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时光深处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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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时光深处的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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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盯着相机。照片上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他的短发乌黑利落,脸很小,眼窝漆黑,眼皮底下的卧蚕明显,很性感,鼻梁笔挺,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一丝弧度,眉头拧着,深黑的眼底透着一丝被人打搅的不耐烦。
    他一身黑衣,黑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一双大长腿随意搭着,肩宽腰窄,身材相当好,线条流畅,仿佛隔着薄薄的布料,她都能感觉到他贲张的肌肉。
    阮荨荨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张脸有点眼熟。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簌簌拧门把的声音,阮荨荨心又提到嗓子眼,赶忙将相机放进包里,过了一会儿,声音又消失,脚步声渐行渐远。
    阮荨荨松了口气,赶紧将相机里的视频跟照片传到手机上。
  1%2%…50%…
    数字跳到60%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丝亮光漏进来,侧身闪进一个人影,然后是房门落锁的声音。阮荨荨灵光一现,咬牙,迅速将手里的相机塞进最里层衬衫里。还好相机不是很大,她刚好可以嵌在里头,随后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确保万无一失后又将手机藏进包里,紧紧抱在胸前,心悬到了嗓子眼。
    来人在门口停了会儿,脚步声朝这边走过来,长腿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阮荨荨蹲在地上,惊讶地仰头看着他,“你哪……哪来的钥匙?”
    黑暗中,她模模糊糊能看清那人的轮廓,周时亦俯下身,蹲在她面前,手肘撑着膝盖,冲她伸手,声音低沉:“拿来。”
    她身子紧贴着墙壁,缩在桌角。
  房间内突然亮起一束光线,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不知道他在哪儿找到一个小小的黑色手电筒握在手里,冲她晃了晃,口气不善:“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拎你出来?”
    阮荨荨抱着包一动不动。
  下一秒,那人没好气地骂了句,手腕被人一扯,阮荨荨直接被毫不客气地拽出来,重重甩到墙上,他的声音又沉了几分,不容置喙:“拿来!”
    “砰”一声,她的后背结结实实撞在冰冷生硬的墙壁上,还真是毫不手软。手腕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掌反扣着贴在墙壁,脖子似乎扭到了,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痛,脑仁发疼,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她咬着牙忍不住骂出了声:“我操你大爷!”
    阮荨荨看见他拧着的眉松开,嘴角勾了勾,一本正经地答:“好,我回去问问我大爷。”
  “……”
    小房间里安静无比。寂寥的深夜,隔壁就是客房,传来的动静有些大,这也正常,深更半夜的,谁还跟他俩似的,在这儿“打架”。
  真是见了鬼了。
    周时亦不悦地蹙眉,显然不太耐烦了:“相机在哪?”
    阮荨荨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自己找。”
    周时亦突然不说话了,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扬起嘴角,视线最后停在她锁骨的位置。
  “往哪儿看呢?”她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
  他挑眉,忽然往前跨了一步,阮荨荨已经紧贴墙壁,退无可退,他一只手握着手电筒,一只手撑在她的一侧,微微俯身凑近她。
    壁咚,男神的必杀技。
  可这套对阮荨荨没用,她没有红粉粉的少女心。如果条件允许,她一定会反壁咚。
    下巴忽然被人捏住。指尖的触感是男人特有的粗粝,她莫名有些酥麻,想要挣脱开,却被他捏得更紧,用力掰正,对上他放大的脸,英挺的五官。
    两人靠得极近。
  他的脸就在她的面前,眼窝深黑,口气轻佻:“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帮你拿出来。”故意将重音放在“我”字上。
    阮荨荨气炸,口气恶狠:“你他妈敢?”
  周时亦挑了挑眉,松开她的下巴,直起身,一手插兜,一手握着手电筒,光线打在她锁骨的位置,故意晃了晃,懒洋洋地开口:“我有什么不敢的?”
    阮荨荨觉得有些失策,这招如果放在正人君子身上,那是妥妥的稳赢,谁知道呢,看他坐在包厢里人模人样,挺一本正经的。
  居然是只衣冠禽兽!
  偏偏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你敢动,我一定整死你。”
    显然,对面的男人不当一回事,不耐烦道:“我数三秒,你自己拿出来。”
  “…3…”
  她试图转移话题,“哎,你是不是爱惨张曼了,你为她做这么多,她知道吗?”
  男人完全不理她,还在计数:“…2…”
  妈的,你以后可别落我手里。
  “…1…”
    她双手抱在胸前,打断他:“等会等会,我拿我拿,我给你拿。”
  周时亦挑眉。
  阮荨荨白他一眼,“那你转过去。”
  周时亦耸肩,慢悠悠转过身,眼神扫了她身材一眼,似乎有点……嫌弃?
    “别偷看啊!”她嘴里说着,脚却往门边挪。
  一步一步挪。
  ……就差一步,当她快要握上门把的时候,手腕一紧,直接被人拖了回去。
    周时亦站在原地,手臂一伸,轻轻松松让她捞了回去,耳边是他紧绷低沉的声音,“去哪儿?”
    他显然没了耐心,不想再跟她耗下去,拎起她抵在墙上。

☆、03

  阮荨荨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周时亦删了照片和视频,手里掂着相机,见她阴沉着脸,不再逗她,懒洋洋地伸手,递回去。
    阮荨荨干立着,没有接。
  他挑眉,冲她略微一点头,揶揄一句:“怎么,还等着我给你穿回去?”
    “啪——”
  阮荨荨毫不犹豫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周时亦没避,猝不及防,他也没想过要避。然而,阮荨荨没想到他没躲,瞬间愣在原地。
    周时亦收了笑,将相机塞还给她,冷淡说了声,“再见。”
  转身离开。
    回到套房,只剩下张曼和几个女的。他走到门口,听见里头传来几个女生细细碎碎的议论声,讨论得无非就是一些奢侈品、八卦,男人。
  
  周时亦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皱了皱眉,转身往外走。他倚着走廊的栏杆点了支烟,夹在指尖,神情寡淡地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幽蓝色的小火苗窜在他的指缝间,忽明忽灭。
  不知怎的,此刻又想起小黑屋里那柔软细腻的触感,如果没有相机,那衬衫下的风景一定相当可观。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吸了口烟,想模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却只是徒劳,反而越来越清晰。
    有人迎面朝他走来,叫他名字。
  周时亦抽着烟,懒散应了声。
    徐盛走到他身边,“怎么样,追到没——”
  话落一半,余光瞥见他脸颊上印着几根红红手指印,徐盛惊呼,伸手摸上去,“靠,你什么情况?”
    周时亦掸了掸烟灰,淡淡别过脸,挡开他的手,“小白呢?”
  “大包给送回去了。”
    大背头是小白。
  开门的板寸叫大包。
    “大包手不是折了,能开车?”
  “就脱臼了,他自己给接回去了,你别忘了他以前好歹也在部队呆过。”
    “……”
  徐盛不依不饶:“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脸怎么回事阿?被女人挠了?”
    周时亦深吸一口,烟在嘴里含了会儿,吐出的时候反倒笑了,低头掐灭。
    “我脱了她衣服。”只是解了几颗衬衫扣,他没多解释。
  “……厉害啊。”徐盛瞪了瞪眼,看不出来啊,平时人模鬼样、装禁欲,妈的,这就直接上手了?
  徐盛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他,这人,似乎永远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他做起来总是得心应手、轻轻松松。读书的时候,徐盛跟他一样,成天打球,吊儿郎当。可每次月考,周时亦前十,他后十。那时候反正周时亦走哪儿都是拎着一个篮球。
    有一次晚自习,班主任在讲台上训话,讲到最后的时候,说:“……对了,周时亦,以后你课间时间不要出去做操了,在教室里看书,好几个别班的老师都找我反应了这个问题,他们班的女生一到课间操就找不到人,全挤到我们班队伍后头。”
    那时候男生大都不愿意做操。
  周时亦当然求之不得,可徐盛不肯了,凭什么他得做啊,于是他找班主任商量不做操的事,被班主任一口拒绝:“长得帅的留在教室里,长得丑的出去做操。”
  相当理直气壮的理由。
    临走时,班主任还补了一刀,“长得没人家帅,成绩没人家好,想法倒挺多。”
  ……后来,高考,周时亦理科状元。
  徐盛那时才明白,有些人,你永远望尘莫及。
  
  ……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天空黑压压一片,两人靠着栏杆抽烟。
  徐盛上下打量了周时亦一眼,问:“哎,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时亦没明白,“什么?”
    徐盛啧了声,“阮荨荨啊!”
  周时亦反应过来,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动声色道:“你记性倒好。”
  “别的我记不住,女人我肯定忘不了,别说她,一中的历任校花我能一个不落给你数出来,阮荨荨是初中部的,我好几个学弟都追过她。”
  周时亦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雨幕,没说话。
    徐盛靠过去,“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装!我明明记得你以前挺讨厌她的,故意整她的?”
  周时亦瞥他一眼,声音没什么情绪:“我有吗?”
  徐盛冷哼一声,禽兽,还不承认。
    ……
    阮荨荨跟大宝回到寝室,只有余薇薇在看电影。
    “阿贝呢?”
  余薇薇从电影里抬头,“打工呢,还没回来。”
  她身心俱疲,脱了鞋,将东西一扔,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耳边是大宝嗡嗡嗡跟余薇薇说话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妈的,那俩贱人居然在厕所就……”
  “下次,看到邵北我们一人一脚送他。”
    ……
    大三的课其实并不多,都在忙下个学期的实习报告。舞蹈系没有实习报告要写,于是大家都在忙着找兼职,接通告。
    第二天一早,507寝室闹钟准时响起。
  阮荨荨起得最早,她睡眼惺忪,习惯性地揉着头发走到阳台上做晨间运动。
    北洵的冬天冷得很快。
    十二月初的天气,清晨雾气已十分浓重,她站在五楼的阳台压腿,底下白茫茫一片,偶尔能看到几个在雾中奔跑、晨练的身影,仿佛置身仙境。
    阮荨荨头发乌黑,又长又直,柔顺及腰。
    发质松软,散在背后,显得她的腰有点不盈一握。她睡衣松垮,一只腿笔直立着,修长白嫩,另一只腿架在栏杆上,抬手轻轻松松下压,一下一下,轻松自如,黑发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浮动,好似飞舞的蝴蝶。
    她做完五十个压腿之后,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终于感到一丝寒意,紧了紧衣服,嘴里呵着白气,转身进卫生间洗澡。
    不过,今天寝室有人起得比她还早。
    她拿着毛巾进去的时候,陈琪贝已经洗完澡出来,正往脸上敷水,阮荨荨拢拢头发,打了声招呼,“你今天这么早?”
    陈琪贝往手心里挤了点底霜,说:“嗯,早上还有个路演,九点半结束。”
  阮荨荨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抱着毛巾倚在门边上,“这么赶?十点还有西文史呢,你赶得上吗?”
    “跟班长说好了,赶不上就先请假,回来再补签假条,没办法,这个月手头有点紧。”
  “你爸又去赌了?”
  陈琪贝画眼线的笔微微一顿,眼线歪了,眼角滑下一道滑稽的黑线。
    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活在这世上的每个人,其实都在还债。
    陈琪贝在为她那个好赌的父亲还债。
  而她又何尝不是?
    ……
    西文史的老头还是擅长以说故事的方式讲课,其实上他的课还是挺有意思,他从不照本宣科,从不备课,想起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洋洋洒洒说一通,与学生们开开玩笑,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大抵真的满腹经纶,阅览群书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自信。
    西文史老头年轻的时候走过很多国家,也曾在英国的一个小镇教过书,他经常跟学生们讲起自己在英国的一些奇遇。
    故事有很多,阮荨荨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个大概,却记不大清,只记得他曾说过一句。 
    这世界上没人是无罪的,也没有人是罪无可赦的。
    ……
    下了课,学生如蜂涌出教室。
    阮荨荨给邵北打了个电话,他的声音混沌不清,似乎还没睡醒,一听是她,浑身一个激灵,“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找我了。”
  阮荨荨轻笑一声,“出来吧,请你吃饭。”
    “哪儿?”
  “食堂,A区。”
    邵北到的时候,阮荨荨已经按照平时两人吃的食量打了菜,她笑着冲他挥挥手。他没来由一阵心慌,她这样笑的时候,必然是有事求他。阮荨荨这姑娘就是这样,慢热、冷漠;可一冲你笑起来,就要命。他来到她面前,站定,傲娇地挑眉,“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
    阮荨荨冲他眨眨眼,“怎么?不可以?”邵北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眼餐盘里的菜品,基本都是她自己爱吃的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笑开,双手交叠搭在脖子上,“可以,不过你请人吃饭能不能有些诚意?”
  她短促的笑了声,“呵,没请前男友吃屎已经很诚意了。”
  “……”
  邵北真就是喜欢她这幅牙尖嘴利的样子。
    他无所谓地笑笑,拿起筷子,往嘴里夹了几口菜,漫不经心地问:“我们真的没机会了?”
  阮荨荨瞟他一眼,“你求求我。”
    邵北:“求你。”
  “你他妈上张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呢?”
    邵北:“我倒是想上你啊,你他妈给我上吗?”
  “滚蛋。”
    静了片刻,邵北压低声音:“……真没机会了?”
  “没有。”
    “那你找我出来干嘛?”
  阮荨荨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几下,将手机推到他面前,说:“我要他的电话。”
    邵北低头看了眼。
    手机屏幕上亮着一张照片,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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