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想转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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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想转生曲-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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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死了啦!再近一点除了这儿还有哪里?” 
  “……你说对了。” 
  司半开玩笑地笑着,却见葛叶愣住了。 
  “就是这里。” 
  葛叶激动地抓着司的肩膀如此问着,而对方则是再度点了点头。 
  “怎么会是这样啊?之前听你讲成那样,我还以为是个很特别的城市呢!” 
  “不过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这儿倒真的是很特别呢。” 
  环顾平静的四周之后,黑色回忆说出了这句话。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 
  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的葛叶,不禁无力的低下头来。 
  而另一方面,无视于葛叶的失望,悉业转头看向司。 
  “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就如你见到的,是个很普通的村子。” 
  “只是这样而已?” 
  “真要说起来……倒也不完全是那样啦……” 
  像是心事被悉业看破般,司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 
  “这个村子的村民,几乎都是以前曾经显赫一时的创作者。” 
  “都是?不会吧?也太看不出来了吧?” 
  “我何必骗你们呢?那个扛布袋的苦力也好,前头裁缝店的老板也好,甚至是那边的早餐店老板,都曾经是很厉害的人物。” 
  “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黑色回忆不解地问着,因为她实在难以理解,在这样的世界中,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 
  “因为累了……我想大概是这样吧。” 
  “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啊,干么躲到这里来?” 
  “不光是身体的累,更重要的是内心的疲惫。” 
  说罢,司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解释了起来。 
  “创作可不像是其他的工作,即使没有进步也可以过活。每个创作者都是用尽全力,才勉强做出一部作品,没有人会为下一本书而保留实力,每一部书都是用那时所有的力量完成。 
  “但尽管如此,这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从头到尾都写出令人赞赏的作品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不断突破到最后。不管再受欢迎、再有风格的创作者,他们都有一日将会停下……永远的停止。” 
  说到此,司停下了话语,接着打起精神般的笑了笑。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路总有一天会有尽头,而创作者们的尽头则是在这儿……往后我打算就住在这里了,所以我想……我们就在此告别吧,与你们的这趟旅程我很高兴,谢谢。” 
  说罢,司深深的对悉业等人点了点头,随即便要转身走入村子,但…… 
  “你呢?你的尽头也是在这儿?” 
  听到悉业的这句话,司顿时停下了脚步来。 
  “就算想前进……但我也没路可走了啊。” 
  说着,司缓缓举起双手来看着天空。 
  “我也累得不得了呢,从一个完全无名的小子,靠着自我推荐的方式,得到了出版流传的机会,虽然靠着一些不入流的小东西受人注视,甚至尝到了一些些被欢迎的滋味,但接着却也因此被许多人唾弃。” 
  司缓缓的这么说着,虽然未曾明言,但悉业等人已然听出,其实他也曾经是个创作者。 
  “想要超越自己,写出一个真正好的作品,但却只是自己一头热,没有人去喜欢。而当我无奈的想要回去写一些尽管不被人叫好,但却有不少人会喜欢的作品时,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那些东西也写不出来了。” 
  说到这,司缓缓摇头苦笑了一下。 
  “说出来也不怕被你们笑,还记得之前那个商业作品的城市吗?其实我也在那儿待过。我以为只要自己继续写下去就够了,于是在那种情况下,逼着自己写了许多自己不喜欢,而勉强可以给人看的东西。但……我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所以你就选择放弃?” 
  “要不然呢?我的前方早就没有路了啊!就算还想创作,我也提不起劲。勉强自己写了点东西,却连自己都不敢多看一眼。我的选择只剩下成为大家欢迎的垃圾,或者不受欢迎的野草。” 
  “是垃圾又怎么样?是野草又怎么样?受不受欢迎又怎么样?这些是你成为创作者追求的吗?” 
  “我……我无路可走了啊。” 
  “那就别走路!用飞的!用游的!用一切生命可达成的方式前进!” 
  突然间,悉业激动的大吼着。 
  因为司的话,其实也多少触动了悉业心中的不安。 
  乐园存在吗?他会不会根本白忙一场呢?最后的尽头,会不会根本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当他对司大吼着的同时,也是对自己如此大吼着。 
  “没有路又如何?谁规定一定要有路才可以前进?” 
  “……你呢?你又是为何而旅行呢?” 
  突然,司对悉业这么问着,因为他也同样感觉到了,悉业跟他拥有某种共通的特质。 
  只见悉业从怀中取出了《乐园启示录》来,扔给了他。 
  “如果认为自己不会后悔,就打开来吧,里头有我的旅程。” 
  听到悉业这句话,司并没有考虑太久,深呼吸一口气后便打开了书本来。 
  顿时之间,一道只有司能见到的光芒,贯穿了他的脑袋,司在那一瞬间见到了悉业过去的旅程。 
  无数个世界,无数次的相遇,无数的别离,无数次的痛苦……统统都让司见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尽管如此,你还是坚持得下去?因为……因为‘乐园’〈Nirvana〉吗?因为一个自己都不敢完全相信有存在的地方,就能够让你从以前坚持到现在吗?” 
  司忍不住大声地问着,他想到的,不仅是悉业的答案,同时也是他自己的答案。 
  然而悉业却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了过来,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乐园启示录》。 
  看样子是该离去的时候了,悉业的脸上露出这般的表情来。 
  “等一下!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个请求!” 
  换作司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悉业。 
  “我需要结局……一部作品的结局。等你找到了乐园,请回来告诉我,让我完成这部作品!让我能够告诉所有的人,关于‘乐园’的故事,并且告诉他们……‘乐园’〈Nirvana〉是存在的!请答应我!” 
  司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并非是伤心的眼泪,而是一种莫名的感动。 
  在看完了悉业的过去后,司对于“乐园”二字有了一股莫名的激动,他打算相信,相信悉业所相信的。 
  悉业没有转头,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且打开了离开这世界的大门。 
  “那家伙……司以后会怎么样呢?” 
  当踏入了门内,葛叶突然忍不住这么喃喃说着。 
  “会继续呢?还是会放弃呢?如果继续下去又会怎么样呢?悉业你觉得呢?” 
  “……谁知道呢?” 
  被黑色回忆这么问着,悉业不禁苦笑了一下,但随即,却又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何必去猜呢?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到时再问他不就好了?” 
  说罢,悉业朝着分歧点的商店走去,准备迎接下一段旅程。 
  接下来的事情,他们没有立即晓得。 
  司再度开始创作了,他将悉业的故事写成了作品流传,并且同时等待着悉业,回来告诉他结局。 
  至于他的作品究竟好不好,有没有人喜欢,又或者对于人有什么意义……你们说呢?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天边无去路,且向虚空行…… 
  没有人规定过,一定要有路,人才可以前进。 
 
 
 
  
 ~第三章家庭的世界~
 
  我 
  我……大家不要怀疑,是“我”没错。 
  或许有人会觉得,在一个全本第三人称的故事中,写出了第一人称的“我”来,很不合逻辑。 
  但仔细想想,当大家翻开这本书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作者本来就是个不合逻辑的人吧。 
  我是个平凡的人,不要以为是小说里头那种自称平凡的神人。 
  我没有奇特的力量,不算聪明,不算英俊,也不会动不动掉入异世界……我只是个平凡的人。 
  因为某个缘故,我离开了自己原本的家,来到了另外一个“家”,我女朋友的家。 
  我跟她的认识,是在网路上头。 
  或许大家都觉得,在网路上头认识,而又成为情侣应该很奇怪吧。 
  不过事实总是证明,世界上很多奇怪事情的发生机率,不会比所谓正常的事情低到哪去。 
  交往至今,已经过了整整一年……应该已经超过一年了。 
  这其中,我们见过不少次面,因为我跟她的家有相当远的距离,想见一次都很难。 
  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交往至今。 
  而今天,也已经到了我跟她交往到现在最大的难关……见她的家人。 
  家庭的世界 
  “这个世界也小得太不可思议了吧?” 
  看着眼前这个这世界中的唯一一栋房子,葛叶与黑色回忆不禁都瞪大眼起来。 
  正确说来,这个世界也不见得小,只不过周围完全被黑色所笼罩。 
  唯一清晰的,就只有眼前这座看起来倒也挺温馨的小小房舍。 
  房子的外观是洋房,有两层楼,但占地却不会很大,有一个小小的庭院,门前点了一盏小小的灯。 
  单以房子而言,给人的感觉是温馨祥和,但是与外头的黑暗相比,却异常的不搭调。 
  “总之……就是要进去吧。” 
  看着眼前的房子,黑色回忆不禁稍稍地叹了口气。 
  “每次遇到这种情形,总觉得是有人设计好的一样。” 
  “那也不错啊,我们可别辜负别人的好意了。” 
  悉业笑笑说着,随即伸手推开前方通往门前庭园的铁栅门。 
  生锈的铁门在悉业的催促下发出了刺耳的哀嚎声,由此听来,这道门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开启过了。 
  “里头该不会已经没人住了吧?” 
  见到门的状态而有此一问的葛叶,随即遭到了反驳。 
  当走在最前头的悉业前脚才刚踏入庭园,房子内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数秒之后,房子的门从里头打开了。 
  只见一个长着长头发的清秀女性,从门那边探出头来。 
  女性大约二十多岁,很年轻,有着一头及肩的长发,皮肤白皙,外表虽然并非貌若天仙,但清新友善的感觉却让人印象深刻。 
  似乎是把悉业等人误认成了别人,当女性见到他们时,脸上的神情是失望、讶异、困惑等混杂而成。 
  “请问……你们是谁?” 
  正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在这种场合下会说的,女性如此问着。 
  而同样的,对于女性的问题,悉业也报以平时百分之九十以上会选择的回答。 
  “碰巧路过这儿的旅人。” 
  “旅……人?你们是旅人?” 
  大概是对于这样的回答有着相当程度的陌生吧,对方重复了这句话两次,而悉业等人则是点了两次头。 
  “你们……想要干么?” 
  可能是并不常面对其他人吧,对于悉业等人的出现,女性显得充满了戒心。 
  但感觉起来倒也不是针对悉业等人,反而像是一种因为太少接触人而有的生疏感。 
  不等悉业等人回答女性的话,只听里头又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喊着:“你在干么啊?没事把门打开,万一虫子飞进来的话,DODO被咬到怎么办?” 
  这个女性的声音低沉却又刺耳,或许这样的形容有些奇怪,但女性的声音也确实是这么诡异。 
  当那声音从后方传来时,站在悉业等人面前的女性,仿佛被吓到似的,连忙退开了一步。 
  同一时间,刚刚声音的主人缓缓从后方走出,脚边还跟着一条白色的狗。 
  这名中年女性,身材颇为臃肿,脸上画着仿佛是不愿意承认老的浓妆,跟之前的女性相比,仿佛是朴素与做作的对比。 
  “你们是谁啊?” 
  带着狗的女性看到了悉业等人,立时不客气地扔出这句话来。 
  严格说来,是这句话听起来不客气,实际上对方到底如何想,就不是悉业等人可以知道的了。 
  但不等到悉业开口,只见带着狗的中年女性转过头来,看着一旁年轻的女性,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而这时,年轻的女性摇了摇头。 
  “妈妈,他们是旅人。” 
  “旅人?你说什么鬼话?你懂什么啊?你说他们是什么就是什么啊?” 
  听见自己女儿的回答,女性似乎显得有些不高兴,虽然原因不明,但却还是让场面变得相当尴尬。 
  “呃……可是我们真的是旅人耶。” 
  眼见母亲劈头指责着自己的女儿,葛叶忍不住站出来说了这句话。 
  但谁知,身为母亲的女性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又骂了几句,转过头来露出了颇为商业性的微笑。 
  “真不好意思啊,我这女儿就是笨了点,难得有客人来,欢迎啊,快点进来嘛。”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转变,悉业等人全都傻眼,但因为也没别的选择,于是就跟着女性进到屋子里头。 
  我 
  我站在她的家门前。 
  所谓的她,当然是指我的女朋友。 
  虽然见面了很多次,但是要到她的家中去,这还是第一次。 
  坦白说,紧张的要死啊。 
  根据她之前告诉我的,他们家的成员严格说来有五个,之所以用这种不确定性的语词,是因为我不晓得有一只狗是否也算在内。 
  父亲,在外地赚钱工作。母亲,在家中,不过好像不是当家庭主妇。她,负责处理家中的一切事务,从财务管理到洗盘子。她弟弟,一个普通的小孩,个性有些小孤僻,但却很善良。 
  当然,以上这些资料,都是她告诉我再加上一些我主观的印象。 
  若根据她说的,母亲是家中最大的人,只要她生起气来,所有人都必须服从,而她母亲唯一不会生气的对象,就是家中一条叫做DODO的狗,已经十几岁,其实算是狗界的老奶奶了。 
  在个性上,她父亲很随和、理性,因此我并不会担心。 
  她的弟弟是个孩子,只要对他客气,他也会善待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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