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想转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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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想转生曲-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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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葛叶等人感到奇怪之际,突然,他们全都不约而同拿出一本小册子来。 
  “呃……该不会是要找我们收钱吧?” 
  “放心,我们不要你们的钱,只希望你们签个名,盖个手印也可以。” 
  送上三明治的男人微笑说着,并且翻开本子的其中一页。 
  低头一看,只见本子里头满满都是格子。 
  每个格子有一样的大小,上头各有不同的章记或签名,当然,也有空的格子。 
  “请在这里签名吧!” 
  男子指着其中一个空格说着,同时其他人也都翻开自己的本子。 
  于是,又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悉业、圣音、葛叶甚至是黑色回忆,帮每个人的本子都签了名。 
  在得到签名之后,这群人才渐渐散去。 
  然而,对此尚感到一头雾水的悉业等人,终于忍不住想要发问了。 
  “请问一下……” 
  这四个字才刚出口,只见原本已经开始散去的人们全都回过头来。 
  就连已经离开有些距离的人,这时也都赶忙往回走。 
  一见如此,悉业连忙闭口,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数分钟,这次人群真的是散去了。 
  悉业等人这才缓缓走到其中一个还没走远的路人面前,向他提出了询问。 
  “我们有些问题,可以请问一下你吗?” 
  悉业如此说着,音量还不自觉压低了许多,生怕刚刚那一大群人又要回来了。 
  理所当然的,一听到悉业等人要问他问题,路人连忙猛点头连声答应,好似生怕这机会跑了般。 
  “……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热情?” 
  “因为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男子毫不犹豫地如此回答,但这答案却实在不是悉业等人所期望的。 
  “……那我换个问法吧!刚刚那个小本子是做什么用的?” 
  “你说这个啊?这是‘助人集点本’啊。我们这个国家的居民,每个人从出生都有一本,每次帮助了别人,对方就会签一格,每本都有一千格,用完一本就换一本。” 
  “集满了这本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很多呢!小时候会被老师夸奖,列入成绩,上高中大学也有帮助,去公司面试也是,就连平常买东西,也都有‘持有助人集点手册第几本以上者有优惠’之类的呢!” 
  “总之……大家就是为了这些好处才帮人?”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确实有好处,但是我们都有帮到人啊!” 
  男子理所当然的回应着,而悉业等人也不想与他多加理论,便打算离开此地。 
  但谁知,男子却突然叫住他们。 
  “请等一下!” 
  男子说着,快步追上前来,拍了拍悉业的背,并且拿出了自己的“助人集点本”。 
  “刚刚你们问了几个问题,我都回答了,所以请在这儿签一下名。” 
  助人宗教因为之前一进来这个世界就被一群人包围起来,让悉业等人还来不及看清楚这个世界。 
  现在好不容易打发掉那群人,这下总算是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 
  由科技的程度看来,这个世界顶多到蒸汽机还不普及的时代。 
  街道两旁的房舍并不紧密,楼房也不算高。 
  住宅跟商家是混杂在一块的,但给人感觉并不是那么混乱。 
  “真搞不懂,这个世界到底该说好还是坏呢?” 
  一面向前走着,葛叶一面却不禁纳闷起来。 
  “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吧!” 
  黑色回忆回应了她那句半自言自语的话。 
  “嗯……大家都很热心,可以去帮忙别人,虽然用意不对……可是结果好像不错嘛!” 
  看着自己被缝补过的衣服,和装在袋子里头的水果、食物,葛叶倒还挺满意这结果的。 
  “想一想我们也没吃亏,只是签个名而已,就可以得到这么多东西,真的还不错呢。当然啦……那群人是稍微热情过头了一点,不过还算可以接受吧!” 
  “以普通世界而言,确实不算差……至少到目前为止。” 
  悉业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 
  “放心啦,还会有什么问题?这世界的人那么爱帮人,就算做错事也不会太严重啦!” 
  葛叶如此打包票地说着,但悉业并未回答,只是简单回了个苦笑。 
  继续往前走去,一行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一个类似圣堂的建筑。 
  那可能是这个世界的特有信仰吧,白色圆形的房屋,尖尖的屋顶,外观呈圆锥型。 
  上头挂有一个类似“○”的图样,大概是某种宗教标志的象征物吧! 
  “那个……是什么啊?” 
  站在通往山坡的路前,葛叶抬头指着高处的那间建筑。 
  “去看看不就晓得了吗?” 
  说罢,悉业用那一如往常的速度,朝着山坡上前进。 
  往位于山坡顶的建筑走去,才走到一半,就能听见悠扬的乐声随着风吹了过来。 
  那是一大群人的声音,音乐听起来肃穆庄严,数十人一起唱着,伴随着类似管风琴之类的乐器声音,听来应该是宗教性的乐曲吧! 
  曲子的内容也很简单,不外乎是感谢、敬仰、称赞,而对象则是一个悉业从没听过的名字。 
  “看来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特有宗教。” 
  听到了音乐与里头的赞颂词,黑色回忆做出如此合理的推测。 
  当歌曲唱到第二节时,悉业等人已经来到建筑物的大门前。 
  在尽可能不去打扰到他人的情况下,一行人悄悄走入了里头。 
  正如他们所预料的,建筑物里头所呈现的景象,跟其他世界的宗教没什么不同。 
  膜拜用的雕像、象征性的图画与符号、为数众多的信徒,和一个可以代表神名义的人。 
  站在最前头的男人……姑且称之为祭司吧!这时正拿着本子,带头唱诵着歌曲。 
  这时已经是第二首了,不过内容大同小异。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嘛!” 
  站在一旁许久,只见这些人只是一直唱着类似的歌曲,黑色回忆显得有些许不耐烦。 
  但正当一行人刚考虑是否要离去之际,最后一首歌曲也正好唱完了。 
  身为祭司的男人,缓缓阖上手中的书,接着却将眼光转到站在门口附近悉业等人的身上。 
  “在例行的最后祷告之前,我们先来欢迎新的朋友加入吧!” 
  “新的朋友?他们在说谁啊?” 
  听到祭司那样说,葛叶忍不住如此问着。 
  然而,不用任何人回答,光是看到信众们突然转头将眼光集中过来,再迟钝的人都能瞬间知道答案。 
  “三位朋友,不必害羞,来吧,加入我们,让我们来帮助你。” 
  祭司和善地说着,而信徒们也都各个露出了笑容。 
  “不好意思……严格说来我们不是来加入,只是想看看。” 
  “没关系,听听看也好,这样吧!我们正要举行例行的聚会,你们也一起来吧。” 
  祭司热情提出了邀请,悉业等人自然也没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于是,一行人就在众人的带领之下,来到后方一个集会场所之中。 
  那是个颇大的空间,足够四、五十人在里头活动也不会拥挤。 
  这时候中央摆了许多把椅子,围成一个圆圈,看来似乎是要大家坐在上头。 
  在祭司的吩咐下,几个类似助手之类的人,多搬了三张椅子来,就放在祭司座位的正前方。 
  理所当然的,悉业等人被请上那三个位子,而其他人也一一就座。 
  “嗯……今天就从叙利朋友开始吧!” 
  看了看众人之后,祭司挑了一个中年男子出来。 
  那是一个年约四十七、八岁的男子,微胖、微秃,可是看起来人并不坏。 
  穿着简便的他,被祭司点到了名,于是站起来,用似乎是这个宗教的特殊方式对祭司行了个礼。 
  “叙利朋友你今天责任重大喔,要作为这三位新朋友的示范,可别丢脸喔。” 
  说完这句话后,叙利腼腆的笑了笑,而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的感觉着实不错,众人彼此之间宛如一个家庭。 
  截至目前为止,悉业与圣音等人都觉得相当可以接受。 
  “这个……我就从上个礼拜结束之后的事情说起吧。” 
  叙利说着,眼光不由得看向了悉业等人,想必是相当在意他们吧。 
  “呃……上个礼拜结束之后,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一对行乞的母子,于是我就想到之前祭司大人您讲过的,神要让我们多帮助别人,给予他们最宝贵的财产这样的话。” 
  “所以你把钱全都给他们了?” 
  葛叶忍不住如此问着,但如此的发言却遭到旁人看了一眼。 
  并不是用瞪的,也感觉不出什么责备的意味,但至少绝对不是嘉许吧。 
  “当然不是啊,我照着经典中教我们的劝他们来这儿,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我要给他们的帮助,是远比那些更大的,那就是珍贵的信仰啊!” 
  听到这句话,悉业等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只听到众人的拍手如雨声般传来。 
  “他说得很好吗?这样做很对吗?” 
  听到这些赞叹与掌声,黑色回忆不禁讶异的问着悉业。 
  她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但却自然淹没于掌声之中,因此没有人会去注意。 
  而对于这个问题,悉业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露出了苦笑。 
  接下来,在叙利之后,祭司又挑选了一男一女来讲述自己所遇到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在前天才发生的。” 
  年约三十岁的女性如此说着,她同样也在站起身后,向祭司行了个礼。 
  “我遇到一个好可怜的人,他是我见过最可怜的人,他……” 
  “他很穷吗?还是残障?还是……” 
  因为女性讲的语气十分严重,还不等她说完,葛叶就忍不住插嘴问着。 
  当然,结果也跟之前一样,被众人给予了稍稍告诫的眼神。 
  “那个人……他不愿意信神。” 
  听到这句话,悉业等人不觉得如何,反而是其他人,全都倒抽了口凉气。 
  “我跟他说,要他每个礼拜抽一天空来这里,他不愿意,说是浪费时间,我告诉他不愿意信神会有多么悲惨的下场,他不但不愿意相信,还对我动怒了。” 
  听到女性如此说着,众人纷纷摇头。 
  “真是可怜啊。” 
  “对啊,真的好可怜呢。” 
  “该怎么帮助他呢?” 
  “对啊,我们要帮助这种可怜的人才是啊!” 
  众人对于女性所说的话题,议论纷纷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悉业却忍不住对女性问着。 
  “抱歉,我想确认一下,你说的那个人……平常是个不好的人吗?除了他不愿意信神以外。” 
  “嗯……除了这个之外,他是个不错的人。热心助人,家境也不错,工作也认真。”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可怜的地方吗?” 
  “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他不愿意信仰我们的神。” 
  女性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着,对她而言,这似乎是个非常站得住脚的言论。 
  悉业等人这时并不清楚,女性等人所信仰的宗教,有一些特殊的理论存在。 
  他们否定一切物质性的事物,并且认为信仰是最重要的。 
  乍听之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重视精神胜于物质,这确实也是不错的想法。 
  然而,他们却把所有不那么认为的人,都视为是很可怜的人。 
  接着下来,悉业又问了几个问题,对方同样是用那样“反正就是如此”的态度回答了。 
  终于,悉业知道这样谈下去是不会有什么意义的,于是乖乖闭上了嘴。 
  半个小时之后,聚会结束。 
  悉业等人婉拒了祭司入教的邀请,坚持要离去。 
  “什么嘛,好心要帮这些人,却不领情。” 
  “刚刚还否定了我们,他们以后一定会下地狱。” 
  “不要怪他们,他们都很可怜啊。” 
  当悉业朝门口走去的同时,信徒们的窃窃私语也传了过来。 
  能够听到这些的悉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苦笑着走出了那里。 
  “还以为悉业你会跟他们吵起来呢!” 
  走出大门后,黑色回忆如此说着。 
  事实上,若不是悉业始终沉默,否则黑色回忆也想要开骂了。 
  “吵有什么用呢?他们没有伤害谁……那么要怎么想都是他们的自由。” 
  “不过……真的有那么有趣吗?” 
  突然,圣音说出了这句话来。 
  “认为别人可怜……真的很有趣吗?” 
  “搞不好呢,因为认为别人可怜时,自己似乎就是个幸福的人了。人活着,好像总是不希望自己是最差的,于是什么都想跟人比。有人喜欢比学历,有人喜欢比财产,有人比可怜,而他们则是比幸福。” 
  “这样……从一开始就错了啊!从想要跟别人比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足以证明自己的不足了。” 
  “真是群可怜的人啊……” 
  听到圣音与悉业的话,葛叶忍不住说出了这结论,却随之皱起了眉头。 
  “等一下,因为那些人觉得别人可怜,所以我觉得他们可怜,那么觉得他们可怜的我……也很可怜?” 
  “或许就是如此吧!” 
  对于葛叶的疑问,悉业只是苦笑了一下。 
  “想要真正的幸福,不是去认定别人可怜或者认定自己幸福就可以得到。一旦用比较的,一旦想去分别幸福与可怜的人,都只是让自己变得可怜罢了。” 
  助人旅店走下那山坡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不打算就此离开这世界的悉业等人,于是决定要找间旅馆住上一日,等明天再继续旅程。 
  然而,绕了这个城市一大圈,眼看天都快黑了,却找不到任何一家旅馆。 
  “怎么搞的啊?这里怎么连一家旅馆都没有?” 
  葛叶一面踏着沉重的脚步,一面如此无力地喊着。 
  “……这儿该不会真的一家旅馆都没有吧?” 
  一路走来,黑色回忆不断四处张望,却实在找不到任何一个看起来像旅店的建筑。 
  “仔细想想,搞不好真的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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