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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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大盗-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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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的冲了出来,吼声如雷,瞬间就冲到两军阵前。林风霍然色变,指着,“……那是什么?!……”

“前锋营?!”周培公亦是脸色一变,“是京师御卫前锋营铁骑,人号‘铁甲马’,当年是太祖……是努尔哈赤手创的破阵铁骑……”

林风目瞪口呆,面色如土,痛苦的抱着脑袋喃喃的道,“有没有搞错……网上不是说清朝没有重骑兵么?我操他妈的……”

“什么‘网上’?!”周培公愕然道,他转头四顾,并没有发现蜘蛛之类,不由得疑惑的道,“伪清历来以甲胄坚固著称,步军有‘铁头子’,精擅攻城;骑军有‘铁甲马’,专倚破阵,据前人记载,当年后金起兵之初,赫图阿拉城内半数皆为匠户,军器精良名震辽东!!——大帅见闻广博,居然不知?!……”

号角连绵,喊声如雷,众人的耳膜俱是嗡嗡作响,战鼓愈敲愈急,此刻几乎听不出鼓点来,如涨潮的海涛般响成一片,图海的抚远大将军旗再次前移,阵前的清军如同发了疯一般大声呐喊,半圆形的骑射军阵慢慢回收,逐渐汇拢成密集的队形,紧紧跟在重骑兵之后,一队一队疯狂的朝汉军阵地扑来。

瑞克大声发令,收拢队伍,原本排出长长地横列的火枪兵立即回缩,昔日繁复的队列练习此刻得到了收获,虽然士兵们有些慌乱,但行动却依旧迅速而准确。阵前的数十门小炮除了几门炸膛之外,其余全被拉了回来,近百名士兵手忙脚乱的砍破一个个水囊,将清水朝炮身上泼去。

对面的重骑兵双脚踏镫,斜斜的倚立在马上,紧紧把脑袋俯着马鬃,拼命的抽着马臀,虽然在高速奔驰之中,菱形的阵型却依旧一丝不苟。

“他妈的,狗日的不拼不行了,吃屎吃肉就看这一把,”林风口中碎碎的念叨着,不再犹豫,猛的一把抽出佩刀,转头厉声大喝,“全军压上去……压上去……后退者抄家灭门……”言罢跳下马来,徒步朝山下冲去。

数十名大嗓子亲兵在队列中来回狂奔,声嘶力竭的吼道,“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处死……”

汉军中军除了少数军官之外,几乎全是京畿本地人,闻言心中一凛。

林风气喘吁吁的奔了一会,终于支持不住,在亲兵的簇拥下缓缓坐倒,他体育成绩一向不好,这回出于安全考虑又穿了盔甲,平时骑着高头大马倒也无所谓,但跑步却绝对是跑不起的。

厚重的铁甲并没有给予重骑兵更多的保护,火枪的威力确实不是弓箭所能比拟,随着后续援兵的加入,汉军的火力愈发强大,进入射程的重骑兵一列接一列的栽倒在冲刺的路途上,战马长嘶,垂死的伤兵绝望的大声呻吟,火枪轰然连响,万多士兵咬牙切齿的大互相咒骂,菱形的重骑兵阵型如同一只大菠萝,在火枪兵的密集射击下越削越薄。

“开炮……开炮……”混乱的战场上,瑞克古里古怪的中国话尤为刺耳,连声巨响,霰弹轰然喷出,铅子铁砂如同一把铁刷,把已被火枪打得稀稀落落的重骑兵轰下马来,白烟散去,火枪兵们恐惧的看到,数十名全身喷血的重骑兵居然一时未死,拍着同样血淋淋的战马扑了上来,在阵列前提起最后一口气息,猛拉缰绳,策动垂死的战马腾空而起,凌空扑下,密集的枪声后,半空中的骑兵鲜血狂喷,沉重的尸体压倒了一片火枪兵。

“……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后退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一名军官嘶吼着手舞长刀,奋力的将马尸斩得稀烂,拳打脚踢的命令士兵填上缺口。

近两千重骑兵几乎死伤怠尽,铜炮发出最后一声怒吼,轰杀了大片骑兵,踏着同僚的重重尸身,最后几百名遍体鳞伤的重骑兵终于突破了火枪阵型,蛮横的把人墙撞出一个深深的豁口,然而汉军的人数实在太多,阵型实在太过密集,在无数层人体的阻击之后,战马终于失去了速度,愤怒的骑兵随手扔掉三米半长的长矛,抽出马刀四下砍杀。

“拔刀……拔刀……砍马……砍马!!……”瑞克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纵声长呼,数百骑战马几乎同时翻倒,摔下来的重骑兵能站起的寥寥无几,瑞克手腕一抖,细长的剑身笔直的朝一名不住挣扎的重骑兵刺去,铿锵一声脆响,刺在铁甲上的长剑登时断成两截,瑞克想也不想,飞起一脚蹬在他的胸前,把他蹬翻在地,重骑兵随即被无数只军靴踩成肉泥。

被后坐力震倒的瑞克连连喘气,嘶声叫道,“队形……队形……”

对面紧跟在重骑兵之后的清军骑兵仿佛无穷无尽,一波接一波的连环杀到,丝毫不顾左右两侧拦截的火枪射击,拼命朝重骑兵突破的口子扑来。顷刻之间,这个队列的断层处尸体堆积如山,前列几乎半数的汉军士兵扔掉火枪拔出腰刀。传令兵几乎都集中在这里,挥舞着腰刀拼命嚎叫,“……大帅有令……杀敌者重赏……退后者没收田地……全家斩首……”

“砰——轰……”一名右手齐肩斩断的炮手不顾身边惨烈白刃战,拼着最后一口气力点燃了药捻,近距离轰击之下,死人死马被轰出数丈,残肢断臂漫天飞舞,阵前蜂拥而至的清军攻势顿时为之一缓。

林风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苦涩的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八旗铁骑,果然天下无双……”

“他们不是八旗兵……”周培公苦笑道,“除了前锋营铁甲马之外,图海的骑兵大部分都是汉人……”

“汉军旗么?”

“汉军旗也是八旗……”周培公尴尬的纠正了这个误会,解释道,“他们是包衣奴隶……除了家生子奴隶之外,各地的精锐军士也有许多都被收拢到王爷贝勒门下,圈养几年后再放出去授官,文武皆是如此,清庭许多官员都是出自各大王府门下……”

“哦,明白的,跟养狗差不多嘛……”林风恍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一把抓住周培公的衣襟,急切的问道,“他们的家人也在北京吧?!”

周培公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大部分都在……”

“狗子、狗子,过来!”林风兴奋的朝前阵督战的亲兵队长连连招手。

图海的帅旗此刻竟然逼近了战场之后,督阵的清军军官已经连斩了十数名突击不力的军官,然而此刻已经伤亡过半,望着两军阵前堆积得象一座小山的尸体,清军不由一阵气馁,汉军此刻亦死伤惨重,火枪营几乎减员三分之一,从午后开始,这一仗已经打了两个多时辰了,双方均是水米未进、精疲力竭。

这一波清军明显马力不济,在密集的火枪射击下半路上就几乎死伤怠尽,队伍最后的数十名骑兵心胆俱寒,迟迟疑疑的犹豫不前,尴尬的立在阵中不进不退,后阵的督战官大怒,一挥手,一排箭镞激射而至,将这数十名官兵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

清军哗然,后续攻击的马队明显一滞,队伍中传出数声低声的咒骂,正在此刻,对面的汉军军阵忽然停下了枪声,数百名汉军士兵齐声大叫,“……清军弟兄们,汉人不打汉人……”

“……康熙已经被老子们宰了,八旗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下马缴刀,回家团圆……”

“……过来吧兄弟,咱们分田分地、分金分银……”一个声音拖曳着长调大叫道,也不知道哪个捉挟鬼,突兀的补上一句:“……还分女人……”

一阵沉默,数千名汉军士兵忽然轰然大笑,阵前数百名火枪兵浑身浴血,居然笑得打跌。

笑声少歇,一个冷酷的声音远远传出,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汉军林大帅有令:再给八旗卖命,北京的家人全家杀光……鸡犬不留!!!——有胆不要父母妻儿的,尽管放马过来……”

正准备冲锋的这队骑兵闻言大惊,突击的时候显得非常犹豫,速度越来越慢,一路小跑后居然停了下来,士兵们尴尬异常,捏着缰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队伍中的军官高声叫骂,提起马刀用刀背照周围的士兵一阵猛砍,登时数名士兵头破血流,惨叫着跌落马下,数名士兵勃然大怒,突然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将那名军官扑落马下,扯住辫子闷头闷脸的暴打。

眼见前方生变,督阵官气急败坏,再次下令执行军法,一阵箭矢落下,队末数十名清军当即尸横就地,剩余的士兵再也忍耐不住,纷纷掉转马头,南腔北调的朝后方大声叫骂,一迭声叫道,“……狗日的……龟孙……弟兄们反了吧……反了……”竟然纷纷举刀策马,恶狠狠的朝督战队扑去。

眼见前队哗变,后面整队待发清军亦有人响应,三三两两的砍死了带队的军官,清军大队瞬间乱成一团,大多数清军士兵垂头丧气,不知所措。

林风大喜过望,一蹦三尺高,语无伦次的大叫道,“……干死他娘的……冲啊……”他嘶哑着嗓子大声下令,“……活捉图海……”

周培公见状,急忙高声补充道,“……活捉图海者,赏银万两,官升三级……斩首者赏银五千,晋官一级……”

汉军阵型瞬间散乱,士兵们高举火枪疯狂呐喊,不顾死活的扑了上去,瑞克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连比带画的叫道,“啊!将军阁下,您怎么能这样,”他惊恐的指着对面的清军骑兵,“火枪没有了阵型,我们就……”

林风一把揽着他的肩膀,亲热的替他拍去他身上的灰尘,“没关系,这里是东方——按照东方规则,现在我们赢了,您知道么,先生,我们赢了——别说没有阵型,就是爬过去也没有关系!”

旁边一直保持缄默的赵广元亦跃跃欲试,林风眼角瞥到,转头笑嘻嘻的问道,“老赵,你还行不行?——摸摸下边,还在吧?!”

赵广元伤势不轻,除了手指被自己割断外,背上还中了一箭,此外在开始的骑兵混战中,他左肩的肌腱也被马刀割断了一节,此刻一支胳膊被包扎得严严实实,虽然心知林风是出言相激,但还是忍不住怒声道,“他奶奶的,老子这辈子还不知道什么行不行!!”言罢一声呼哨,召来战马飞身而上,单手擎刀,纯以双腿控马,就那么一头杀了出去。

汉军骑兵屡经折损,此刻只剩六百余骑,而且大部带伤,在图海的率领下,此刻再次朝清军发起冲锋,林风远远的对赵广元的背影甩了一个飞吻,怪腔怪调的大笑道,“拜拜咯,你这个可爱的小傻瓜!”旁边的周培公不由汗毛直竖。

大规模的战斗在汉军冲锋的那一刻就结束,少数试图力挽狂澜的清军军官不是被自己的部下砍死就是被汉军火枪射杀,而全由八旗兵组成的督战队亦在哗变士兵的冲杀下一哄而散,图海在少数亲兵的拼死护卫下,死命的杀开哗变士兵的包围,朝运河方向策马狂奔。

适才威风凛凛的“抚远大将军”帅旗此刻被人遗弃在地上,洁白的缎子上满是泥土和脚印,肮脏不堪。



 第十七节

投降的清军骑兵立场非常尴尬,实际上他们也并没有明确表示要投降汉军,不过现在也失去了任何作战的,数千人骑在战马上,手握着长枪马刀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着汉军士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着冲杀过来,然后旁若无人的越过他们追杀逃兵,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般。 /

林风策马狂奔,待奔到战场中央时才忽然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现在几乎有近四千清军骑兵没有解除武装,虽然眼下已经没有什么敌意,但到底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眼见汉军大队蜂拥而上,四周火枪轰鸣,一众清军个个面面相觑惊惶不安,情急之下林风大声呼喊道,“……清军弟兄们摘下帽子……摘下帽子……”

负责传令的亲兵队立即大声传令,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奋力追击的汉军士兵闻言亦大声重复,三军大呼之下,清军马队显得有些痴痴呆呆,大队中三三两两的摘下斗笠缨帽,但大部分人却犹犹豫豫的,手中仍然马刀紧握。

周培公与林风策马并驰,他心思活泛,立即醒悟过来,见清军仍是一副犹豫疑虑的样子不由心中大急,擅自补充命令,“……清军弟兄们,大帅有令:活捉图海者……赏银五千、赐田百亩,官升两级……”话一出口,旁边的亲兵不疑有他,立即把这句话大声传了出去。

重赏的效果果然不凡,此言一出,适才率先哗变攻击督战队的清军立即策马加速,朝图海逃跑的方向紧紧追去,一时间竟然把赵广元的汉军骑兵甩在身后,其他清军此刻亦纷纷下马,小声呵斥着坐骑,给冲锋的汉军让路,显然,他们既不想与汉军继续作战,也不想追杀昔日的同僚。

看见投降的清军一副顺从伏帖的样子,林风顿时松了一口气,此刻他已经奔至清军阵前,忽然一拉缰绳,胯下战马不安的扑哧着,慢慢放缓了速度,他一把推开拦在身前护卫的李二狗,就那么单人单骑的冲入清军人丛,大声狂呼,“我就是林风,你们有头儿没有?出来说话!!”

一众清兵面面相觑,不能置信的看着单人匹马的狂妄“敌酋”,一时间竟无一人敢上前答话,马蹄急响,后面的亲兵呆了一呆,随即拼命的猛抽战马,旗手高举着“林”字大纛,急急跟了上来,策马立缰,旗杆重重的顿在地上,砰然作响,最近的数名清兵忍不住仰头上望,素白的帅旗猎猎作响。

“你们的头儿呢?还有喘气的没有?出来说话!!”林风神气活现的大声喝道。

一名骑士慢慢甩鞍下马,慢吞吞的徒步缓行,走到近前浅浅的打了个千,“败将孙思克,见过……见过汉军林大帅!”言罢未等林风俯允,自顾自的站起身来,眯着眼睛,仰头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

“孙思克?!”林风皱了皱眉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眉开眼笑,对孙思克的无礼举止毫不介意,微笑着道,“孙将军太客气了——不知道将军现在是什么职分?!”

孙思克抱拳道,“在下在……图军门帐下任忝居副将之职!”

“哦,好说、好说!”林风微笑着跳下马来,亲热的一把挽住孙思克的手,故意大声说道,“我说老孙啊,咱们这里的弟兄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那些场面话我也不想讲——你知道咱们汉军里的官职么?!”

孙思克局促不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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