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神相-麻衣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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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麻衣世家-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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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嗡——嘛——呢——呗——咪——吽!”

、第三二七章 天道至上'vip'

大殿内轰的一身闷响,屋门、窗棂、木梁、悬钟、琉璃瓦一起震动!
当真是暮鼓晨钟狮子吼!山呼海啸天龙吟!
好大的声音!
好大的气势!
好厉害的和尚!
这次连守在窗外的我都感觉到一股阴风浸肤,满身鸡皮!
杨之水更是不由得打出一个寒颤!
太古真人捏着诀,“蹭、蹭、蹭”的往后连退三步,脸色愈发惨白,却早被他身后的一竹一把撑住!
一竹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道黑纸符,捏在指间,双目如电,口中喝道:“知神由气,外想不入!一气冲和,归根复命!三千大道,一法通会!破!”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罡气,以雷霆万钧之力,天罗地网之效,划破长空,扫荡大殿,直扑空空和尚等三人!
“哗!”
空空和尚百衲衣迎风鼓荡,被激的恍如一个大口袋,勉强遮着枯瘦如柴的空空。
空空身后的两个中年和尚,本来是各自伸出一手搭在空空和尚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都托着念珠,此时都已经跌坐无势,念珠也不知道散落在何处。
太虚忽然缓缓伸出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摆,口中诵道:“一从溟涬传至今,人人具足凡圣真,修内无变遂成宝,施之于外为至人!得天理,福国民!呼沆瀣,吸风云!驱雷电,役鬼神!存天理,灭人性!一真之妙用,方寸之经纶!极空家乡,无生老母!”
刹那间,风息云止,大殿内重归平静。
空空等三个和尚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太古真人和一竹道长也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神色都是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看的骇然不已,这太虚竟似完全把气功、道法熔于一炉,浑然融于一体了!
他以一己之力,解开太古、一竹、空空等五人之战,自己却岿然不动,那五人也毫发无损。
他自己说十岁开始修行,用三十六年练气,又用三十六年参玄,二十四年悟道,看来竟似不假!
那还有谁能制住他?
我有些颓然地从杨之水拿着的皮扣里悄悄拔出一枚毒镖,心中暗道:这东西对太虚能起作用吗?
忽听一道声音响起:“心神乱了?别胡思乱想!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冤业随身,终须还账’!修正者难,入邪者易,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但自古以来,又总归是邪不胜正。你可知为何?”
没等我回答,那声音自己又说道:“因为正道只是高一尺,魔道只是高一丈,天道却仰之弥高,望之弥远,无穷无尽!所以魔道再盛难欺天!这其中是什么道理?你好好想想!”
我愣了一下,随即猛地醒悟。
仿佛拨开云雾见日明,刹那间,我豁然开朗!
太虚以一己之力,压制住太古真人、一竹道长、空空和尚等五人,只是抱定了一个念头——止战、止伤、求和。
天道高于魔道,魔道厉于正道。
正道稳于根基,虽然缓慢,却前途无量;魔道行于偏门,虽然快捷,但却后患无穷!
然则天道为何?
是自然?是不争?是无为?是清静……
我现在无法全然悟出,或许都有,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仁”之一念,无论儒、释、道三教,全都要恪守。
圣人说,和为贵;沙门说,我佛慈悲,普度众生;道君说,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太古、一竹、空空之战,将有损伤,太虚以一力解之,正合天道。
得道者多助,其力自然大盛!
这是借力,借自然之力,借天地之力,正是太虚练气、参玄、悟道而有所得的明证!
如果抛开太虚的立场不说,他无愧为得道高人,当世雄杰!
念及此,我心中又重新释然。
朝闻道,夕死可矣。
能想明白这些,我的修为也算是又进了一大境界。
只听太虚道:“你们现在觉得还能冲出去吗?”
这话时问太古和一竹的,两人刚才已经见到太虚露出的那惊人技业,早已无半点斗志。
观音殿内高手众多,单单是太虚一人,就很难对付,若是其余人一拥而上,如何能全身而退?
太古喟然叹息一声,对一竹说道:“老弟,悔不该不听你的话,刚才就不应该进来。我还是高看自己,小看天理老妖了。现在不但救不到被抓的道友们,连咱们也要一并做俘虏了。”
一竹道:“道兄想左了,没什么可后悔的。既来之,则安之。”
太虚微微点头道:“说的对。两位如果不动粗,一起坐而论道,打磨时间,静观时局变幻,从容而处,岂不暗合我道家精义?”
太古冷哼一声,拉着一竹席地而坐,道:“那就坐下里论论!说吧,你老妖想要论什么?”
太虚淡淡一笑,道:“不忙,观音殿外还有人在看咱们的热闹,不如都请进来,一起论论。”
太古真人、一竹道长面面相觑,又一起环顾四周,想必是不知道暗中还有人窥视。
我和杨之水早已将目光移开。
太虚则淡然道:“终南山的小道士,进来一叙如何?”
我们两个又连忙蹲下身子,杨之水脸色大变,连呼吸都不敢了。
其实这是应有之意,阴阳子、太古真人、一竹道人那等高手,尚且被太虚发现,更何况杨之水?
杨之水有些愤怒又有些慌张地看着我,正不知该作何打算,太虚已经又说道:“你师父沿途留下那么多记号,煞费苦心,无非是想让你跟来。跟到眼前了,却不敢进来,岂不可惜?若再弃师尊而逃,呵呵……”
杨之水勃然大怒,一跃而起,猛地砸碎窗户,跳了进去,大骂道:“老妖怪!谁不敢进来?你老子才不会弃师而逃!”
他话音未落,离他最近的许江忽然跳起,朝着杨之水一掌劈去,嘴里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朝老祖狂吠!”
我看的分明,根本没有多想,魂力瞬间迸发,身子跟着也飘了进去。
奇行诡变!
许江的道行功力远高于杨之水,击中杨之水本不在话下,他见杨之水狼狈躲避,正自得意,但突兀间,眼前忽然又多了一人,毫无征兆,形如鬼魅,他不由得大骇收手,往后急退。
我手里的毒镖疾刺而出,正中许江胸前要穴,还是“俞府穴”,分毫不差,直至没柄!
许江与明清的功力相仿,观音殿中,除了杨之水和那个一直没动手的小和尚外,他便是最弱的人。
当下中了我的毒镖,便瞪着两眼,捂着胸口,“蹭、蹭、蹭”地往后退了几步,喉咙里发出漏气似的“嗤、嗤”、“嘶、嘶”声,然后仰面倒在地上,烂泥似的,缓缓蠕动着,很快就不动了。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观音殿内所有的人,包括太虚,全都没有来得及应付。
太虚原本或许就没想到我也藏在窗户下,奇行诡变又太快,从他看到我时,再到许江落败之时,中间的时间太短,他或许来不及反应,或许不想反应,总之,结果出乎人的意料。
就连我也没想到,会一击得手。
“陈元方!是你小子!”
一直站着没动的阴阳子忽然暴喝一声,然后一手持拂尘,一手拔木剑,在噪杂的帝钟铃声里,扑身而来!
“鼠辈敢尔!”
“住手!”
“你住手!”
“……”
太古看见来人是我时,先是一惊,在阴阳子行动的时候,又是一怒,忙起身去攻阴阳子,张壬也起身应付,一竹随即跳起,李隽、林惠、周兴、孟隆也一并出手,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倒也稍稍阻了阴阳子片刻。
我的奇行诡变早已展开,绕着阴阳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阴阳子骇的魂不附体,一跃跳开,摸了摸自己脑袋,感觉无恙,才惊魂甫定,朝我喝道:“装神弄鬼!教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见阴阳子挥动木剑,撩拨拂尘,摆晃道袍,嘴里念念有词,眼皮不断地望上反,突觉好笑,不知道他要弄什么把戏。
蓦然间,一股森森凉意忽的浸染开来,阴阳子拿着木剑往前一刺,手中拂尘挥舞,早有一股黑烟滚滚喷出。
那黑烟朝着我裹卷而来,我只稍稍一愣,黑烟中竟猛地抢出来一具浑身冒血的青面腐尸,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心中一凛,鸡皮疙瘩早被激起了一身,那黑烟中早奔出了第二具、第三具……
腐臭烂脏的气息堵得我几乎透不过来气,我的眼睛竟也看不到其他人,只目睹着这些尸体将我围拢。
“百鬼夜行!哈哈!”
阴阳子的笑声突然传来,凄厉而得意,我却猛然醒悟,这只不过是法术而已!
守中抱一,神元内敛,正气凛然,百鬼不侵!
收了慌乱之心,我的法眼洞然而启,目光只一闪,百鬼连着黑烟倏忽间已荡然无存。
阴阳子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记重锤,闷哼一声,弓着腰倒退了两步,才立定身子。
他抬起苍白的脸,有些惊慌地看着我,喃喃道:“这么快就破了?”
太虚本来一直坐着没动,静观变化,待看到这里,断喝一声:“都住手吧!”

、第三二八章 生死空空'vip'

谁也没有看到太虚究竟动了没有,但刹那间,整个大殿里黑影幢幢,穿梭回行,仿佛都是他的身影!
一股灼热的气息,火苗似的突然蹿出,穿过我疏忽而去,我心头澄明,并无大碍,却见阴阳子“嘭”的一声倒跌在地上。
太古、一竹、杨之水与张壬、李隽、林惠、周兴、孟隆等人也都被分开。
殿内重归于静,太虚端庄齐整地坐在蒲团上,一丝变化都没有。
他那双清澈的几乎透明,波动的几乎盈溢的眼睛,散发出两抹柔和而坚韧的光芒,打在我身上,仿佛有一柄软刀子在我身上来回磋磨似的。
我很不舒服。
甚至有些紧张,有些恐惧。
面对一个活到一百零六岁的人精,我看不透他,他却仿佛能洞鉴万里,堪破一切。
我甚至在想,他连我的五脏六腑、周身百骸都看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有种被剥皮剔肉的感觉,毛骨悚然到了极点。
但我刚才实在是太累了,这一晚上都在奔波,干掉数个高手,施展数次咒禁科,挖空心思去想太虚的阴谋诡计,实在是身心俱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几乎要油尽灯枯。
至此,我收拢了所有的魂力,不露一丝一毫在外;收起了所有的目法,只用肉眼视物。
我将身子放松的如同一团棉花,只提着微不足道的一星力量,支撑着自己不倒下。
这样一来,我反而不紧张了。
太虚的目光,竟似变得真正柔和起来。
那种极不舒服的压迫感低次消失,很快便彻底无踪无影,我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挤出一丝笑意。
自信回归的时候,不想笑,也挡不住。
“你就是陈元方?”太虚问道。
我道:“我就是陈元方。”
太虚道:“麻衣陈家的陈元方?”
我道:“麻衣陈元方。”
太虚顿了一下,道:“我们下午见过。”
我微微一笑,道:“我就猜到你能看到我。”
太虚摇了摇头道:“我看走眼了。”
我稍稍诧异道:“怎么说?”
太虚道:“我的注意力在玉阳子师徒身上,却没太留意你。他们的功法在我眼中一清二楚,你的却浑然若无,与普通人无二。”
我道:“我本来就没什么功法。”
太虚叹了一口气道:“错了。道君说,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现在想来,你必定是身怀极气,由极而无,所以才不露声色。刚才我还在疑虑,看守观音庙的几个弟子,被人不着痕迹的一一拔除,到底是潜入庙中诸位高手中的哪一位干的。现在清楚了,一定是你。”
我道:“天理老祖过奖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功法。”
“那也很好。清静无为,怡神守形,养形成精,积精化气,炼气为神,炼神为虚,炼虚为实,道果乃成!”
太虚缓缓地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以本定基,厚积而薄发,以不变应万变,趋自然而成宗。昔年陈抟老祖的留下的气功丹道,陈义山化之为六相全功,你仿佛已经全然领悟了。我刚才的道法能对所有人起作用,唯独经过你时,却不起一丝波澜,由此可见你心中无杀,心中无伤,心中无战,乃是以无杀止杀,以无伤止伤,以无战止战。想必这就是天书的效用了?”
我心中一凛,刹那间已经明白,我虽然站在太虚眼前,但太虚还是看不穿我,他的话一半是实,一半是诱,他既想印证自己所说的真假,又想从我口中套出一些话来。
念及此,我更加轻松,略笑了笑,瞟了一眼太古和一竹,径直走过去,各自行了一礼,道:“元方见过真人爷爷,见过道长爷爷!”
太古咧嘴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竹则点了点头。
我席地而坐,对太虚道:“天理老祖今晚很有兴致论道,不如让小辈也领教领教?”
太虚道:“当然可以。贫道宗门天理,却至今未能参透什么是天理,若依着你来看,何为天理?”
我略一沉吟,道:“天理为金,顺而有变;天理为木,曲中求直;天理为水,浩浩无形;天理为火,灼灼无情;天理为土,厚德载万物,离之而不生!”
“好!”
太虚赞了一声,道:“依你来看,我与天理,相差有多少?”
我笑道:“你与天理南辕北辙,已经毫不相干了!”
太虚道:“怎讲?”
我道:“你虽曰顺应天道,却不知因时而变;虽曰委曲求全,却无直心真意;虽曰修行浩浩,却不掩声色;虽曰功力灼灼,却妄存私欲!除此之外,更无厚德于世,正道视你为邪,同类视你为异!虽然虚活一百零六岁,却似树大而中空!此情此状,也敢妄言天理?”
太虚的眼皮霍的一跳,道:“好一张利口!我修行九十六年,参玄悟道,小有所成,已练成莹目奇术,距离天眼只不过半步之遥,依你看来,竟不值一哂,真是可笑!”
我“哈哈”一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你的半步之遥,今生再难跨过去!说什么参玄悟道,小有所成,你知道什么是法?什么是道?”
道家之论道,与佛门之辩机锋如出一辙,论者只要能让对手顺着自己的意思想,就已经算是赢了一半。
此时此刻,我便开始反客为主,让太虚跟着我的思路走。
太虚听我问的题目太大,略想了想,才说:“法者,养修德辨惑之机,明身中之造化,得静里之功夫,如我这般,倒取横拈,莫非妙用!道者,乃驱邪、愈疾、达帝、啸命风雷、斡旋造化者也!”
我早胸有成竹,听太虚这么回答,便冷笑道:“你说的是小法、小道!道无德不足为道,法非诚不足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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