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群星,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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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群星,我的归宿-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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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方的声音开始叫唤:“佛瑞斯特!那些枪响是怎么回事?新年快乐,佛瑞斯特!庆祝活动到底在什么见鬼的地方?”

  “他们来了,”佛雷嘟哝,“得思动把他带离这里。在海滩后面和你碰头。走!”

  他从自己的衣袋里飞快地抽出一把匕首,割断绳索,把那扭动的男人摆到自己身后,背上他思动了。罗宾比他早一刻到达空荡荡的海滩。佛雷带着那个像一条蟒蛇般蠕动着的男人到来了,那人可怕的拥抱快要把佛雷挤碎了。红色的烙印突然之间从佛雷的面孔上迸现。

  “辛巴达,”他用一种窒息的声音说,“海老人①。麻利的姑娘!右边口袋。过去三个。下去两个。扎人的针筒。让他来一下吧,好歹——”他的声音被阻塞了。

  【① 阿拉伯文学经典《辛巴达历险记》中,辛巴达在第五次遇险时,遇到了海老人,老人骑在辛巴达的肩上,几乎用双脚把他绞死。这里佛雷指佛瑞斯特病态地抱着他,差点让他窒息。】

  罗宾依着他的指挥找到那口袋,打开后找到了一包玻璃珠,把它们拿出来。每一粒珠子上都有一个蜜蜂刺似的尾巴。她拿了一个扎进那个男人的脖子。他瘫倒了。佛雷把他扔下来,从沙滩上站起来。

  “我的天,好险啊!”他一边揉动自己的喉咙,一边喃喃。他深吸了一口气。“血和内脏。控制。”他说,恢复了那种超然的冷静。深红色的刺青从他的脸上褪去了。

  “那些恐怖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宾问。

  “模拟剂。给精神病患者的精神麻醉。非法的。抽搐一次多少可以让他放松一些,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会模拟某种动物……大猩猩、灰熊、公牛、狼……他们吸毒后就变成了自己崇拜的动物。佛瑞斯特很古怪,他喜欢蛇,好像是这样。”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告诉过你我一直在研究……为伏尔加的事做准备。这是我学到的知识之一。如果你不是那么胆怯,我可以再告诉你一点我学到的东西。如何让沉浸在模拟幻觉中的‘动物’痛苦地抽搐。”

  佛雷打开他战斗服上的另一只口袋然后去对付佛瑞斯特。罗宾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声被吓坏了的叫声,转身走到水边。她站在那里,看着拍岸的海浪和星辰,直到那低低的哭声和扭动停止了,佛雷才叫她。

  “你现在可以回来了。”

  罗宾回身时看到一个散了架的家伙被笔直插在海滩上,用阴沉、清醒的眼睛注视着佛雷。

  “你是佛瑞斯特?”

  “你见什么鬼?”

  “你是本·佛瑞斯特,优秀的太空人,曾经在普瑞斯特恩家的飞船伏尔加号上工作过。”

  佛瑞斯特恐怖地大叫出声。

  “2436年9月5日你上了伏尔加号。”

  那人呜咽了,摇摇头。

  “9月16日你们路过了一艘遇难的船只。在小行星带外围的近处。诺玛德号失事飞船。你们的姐妹船。它发出求救信号。伏尔加号路过它扬长而去。把它扔在那里任它飘流、死去。伏尔加号为什么丢下它不管?”

  佛瑞斯特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

  “谁下命令把它扔下不管的?”

  “基督,不!不!不!”

  “波纳斯·尤格保险公司档案里的记录不翼而飞。有人在我之前得到了它们。那是谁?是谁在指挥伏尔加号?谁和你们一起?我要长官和下属人员的名单。是谁在发号施令?”

  “不,”佛瑞斯特尖叫,“不!”

  佛雷拿着一把钞票放在那歇斯底里的男人面孔前。“我会为情报付钱的。五万。你的余生都可以吸毒了。谁下命令任由我去死的,佛瑞斯特?谁?”

  那男人一把夺过佛雷手里的钞票,纵身一跃,跑下海滩。佛雷在海浪边上扭倒了他。佛瑞斯特头朝前倒下了。他的脸浸在水里。佛雷把他按在那个位置。

  “谁在指挥伏尔加号,佛瑞斯特?谁下的命令?”

  “你这是要淹死他!”罗宾大喊。

  “让他难受一会儿。水可比真空好受多了。我遭了六个月的罪。谁下的命令,佛瑞斯特?”

  那男人吐着气泡,他窒息了。佛雷把他的头从水中提起来。“你这是什么?忠诚吗?疯狂?吓坏了?你这样的家伙为了五千就能背叛。我出五万。五万换你的情报,你这狗娘养的,不然就让你慢慢地痛苦地死。”佛雷的脸上又出现了那个刺青。他把佛瑞斯特的头硬按回水里,夹住那个挣扎的男人。罗宾努力想把他拖开。

  “你在谋杀他!”

  佛雷把他那张吓人的脸转向罗宾。“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婊子!谁和你一起在船上,佛瑞斯特?谁下的命令?为什么?”

  佛瑞斯特自己把头从水里挣扎出来。“我们船上有12个人,”他尖叫,“基督救我!那里有我和堪普——”

  他突然猛烈地痉挛,然后头垂了下来。佛雷把他的身体从海浪中拖出来。

  “继续。你和谁?堪普?还有谁?说话。”

  没有回答。佛雷检查了那尸体。

  “死了!”他嚎叫。

  “哦,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一个提示就把他送进了地狱。正当他开始坦白的时候。真是个他妈的傻瓜。”他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如同一件铁甲衣把他罩住了。刺青从他脸上消失。他把自己手表的经度向东调整了120度,“上海就要到午夜了。我们走。也许在那里我们的运气能好一点,那里有一位从伏尔加号下来的药剂师的伙伴。别显得那么害怕。这只是开始。走,姑娘,思动!”

  罗宾喘息着。佛雷看到她正用一种不能置信的表情瞪着他肩头上方。佛雷转过身。一个火焰灼灼的身影隐约出现在海滩上,一个极其高大的男人,穿着燃烧的衣服,有着一张可怕的刺青的面孔。那是他本人。

  “基督!”佛雷大喊。他向着自己燃烧的身影走了一步,突然之间它消失了。

  他转向罗宾,面色惨白,颤抖着。“你看到那个了?”

  “是的。”

  “那是什么?”

  “你。”

  “看在上帝份上!我?那怎么可能呢?如何……”

  “那是你。”

  “但是……”他支支吾吾的,身体里的力量和狂暴顿时流干了, “那是幻觉吗?我的幻想?”

  “我不知道。我也看到它了。”

  “万能的主啊!看到你自己……面对面地……衣服在燃烧。你看到那个了吗?以上帝之名那是什么?”

  “它是格列佛·佛雷,”罗宾说,“在地狱里燃烧。”

  “好吧,”佛雷愤怒地发作了,“它是在地狱里的我,但是我要完成这个任务。如果我在地狱里燃烧,伏尔加也会和我一起烧。”他双掌猛地一拍,强迫自己回复力量和理智。“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正干着呢!下一站上海。思动!”

  《群星,我的归宿》作者:'美' 阿尔弗雷德·贝斯特

  第十章

  在上海的化装舞会上,西瑞斯家的佛麦雷以丢勒①《死神和少女》②中的死神形象出场,带来一位金发耀眼、挂着透明薄纱的伙伴③,他们的出现震惊了上流社会。在一个回复了闺禁森严的维多利亚风格的上流社会里,连皮尼穆德斯家族那20世纪20年代流行的长裙都被视为过分大胆,虽然陪伴着这一对人的罗宾·威南斯布莉穿着合体,大家还是被吓住了。不过,当佛麦雷揭密说那只是一个华丽的机器人时,大家又开始喜欢他了。这些上流人被这个小小的诡计逗乐了。那个裸露的身体作为人类会唤起人们猥亵的欲念,作为机器人就只能招引单纯的无性别的好奇心。午夜时分,佛麦雷把那个机器人拍卖给了舞会上的一位绅士。

  【① 德国画家,文艺复兴画派的重要画家,代表作《四使徒》。】

  【② 德国文艺复兴画派画家汉斯·派尔顿(Hans Baldung—Grien:1484~1545)的名作,作者此处犯了一个错误,把它当成同时期画家丢勒的作品。该画中一个骷髅死神身边站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少女拳曲的金发垂腰,死神手中的一条轻纱松松地绕在少女的胯部。】

  【③ 根据《死神与少女》中的图示,少女几乎是完全赤裸的,绕过胯部的一条透明薄纱并没有遮盖作用,估计此刻佛雷身边的少女也是这样出场的,因此才会震惊四座。】

  “这笔钱会捐给慈善机构吗,佛麦雷?”

  “当然不。你知道我的口号:不为熵花一个子儿。我听到有人为这个昂贵可爱的东西叫价一百琶了?一百,先生们?她是个绝妙的美人,而且适应能力很强。两百?谢谢。三百五?谢谢。我请……五百?八百?谢了。这是四英里马戏团的天才制造的出色产品,还有人出个更好的价吗?她能走路。她能说话。她的功能可以改良。可以根据最高的投标作出调整(价钱越高,功能越好)。有人出九百?有更高的叫价吗?你们都叫完了吗?你们都叫完了?卖了,900块给耶鲁老爷。”

  纷乱的掌声响起的同时,人们为一个简单计算的结果惊骇不已:“一个像那样的机器人得值9万!他怎么赔得起?”

  “你能把钱交给那个机器人吗,耶鲁老爷?她会用合适的方式报答您的。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罗马见……午夜在波哥塞宫①。新年快乐。”

  【① 疑指原罗马波哥塞美术馆。位于罗马波哥塞公园中,有诸多珍贵的艺术藏品。】

  当耶鲁老爷发现真相的时候,佛麦雷已经走了,这个发现让他和其他单身汉很是高兴:那“机器人”事实上是一个活人,人类,美丽而且适应力强,这是一个连环计。她用非常动人的方式回应了那900琶的报酬,这个小花招成了当年度流行的吸烟室故事。没带舞伴的男客们热切地等待佛麦雷归来,好祝贺他的成功。

  而佛雷和罗宾·威南斯布莉此刻正从告示牌下方穿过,牌子上用七种文字写着:“思动能力加倍”。他们进入了“奥瑞尔医生——完美的大脑容量增扩师”的商店。

  休息室装饰着骇人的大脑医疗图,图上显示奥瑞尔医生如何为大脑敷药、拔火罐、上香膏、用电解疗法来把大脑的容量增加一倍的图示。他还用滋补的强壮剂为你提神,用奥瑞尔式的治疗调整所有精神痛苦的灵魂。

  候诊室的屋子是空的。佛雷冒险地打开一扇门。他和罗宾对门后长排的病房扫了一眼。佛雷厌恶地咕哝着。

  “一个瘾鬼窟。也许我早该想到他也会追求毒品的。”

  这个兽穴是为“疾病收藏家”服务的,他们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瘾癖神经病患。他们躺在自己的病床上,疯狂地为非法诱发的异常麻疹、异常感冒、异常疟疾而痛苦,一心一意地让穿着浆硬的白色制服的护士们照料自己,而且贪婪地享受着自己的病症和疾病带来的他人的关注。

  “看看他们,”佛雷轻蔑地说,“恶心。如果说还有什么比一个宗教吸毒者更肮脏的,那就是一只病鸟。”

  “晚上好。”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说。

  佛雷关门回身。瑟杰·奥瑞尔医生向他鞠了个躬。这个优秀的医生利落地穿着经典的白帽子和白大褂,戴着医务人员的外科手术口罩,清新无菌。他个子很矮,肤色黝黑,只有从他的名字才能知道他是俄国人。一百多年的思动混淆了世界的人口,种族正在消失。

  “我没想到你在新年前夜还开门营业。”佛雷说。

  “我们俄历的新年要两周以后才到。”奥瑞尔医生回答,“请这边走。”他指了指一扇门,然后“噗”的一声消失了。那门口露出一条长长的阶梯。当佛雷和罗宾开始上楼梯的时候,奥瑞尔医生在他们上方出现。“请往这边。哦……等一下。”他消失了片刻,然后又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你们忘记关门了。”他关上门,再次思动。这次他高高地在阶梯头上出现了。“进这里,请。”

  “表现一下吧,”佛雷咕哝着说,“加倍思动能力,他倒是挺快的,我也得快点儿。”

  他们进入了诊查室。这是一间玻璃顶的耳房。墙壁上排放着很有排场但是却很古老的仪器:一部镇静浴机器、一把为神经分裂病人作电击治疗的电子椅、一台追踪精神病患者病理状况的心电图分析器、一架老式光电子显微镜。

  那江湖医生在他的桌子后面等着他们。他思动到门前,关上它,思动回他自己的桌后,鞠躬,思动到罗宾的椅子背后为她拉开椅子,思动到窗前,调整阴影,思动到灯光开关处调整了灯光,最后,他又出现在他的桌子背后。

  “一年前,”他微笑,“我完全不会思动。然后我发现了那个秘密,保健性的清洁……”

  佛雷把自己的舌头碰到安装在自己牙齿神经末梢的交换机。他加速了。他不慌不忙地起身,迈向那个正在缓慢移动的身影,那个在桌子背后发着“布鲁―呼―发―吗文因①”的家伙。他鼓足力气,很有技巧地重击奥瑞尔的眉心部位。这个冲击震荡了前脑叶,使脑部掌管思动的中心停止了工作。他把那个庸医的身体提起来,把他绑上了电椅。所有这一切大约只用了五秒钟。对于罗宾·威南斯布莉来说,那只是一串模糊不清的动作。佛雷减速了。那江湖医生睁开自己的双眼,开始活动,他发现了自己的所在,又愤怒又困惑。

  【① 佛雷加速后,耳中捕捉到的医生的话语被拉拖变形成无意义的声音。】

  “你是从伏尔加号飞船上下来的药剂师的伴侣,”佛雷平静地说,“2436年9月16日,你在伏尔加号飞船上。”

  愤怒和困惑转为恐惧。

  “在9月16日你们路过一艘失事飞船。在小行星带外部不远处,那是诺玛德号的残骸。它发出了求救信号,而伏尔加号从它身边扬长而过。你们把它扔在那里由它飘浮,死去。为什么?”

  奥瑞尔转动双眼但是没有回答。

  “谁下命令从我身边开走?谁想让我死亡腐烂?”

  奥瑞尔开始飞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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