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佞臣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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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佞臣当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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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花魁已经将自己缩成最小的一团,但为生活所迫,还是硬着头皮将纤纤玉手轻搭在万翼肩上,“公子……”
话还未完,隔壁的眼刀就瞬间杀来!
花魁小姐颤抖地缩回手,歹命的继续挤出媚笑,“公子可要奴为您唱一曲……”
济王冷嗤一声,厉眼睇她,“不自量力!何必在万郎面前班门弄斧,徒惹笑柄。”
花魁咬住舌尖噤了声。
万郎拍拍她的手,眼眸望向济王,口中却是对她道,“是殿下谬赞了,左右无事,姑娘便让万某一饱耳福吧。”
她忙轻摇螓首,只道,“不敢当,不敢当……”

祁见钰看着那人对她维护的样子,心若针刺一般,强自按捺地撇过头,不再吭声。
那厢花魁已经拨弄着琴弦,婉约清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虽不愿承认,但这花魁确实也不是当假的,歌喉的确美哉。
祁见钰听着众人的叫好声,心下着实不是滋味。
“殿下,光是饮茶未免腹中空虚,还是这菜色不合胃口?可要万翼唤人再加些酒菜?”难得的,两人相识多年,这还是万翼首次关怀于他。
歌声恰恰在他心笙微动的时候,唱到——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济王殿下难得的多愁善感了,也是啊,万翼待任何人,皆是温存有礼、谦和关照,又并非只对他一人特殊……
等等!思绪停到这,济王殿下惊悚了。
他、他才不需要这个卑劣小人对他特殊!他只是……只是非常恼怒,明明当初是那人先出手的,是他卑鄙下流不知廉耻,亲了,亲了人之后却能做无事一般!

他只是不甘心,为何对于那个吻,只有他一个人……念念不忘,而那人,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

情窦初开的济王殿下,孤零零一人坐着,耷拉着耳朵,眼睁睁看着那人歌舞升平,分外黯然。
在座还有谁,到此刻还看不出济王殿下已然对万翼倾了心?
不愿被扫到台风尾,对着济王殿下的黑脸,公子们均保持视而不见‘我们都好忙’状,于是可怜的济王殿下连个安慰对象皆无,继续做冷板凳。
花魁小姐就在济王殿下黯然的时候,唱完了曲子,惴惴不安的回到座位。
他们这厢低气压,外面已传来热烈的进酒喧哗声。
“他们在闹什么?”有初来的小公子好奇道。
崔妈妈笑得别有深意,“自然是我们醉玥楼的密艺——‘金莲杯倒酒’。”
商珝向来有学术精神,闻言道,“如此,但求一见。”
崔妈妈捂嘴笑着,扬声对花魁道,“女儿,还不给公子们倒酒?” 
万翼饶有兴致的挑眉。
但见花魁手上未有动作,却是主动起身,柔媚地偎依入万翼怀中——
济王霎时眯起眼。
万翼却是毫不扭捏地笑纳了美人的投怀送抱,甚至右手轻托在她腰后,将她抱稳了。
翩翩少年,侧帽风流。
连花魁那颗阅尽千帆的老心,也忍不住被这俊雅少年砰然勾动了。
祁见钰不觉手捏成拳,勉力按捺。
薛涛不由叹息了,只出言转移他的注意力,“殿下,这菜刚上,再不吃便冷了。”
济王殿下方才收回视线,苦大仇深的瞪着满桌菜良久,夹起筷子。
而飘飘然偎依在万郎怀中的花魁,此刻已姿态撩人的脱下绣鞋,托在掌中,露出白嫩嫩粉生生的三寸金莲……
要知腿儿乃是女子的私密之处,这般亮晃晃的暴露在一群男子中间,在座一部分尚未经女色的少年郎,已忍不住赧红了脸。
近些看,才知那绣鞋内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半透明的薄薄一层,牢牢铺陈在底部及四周,异香扑鼻。
花魁赤脚踩在地上,长长的襦裙遮住了大半脚面,只隐隐露出一点尖尖的,嫩笋般的脚趾。
她捏起细嘴酒壶,巧笑倩兮,缓缓将斟好的酒杯放入金莲鞋中,娇柔地奉给万翼……
祁见钰目露凶光,筷子夹夹夹,恨不得把那风情万种的花魁从万翼身边夹走,丢出门去。
——可谁能知多情万郎此刻心中的煎熬?

虽知这是文人雅俗,可这情趣,万翼着实欣赏不来。
花魁小姐正柔情万分的举着金莲鞋催促,“公子~”
万翼:“……”
强大的心理压力啊!(→_→)
但在众人眼中,只看到被迷住的万郎怔怔接过酒杯,却不慎打翻,湿了半衫……
“公子,”花魁小姐双眼迷离,似知道了这是万郎的含蓄暗示,娇羞道,“奴家,奴家这便带您回屋……‘换衣’吧……”
这‘换衣’二字,说得牵牵连连,怎生得暧昧了得。
他温声道,“那万翼,便劳烦了。” 
两人把臂,率先离场上楼。
临去前,万翼回眸,似有若无地看了济王殿下一眼,那一眼,令还没回过味儿的济王,蓦地反应过来,知晓他们上楼的深意……

一楼是点花名册,二楼便是办事之地——
办事、办事、办事!
这二字不断在他脑中旋转,放大……
济王殿下五内俱焚,却又强自肃容镇定。
本王不能再失仪,我要淡定、淡定、淡定……济王殿下不断告诉自己。
……两刻后。
只听‘啪嚓’一声,济王殿下手中的筷子断成两截!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失了济王殿下的身影。

祁见钰一路玩命的冲冲冲,到了楼口猛然抓住一旁侍立的龟公领口,恶狠狠道,“花魁的房间在哪里!”
“在……在,在走廊最,最后那间……”冲天杀气下,龟公同志颤悠悠地跪下了。
济王一把将他丢在身后,狠命冲到了最后一间,霍然抬脚,用力一踹——

屋内半启的屏风下,那人讶然回头,露出水光潋滟、全然赤/裸的皎白胸膛…… 
济王殿下蓦地捂住鼻子!
指缝间鼻血奔流……


 
作者有话要说:济王殿下酒后吐真言……大闹青楼……囧囧,清醒的更不是时候!
瀑布汗,实在是个悲催的娃儿。

PS:
这两天卡文了,眼看第一部要写完,我瞅了瞅大纲,发现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
我的大纲中英明神武仿若谪仙一般的男主啊……你怎么歪了歪了歪了……OTZ一百遍啊一百遍!
实在是愁人,我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他拐回去……拐回去……拐回去……
我的谪仙男主哟 TAT


——————————

本来想两章一起发上来,不过第二更还剩一半,实在不好写。汗……算了,先发一章。
至于第二更的,吾继续努力奋斗中。
……先申明不保证哈,重复一百遍,不能保证啊~




第十九、二十章

第十九章

紧追着济王殿下的众人赶到后,只见济王正单手捂着鼻子,闻声煞气腾腾的转头看向他们,“通通给本王站住,不准过来!”
众人一愣,惊诧万分地看着鼻血长流的济王殿下……
下一瞬只听‘砰’地一声,房门便已被牢牢合上!
啊,万郎也在里面……
众人内心在激烈的挣扎扼腕,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万郎的贞操被夺走吗?
埋伏暗处的影一:默……
其实你们更应该担心的是济王殿下的童贞吧……

屋外暗潮汹涌。
屋内……春/色迷人?
万翼也未急着掩住那片白花花的胸膛,半束半散的青丝饱浸了水汽后,宛若丝绢般柔腻动人,一缕缕如最绮丽的蛛丝;网住那纤细平坦的身子。
脱下朱子深衣的万翼,比想象中瘦了许多。
他站在沐桶中,如瀑乌发垂散而下,没入氤氲的水雾中,橘黄的灯光完美的勾勒出他的容颜,他侧过脸,隐约窥见胸前两点淡淡的樱色……
不行了……不行!
济王殿下霍然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奔流的鼻血却违背他的意志,丢脸的怎么也止不下来。
明明大家都是男子,你有的我也有,不就是看个胸口嘛,没什么大不了……
祁见钰内心在不断说服自己,可双颊和耳根却火辣辣一片,仿若无意中窥到什么禁忌一般,满面通红,手心飙汗。
身后传来那人疑惑的声音,“殿下突来房中,有何要事?”
济王殿下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本王走错房间了……”
那人轻笑,“殿下怎的这般拘谨,你我皆是男子,无需背身避讳。”
祁见钰闻言,猛然回过头,“本王当然不忌讳——” 
可当他的视线再度触及到万郎那半裸的身子时,两条血箭蓦地飙飞而出。
万翼惊叫一声,“殿下!”
济王殿下忙不迭捣住鼻子,火速背身,“本王只是……只是上火了,上火!”话刚落,济王就迅速打开门,狂奔而出!
末了,跑出两步后济王殿下又霍然想起门没关好,立刻又奔回来重新再合紧这两扇门,继续奔……
万翼:“……”

待室内重新回归安静。
万翼敛住微笑,面无表情的拉过屏风上挂着的衣袍,紧裹住身体。
总算等来济王了。
他心下微松了口气,若不是因为方才左右等不到济王,他也无需用沐浴做借口,将花魁支开,好拖延时间等济王上来。
走出浴桶,他披着外袍径直来到铜镜前。
昏黄的镜面映出一副与男儿一般无二的胸膛,随着年龄增长,那一日日趋向女性柔和线条的五官,衬着这副属于少年的平坦身体,隐隐透出雌雄莫辩的颓美感……
万翼在铜镜前冷漠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许久。
男非男,女非女……简直若怪物一般。
纤长的食指隔着铜镜,细细描绘那朦胧而扭曲的身影……
他倏地用力一挥——
铜镜‘啪’地一声被砸落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当万郎负手下楼时,迎接他的目光分外炽热。
“怎么了这是?”万翼笑眯眯道。
济王这么大尊佛还杵在这,众人自不敢问当面询问‘万郎你童贞是否安在?’,真真如百爪挠心。
侍郎公子悄声问,“可是济王殿下不是没多久就出来了吗?应该无需担心。”
太尉家的小公子尉迟迟投去鄙视的一瞥,“若殿下是银样蜡枪头……可能性那是相当的高。”
“……”=0=!
济王殿下不知他人腹诽,此刻他正坐在酒桌前,大爷的指使花魁小姐给他夹菜递茶。
看到万郎的身影,花魁小姐悲从中来,她原在隔壁房间苦待万郎沐浴完毕,等着一夜承欢……
结果竟被济王殿下差人押下楼,伺候大爷酒菜。
济王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万翼,原本在众人面前力持镇定的冷肃姿态霎时又散了精光,先前无意撞见的浴中春/色,不住在他眼前晃动,叫他紧张气弱,目光游移……
那边传来他清朗的声音,“已至亥时,万翼今日就暂不过夜,先行回去了。” 
周遭一片似失望似欣喜的嗟叹。
祁见钰霍然起身,下意识道,“等等,本王也要回宫……顺便,送你回万家。”
万翼回眸,济王殿下对上他似洞悉般的目光,心跳差点破百。
那人望了他一眼,到底点头,“……如此,便有劳殿下了。”

回程的路上,广威将军眉开眼笑,暗呼逃过一劫。
车厢内唯有万翼一个人坐着,济王殿下骑着马,与广威将军一道在马车前开路。
月色很美,气氛很好,只是……只是济王在马上那摇摇晃晃的英姿,着实令人揪心。
“殿下,”车行了一盏茶功夫,万翼撩开车帘,对着济王殿下摇摇欲坠的背影喊话,“殿下此前醉得不轻,还是进车内稍事休憩吧。”
济王殿下蓦地勒住缰绳,胯/下的枣红骏马不耐的打了个响鼻,四蹄清脆的扣地,原地轻轻踢蹬。
广威将军也趁机进言,“殿下今日喝了这么多酒,不宜驭马,还是进车休息吧……那个,机会要牢牢把握。”
济王殿下横了他一眼,斥道,“不知所谓!”却是动作神速的立即下马,直扑马车。
薛涛:……庐山瀑布汗。

待济王殿下掀开车帘进来,万翼主动往一旁挪了位置。
济王微垂着脸乖乖坐在他身边,张了张嘴欲说话,却是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共同话题。
两人敌对得太久,便是想示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还是他先起的头。
在外征战沙场英明神武的济王殿下讷讷‘嗯’了一声,就像一个普通的思春期少年,面对着初次爱恋的人儿,手足无措。
那人说话依然是那般胆大,肆无忌惮,“殿下……是否喜欢上万翼了?” 
昏暗的车厢内放下车帘后,皆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济王殿下咬紧了牙关,耳根爆红,羞赧万分地吼,“你莫要自作多情!本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便是要喜欢,本王也不会喜欢男子!”
他的话喊完后,那边好半晌没有回应。
济王殿下其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沉默了片刻后,他又期期艾艾地接续道,“其实……其实本王也不是那么排斥……”
“殿下,”万翼终于开口了,冷静的声音着实有些打击少男的如火热情,“殿下说得对,无意就好,万翼也对同性没有兴趣。”
济王殿下的心口立时被插了数刀,刀刀见血!

这夜,宫门外的小太监们又重温了整夜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这夜,同样失眠的,还有万翼。
将往昔盛放丹药的青瓷瓶彻底封存,他只着单衣,独坐桌前为自己斟一杯酒。 

今夜子时过后,就是王氏的祭日。 
万翼手握酒杯,举杯对月。
娘亲……翼儿如今做得可好?
对于自出生就被剥夺的女子身份,幼年他其实也心中有怨。
为何他不能穿那些绚丽的衣裙?为何他必须每日挥汗,习武读书?为何要他担负起万家的沉重负荷,为何他就不能像同龄女儿一般只需撒娇弄痴,扑蝶游玩?
他从不会出言反抗,他只是静静挥霍着他的惊人天姿,做着他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一个举世皆知的窝囊废罢了……
到如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哪里还能有怨?

其实他也知娘亲心疼他,只是她更爱爹爹,终不忍令爹爹被非议为难。
其实他也知爹爹是故意被刺,他只是更爱娘亲,不愿她在九泉下一人孤单。
他不怨,只是此生恐等不到有人,亦能如此爱他。
到最后,依然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今年元月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第二十章

济王殿下酒后大闹青楼的消息传入深宫,太后的杯具当场报销一件。 
可悲完又喜,难道钰儿终于要开窍了?
大内密探吞吞吐吐地补完了下半截,“那个……济王殿下虽然进了花魁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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