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羽从那漩涡中直接被震飞出来，狼狈的摆动着身躯，逃了几千丈远才停下。
这一天空异象，立即引得所有人注目，全都停了下来。
追击着封要离的涿和灿两人同时一惊，停止了继续追，一闪之下就回到金光洞天上方。
聆牧笛与韦青，陌与韦无涯之争也停了下来，各自回归阵营，在虚空上遥遥相对。
“哈哈哈！”
突然狂绝的声音传来，远处几下青光闪动，便见胤羽出现在众人身前，却见面色狰狞，七孔中都渗出鲜血，极为可怖。
但那峥嵘的模样，眼里带着狠色，盯着金光洞天内，寒声道：“你果然还没死呀，琳！”
“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琳的声音从那洞天内传出，悠悠扬扬，道：“反倒是你，怎么越来越落魄了，修为跌落到了虚极这种程度。”
李云霄心头大骇，这时他才知道吴大成名为“胤羽”。
胤羽认识琳也就罢了，但从话中听出，竟是跌落回虚极，难道他曾经是造化境？
灿和涿也是满脸惊恐，两人从未有过的警惕之色，守护在洞天前，盯着那胤羽，如临大敌。
“哼，就算是虚极，你也杀不死我，还有何可说？”
胤羽不以为意，目光中闪动着精芒，道：“刚才那一击虽然有造化境的力量，但却空虚的很啊。琳，你是不是大限快到了？”
所有人皆是脸色大变，只不过各有不同，韦青等人是又惊又喜，李云霄这边则各个脸色难看。
胤羽的话不无道理，琳到现在都还未现身，只是躲在暗处偷袭了一招。若她有岚岩主那般强横力量的话，足以将胤羽和封要离等人收拾了。
灿怒道：“休要胡言！”
“哼，是不是大限将至，岂由我说？琳都尚未开口，你这只狗急什么。”胤羽冷冷讥讽道。
琳的声音传来，道：“你说得对，是否大限将至不由你说，但无论我现在如何，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哈哈哈，杀我？”
胤羽不无讥讽的嘲笑道：“当年你尊为界王境强者都没能杀我，现在实力跌落的这般厉害却想痴人做梦了？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一旦离开此地，大限会来的更早，怕是瞬间身死也极有可能。”
琳道：“你又说对了，我的确已经无法离开此地了。”
李云霄和聆牧笛等人皆是心神大震，灿和涿更是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轻唤道：“琳大人……”
琳悠悠道：“万古以来，谁能逃一死？即便是界王神境，亦有五衰，只是早晚之事，你二人切莫悲伤。”
“是，大人。”
灿和涿齐声应道，但难免面露悲色。
“哼！”
似乎话题太伤感，就连胤羽也感到不适，闷哼一声，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将天凤真尾翎给我，我立即掉头就走。”
“给你？你配吗？”
琳的声音淡淡传来，那漫不经心和轻蔑之情浮言于表。
第2011章 天人五衰
“哼，我不配谁配？琳，这是在给自己掘坟墓啊！当年的旧识已经不多了，难道要我亲手埋葬了你吗？！”胤羽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再唧唧歪歪的话，这根真尾翎我就自己吃掉啦，估计还能多延长几百年寿命呢。”琳悠悠说道。
胤羽脸色大变，也不敢乱吭声了，沉思了下才道：“琳，十万年过去了，魔劫将至，天武界需要我的力量。只要我能恢复力量，便可硬抗魔劫，带着天武界躲过此劫难。”
琳也没说话了，突然声音古怪的说道：“我从未见过你如此不要脸的人，说的好像当年封魔之战你出了力似的？喔，对了，我忘了，你还是出了不少力的，帮了许多倒忙，这其中就有离朱之死。”
胤羽阴沉着脸，怒斥道：“住口！休要将离朱之死赖在我身上，你若再提此事，休怪我现在就跟你翻脸！”
“呵呵，翻脸？”
琳似乎怒极反笑了，道：“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脸可翻的？倒是翻来我看看呀。”
“该死！那我先将这些人全杀了，再将你抓住来炼化，虽得不到完整的天凤真尾翎，但说不定还能得到孔雀七翎呢！”
胤羽的面色变得阴寒无比，强大的杀气伴随着龙威而出，卷起道道寒风吹开，一股冷意在众人心间蔓延。
“慢着。”琳突然斥声道。
“哦？哈哈，你怕了！”胤羽狂笑起来，道：“以你的性格，难道接下来是要求饶吗？哈哈哈，真是难相信呢。”
琳叹息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和你打个赌。”
“赌什么？”
胤羽皱了下眉，问道。
琳道：“我用天凤真尾翎，赌你的真龙之元。”
“嗞！真龙之元！！”
数道惊呼声响起，皆是满脸惊骇的望着胤羽，唯独封要离瞳孔微缩，随即恢复正常。
罗青云满脸骇然，咬牙道：“你到底是何人？无论龙符还是真龙之元，都只有上古真龙和其九子才能拥有！”
胤羽的脸孔变得有些扭曲，并不理会罗青云，而是阴沉着脸厉声道：“该死的琳，你竟敢打我龙元的主意！”
琳淡然道：“你不是也打真尾翎的主意么。”
“我明白了，你是想收集龙元和凤翎，让自己破去五衰之相，重新回归本体修为。”胤羽沉声道。
“随你怎么想。”
琳不予辩驳，淡淡说道：“这个赌你是否敢接？若是你赢了，完整的真尾翎给你，结合你的真龙之元，若是能破去天人五衰，也许你所担心之事就不会发生了。”
胤羽身躯一震，身上的龙威难以自禁的蓬发出来，震得身边几人都是踉跄而退，满脸惊色。
“怎么个赌法？！”
胤羽似乎被说动了，咬牙沉声道。
琳道：“很简单，我就让李云霄与你一战，胜负定输赢。”
“哈哈，就这样简单？你不会是疯了吧？”
胤羽愣了之后，突然大笑起来，生怕琳再改变主意，忙道：“我应了！”
虽然李云霄的傀儡术他见识过，也认出了是十二都天神煞阵，可局限于李云霄本身的实力，根本发挥不出多少威力，他自付还是能破。
“这……”
李云霄惊住了，忙道：“琳大人，还望三思！”
琳道：“我意已决，不用三思。不过比试不是现在，而是三十天后。”
“三十天后？为何要等一月？”
李云霄与胤都是不解。
琳道：“我看你现在修为卡在了归真境巅峰，约莫三十天就能突破上去，到时候胜算更大。”
胤羽一阵无语，喝斥道：“要比就现在比，拖延下去可是你的缓兵之计！”
若是让李云霄冲入掌天境，加上那十二都天神煞阵之威，对他而言就危险了，虽然他不认为李云霄在三十天内就能达到。
有的人卡在归真境巅峰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也不罕见，也不敢说在限定时间内能过。
姚金良也是心中一紧，眼里妒火灼灼燃烧。
琳笑道：“胤羽，你怕了？”
胤羽道：“非是怕，只是不想无端被拖延，恐生变故。”
琳道：“不会有变故的，结局早已注定，你想变也变不了。”
胤羽冷笑道：“哼，少在我面前说些玄妙道理，这并不能挽救你今日之困！”
琳道：“那比还是不比，若是不赌的话，那就依照你之前的说法，将我们杀个片甲不留，然后再将我炼化了，看看能否把我吞下的真尾翎再炼出来。”
妖涿忍不住开口道：“琳大人，何须跟他赌，以我们之能，足以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胤羽沉思起来，若是真的陷入死战，只要琳不出手，以自己这方的实力必能击溃对方。
但那个时候琳必然会吞下天凤真尾翎，恢复部分力量，自己这方则是无人能敌。而且击溃眼前这些人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定然不浅。
“好，我便依你之言，赌了！”
胤羽下了决心，坚定的说道。
“那好，你们就在洞天之外待一个月吧。李云霄，你们进来。”
琳似乎早已猜到他的答案，声音无比平静。
李云霄等人都是面色凝重，气氛有些压抑，转身逐一进入金波洞天内。
“大人。”
见李云霄等人离开后，韦青当即走了过来，脸色颇为不快，似乎在怪胤羽不该擅自做决定。
“怎么，你们都在怪我？”胤羽淡淡说道。
韦青道：“责怪不敢，只是大人似乎不该擅自做决定，毕竟我们只是结盟关系，而非主从关系。这样对我们，对封要离大人，都颇为不妥吧。”
谁知封要离却嘿嘿一笑，道：“胤羽之决定，本君无异议。”他巴不得胤羽和李云霄拼个两败俱伤，然后乘机斩杀李云霄，夺取祸斗残魂。
韦青眉头皱了起来，暗自心中生出警惕。这两人也不知为何竟然达成了默契走到一起，而且两人的实力都是惊人的强悍，随便一人都不是自己这方可以应付的。
原本还想靠他们彼此间互相牵制，现在看来有些玄乎了。
胤羽看了韦青一眼，淡淡说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的。琳手中不仅有天凤真尾翎，还有其它凤翎。只要我得到真尾翎，其余一切都可以给你们，并且我手中之宝，再让你随意挑三件。”
韦青眼里闪过喜色，这才高兴起来。
那些凤翎不说，单单就胤羽身上的宝物，每一件都令人垂涎，看来他为了天凤真尾翎真的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胤羽又道：“你的天赋和资质都极为优秀，并且主政圣域，将来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
韦青道：“希望吧，各方面有劳大人多多照应了。”
胤羽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而是凌空盘坐起来。并且双手掐诀，在身前化出一道结界，隔绝外界的影响，静心潜修起来。
他需要在一个月内将身体机能调整至最强，甚至超越现在。
韦青独自默然，也在不远处设置了块禁区，将那阴阳二气瓶取出，仔细参悟起来。
韦无涯已将此物的来历告之于他，只要参悟透彻了，不仅踏入掌天境水到渠成，将来也有一线机会窥视虚极。
毕竟他有个虚极境的父亲指点，而且本身天赋就远在韦无涯之上，此刻还有绝强圣器在手，将来成就也不可限量。
一时间，金波洞天外虽有十余人，但都静悄悄的各自盘坐虚空修炼，竟没有一点声音。
那被束缚的守门四人，依然被绑着扔在一旁，羞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金波洞天内，非倪依然盘坐着修炼，李云霄再次踏入其内时，就明显的感觉到天凤之力减弱了许多，吃惊不已。
“你们都进来吧。”
琳的声音在宫殿内响起。
涿和灿都是一惊，十万年来他们从未进过此殿，想到琳也许真的是大限将至，不由得泪如雨下，抹着眼泪往里走。
大殿内那光球渐渐的被拉长，慢慢浮现出人影来，虽面容不清，李云霄却能一眼辨出，正是那梵妖圣功雕像的模样。
仅仅是形态就有种摄人魂魄的感觉，那容颜将是何等绝世倾城。
曲红颜也不免露出异色，直觉告诉她，眼前这名万妖之皇的容貌绝不会在她之下。
聆牧笛沉声道：“琳大人，你此刻的状态真的这样糟糕了吗？”
琳的面容上一片金芒，无法看清，却能辨认出额头轻点，道：“差不多吧，当年一战后我本就只剩分身，能拖到现在也多亏了这些凤羽之力。否则早已和本体一道赴黄泉了。”
聆牧笛道：“既是如此，那希望大人自行将那天凤真尾翎炼化，多延续数百年寿元。”
“呵呵。”琳轻笑道：“我那是骗胤羽的，即便真的炼化了真尾翎，多出的寿元也不会超过二十年。这是天人五衰，任何手段也改变不了的，乃宇宙至高法则之一。”
“天人五衰……”
李云霄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问道：“何为天人五衰？”
琳道：“指万物皆有生灭，即便踏入了界王境，也难逃生灭之道。即便是天武界本身，也有生、有盛、有衰、有死。”
第2012章 赌约
李云霄皱眉道：“不是说圣体可以不死不灭吗？”
“呵呵，不死不灭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相对于常人而言就是不死不灭了。即便与天地同寿，也无法不死不灭吧。哪怕是天地本身，也有五衰之劫，谈何不灭？”
琳淡淡笑道：“只不过天地相对我们而言，就几乎是不死不灭了。”
李云霄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凡事都只能是相对而论。”
琳赞赏道：“对，你很有悟性。”
李云霄苦笑道：“我不明白，琳大人为何要我去对付那胤羽，何不让涿和灿大人去，他们出手的话把握应该比我大吧。”
灿和涿也是挺了下胸膛，身上的气势散开，煞气逼人。
灿沉声道：“琳大人，灿宝刀未老，依然可战！”
涿也急忙道：“涿也是！”
琳淡淡笑道：“你们二人追随我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我让李云霄和胤羽争斗，并非是纯粹的为了赢他，而是试探两人的气运机缘。”
聆牧笛恍然道：“我明白了，大人是想试探李云霄的气运到底有多强，是否真能堪当界神碑之主，若是不行的话，这天凤真尾翎还不如给别人。”
琳点头道：“说的没错，这根真尾翎我保存了十万年，天下间能够让我给予者至多四人。”
聆牧笛惊道：“四人？不知哪四人？”
琳道：“一为天凤涅体，一为界神碑之主，一为万妖之皇，还有最后一个，虽然我不愿意，但站在大局来说，胤羽也是适合之人。”
众人都是脸色微变，李云霄也是惊道：“此人也适合？他到底是何身份，莫非是真龙之子？”
聆牧笛皱眉道：“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此人，看样子他应该也是十万年前的强者才对呀。”
琳沉默了一会，道：“他的资历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老，他到底活了多久谁也不知道，十万年前他虽未参与封魔之战，却也多多少少影响到了战事。胤羽的身份并非真龙之子，而是真龙本尊！”
“嗞！”
所有人都是被吓得不轻，除了灿和涿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