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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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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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雁关其实已经很靠近塞外了,荒漠的尘埃被风卷起扬向天外,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好一派大漠浑壮的风光。

大漠少见河流,即便是已经很靠近中原了也是一样。但在广阔的伦特大草原上却流淌着一天维系整个戎族的人生命的大河——源沙河。

这条奔腾的河流养育着一代又一代戎族儿女,大家都敬它为母河,每年到了夏天,为了让母河能够安静的哺育她的儿女,人们总是会将当年最漂亮的一个戎族**献给源沙河河神,据说,这样河神就会眷顾大河两岸的人们,绝对不可能发生洪涝的。

这一天是戎族儿女们最隆重的一天,人们穿着崭新的衣服,几个壮年卖力的抬着一顶大轿,锣鼓声响彻天地,唢呐吹起了一曲又曲的喜气之歌,所有人脸上都满带欢笑,只有一个人此时却是泪流满面,大轿里,一个有着极度曼妙身材的女郎,虽然被红布遮盖着头,但还是隐约可见她那绝美的容颜。她低着头,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流落在她那身鲜红的喜袍上,但她不能大声哭泣,爹娘都还在那些祭司手上,如果自己一闹,那他们可就……不,不能哭,养我育我的爹娘,女儿不孝,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二老了。

奔腾的源沙河此刻异常的平静,风吹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象极了一个欢快的列队,正跳着同样欢快的圆舞曲。

“至尊至大的河身,请倾听我们的诉说,请看顾我们的苦难,在您的养育下的戎族儿女何等卑微,求你不要发出烈怒,我们将献上我们最好的东西作为给您的祭品。我们将用尽一切为你供上,求你怜悯苦难的子女吧!用最滋润的河水浇灌我们的产业,而我们也是平平安安——”

“祈祷完毕,请娘娘入水!”一个穿着祭司服的老头用苍老的声音喊道。

大轿里的娘娘猛然抖动了一下,既而紧紧闭着双眼,两行泪水漱漱流下。

“扑通——”没有情面可讲,没有怨言可发,那女郎被连着轿子一齐丢进了源沙河,巨大的轿子溅起了绚烂的浪花,不一会儿,源沙河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往日里,源沙河总是清澈无比的,但今天却与众不同,河水不仅浑浊不堪,更可怕的是居然还有微微的晕红。那女郎被水流冲出轿外,红色的大轿早已经沉入河底,女郎不停的往前游去,在这里探出头来则必定会被乱石给打死的!

她奋力的往前游着,求生的意志异常的坚定,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呼吸了,可她好象却还能保持这样一直努力向前划去。“只要过了这里,就能活下去——”女郎竟还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只见她紧闭着双眼,不顾一切的向前游去,可游速还是一次比一次慢,好象是有什么东西抓住自己的脚,是什么呢?她真的好想停下来看看,但她却不能这么做,再不快点的话,就不能在药力完全消失以前离开那些祭司的视野范围之内了。所以,快点,快点,再快点!!!

她是个大夫,在得知自己成为河身娘娘的那一刻,她心里就铁定了注意要逃出去,但爹娘却还在他们手上……虽然心里有万分恐惧,但知道已经无法逃避了,自这个风俗开创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这个命运。但她真的想要好好活下去,也说不出原因的,仿佛人生还有许多东西在等着自己。所以,在入水之前,她服下了很早以前就配好的避水药——能在水里维持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而不需要浮出水面呼吸。这是最后的办法了,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自己也将迎来一个崭新的考试。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她终于再没力气了,她想探出水面来,可脚上却还是那么异常的沉重,无奈之下,只好极力先游向岸边。她抓住一根又一根的水草艰难的爬上岸。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此时这唾手可得的空气是这般的可贵啊!稍微镇定了一些后,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刚才脚实在是太沉重了,差点没要了她的命。

“啊!——”女郎不由惊呼了一声,疲惫的面容顿时更家苍白,因为在她的脚上——她的脚上竟被一只手死死抓住。

女郎惊恐的甩着自己的双脚,却始终不能甩下,她慌乱的向岸上爬去,一个男人的形象也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啊——”女郎又大叫起来,可能打死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从水里拖上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过了好一会儿,女郎见那男人丝毫没有动弹,便鼓起勇气直起腰来,却看到那男人身上插满了雨箭,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前线作战的士兵,可怎么在河里呢?女郎用力掰开那支抓的很紧的手。稍做休息后,她开始观察起这个男人的伤势——以一个大夫的角度。可隔着黑色的软甲,她什么也看不出来,那上面除了羽箭还是羽箭。“要真正弄清楚这人的伤势……看来就只好剥开他的衣服了,可我一个……算了,现在干吗还要守那些东西——”女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始细致的为男人拔除插在身上的羽箭。“也幸好他穿了软甲,不然这条命也要死几次了。”

拔完那些羽箭,女郎也满头是汗了,她摊坐在男人身边大口的喘气,眼睛却停留在了这个满身伤痕的人身上。那是一张坚毅的脸,宽额高颧,浓眉虎目,眉目间甚至散发出一股灼灼的英气,俊秀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如玉石所雕,就似是一道刺破天穹后仍勾留不去的刀光,竟是极为少见的美男子,“或许他是上天给我重生的礼物哩。咯咯……”女郎微红着脸掩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但他到底是哪来的,看着样子好象不是戎族的人,他为什么会受怎么重的伤,更加奇怪的是,居然还能有脉搏,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行,医者父母心,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即便最后还是不能挽回,我还是要试一试,治好你,我的礼物,咯……”想着,女郎便着手解男人的软甲,“背部受刀伤七处,中箭十三处,那个……拳脚上,哎呀,到处是淤青,几乎都数不清了,天哪,这个家伙是怎么挺过来的啊,之前还以为只有箭伤呢,没想到居然会有怎么多的……能活下来已经是千无古人了,太神奇辣——”女郎一手照料着男人的伤口,不禁感慨了一句。

简单的处理了那男人的伤口后,女郎用几根树枝组了一个相当简易的单架,一路拖着那男人一路往前走去……



第十六章  幻之境

第十六章幻之境



“前方是何处?”回答他的是一片漆黑,楚凡越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黑暗中艰难的行走,“为什么?我死了吗?这是什么地方?”回答他的依旧是黑暗。

“没有生命的气息?!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丰富多彩的世界……没有,全都没有。”楚凡越摇晃着身子,勉强可以直立起来。“这是地狱的咆哮吗?我是地狱领主的晚餐?是魔鬼们的盛宴?

黑暗中,楚凡越感觉有一双轻柔的手抚摸着自己的伤口,虽然有点痛,却是那样的温暖,我难道到了爹娘这里来了吗?“娘——”楚凡越用尽全力向着黑暗中喊去,声音却象是石沉大海般连个回音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你当然想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天地好象一下子有了光,刺的楚凡越本能的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而下一刻,楚凡越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那是楚凡越在落雁关堡中的最后一刻,身边最后一个士兵已经倒下,自己的身上也挂了好几道彩了,疼痛狠狠揪住楚凡越的身心,折磨,那是折磨,楚凡越暴喝一声,绝影剑全力施展开来,虽然只有第四重的程度,但这样的剑法却已经足够抵挡住身旁几个杂碎的进攻了。一个接着一个戎族士兵在他的剑下沦为亡魂,鲜血早已经溅满了楚凡越的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

“弓箭,弓箭——快点——”戎兵们已经无法容忍了,无数的支箭把天都给遮黑了,它们都朝着楚凡越射来,楚凡越终于也知道,他们再也等不下去了,南门已经和总攻部队接触了,这个时候,楚凡越笑了,那是异乎寻常的狰狞的笑。他在笑什么?苍生?自己?还是这场战争?没有人能真正知道他的想法。“轰”,楚凡越竟在这一刻打破了“乱舞绝杀”的第四重,到达了“封天无影”的崭新境界——绝影剑第五重。这一下,救了身陷敌中的楚凡越,强大的气流模糊了敌人的视线,楚凡越此时仿佛浑身是劲,轻功绝妙的施展开来,只一个纵身便已到城外,他不停的奔跑,不停的跑,没有目的的跑,终于,他也筋疲力尽了,也终于倒在了源沙河里头。

“不得不说,你很顽强,这正是我要找的。”

“你在说什么?你又是谁?”

“贝加。阿尔法,这是一个生命体的姓名,你可以记住,也可以忘却,但事实是你已经到我的意识中,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些……”

“你发现什么?”

“一些有趣的事情,你的记忆里居然那么平淡,除了那点东西,什么也拿不出手,啧啧,一个优秀的将领却没有令人称奇的遭遇,太可悲了。”

“你想说什么?”

“让你有些不一样的遭遇,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你可以考虑几天,但我不容得你反抗我的意志,我,是强制的,是不可违抗的。”

“你是谁?”

“贝加。阿尔法,全能的界之创造者……”最后声音拖到老长老长后消失,任凭楚凡越怎么喊也没有回音。

“这家伙也真是的,明明呼吸已经正常了,却始终没有醒来,还真是奇怪啊。”女郎一边整理药物,一边自语道,“不过,这家伙竟会长有这么俊逸……啊,我在说什么呢……真是羞死了!”

这是一间小茅屋,女郎拖着那男人一步一步艰难而决绝的找到了它,无家可归的两个人,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女郎要为男人治伤,近一个月来每天不仅要上山采药,还要时时注意男人的伤势,也把她累的够戗,而男人呢,却一直忙着他的昏迷,丝毫醒来的痕迹都没有。按说,经过一个月的治疗,男人身上的伤已经大部分痊愈了,可还是没有醒来,那就说明他的内伤更重。“哎——”近日,女郎总是这样叹气,但还是依旧每天照顾着他,只希望他醒来的时候能够知道自己上他的救命恩人,他的……

这一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艳儿独自倚靠在窗前,思绪却象飞鸟一样到了那个早也已经平息了的战场,“他可能立下不得了的功劳了吧,到时,他来接我该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想到这里,艳儿嘴角不由的略出一抹微笑,那么灿烂而美丽。

“‘乱花逐水流似梦,酒断肝肠美人弄。落雁春风几回度?忆明妃,催人醉,窗纱一缕月光媚。明宫净尘月华浓,坐行洛水一场梦。轻云回雪出芙蓉,宗布迷,子建赋,惊鸿游龙叹、艳、绝’,呵,傻瓜,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漂亮啊,但你可不能在外面对不起我,哎,你现在一定是在京城,皇上给你穿上最华丽的服装,加上那无可挑剔的俊逸的脸,嘿嘿,怕是连公主都难逃被你迷住的厄运吧,啊,不行,公主不能被他迷倒,他是我的,只属于我的。”艳儿望着又一天的夕阳快要落下了,心里突然却是莫名的惆怅起来,反正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丢了一样。

外面马蹄声肆虐而起,“啼哒、啼哒”搅的原本惆怅的艳儿更加的心烦气燥,她一把关上了窗,随手拿起桌边的一本书,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的苍劲的字体,艳儿微微一笑,小心的翻开,第一首诗便是楚凡越专为艳儿而作的《天仙子》,“乱花逐水流似梦……”

“在下李枫,请见艳儿姑娘。”

“艳儿,艳儿,外面有一位军爷要见你,快点出来啊,这为军爷,你稍等片刻。”老鸨高声叫道,怕是连街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了吧。

“妈妈,什么事啊?”

“来,来,来,这两为军爷要见你呢!”

“你们是……”看着两为年轻的军官,艳儿却觉的好象哪见过似的,竟有股亲切感。

“哦,在下李枫,这位是白雨轩,我们来找你是受我们义弟的临……托付。”

“你们义弟?”

“他叫楚凡越,因为……”

“楚凡越?!!”艳儿一惊,死死盯着李枫,颤声道:“他……他怎么了?”

“我们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看的出来,三弟对你很关心,他要我们告诉你,对不起,他没有办法再实践自己的诺言了。”

“啊……”艳儿脸色刹时便白了一层,脚步连连后退,“他……他怎么了?”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三弟他……”说到这里,李枫闭上双眼,一行清泪不自觉的流淌下来。

“姑娘,三弟已经战死沙场。”白雨轩接过李枫的话头,脸却朝向妙春坊外,渔荒泽泛起的波澜此时竟是那样刺人眼目,不禁也流出了泪。

“战……战死沙场。”艳儿此时已摊坐在地上,眼神迷离,映入眼帘的景色,随着天地旋转,晕晕忽忽的不知所指。

“真的……真的就……”说话见,艳儿却已经昏厥过去了。

同样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一天,女郎最后确定那男子的伤后起身拿起木桶向外走去,屋里已经没水了,得赶紧去打,不然的话到时连给他擦拭伤口都没水了。夕阳很快在这片平原当起了一钟爱于红色的画师,每一寸土地都毫不客气的被染上了红色,女郎两手吃力的提起木桶,一步一步笨拙的前进,小屋近在咫尺,而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啊!男人,女郎手里的木桶“嘭”的倒在了地上。

“你……你醒了啦。”

“你救了我?一直在照顾我?”楚凡越傻傻的问。

“你说呢?”女郎歪着头说,摸样却更加妩媚,楚凡越不觉心中一触。“谢谢……”

“喂,谢谢还不快去打水啊,难道还叫我这个弱女子去打啊?”

“可……我还不知道水在哪里。”

“带你去啦。”

“嗯”说着楚凡越走过前去拿过木桶。

“你叫什么名字啊?”女郎边走边问。

“楚凡越——你呢?”

“宁琪——”

“你是戎族人?”

“是啊,怕了啊,听你的口气,你好象不是戎族的人啊!”

“大康,洛桑——”

“那儿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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