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灵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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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灵剑山-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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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鬼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阿夏终于维持不住那份从容;阵图被他握得死紧;全然无法理解对方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要害。
  之前他还嘲笑王陆等人只会使用蛮力;完全不懂破阵的技巧;然而现在对方却以最高的效率;逐步破解万兽之阵。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便要将阵法拖入崩溃的边缘
  “……那家伙的飞舟上;好像有个同类。”
  此时;那头赤红魔狼忽然口吐人言;提醒阿夏。阿夏顿时清醒过来;想起了那条杂毛狗。
  “原来如此;是我考虑不周了……”阿夏恢复了冷静;立刻调整阵图;于是山林之中;一群长毛的异兽开始呼啸鼓噪个不停;浓烈呛人的体位从毛孔中散逸出来;山谷中很快弥散起浓浓的雾气。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儿?遭雷劈啊汪”
  飞舟中;笨狗一声粗口;继而从观察室狼狈逃窜出去。
  王陆摇头失笑:“不得对晴川无礼……无所谓了;他们以为我只有犬走棋一个观察手;也太小看我了。”
  说话间;他将手向前一探;放在了控制飞舟的银盘上;元神与飞舟相连;视线陡然变得立体起来。山谷之中;激荡乱流的天地灵气;在王陆看来也逐渐展现出各自的规律。
  通过方才的几次击杀;以及对整个阵法的了解;王陆已经摸到了万兽大阵的脉络;之后;只要凭借他空灵根那出奇敏锐的灵气感知力;就足以准确地抓住要害;持续破阵。
  “七点钟方向;那只蔓藤缠身的野猪。”王陆边说;便于琉璃仙元神交流;将锁定目标的位置传递过去。琉璃仙立刻领会;驱使飞舟直撞过去。
  然而这一次;飞舟的行进轨迹却被从中打断。
  一头通体赤红的魔狼挡在了飞舟前面;此时飞舟已经措手不及。
  于是便是剧烈的碰撞;魔狼倒飞出十余米;身形翻滚狼狈;但目光中却带着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因为银色的飞舟终归是被挡了下来;而且那尖锐的撞角上;已经出现了裂纹;而且通体发黑。
  凌云舟表面那层精炼过的云银;坚固程度是出了名的;加上飞行时的超高速度;就算以防御出名的玄龟也抵挡不住。魔狼足有金丹境界;经历化形之劫;肉身之强悍远远胜过同级灵兽;被那飞舟一撞也感到五脏错位;玉府动荡;若是连撞个几次;少不得要筋断骨折……但是;它知道飞舟绝不可能再撞第二次了。
  碰撞的瞬间;它将自己的血染到了飞舟表面;那是毒性极重的腐蚀毒血;精炼云银虽然坚固;但抗毒抗腐蚀的能力着实平平;此时那撞角徒具其形;内里早就腐坏;根本不堪使用。别说那种粗暴的撞击;就算是高速飞行;都可能使其脱落。
  毕竟只是死物;对付同样欠缺灵变的兽潮倒也罢了;但是换了它来;那就
  魔狼刚想到得意处;却见那飞舟果然是向后退去;不再以自身硬碰;但退后的过程中;只见飞舟正面;一座炮塔缓缓升起……
  下一刻;在魔狼惊愕之间;炮塔喷吐火光;一颗巨大的雷火球呼啸而至;砸在了它的脸上。
  惨叫声中;魔狼半边脸都被烧焦;气焰顿时受挫。
  同时;银色飞舟中响起王陆的声音。
  “我们给了敌人狠狠一击”


第二十二章 :土豪教你开飞舟

  这是一场噩梦。
  对于修行两百一十三年的阿夏来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
  最初踏上修行道路时;苦难常伴;他没有那些天之骄子的气运;不可能被上品宗派乃至万仙盟五绝相中收入门中;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拜入了一个下品宗派门下。在宗门之中;他因为天生的棕黑皮肤;以及相对一般人显得特殊的五官;被许多同门嘲笑有昆仑奴的血统;一度遭到了极大的排斥;而他的师父也丝毫不负责任;非但不理会他所遭受的窘境;就连正常的仙道传承也不尽心尽力。
  直到他偶然间展露才华;显示出超人一等的资质悟性;才被掌门看中;着意栽培;而他也不负期望;练气、筑基直至凝结八十岁时凝结虚丹;或许相较于那些天才修士而言;这速度连差强人意都不算;可在下品宗派中;已经是不大不小的奇迹了;毕竟除去蹉跎掉的时光;他真正修行不过六十年而已。
  而阿夏的世界也没有那么宽广;金丹、元婴之类的境界他不敢奢望;也不必奢望;一时间虚丹有成;春风得意;只待几十年后;当他在虚丹境界上彻底巩固下来;师父也坐化之后;便接过掌门之位;再逍遥个一百年。
  然而一场噩梦的降临;彻底中断了他的幸福生活。一个偶然路过山门的邪修;因为与门人的一场口角;竟赫然杀上门来;要灭他满门
  那邪修是个元婴老怪;对于阿夏的门派来说宛如天灾;他们全派百余名修士奋起反抗;却还是在一夜之间就被屠戮殆尽;经营两百多年的青山绿水之地化为血与火的地狱若非万仙盟的正道修士们终于还是姗姗来迟;阿夏本人也要在那一战中魂飞魄散。
  救他性命的;正是驭兽宗的长老;阿夏伤愈后别无去处;便拜入驭兽宗;他修为还算不弱;加上复仇心切;修行格外拼命;也被驭兽宗的长老喜爱;传授了上乘心法。
  然而阿夏始终生活在复仇的阴影中;每当入睡或是冥想时;门派灭门的情景便浮上心头。直到他终于在三十年内修成金丹;元神洗练;道心大成;这才摆脱了噩梦的缠绕。同时;这份进境虽然不算快;却也值得称道。
  但内心深处;恐惧始终没有消失。
  他最初拜入的门派;尽管在万仙盟中只是末流;可在当地也是威望极重的修仙门派;掌门的权威堪比一国君王……但真遇到灾祸;一夜之间就破灭了;这件事对他打击极重。
  在驭兽宗;他取得了往日不敢奢望的成就;内心却始终无法安定下来。他只能修行修行不断地修行;期待着若是有朝一日他能有幸走到仙道之路的巅峰;或许能找到安全感。
  然后;仙道之路就在他眼前中断了;他资质终归不是上佳;金丹下品就是他的修行极限;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更进一步。
  金丹下品实在是个很尴尬的位置;在驭兽宗内;恰好是处于中层与下层之间;他修行已经接近百年;做出极大的透支才取得这等成绩;自然免不了遭遇一些冷嘲热讽;加上他外貌有异;心性又因过去的经历显得阴沉;处境就更是不堪。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修仙最初的那几年;只是这一次却不会再有慧眼识人的掌门来帮他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因为个人修行之路已尽;开始在门中担任驯丨兽师;驭兽宗中;会经由专人调教的灵兽;血统通常都不会差;阿夏最初经手的便是一头在短短数年间便提升了数个品级;化形成功的巨猿。
  当时他眼看着一头畜生;在修行路上比自己还要顺畅;那种心情之复杂难以言喻;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做了些手段;当那头灵猿化形成人后;明明综合实力已经超过了阿夏;但骨子里对驯丨兽师的恐惧却未能抹去;对阿夏言听计从。
  阿夏也没客气;带着那灵猿一道深入险地;尝试采摘一颗成型的灵草。他让灵猿豁出性命去缠住了守护灵草的精怪;本人则趁机将灵草纳入囊中。事后灵猿重伤垂死;他却将灵草炼制成丹;服用后修为更进一层;到了金丹中品的境界。
  于是这让他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强弱;或许并不取决于他自己的修为;而在于他支配他人的能力。就如凡间的帝王;手握千军万马;或许他本人比任何一个士卒都要孱弱;却能挥手灭国;谁敢说他不强了?
  那么修仙界也是一样;只要能支配那些强者;自然证明他比强者更强;所谓实力;不就是完成目的的能力吗?自身的强大是实力;支配他人的强大同样是实力而驯丨兽师的身份;恰好给了他最佳的施展舞台。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对于天赋有限的人来说;想要更进一步;就要不择手段。同时他也不是随意挥霍宗派的灵兽;每一次灵兽的牺牲;总能换得更多的利益——毕竟这是他赖以生存的专业技术;不容马虎。于是宗派的长老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他牺牲的只是灵兽;不是人;所以未尝不能接受。
  当然;反对的力量也不弱;阿夏也是因此才从天南州赶来云州;若是能在捕捉仙兽的行动中立下功劳;宗派内部的争议也会减弱许多。他所走的道路;也将被证明是一条切实可行的大道。
  可惜的是;他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对手。
  当王陆将他一生的价值和追求贬低的一无是处时;他内心的确动了真怒;但也仅限于动怒;他几十年来形成的观念;怎会被人一席话就摧毁殆尽?
  想要证明我是错的;那就击败我再说吧;这个修仙界;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而在万兽之阵下;你们几个又能证明什么?白日做梦吧
  然后;噩梦降临。
  真正的噩梦;并不是将一个人简单的投入到一望无际的绝望之中;令其无力挣扎。而是不断给你希望;然后再将希望破灭;令人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
  阿夏所经历的;正是这样一场噩梦。
  当银色的飞舟现身时;他只是吃惊于对手的底牌新奇;下意识并没投以太高的重视。
  区区一艘凌云舟;在五岳断脉和万兽之潮中就是昙花一现;那脆弱的结构根本禁不起灵兽的冲撞;而它的速度也没快到能摆脱飞兽的围追堵截。可以说这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然后;他就看到了银色飞舟将血肉之躯撞成血和肉的混合物的一幕。
  尽管是凌云舟的外形;但无论是外面覆盖的精炼云银;还是爆发力惊人的动力系统;都证明它绝非普通的凌云舟。于是阿夏立刻改变阵图;尽其所能来与之周旋。
  最初他召唤出茫茫兽海;却发现低阶的灵兽海根本无法有效遮掩目标;凌云舟精准地将一头又一头灵兽从阵中拔除。
  而后;他经红狼提醒;用长毛兽的体味破坏了对手的嗅觉侦察。的确让凌云舟停顿了那么片刻。
  就在他以为手段奏效时;凌云舟再次启动;那银色的轨迹几乎令他捏碎了阵图。
  危急时刻;红狼及时出手;尽管明知道对方祭出飞舟多半就是针对红狼;它还是毅然出手了;因为在战前它得到过阿夏的承诺;只要在战斗中立下功劳;就可以解除它身上的束缚;得到真正的自由。
  为了自由;红狼可以去搏命。
  它也一度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与银色飞舟的正面对撞;证明这艘飞舟绝非无所不能;至少面对金丹级的对手时会显得乏力。红狼算是金丹这个大境界中的一流高手;比起猫女灵烟更胜一分;在万兽之阵的掩护下或许……
  然后;就在阿夏提起希望时;更深沉的绝望降临。
  银色飞舟转变形态;正面立起一座炮塔;从中喷吐出雷与火的毁灭能量;将红狼烧得狼狈不堪。与此同时;那飞舟灵动不减;在山谷中宛如来回折射的闪电;不断寻找着万兽大阵的弱点;一点点撕扯破坏;任谁也组挡不下来那碾压一切的轨迹。
  飞车的撞角的确是坏掉了;但碾压品级较低的灵兽仍是轻而易举;而品级略高且肉身坚固的;自有炮塔照应。
  那个从飞舟正面上方升起来的炮塔就像一柄无情的利剑;一次又一次在万兽大阵中撕扯破坏;它的火力不算特别威猛;但对于虚丹下品及以下的灵兽仍是灭顶之灾;而且雷火喷吐时无休无止;仿佛永远不会疲倦。红狼几次试图逼近;将飞舟拦下;都被炮塔接连喷射;打得遍体鳞伤。
  于是阿夏不惜一切;将阵中残存的防御型灵兽集结起来;通过五岳断脉的阵图;将他们挡在飞舟的必经之路上;试图真正拦下那银色的闪电。
  十余头以大地为铠甲的巨兽;以及疾行如风的魔狼共同构成防线;将几头要害灵兽遮掩在身后。飞舟无论是以自身冲撞;还是雷火炮塔;都决然无法轻易撕裂这样的防线。
  防线构成时;阿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本以为飞舟会以灵动的优势扰乱阵型;为此他不惜燃烧元神来祭炼阵图;令灵兽的行动加快了几分;总算赶得及将防线构筑完毕。
  然后;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飞舟的炮塔喷出一口飞剑。
  一口法宝级的水相飞剑;飞剑疾行;在空中留下道道水波;继而撞在巨岩兽的身上;飞剑清脆地破碎;小山似的巨兽则如烈日下的积雪一般融化……防线顿时出现了巨大的破绽
  与此同时;银色飞舟中响起嘲讽似的声音。
  “我们于掉了敌人;寻找下一个目标”
  对于因恐惧而震惊的灵兽们;王陆说道。
  “啧啧;穷鬼们没见过金币弹吧?”
  而后;法宝如雨点一般砸下;这一次;不单单是巨岩兽;就连魔狼都在打击范围内;而它的肉身虽然强悍;在法宝雨下也是死路一条。
  它不怕死;但却不愿死的毫无价值;它立刻放弃防线;丢下了十余头巨岩兽和他们身后掩护的;万兽阵仅存的几头核心灵兽;选择先行保住自己的性命。它是魔狼;是天生的战士;也是天然的捕猎者;它想跑的时候;少有人追得上;它想躲的时候;也少有人发现得了……
  但银色飞舟却完全没打算放过它。
  “得罪了方丈还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没有犬走棋的嗅觉;红狼自身的法力也被完美地遮掩;单靠空灵根的望气术全然无法捕捉。但王陆还有最后一个手段。
  “琉璃仙;沿着你的直觉;开火吧。”
  “嗯”
  于是;一口上品法宝级的火相飞剑直穿云霄。
  剑心通明的直觉感应下;早就被琉璃仙记住了特征的魔狼无从遁形;它一心逃亡;眼看已经逃出山谷;阿夏就在他身前不远;根本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人锁定位置;仓皇间;飞剑自尾后穿入;自口中穿出;带走了它几乎全部的生命力。
  视线中的最后一幕;是阿夏那张近乎扭曲的脸。
  山谷中;兽海消散;五岳归位。
  银色的飞舟浑身升腾着热气;从中传出王陆的声音。
  “爽不爽?”
  


第二十三章 :养猫有益身心健康

  王陆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
  因为当他命令琉璃仙停下飞舟;尽情享受着胜利后的余韵时;作为失败方的阿夏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事实上;当赤红的魔狼在他面前被一剑穿心时;他满心算计就尽数化为惶惶恐惧;除了逃命;心中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杂念。他立刻发动了走字符;丢下山谷中的一片狼藉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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