题。 
  “我昨天去探望了琼斯先生,就是牧师的儿子。他中了毒,这事真叫人难以想象。” 
  “噢!”警督说,“如果你要那么想,这真是难以想象的了。以前从没有听说这类事发生。或许你会说,他是个在世间没有仇人的好小伙子。你要明白,弗朗西丝小姐,现在有些个怪人在游荡。然而,我从来没听说过以这种方式行事的杀人狂。” 
  “谁干的,有什么线索吗?”弗兰基睁大双眼问道。接着又说,“把这件事全听听太有趣了。” 
  警督充满喜悦之情,他乐于同伯爵的女儿进行亲密的交谈。弗朗西丝小姐一点没架子,又不势利。 
  “现场附近有人看到了一辆车,”警督说,“一辆深蓝色的塔尔博特轿车。‘洛克角’的人报告说,那辆牌号为GG8282的深蓝色塔尔博特车朝圣·博托尔夫方向而去。” 
  “你看呢?” 
  “GG8282是博托尔夫的大主教的车牌号。” 
  一个杀人成性的主教拿牧师的儿子作为祭品,弗兰基品味了这种念头一两分钟,但又以一声叹息否定这种想法。 
  “我看你没怀疑主教大人吧?” 
  “我们已经弄清主教的车那天下午没离开邸宅的车房。” 
  “这么说是个假牌号。” 
  “对。我们得把这事继续查下去。” 
  弗兰基怀着钦慕之情道了别。她虽然没说什么丧气话,但心中暗忖:“英格兰境内肯定有无数的深蓝色塔尔博特轿车。” 
  她回家后从书房的书桌上拿了本马奇博尔特的姓名地址录,带回自己的房间,查阅了好几个小时。 
  结果并不能令人满意。 
  马奇博尔特有四百八十二个叫埃文斯的人。 
  “见鬼!”弗兰基骂道。 
  她开始作下一步的计划。 
   
   






 








第十章 为车祸作准备



  博比在伦敦同巴杰尔共事已经一周了。他收到几次弗兰基写来的谜一般的信,大多书写得极为潦草,使博比没法看懂,只有靠猜测来理解意思。总之,这些信大致是说,弗兰基有了一个计划,要博比在没听到她的通知之前什么也不要干。这样也好,因为博比肯定没空来干别的。自从倒霉的巴杰尔成功地把博比同他的生意以各种形式拴在一块后,博比就一直忙于从他朋友似乎已经陷入的可怕混乱中脱身出来。 
  与此同时,这位小伙子保持严密的提防。八粒吗啡的作用使这位领受者特别怀疑食物和饮料,而且迫使他带了一枝军务人员用的手枪,带枪又特别使他恶心。 
  当弗兰基的本特利车轰鸣而至“海鸥”车行,停在车库外时,博比才开始觉得所有这一切都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他穿着一身油污斑斑的工装出来相迎。弗兰基坐在驾驶座上,身边坐着一个相貌有点阴郁的年轻人。 
  “你好,博比,”弗兰基说,“这位是乔治·阿巴思诺特。 
  他是医生,我们会用得着他的。” 
  博比在与乔治·阿巴思诺特见面打简单的招呼时,态度微微有点畏缩。 
  “你肯定我们会需要一个医生吗?”他问道,“你不是有点悲观吧?” 
  “我不是说在他那行我们应该需要他,”弗兰基说,“我需要他是为了一个我已经着手的计划。好了,有个我们可以谈话的地方吗?” 
  博比朗四周望了望。 
  “晤,到我卧室去吧。”他拿不准地说。 
  “好极了。”弗兰基说。 
  她走下车,同乔治·阿巴思诺特跟着博比登上几级阶梯,进了一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卧室。 
  “我不知道,”博比怀疑地四下看看,“是不是有坐的地方。” 
  是没有。惟一的那把椅子上显然堆满了博比的全部衣物。 
  “床可以坐嘛。”弗兰基说。 
  她扑通一声坐到床上,乔治·阿巴思诺持也跟着坐上去,床铺似乎抗议地呻吟起来。 
  “我得把一切策划好,”弗兰基说,“首先,我们需要一部车。你这里的哪一部都行。” 
  “你是说,你需要买部我们的车?” 
  “不错。” 
  “那你真太好了,弗兰基,”博比满怀谢意地说,“不过你没这个必要。在不使朋友为难方面,我确实分得清的。” 
  “你全理解错了,”弗兰基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从某个刚开张做生意的朋友那儿去买那些把人吓坏的衣帽一样。这是件麻烦事,但必须办好。不过这跟那种事根本不一样,我真的需要一部车。” 
  “本特利车怎么样?” 
  “这种车没用。” 
  “你疯了。”博比说。 
  “不,我没疯。本特利车对我想做的事没用。” 
  “用车做什么?” 
  “撞碎。” 
  博比哼了一声,把手捂在头上。 
  “今天早上我好像不很对劲。” 
  乔治·阿巴思诺特首次开口说话,嗓音低沉忧郁:“她的意思是,她准备出一次车祸。” 
  “她怎么知道会出车祸?”博比怒气冲冲地问。 
  弗兰基着恼地叹了口气后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好像头没开对。现在静下来听着,博比,尽量领会我要说的话。我明白你的智力似乎很低,但如果你确实专心听一下,你应该能理解。” 
  她稍停片刻又接着说:“我在追踪巴辛顿一弗伦奇。” 
  “听哪,真妙!” 
  “巴辛顿一弗伦奇,就是我们特别关注的巴辛顿一弗伦奇,住在汉普郡斯泰弗利村的梅罗韦院。这个地方届于他哥哥。我们那位巴辛顿一弗伦奇同他的哥哥、妻子住在一起。” 
  “谁的妻子?” 
  “当然是他哥哥的妻子。那不是关键,关键是你或我,或者我们两人如何潜入那座房子。我去侦察过地形。斯泰弗利只是个小村子,生人到那儿一逗留,特别引人注目。这是件不能简单办成的事。所以我筹划出这个方案。这就是即将要发生的事:弗朗西丝·德温特小姐满不在乎地开着车,撞在梅罗韦院大门附近的墙上。车全撞坏了,弗朗西丝小姐没完全撞坏,她被送到屋里,她受撞伤人休克了,明显不能行动。” 
  “谁这么来说呢?” 
  “乔治。现在你明白乔治起作用的地方了。我们不能冒险让一个不认识的医生来说我没什么事,要不也许来几个管闲事的人把我抬到某个当地医院去,这样不行。情况应该这样:乔治正好驾车路过那儿(你最好卖给我们一部二手车),目睹了车祸,跳下车来并且履行职责。‘我是医生,大家往后站。’(要是有人往后站了。)‘我们必须抬她进屋,这儿是梅罗韦院吗?’这就行了。我一定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 
  我就被拾进最好的空房间,巴辛顿一弗伦奇一家要么表示同情,要么激烈地反对,但无论在哪种情况下,乔治都会使他们服服贴贴。乔治进行检查后,作出判断。很侥幸,情况并不像他想的那么严重,骨头没断,只是撞伤很危险。两三天内我绝不能行动,两三天后可以回伦敦。于是乔治离去,轮到我来讨好这家人。” 
  “那么我的作用在什么地方呢?” 
  “你不用干什么。” 
  “不过听我说……” 
  “我亲爱的小朋友,好好想想,巴辛顿一弗伦奇认识你,他从来没见过我,而且我处在一个极其有利的位置,因为我有封号。你明白那多么有用。我不仅仅是个为神秘目的获准进屋的年轻的漂泊女子,我是个伯爵的女儿,所以要受到高度尊敬。乔治是个真格的医生,一切完全不会引起怀疑。” 
  “噢!我看这挺不错。”博比神色有些不快。 
  “我认为这是一个策划得相当完善的方案。”弗兰基的口气很自豪。 
  “那么我一样都不干了?”博比问。 
  他依然觉得受了伤害,很像一只出乎意料失去一根骨头的狗。他觉得这是由于自己特蠢,所以现在被人取代了。 
  “你当然要干,亲爱的。你要长出胡子来。” 
  “唉:我长胡子,我?” 
  “不错,要多少时间?” 
  “我看,两三个星期吧。” 
  “天啊!我没想到这么慢。你不能长快点儿吗?” 
  “不能。我为什么不可以戴个假的呢?” 
  “那看上去太假,会卷起来,会脱下来,要不闻上去一股树胶味,等等。虽然如此,我还是相信有种胡子,你可以一根根粘上去,可以说,绝对经得起检查。我想一个剧院中做假发的人会为你做这件事。” 
  “他大概会认为我在逃避审判。” 
  “他怎么认为没什么关系。” 
  “一旦我有了胡子,我干点什么呢?” 
  “穿件司机制服,把本特利车开到斯泰弗利。” 
  “哦,我明白了。”博比面露喜色。 
  “你明白我的主意是这样的,”弗兰基说,“没有人曾在路上看见一个司机,他们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不管怎么说,巴辛顿一弗伦奇只见过你一两分钟,而且他肯定过于紧张,担心能否及时调换照片而不致看清你。对他来说,你不过只是一个打高尔夫球的年轻蠢货。这不像凯曼夫妇坐在你对面同你交谈,费尽心思地研究你。我敢打赌,看到你身穿一套司机制服,巴辛顿一弗伦奇连没胡子的你都不会认出来。 
  他或许只可能想到,你这张脸使他想到某人,不会比这更多的了。说到胡子,它应该绝对牢实。说吧,你认为这个计划怎么样?” 
  博比在心里把这个计划思索了一番。 
  “说真的,弗兰基,”他态度大方地说,“我看相当不错。” 
  “既然这样,”弗兰基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去买车吧。哎呀,我看乔治把你的床坐垮了。” 
  “没关系,”博比态度殷勤地说,“这床本来就不特别结实。” 
  他们下楼来到车行。一个外貌带神经质、下巴很短的小伙子,在那里用彬彬有礼的微笑跟他们打招呼,口中发出含糊的“哈、哈、哈”声。他的双眼朝同一方向看时,有一种明显的不快神情,这样就略微损害了他那普普通通的容貌。 
  “你好,巴杰尔,”博比说,“你不记得弗兰基了吗?” 
  巴杰尔显然记不起了,但他还是和蔼地打着哈哈。 
  “我最后一次见到你时,”弗兰基说,“你当时在泥坑里,头朝下,我们不得不抱着你的脚把你拉出来。” 
  “不,不是真的吧?”巴杰尔说,“哎,那肯……肯……定是在威尔士。” 
  “对,”弗兰基说,“是在威尔士。” 
  “我向来就是个讨……讨……讨人嫌的骑手,”巴杰尔说,“我还……还……是这样。”他又神色悲哀地说了一句。 
  “弗兰基想买部车。”博比说。 
  “两部,”弗兰基说,“乔治也得有一部。他现在已经撞坏了他那部车。” 
  “我们可以租一部给他。”博比说。 
  “好吧,来看看我们的存……存货。”巴杰尔说。 
  “这些车看上去很时髦。”弗兰基说,她被大红大绿的刺目色调弄得眼花缭乱。 
  “它们看上去挺好的。”博比脸色阴沉地说。 
  “这部是价格合适的二……二……二手克莱斯勒。”巴杰尔说。 
  “不,不要这部。”博比说,“无论她买哪部,必须至少跑四十英里。” 
  巴杰尔向他的伙伴投去一个责备的眼神。 
  “这部斯坦德车在其奄奄一息时还好看得多。”博比这样默想,“但我看它只能载你到那儿。这部埃塞克斯干这活太贵了点,撞坏之前至少还可开二百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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