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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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幽灵-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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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泽看看腕表。“现在四点。七点左右我来接你。”
  “好的。”
  “睡一下比较好。待会见!”
  柳泽离开后,公子锁上门。有点头痛,她疲倦地闭起眼睛。这星期以来,她每天只睡三四小时。
  突然接到的夜间工作通告。
  本来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的,可是大崎社长临时委排工作给她。
  公子脱掉拘束的紧身裙,松一口气。
  拉紧窗帘,穿着艺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和工藤的绯闻在周刊上骚动起来后,再也不敢拉开家里的窗帘了。她怕随时有相机瞄准她。
  究竟为何向往这些?灿烂的生活?能够站在顶尖地位的,其实只有极少数人。像公子这样的小歌星,若不时常在电视上露露脸,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掉,因此唯有不住地接工作……
  公子出神地望着天花板。正要合眼时,不期然地出现一张男人的脸。
  “哗!”公子从沙发掉下来,吓得魂飞魄散。
  “是我哟!”
  “工藤!吓死我啦。”公子抚胸坐在地上。
  “对不起。我不想吓你的。你不要紧吧!”
  “嗯。几时来的?”
  “一小时以前。我在等你回家,不料睡着了。”
  工藤安夫是公子的“公式”情人。
  “瞧我穿得这样,羞死人了。”公子红着脸,跑进寝室去了。
  披上晨褛出来时,工藤已经为她泡好红茶。
  “谢谢你。有没有工作?”
  “做完了。我没你那么忙。”工藤笑着说。
  公子觉得奇异得很。自从社长“宣布”工藤是她的男友,把她们两个单独留在屋里那天起,公子第一次跟工藤有机会慢慢交谈。然后发现工藤的为人十分温柔体贴,跟外表完全不一样。
  那一晚,工藤并没有碰公子的身体。
  在记者招待会上,工藤也尽量庇护公子,自己扮演坏人的角色。
  很讽刺的,公子开始对这个捏造出来的情人产生好感。
  “今天可以休息了吧!”工藤说。“我想让你尝尝我的烹饪技巧。”
  “好高兴。可是……”
  “又有工作?真的?这样你会病倒啊!”
  “没法子,社长的命令。”
  “不管什么社长……你需要休息呀。”
  “不很辛苦的工作,况且七点左右才出去。”
  “可以睡一下了?那就睡吧!”
  “不,我不怎么想睡,就这样休息一下,想睡才睡。”
  “你可以不必在意我。”
  “好的。”公子慢慢啜着红茶。
  红茶的味道很好。实际上,这是工藤的专长。据说他的烹饪技术十分不错。
  “我真的很想成为厨师。”工藤曾经这样向公子泄露内心秘密。
  “这个时间有什么工作?电视现场转播节目?”
  “录影。不过不在摄影棚。好像很好趣似的。”
  公子把发生灵异现象的鬼屋故事告诉他。其实公子也是刚刚才听柳泽说起而已。
  “那是弄虚作假骗人的玩意吧!”
  “也许是的。不过,你不觉得很适合我吗?那是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少女自杀的房间。”
  “你有坏嗜好。”工藤叹息。“不是你一个人吧!”
  “嗯。迫口吉郎一起出镜。”
  工藤目瞪口呆地盯着公子。“真的吗?”
  “是啊。”
  “这种节目……你不需要出镜!”工藤涨红着脸怒声说道。“你就推说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
  “那是不行的。”
  “不管那么多。你也是人。被人如此愚弄的话——”
  “工藤,镇定一点。”
  公子也很迷惑。她第一次看到工藤如此激动。
  “对了。”工藤似乎想到什么。“就趁现在跑到别的地方去。”
  “什么?”
  “我们两个去约会不是很好吗?反正电视和周刊都登出来了。谁也不会觉得奇怪的。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回来就行了。”
  “怎么可以……”公子哑然。
  “有什么关系?让柳泽和社长紧张一下好了。你也是明星啊!偶而耍耍花枪有何不可?”
  公子垂下眼帘。工藤急忙解释。
  “我说过夜,不是叫你跟我睡在一起。我会隔壁拿不同的房间——”
  “工藤。”公子的手搭在他的腕上。“你的心意我很感激。可是想到以后的问题……今晚我还是工作的好。”
  工藤还想说什么,最后叹一口气。
  “是的。那个社长,不晓得会怎样对付你啊!”
  “谢谢你的担心。”
  公子俯过身去,轻轻吻了一下工藤。
  “那么——我跟你一块儿去。”工藤说。
  “你也去?”
  “我不是去出镜。不至于搞到天亮吧!我等你工作做完,送你回来。”
  公子微笑。“好吧!那就拜托了。”
  工藤起身伸个懒腰。“想不想睡?”
  “对。有点困了。”
  “那就睡一会吧!我回去一下,七点再来。”
  “好。”
  “再见。记得锁起门来比较好。”
  工藤回去以后,公子锁了门,走回寝室去。
  她被工藤的温柔所感,心情放松之佘,突然睡意袭来。
  于是脱掉晨褛,用薄毯子里住身体,爬上床去,很快就睡着了。
  距离七点还有两个半小时,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然后……呼吸很辛苦。公子拼命喘息。
  为什么?为何这么辛苦?就像没有了空气一样……身体不能够动。麻痹的感觉。
  突然吓得张开眼睛。一张脸就近在眼前。
  “你醒啦?”
  “迫口!”
  “见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醒你嘛。”
  公子发觉迫口压在自己身上,顿时花容失色。
  “反正今晚总是要在一起。”迫口嬉皮笑脸地说。“他不是七点要来接你吗?这段时间享受一下有何不好?”
  “放开我!”
  公子拼命挣扎,可是拗不过迫口的气力。
  “你不是对我还有依恋么?别假正经啦。”
  “放开我!——你这个——”
  “乖乖就范吧!这里的钥匙是你的社长亲自交给我的哪!”
  “什么?”
  “他说随我喜欢,几时都可以来。”
  “撒谎!”
  “你也要做得好看一点。今晚你不是跟我一起出镜吗?——知道怎样做吧!”迫口又压过来。公子全身乏力……算了。一切无所谓了。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不在乎了……
  “你在干吗?”
  片山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那是令人怀念的上司栗原警视的脸。
  “课长!有什么事?”片山站起来。不意叹息。“唉!一旦做起不习惯的事,的确累人啊!”
  栗原见到眼前意想不到的光景,没有生气的余地。
  当然,他知道片山来到久米谷宅,乃是为了侦查迫口的经理人宫田的命案。可是从来没有想到,片山为何脱掉西装上衣。卷起衬衫袖子,跪在房间的地板上用毛巾擦地。
  “哎,腰好痛。休息一下吧!课长,晴美在楼下的厨房里泡红花,还到附近买了蛋糕。这些全是电视台的人出钱的。”
  “是吗?那真不错。”
  “请你先去楼下喝杯茶吧!”
  “嗯哼。”栗原稍微打量四周。“这是喝茶的房间吗?”
  咚一声,一只毛公仔从架上掉下来。
  “她忍不住笑出来了。”
  片山捡起公仔,放回架上。
  “谁?”
  “当然是幽灵小姐喽。”
  “呃……”栗原带着做梦的心情,在片山的催促下,走出久米谷淑惠的房间。
  “那宗案子进展如何?”
  “很顺利呀。”
  “是么?找到凶手的眉目啦?”
  “那可没有。”
  “有没有发现什么有力的线索?”
  “目前尚没。”
  “有目击者?”
  “没有。”
  栗原一边下楼梯,一边愣愣地间。“那么,在现场附近的查访工作有没有进行?”
  “那是石津在做的工作。我在这里,石津在现场,我们分工合作,这样比较有效率。”
  片山的解释好像使栗原明白过来了,他点点头,走向一楼的厨房。
  “对不起!让开让开!危险!不要撞上来!”
  随着乱糟糟的喊声,几条大汉开始搬动一些沉重的器械地进来。
  “那是电视机的器材。”片山说。“只是拍一点点东西而已,竟然这么劳师动众的。”
  “不管做什么事,做起来总是不轻松。”
  栗原摆出哲学家的神情说。
  “这个让我来!”一名大块头的男人抱起一个重甸甸的三脚架。“搬去什么地方?”
  栗原瞪大眼睛。“他不是石津吗?”
  “不错,是他。”片山点点头。“大概生活太艰苦,须要做点兼职……”
  走到厨房,赫然是开茶会的模样。
  “哗,片山先生!”
  飞身冲过来的是中内亚季。她一把捉住片山的手,硬是拉他坐下。
  “你坐这儿。我的隔邻!”
  栗原见状,生气地间:“我的位子在哪儿。”
  “这里空着。”接腔的是个男人。“我是向井,在她的学校教数学。”
  片山坐在可爱女生的隔邻,栗原坐在数学老师隔邻,这点令栗原有些不满。但也并不算太难看,因此改换念头,在向进听邻座坐下来。
  “大致上清扫完毕了。”片山说。
  “是么?她一定很高兴。”晴美说。
  “太好了!我觉得紧张刺激极了。”中内亚季兴奋地握紧拳头,贴到胸前。
  “不晓得她记不记得我?”向井担心地说。“从前我给她打分并不太高……”
  “她若记仇的话,也许用书狠狠敲老师的头哩!”
  “这个倒无所谓。”
  晴美一边拿红茶和蛋糕和栗原一边说:“问题是看电视的人相不相信这些故事。”。
  “什么故事?”栗原不明白。
  “我想过了,应该没问题。”昌沼说。“这可不是站在我的立场发言。实际如此,假如你们看电视,看到灵异现象,主待人说真东西,你们相不相信?”
  静默片刻,亚季说:“我一定说是诡计。”
  “可不是吗?”向井同意。“不过,如果眼前看到事实,而且事先知道那个房间有过悲惨的憾事发生,说不定会相信。”
  “相信什么?”栗原插嘴。
  “事实上,今天的剪接技巧很发达,摄影诡计多端。假如专家事后看到录影,一定无法判断孰真孰假。”昌沼说。“何况,不管艺员们如何哇然怪叫,他们也说是演戏。”
  “我也会呱呱大叫。”亚季紧张地说。
  栗原觉得只有他一个人被忽视,绷着脸把半块蛋糕一下子塞进喉咙,噎得眼睛翻白。
  片山发觉福尔摩斯从厨房走出去,然后回头望望片山。
  好像在表示“跟我来”。
  “晴美,你把原委告诉课长吧!”片山站起来。“我上去看看情形。”
  “好的。替我问侯她!”
  “片山的她在二楼吗?”栗原意外地问。
  “那边摆一支灯。墙璧上面。对了。固定的那里。”
  三名男士在淑惠的房同里一边决定相机位置,一边安装灯光布置,忙碌地跑来跑去。
  石津站在走廊上观望。
  “咦,你在干吗?”片山走出来,问石津。
  “片山兄,我本来想帮帮忙的,又怕碍手碍脚。”
  说的也是。石津的块头实在太大了。
  “你在公寓附近的查访有什么收获?”
  “没有收获。那一带的人个个都爱睡觉。”
  “是么?反正迫口今晚会来,到时再问他吧!迫口的邻居呢?”
  “邻居是个老人家。我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怎么说?”
  “事发前后,他好像听到迫口和宫田吵过架。”
  “真的?那不是很有趣?”
  “好像是为了女人。”
  “女人?当然是迫口的女人了。”
  “他说多半是有女人来访,迫口把宫田赶出去了。”
  片山猜中了。那时迫口在大堂里主动跟片山打招呼,半是为了送女人回去。
  迫口知道宫田被杀,想到警察一定会来,恐怕被人看到有女人在不方便,于是偷偷送女的离开公寓。并且想到自己主动打招呼的话,警察就不会进他的房间……
  “喵!”福尔摩斯在片山的脚下呜叫。
  先前一直没发觉福尔摩斯的存在,怕猫的石津吓得跳起来。哇一声,发出震耳巨响,石津跌个四脚朝天。
  “你没事吧?”
  “嗯……我担心地板有事。”石津埋怨地说。
  “晴美在厨房为你预备了红茶蛋桂。你去吧!”
  愁眉苦脸的石津顿是脸色一亮。“片山兄真不够朋友,怎么现在才说?”
  说完,呱哒呱哒地冲锋而去。
  “幸福的家伙!”
  “喵。”福尔摩斯赞同。
  片山和福尔摩斯踏进淑惠的房同时,电视台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摄影机位置的最后检查。
  片山走到书桌旁边,尽量不妨碍他们。就在这时,传来咯得咯得声,放眼一看,但见桌上的铅笔在动。
  “刚才是不是地震?”
  片山忍住笑意。当然,工作人员一直没留意到铅笔在动的事。
  “好了。这样OK了。”
  他们挥着汗走出房同。
  “怎样?清洁情形满不满意?”片山说。
  铅笔动了。“非赏满意!”
  “我要让晴美看一看!”
  “你是个有趣的人!”
  “是吗?”
  “你不会对我凡事拘泥。真好。你妹妹也是——她是不是你妹妹?”
  “是啊!”
  “好极了。”
  片山直眨眼。“为什么?”
  “没什么。”
  福尔摩斯走到记录簿旁边蹲下来。
  “能不能问你一件事?”铅笔又写道。
  “什么事?”
  “我爸妈的事。我死后,他们一定受到打击的。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片山大吃一惊。原来她不晓得双亲已追随其后自杀了。
  假如她只知道这个房间的事,当然无从知悉。片山迟疑着,不知应不应该马上告诉她。
  望望福尔摩斯,后者爱理不理地瞄着他。
  这家伙真薄情啊!奴辈是猫,理当通灵,抒情中请向她一一陈明才对!
  突然“碰”一声,又有一册书敲他的头。
  “哗!难以置信!”一个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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