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捂着流血的鼻子，委屈地看着程安沐，头也不回地走了，不过这次他没忘记先开门，也没忘记给程安沐再送了一份炒粉。
大壮本来还挺同情程安沐的，本来算是做了好事的小姑娘，就因为助人为乐的对象是盛世集团的冷面阎王，多了这48小时的无妄之灾，现在倒好了，大壮觉得该被同情的应该是自己。
盛世集团顶楼办公室。
盛世集团是京市第一豪门盛家最大的产业，靠着房地产，进出口贸易，风险投资三大主要业务成为京市一霸。
旗下有十多个子公司，发展药品开发，网络运营，保险等多个业务，在整个京市，乃至全国，都是首屈一指。
至于为什么这样一个大公司，总裁居然不姓盛，而是一个三年前突然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男人，这一直是京市的一个谜。
有人说是因为盛家老爷子为了不让几个儿子败光家业，所以专门找了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公司的业务。说白了，陆夜白也就是个给人打工的。
也有人说，陆夜白是盛家老爷子好兄弟的儿子，陆夜白背景复杂，是国际上某个军火商的儿子，盛世是那个军火商在背后支持着。
还有人说，陆夜白就是盛家的私生子，因为几个儿子不成器，所以把他给接了回来，给几个哥哥挣钱，供他们挥霍。
……
说法很多，但是没有任何依据，都是猜测和传言。
徐昕炜是个合格地助理，从接到陆夜白的电话，到买好衣服在办公室等他，整个过程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
推门的声音想起，徐助理拿着盒子刚转身，手上一抖，盒子掉到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徐助理，你嘴怎么了，下巴脱臼了？”
陆夜白看着徐助理大张着的嘴，居然没有追究他弄掉了自己马上就要穿的西装，而是弯腰捡起地上手工缝制的西装，往办公室配备着的浴室走去。
直到水声想起，徐助理才艰难地把嘴给闭上，看着关紧的浴室门，那模样好像大白天见鬼一样。
这陆阎王是怎么了，从头到脚一身油渍居然没有把脸给拉到地上？！
是吃错药了，还是脑子进油了，还是自己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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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失业，再遇司南
又是美好的一周开始，程安沐结束了48小时不明不白的拘留，明明有理，却不知道能去哪里说，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
“经理，你听我解释啊，我周末真的是有事情才没有过来的，我这刚忙完就立马赶过来了……”
程安沐对面的男人摆了摆手，“得了姑奶奶，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忙完了？我这里也忙完了！收”
程安沐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但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
“经理，我真的不是故意旷工的，这样吧，这个月我都上晚班？不用加班补贴！”
“不用了——”
咖啡店的经理指了指不远处抹桌子的小姑娘，“看到了没，你真以为咖啡店离了你程安沐就得关门啊，看到那小芳没，一个月才一千八，还能帮后厨洗碗，你呢，拿着两千五，除了跟客人嘚啵个嘴皮子，你还会干嘛？”
程安沐一脸黑人问号，“嘚啵嘴皮子？！”
“不然呢，你这一言不合还跟客人动手，你就说说，因为你这张嘚啵嘚啵的嘴，我这半年来给多少客人免单了？！”
程安沐看了一眼那穿着花衬衣的小姑娘，估计是从农村来京市打工的，也就是这种单纯的小姑娘，才能被张经理给骗了，一个月一千八？又是擦桌子，又是点单，还要煮咖啡，拉花，洗盘子，赔笑脸，程安沐估计这姑娘待一个月就要辞职。
“我说张经理，你说话能不能稍微睁着点眼睛？你这闭着眼睛地乱说，不怕天打雷劈啊？！”
既然人家接班的都找好了，程安沐这忍了半年的火气也不打算压着了，“没错，我一个服务生拿着两千五的工资，可是姑奶奶干的活是两千五的吗？你摸着你的胸说，从咖啡种类的介绍，到品尝咖啡的各种注意事项，不管是冷门的还是常识，整个店里，除了我还有谁能说出来？！我除了给客人介绍，我还要煮咖啡，拉花，做甜品蛋糕，洗盘子擦杯子！这就算了，你一个开心就不关门，本来九点半就歇业的，你算算你一个星期有多少天开到了十二点，我哪次不是撑着眼皮，陪着笑脸伺候完你那群狐朋狗友？！一毛加班费都没有就算了，我熬不住喝了杯美式，你还要跟我收二十块？！就你这么抠门还好意思跟我说给了我两千五？！一把年纪了，你害不害羞！”
张经理脸都涨红了，指着程安沐就让她滚出去。
“不用你说，你这破地方我还懒得待呢，以前卖猪肉的居然还想着开咖啡店，人有点理想是好事，但你跟那些小姑娘吹什么你是民谣歌手？你嚎两嗓子听听，你那是吆喝还是唱歌？”
“程！安！沐！”
“怎么了，说到你痛处了？我们再来说说免单的事情，要是那些咸猪手别碰到姑奶奶，姑奶奶至于摔杯子吗，再说了，姑奶奶摔杯子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警告了好几次没用？你不报警就算了，还给免单？！我告诉你，这社会上就是你这种助纣为虐的人太多了，你这样的就应该公安局关个十天八天！饿不死你！”
“顾客至上！顾客至上懂吗！你一个服务生偶尔吃点亏怎么了？！我给你两千五不是就让你去跟那些傻大个炫耀一下什么咖啡知识的，要不是看你长得还不错，就你这脾气，就是两百五我都不愿意给！”
程安沐从台子上拿了一杯柠檬水润了润喉，“两百五都不想给？！你拉到吧，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两千五就要让人摸手调戏，我给你一大耳刮子再甩给你几张毛爷爷你愿意吗？！我看你还是回去卖猪肉吧，咖啡店这样的东西不适合你！”
程安沐嘴巴厉害，但是声音并不大，倒是张经理一声比一声吼得响，不少客人都往这里看了。
这个张经理以前的确是卖猪肉的，后来有了点钱，想装点小资，泡个妞，所以才开了这个咖啡店，本来这店开了两个月就开不下去了，还是程安沐来了之后，从装修，到咖啡的作法，种类，搭配的甜点，店里放的音乐，都重新弄了一遍，咖啡店的生意才有了起色。
程安沐的工资也从一千五到了两千五。
程安沐转身从收银台里拿了八百块钱，“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本来应该有一千二的，但是上周末我没来，就算扣了四百，我也不占你便宜，但你也别想着压榨我的血汗钱！”
“程安沐，你这忘恩负义的，以后肯定混不下去！你给我滚出去！”
张经理知道这钱是程安沐应得的，但给的也不情愿，总觉得她仗着自己懂点咖啡的知识，把自己这个老板都弄得没有存在感了，反正现在已经有固定的客源了，是时候炒掉她了。
程安沐拎起自己的包，“得了吧，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送给你！以后你咖啡店开不下去了，我一定不去买你的猪肉！”
程安沐就像一个斗胜的勇士，攥着八百块钱，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咖啡店。
这半年的气倒是撒了，但是面临的困难也足够让程安沐头疼了，她有一个月五千的助学贷款要还，突然没有了两千五的收入，这对她来说日子很可能一夜回到解放前。
司南坐在咖啡店里靠窗的位置，一直觉得那个和经理说话的年轻的女人好像很眼熟，但一时子又想不起来。
司南只是觉得很有趣，明明听不到那女生在说什么，姣好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但是每说一句都能让经理模样的男人暴跳如雷，那灵气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家咖啡店是医院的同事给他推荐的，说咖啡味道醇厚，环境好，音乐也是很舒缓的那种，今天下午没有手术，他难得有时间来感受一下国内的街道，回国也一个多月了，他好像还没有完全融入这座城市。
又是几句男人的怒吼，那个女人手里捏着几百块钱走出了咖啡店，直到她转过身来，司南才想起，这是那天在超市遇到的单身妈妈，这样看起来他们母子的生活应该是真的不很容易。
可偏偏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服软，倒是让司南多了几分好感。
司南抬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余光瞥到刚准备转过路口的程安沐，刚刚气势十足的女人，突然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都好像往下沉了几分。
这个女人又让司南觉得有几分心疼，只是这次的心疼，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样了。
上次是医生对病人的心疼，这次是男人对女人的心疼。
第12章 12。争锋相对
盛世集团大楼。
“陆总，你真是厉害啊，这么大的项目你一个小时就谈妥了！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陆总真是青年才俊！盛世在你手里一定会发展得更好的……”
陆夜白一边解着衬衣袖口上的纽扣，一边往办公室走，身后的项目总监拿着刚签下的合同，点头哈腰一个劲地拍马屁。
徐昕炜朝他使了好几个眼色，可他完全没注意到，反而越说越开心，恨不得把陆夜白夸到天上去。
“刘总监，有这个功夫，好好把你的业务水平提高点吧，如果你只会拍马屁，估计总监的位置你是坐不了多久了。”
陆夜白都没看脸色铁青的刘总监一眼，脸上也没多少情绪，直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徐昕炜拍了拍原地蒙圈的刘总监，“刘哥，你别太往心里去，陆总就是这脾气，他也是怕到时候你绩效达不到，你也知道现在公司内部竞争这么大，资历大不过能力，业绩方面你还是多费心吧。”
陆夜白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懒得花时间去经营，如果说还有谁能让他说几句不必要的话，那估计就只有松松那坨小宝子了。
不过还好，还有徐昕炜这个和稀泥的，基本上都能在陆夜白得罪了人后去弥补一下，缓和一下陆夜白和职工之间的气氛，不然就是陆夜白能力再强，估计在公司都不会得民心的。
才刚刚谈下了两亿的项目，还多争取了一个点的利润，这样一个后期追投超过十亿的开发案谈妥，不管放在哪个公司都是上下同庆的大事，可是放在陆夜白那里就好像是今天要开会一样，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陆夜白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入喉的苦涩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些。
当过七年特种兵的陆夜白生活习惯很好，唯一不太好的估计就是喝浓茶和抽烟了。昨天在医院守了一晚上，徐昕炜就知道今天陆夜白能把浓茶当水喝，呃……虽然以前好像也是这样。
徐昕炜庆幸还好刚刚谈下了这个开发案，不然今天整层楼的中央空调都要调高两度。
盛世集团顶层办公的集团高层里有一种是说法，陆夜白是阎罗在世，身上带着寒气，十米开外都能被冻成冰棍，夏天有他在省电，因为不用开空调。
这个合作案是盛世集团今年最大的项目，按理来说拿下来了陆夜白心情应该会好点，不过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眉心始终微皱着。
“陆总——”
知道因为小少爷住院的事情陆夜白心情不是很好，但是盛老爷子那边徐昕炜也不敢怠慢了，陆夜白和盛柏生的关系徐昕炜是知道的，他俩的关系已经是一个临界点了，他这个助理要是不处理好，随时可能爆掉。
“怎么了？”
陆夜白看了一眼对面显示屏上跳动的股票数值，翻开一边的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指拿了一只签字笔，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
“刚才开会的时候盛董事长打过电话过来，你看看要不要回一个过去？”
“不回。”
陆夜白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在文件上行云流水地签下名字。
“可是陆总，盛董事长的意思是让你有空给他打过去一个，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咔嗒——
陆夜白手上的签字笔收尾分家，可陆夜白脸上淡定的表情，好像笔不是他掰断的一样。
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才写了三个字的笔被扔进了垃圾桶。
陆夜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上面只有一个号码，是专门用来跟盛柏生联系的。
“喂？”
陆夜白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开个会要这么久！你这什么办事效率！”
“你觉得慢，你可以自己来。”比起盛柏生怒气冲冲的声音，陆夜白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情绪，听不出波澜。
“你——”
听得出电话那头的人嗓音虽然有些苍老，但是中气十足，但是态度明显不好。
“行了行了，今天不是要跟你吵架的，你二哥想搞搞珠宝，你给他批个三五千万。”
“让他走程序。”
“你！要是可以走程序要用得着你吗！”
啪——
陆夜白合上文件，瞳孔收缩了一下，唇角也不自觉地往下沉了几分，徐昕炜知道，陆夜白已经很不爽了。
“三千万，不是三百块，就这三年，你算算他败了多少钱？这笔钱我不批，你要愿意给，你用你买棺材的钱给，别跟我伸手。”
“陆夜白！盛世还是我说了算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决定了？！当我死了吗！整个盛世都是我的，什么叫跟你伸手？！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要不是老子给你这个位置，你以为你能像现在这样人模狗样的吗！”
“这位置你完全可以给你几个废物儿子，看看你死前他们能不能帮掏空整个盛世！”
“闭嘴！”
盛老爷子一声怒吼，陆夜白也没有继续说了，只是眉头多皱了几分。
两人总是能这样在一触即发的时候即使刹住车，不让关系彻底崩掉。
“就这样，下个星期之前你把钱给你二哥打到账上。”
盛柏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这三年陆夜白也已经习惯了，当然也习惯了摔手机——
徐昕炜默默捡起屏幕碎成渣渣的手机，把卡拿出来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