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晴天-琉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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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晴天-琉璃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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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个话题……咳咳……我头更疼了。” 这一次要换话题的是他了。
  “唉。你这个要什么时候完?已经十点了。”
  “晚回家会有人……咳咳……挂念你?”
  “不是,只是你……”
  “一人个人寂寞吗?”
  “嗯?”
  “咳咳……没了亲人,一个女人孤单的……活着……寂寞吗?这时最想要的又是………是………什么……?”季琉优停了手,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我。
  我没有了爸爸妈妈的事他知道?他放下手上的事情,拼命忍着咳嗽,是想很正式很严肃的问我一个人活着寂寞吗?还有……最想要什么?我看着他脑子有些糊涂了。
  “对不起,我……咳咳……很失理……”
  我们都沉默了,直到季琉优做完事情关上电脑。
  “你开车好不好?”他把钥匙给我。
  “我不开夜车。”
  “咳……我现在也不行……只能走出去找出租车……”他慢吞吞的站起来,慢吞吞的关灯关门。已经晚了,我没和他计较这几步路的速度。
  “你还好吧?”我问季琉优。不知道是夜风有点大的原因还是别的,他的身子看起来有点晃悠。
  “咳咳……老实说……累。”
  我想到他刚才闭着眼靠在电梯上的样子,这家伙还算诚实。
  “再坚持一会,没几步,前面的岔口就有车了。”
  “可是……走不动……”
  “咦?”我看着季琉优停下来蹲下身子,这家伙又要像山上那样席地休息了?
  “季总这里不行……季琉优?”
  我去拉他却反被他拉的差点跌进怀里。他的脸怎么这么红?我用手拭拭。烫手。他在发烧!
  “纽约……我……头很晕……等我……缓一下。” 他半蹲着像猫似的往我怀里转,我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只是想把脑袋往我的手上靠一靠,我的手是冰冰的,他的额头烫得让我灼手。
  十一点,虽然晚却还不是没人活动的时候,我和他这么抱着蹲在路当中被人看到可太尴尬了。“季总,我扶你到边上坐一下,然后我去叫车。你不能再一直吹风吹下去了。”
  “季总……季琉优……季琉优!”
  我无奈的一遍遍叫他名字,这家伙终是听话的站了起来让我扶他坐到花坛边沿上。细端详他的脸色,脸颊带着抹红,一双眼睛比起平日更水漾点,虽然知道是生病才会这样但比起平日里的脸色我觉得他现在这样倒也不错。
  “我到前面去叫出租,你坐这里先等等?”
  “嗯,咳咳,前面娱乐城门口车多,挑辆新点的吧?”
  看他缓过劲就要求多多,我不由笑了。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挑辆舒服的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刚才的担心是多余了。
  我真挑了一辆最新的车,有干净的靠垫舒服的后背,打开门腾出半边空招呼季琉优坐上来,他却自己开了车门坐在了前面。我说今天先送你到家吧,他就和司机报了一串地址也不多客气一下。
  车里是让人讨厌的安静,季琉优的咳嗽似乎好了许多难得才闷咳几声。看看身边空着的大块,我笑自己刚还在一直思想斗争他坐这儿往我身上靠怎么办。应该像昨天那样纵容,还是保持距离?想了半天没答案就对自己说算了,走着瞧好了,怎么说他生病也该照顾些。但没想事情在一开始就和我想的不一样。
  “到了。”司机大哥说。我看看窗外,一直以为季琉优虽然住在青竹关那也总是公寓商品房,没想是和我一样的平常居民小区。 
  “我家在这儿五楼,你有空来玩吧。”季琉优付了钱对我说。
  “嗯,好啊。”季琉优邀请得轻飘飘,我也答应得敷衍。他声音虽然嘶哑但一路上咳嗽少了应该是在好起来了。
  “师傅麻烦送我到清晖。”
  “你男朋友在生病啊都不多陪陪?”司机大哥一边调转车头一边问我。
  八卦的说说话才比较像出租车司机,倒不知道这么长段路他怎么忍下来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噢,怪不得一个坐后面一个就坐前面。不过不是男朋友总是认识的吧?也应该关心一下,那个男的脸色很差啊,搞得我都不敢说话。”司机大哥一边熟练的在狭窄小区里七折八转一边接着说。
  “他已经到家了也不用担心了。”
  “我看他刚才软塌塌靠在那儿,有没有力气走五楼还真是问题……”
  这人一定要搞得人心神不定才舒服?不过这种小区都没电梯,连走五层楼……刚才从电梯里出来才走没多少路他就说头晕了……
  “师傅,我在这里下了。”
  “好啊好啊,这点路也不用给钱了。”
  我顾不上客气,下了车回忆刚才拐来拐去的路,靠几个垃圾筒找回到正对小区公园的季琉优住的单元。
  都回来了就上去看看吧。
  又是这种黑乎乎的感觉!外面的路灯怎么这么暗!一般居民楼道为什么不按电灯呢?走到第二层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第三层走到一半我开始往回,然后一脚踩着个东西――竟是季琉优的手机。
  手机怎么会掉在楼道上?我捡起手机往上,才转个拐角就看到一个白虚虚的影子坐在楼梯上。这样不管衣服随地而坐的除了季琉优也不会有别人了。
  “你的手机掉了。”这样的夜,这么暗的楼道,我压低了嗓门声音仍是显得突兀,那个影子却纹丝不动。我走近些,才看清季琉优没一点力气的靠在一棱棱扶手栏杆上,眼睛闭着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季琉优?”看他这样一动不动我有点害怕起来,一边叫他一边忍不住拂他的脸。还好他的脸白得和墙壁似的但还是热的,我安下些心。他被我吵着了,睁开眼睛慢慢眨了眨,然后定定的望着我。
  “你的手机掉了。”
  “我已经帮你捡回来了。”
  “你怎么坐在这儿?”
  “这么睡着了会烧得更厉害。”
  “又头晕了?靠在这铁杆上不难受吗?”我有些语无伦次,他的眼睛不是像琥珀般润泽通透的吗,为什么这时却黑幽幽像不可见底的坑?
  “还差一层……”在我不知该要说什么的时候,季琉优总算应了一句话。
  “我扶你上去。”
  “再五分钟可以吗?”黑暗里但我没看错,他说这话的时候唇角轻扯上扬弯出个弧度,浅浅有些勉强,不复平日的灿烂却带丝满足。
  “那就再五分钟好了。”我轻叹声陪他坐在楼道里,他整人个斜靠到我身上。满怀,近得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的不同寻常的热度。
  黑暗蕴藏着魔力,我们忘记了时间,没有了距离,更不需要注意修饰自己的表情……



六、牵挂
九点十七分,我迟到了。比较倒楣是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素来晚到的许姨。她一脸阴郁显然心情不好。
  “早上好。”我向她招呼。
  “昨晚你几点走的?”她看看我有点突兀的问。
  “六点吧。”我想也没想便撒谎,我不想花力气说昨天的事。留下的唯一的证据是盒饭,昨天嫌纸篓满了就随手收拾了,等季琉优要来至少一点,虽有可能被揭穿,但这比在电梯里解释大堆的要好。
  许姨沉默着我也不说话,走进公司,薜玫他们正在消灭珍珠奶茶和三明治。
  “你们昨天谁留下来加班了?”许姨一进门就问。
  “反正不是我。”薜玫咬着管子,眼睛一瞟一瞟的看边上两个。
  “我昨天约了人喝茶,时间一到就走了。”
  “她约人喝茶却是我买单,我俩一起走的。”方晓燕和刘燚一如以往的默契。
  “见鬼!早知道我去税务局之前要多交待一句。不对!根本不应该想顺路就早退去税务局的。真是太相信你们了!以为不知道轻重至少也彼此关心体贴的……”许姨有些骂骂咧咧了,平常她是有点苟刻,但像这样没形象的抱怨还是第一次。
  “许姨出了什么事闹。”方晓燕抱着沙发垫软声软气的问。
  “没什么,只是现在知道你们平常几个叽叽咕咕要好全是假的。关键时候就扔发烧的琉优一个人在公司里班到十二点!”
  “他发烧了?要紧吗?”薜玫看似随便的搭了句,不过那根吸管捏在手里都走型不能再用了。她的心思谁都知道也不知要装什么。
  “我们不知道他发烧了啊。”刘燚也委屈的抗议,不过声音很小。
  “现在来紧张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个个都管自己潇洒一回。不知道?你们有关心的问一句吗?”大家停了手上的事瞄着地面垂首无语,一时气氛有些凝滞。
  “早上六点叶澜打电话给我。琉优要住院观察,这两天都不过来了。唉,按琉优的脾气只要清醒着一定不肯乖乖去医院,按叶澜的性格从不喜欢不合时宜的打扰人,一定无助的想有个人说说话也好……”许姨没了兴师问罪的尖亢,坐在位子上陷在椅里,到后来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了。
  我眼看薜玫的脸一截截刷白,却没了幸灾乐祸的心情,因为整颗心不知怎么突然坠坠发甸。我必须坐下来。我还要找机会把包里的车钥匙放回季琉优办公室里去。一想到钥匙手里的拎包变重了。
  “每层十一个台阶,钥匙上有电筒,你拿着。”这是昨晚季琉优和我说的最后句话。说这话的时候他挺立在自家门口打算进去,声音因为喉咙充血而暗哑但口齿清楚思路清晰。怎么今天就要住院观察了?而且严重到等不到天亮就送医院了。而那个叶澜又是谁?
  “纽约你昨天也没留下来?”我正思寻,薜玫突然的询问把我吓了一跳。
  “没,我六点就回去了。”我几乎条件反射的说谎。我这不算恶意隐瞒;季琉优生病和我昨天是几点走的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你们有没留下来都是一样的。”许姨插嘴说,“叶澜说昨晚打手机,手机关机,打公司电话永远占线,于是就知道琉优肯定是在单位里做事情了。固执的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真是太任性了。“
  “如果我留下来一定能劝他早点回去休息的。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昨天搞到多晚。都是我不好。昨天不应该意气用事的走掉,就算劝不动,也能在边上照顾……”
   “如果昨天琉优在单位里做事,应该会有留言布置今天要做的事情。我看一下QQ。”
  我很是厌烦薜玫碎碎叨叨统揽责任的自语,而刘燚的话让我心惊肉跳。季琉优平常是有这个习惯的,我谎话立刻会被揭穿了!
  「刘,这时你还没打开电脑文件吧?我把主卧、客厅、书房的方案改了,你和晓燕要做什么不用多说了吧?让玫子别酸叽叽哭丧着脸,这个月离去年同期翻三翻的目标还差十万,让她把手上那个CEO客户搞定了。叫纽约拿一下我抽屉最上面一张黄色的名片。过半个月有个展会,我决定参加要了六个展位。让她负责联系主办方,确定展位位置,她在以前公司应该做熟了。嗯,方便的时候逗许姨笑笑,别我不来就给大家施压。好了。我现在感觉像只搁浅在岸上的蛤蜊,必须要回家了!88」
  他什么都料到了。料到刘燚会第一时间看到留言,料到薜玫会长嘘短叹,料到许姨心情恶劣,似乎也料到我会说谎,自然的给我安排事情,自然的就像我昨天没有留下来一样。的确,这样做才是最安全的;的确,昨天我是几点走的根本没有影响!我的心情没因为不被揭穿而开心些,反因为确定了这点更灰暗了。那漆黑楼道里魔法因为光明的白日而无影无踪,应该忘却黑暗中,我的手是怎么学会了独立思考,然后不受控制的爬过他额头,穿过软软的发隙……季琉优也会想到蛤蜊?被遗忘的,普通的,难看的,也不会结珍珠的软体动物。或许,我们都是蛤蜊,那个在清水中也用带着保护色的脆壳把自己围拢的蛤蜊。
  “许姨啊,你看琉优都说了要你开心哟。”方晓燕靠在许姨的桌上,嗲嗲的表情让人没脾气。
  “薜玫你也别嘀咕了,最高指令,干活吧。”刘燚开始打开文件,还不忘扮个鬼脸奚损一下。
  “不就是搞定那个二分头吗?打个电话就行。我是不想再有业务进来增加琉优的工作量才拖着。”薜玫不以为然,“许姨,我办了这个事就有空了,我想去看琉优。”
  “叶澜说琉优不希望我们去看他。”
  “但叶阿姨一定希望有人能过去。她可怜,琉优爸爸走的早,除了琉优就只有一个远在英国的公公,就是去看看她也应该啊。读书的时候我就跑琉优家吃过饭了,和叶阿姨很熟了……”
  “我去找找季总说的名片。”我招呼一句,把车钥匙偷握在手心里走进季琉优办公室。原来季琉优是单亲,原来他们家还有海外关系,原来薜玫和琉优相识已经很久了,我的手不控制越握越紧,直至钥匙梗着的刺痛不能再忍受。
  手心是一串血红的齿痕,它碍眼的提醒我,竟夸张的对薜玫的声音无法忍受了。是因为……嫉妒?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词让我吓了一跳。不会的!我来这里都不足一个月,不可能会被那种莫明的事所牵制的!
  薜玫还在理直气壮的陈述,但双层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就是不关门也没再感觉尖噪了。这个洒着暖暖阳光,安静而简洁的空间是属于季琉优的。一个平时通透的可以看到一切,但关键的时候就蒙上了一层雾的空间。无数次踏进这里了,我第一次想,平常他一个人躲在里面都是怎么样的呢?
  整个房间仍是干干净净,桌上比以前多了刀便笺和一支指头长的铅笔。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就和意料中一样整齐。抽屉口的名片盒里百来张名片用彩色的回型针数张一摞的分门整理。有意思的是每个回型针当中拗了个直角的弯口,整个形状就成了别致的心型,一眼看去全是一个个各色的“心”夹着名片。拉开当中那个抽屉,最上面就是等我拿来的名片,下面却放了张我的照片,照片上我很没形象的叉腰立在路当中,原来是前天去山上时偷拍的。
  「这张“生气勃勃”的纽约也给你。」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把照片拿下,把那留言的便笺团成一团。东西拿到了。但还有一个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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