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剑客问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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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剑客问情天-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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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你,可你,别怪我,我,我也是为了我们的生活着想。现在,我们需要的开支不少,我也是没办法呀,等我们干好这桩生意,以后便安安稳稳,平平实实的在这里过日子。辛哥,只是,太辛苦你了。”
辛寞秋听着仍然没有动,他的眼睛转都不曾一转,是那般的宁静,对束情的动情之语,那般的漠然。
辛寞秋记住了冷凡的容貌,第二天一早便出了门,他一直没有回头,而束情目送着辛寞秋的背影远去,静静而久久地伫立在万世山庄门口。
辛寞秋日夜兼程便赶到了虞州,这也是束情所打探好的消息,一般束情的讯息都极为灵通,为辛寞秋的行动提供了甚为有效的便利。有时候辛寞秋自己都不得不在心里叹服束情的组织能力。但自己那个家中的家丁奴婢都甚是普通,绝无参与,束情的一系列网线究竟在哪,辛寞秋从不过问,当然,束情也从来不会说,为保护自己也为保护辛寞秋。
到了虞州地界已是傍晚,冬日的天色暗得特别早,郊外特别荒凉,就连那一堆堆枯黄的荆棘丛在夜幕中左摇右摆,亦显得零落颓败。辛寞秋正想起身速去到虞州城,忽听得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之声,辛寞秋忙闪身躲在荆棘丛后,双眼如鹰般注视着前方。
过不多久,只见三名身着黑衣蒙面的细小汉子,扛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奔了过来,那布袋兀自蠕动着,里面竟似有活物。辛寞秋心中暗惊,心知这三人定是在做伤天害理的勾当,正想冲出去杀个措手不及,忽听那三名汉子中一个急急催道:“快走!老大正在等着,今晚我们得出一批货,手上这货也要赶送过去!”辛寞秋闻言心中一动,沉住气,不再作声,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三人却也行得很快,一看便知也是练家子,但辛寞秋是何等人物,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那三人自是不觉。
三人向前行了良久,但见三株大柳树之下,幽暗之中竟透出些些灯火,却是有几进结构严实的大院落。三人走上去,“咚咚咚”“咚咚咚”地分次敲了五回门,只听门内有一声嘶哑的声音问道:“是谁?”
那三人其中一个道:“快开门,我是小黑子。”
便听得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三人背着布袋走了进去,随即又是吱呀一声,门复又关上了,外间仍是漆黑一片。
辛寞秋悄悄潜上,轻身掠上屋顶,掀开一片屋瓦,探目望了下去,只见先前三人正站在房中央。三人前方站着一个红衫男子,那红衫背部上刻着一头雄飞的老鹰。
红衫男子道:“小黑子,怎么这么晚才到?”
那三名汉子中一人嘿嘿一笑:“属下顺便又弄了一货,故晚到了。”
红衫男子道:“哦?”一道锐利的眼神盯着三人及那口大布袋。
小黑子手一挥,那另二人便打开了大布袋,却见袋中竟钻出一个双手被缚口里塞着布条的少女来,那少女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四人,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那红衫男子眼露奸笑,赞道:“小黑子,你果真有两下子!”踱到那少女跟前,手托着那少女的下巴,连声道:“不错!不错!”
那小黑子哈哈狂笑,桀声道:“莫说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姑娘,便是武功高出于我的江湖女侠,还不是照样乖乖落在我手上。”说完,嘴向旁边一间房呶了呶,“那里不就有一个。而且,还包管是未开苞的上等货,还水嫩水嫩着呢,刀副帮主,不知你可否留心看到?”
那姓刀的副帮主闻言趋前一步:“哦?兄弟我到来已晚,倒是未曾一一细看。”
小黑子摇头晃脑:“那妞可是火辣得紧,不好驯服。不过在下据闻越是火辣倒越对刀副帮主胃口,不知刀副帮主此际可有心见识见识?”
那刀副帮主眉开眼笑:“既是黑子兄弟极力推荐,我又岂能拂你美意?不妨弄上来瞧一瞧吧。”
那小黑子向旁边两人示意,那两人会意,走入旁边一间黑黑的房间,片刻之后从房中抬出一个女子来,那女子被缚着双手,眼里还蒙了一块黑巾,由于身子倒立着,辛寞秋却无法看清脸容。
两人将那女子放下,小黑子向那红衫男子道:“就是这个了,这可是我花了不少力气才弄到手的,请刀副帮主过目。”
那刀副帮主走上前,猛地出手将那女子眼睛上的黑巾摘了下来,映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清丽娇柔的脸,那刀副帮主不禁呆了一呆。
此时,躲在屋顶窥望的辛寞秋心中怔了一怔,又凑近了些看。
那小黑子摇头晃脑着道:“怎么样?刀副帮主,这妞不错吧?那日几个帮中兄弟在茶水铺见到这姑娘便想上前结交,没想到她武功竟然不俗,还一个个都伤在她剑下,倒是兄弟我在晚间略施小计便将她生擒到手了,嗬嗬嗬!”
刀副帮主尚未答话,那女子已经啐道:“施迷魂烟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卑鄙可耻!放开我!真刀真枪地杀一场,我定教你们这些狗贼子……魂飞天外!”那女子本想说点狠话,一来不合实际,二来骂不出口,愣了一会,竟说出这句词来。
小黑子呵呵一笑:“女侠剑法了得,我小黑子承认硬打我是打不过你。不过呢,我这迷魂烟可非同一般,这可是我花了十多年功夫不断改进精心配制出来的,我想女侠无能为力亦是无可厚非。你放心,一会绳索自会给你解,不过这穴道可不能不点,一会自会让你同我们刀副帮主真刀真枪肉搏一番,哈哈,想来,自会让你滋味无穷!”说完,眼神里透出猥琐与得意之色。
那女子闻言却也不由地惊恐,喝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眼中便没有大宋国法吗?”
小黑子一阵狂笑,戏道:“这块地头,我飞鹰帮便是国法,光是这里,便是几十里路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因为这是人人纷传的死亡地,无人敢靠近这里。你们反正今晚便要卖到妓院了,新鲜货色也不差你们两个,能让刀副帮主亲自给你们开荤也算是你们的荣幸。”
那刀副帮主早已忍耐不住,上前便去搂抱,那女子不断躲闪,连连叱呼:“滚开!滚开!”奈何却如老鹰利爪之下的小鸡,只是徒劳而已。
那刀副帮主抓住了那女子,哈哈大笑,而那女子却是羞怒交加,眼中不禁落下两滴晶莹的泪珠来。
那刀副帮主仰头之际,却忽见一道剑光从天而降,他猛想避身让过,却只来得及退后一步,一柄利剑,已经直直刺入了他的胸口!刀副帮主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他真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快的剑,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然而,就在一瞬之间,他已没有了思维。
那小黑子猝遇变故,不禁一惊,拔出刀来,便要向那凌空而下的袭击者砍去,那人却已迅捷回剑,又只是一剑便插入了他的胸腔!小黑子瞪大眼睛,看着胸口那柄滴血的利剑,喉咙滚动,但瞬时便嘴角冒血,头歪在了一边。
与小黑子同来的两人一见此情,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夺路便逃。却见空中白光起处,又是刷刷两剑,只听得耳边两声刺耳的惊呼,长剑已分别刺穿两人后背,直透前胸,两人也一瞬间便一命呜呼。
呼声传开,便见十数人猛地破门而入,个个手中执了一把锋利的凤嘴刀,一见此景,十来人不打一言,挥刀便向辛寞秋砍去,辛寞秋眼中露出寒冷之色,长剑疾舞,一阵短促的呼叫之后,十数人的身子竟在瞬间里同时倒了下去,胸口沽沽地冒着血,成了一地的死人。
辛寞秋长剑挥处,已将那两名女子身上绳索割开,绳索落地,后面那名女子只是看了辛寞秋一眼,便奔入先前那间房中。片刻之后,那房中走出一个个女子,竟有二三十人。
辛寞秋点了一把火,将这座院子点燃了。重获自由的女子们一个个沿路而走。在一阵冲天的火光之中,辛寞秋转过头,便看到一张哀怨的脸,仍然清丽,仍然楚楚动人,辛寞秋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看着这个在梦中也曾念叨过千回百回的人儿,也许两人都没有想到,此番竟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
这女子正是何秋水,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着到了虞州城中,此刻已是夜阑人静,辛寞秋好不容易找了一间客栈,但已只有一间客房,两人无奈住下了。
两人进入客房,关上门。辛寞秋轻声说道:“何姑娘,你累了,上床休息吧。姑娘放心,我,坐一坐便好……”
何秋水红着眼圈,忽然便道:“你怎么这般忍心,便那样的不辞而别……”
辛寞秋心中一怔,淡淡的烛光之下,望着何秋水那柔弱无助的眼睛,竟不知如何开口。
何秋水又是悠悠地说道:“辛大哥,你明天又要扔下我吗?”
辛寞秋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了出来:“秋水姑娘,不是我舍得离开你,只是,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我……怎么能和你在一起,害了你……”
何秋水愣了一愣,静静地看着辛寞秋,看着辛寞秋那茫远忧郁的眼神,轻轻说道:“难怪我总觉得你不快乐,原来你有你的心事。辛大哥,不管为奴为婢,我都愿意跟着你,只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在江湖上孤苦伶仃的漂泊,你带上我好吗?”说着何秋水那幽愁的脸已是楚楚可怜。
辛寞秋深知江湖的险恶,世事的狰狞,他的心中,犹豫难决,但看到何秋水那殷切清澈的目光,他的心,在那一瞬间也融化了,终于下定了决心:“好!秋水,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吃苦了!”
何秋水温柔地笑了,微微靠在了辛寞秋身边,辛寞秋轻轻抱住了何秋水,两人胸中一霎时都溢满了柔情蜜意。
虞州城寒风阵阵,然而,这一天,大街小巷都毫无凉意,一条消息在这个城里砸开了锅:昨夜,远近闻名的江湖大帮——飞鹰帮总舵居然尸横遍地,帮主及其亲信都被人杀得干干净净!要知道,飞鹰帮成立已久,帮众甚多,人们闻之色变,飞鹰帮的帮主向飞鹰更是个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的绝世高手。人们虽是惴惴不安地议论纷纷,但喜形之色仍是禁不住地溢于言表。
辛寞秋与何秋水正在一饭馆里吃点心,饭馆里人们亦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坐在辛寞秋邻桌的是数名年轻人,他们正在讨论这事是谁干下的。一名文秀的儒生站起身来,朗声道:“那飞鹰帮总舵墙壁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冷’字,不必说,此事定是最近江湖闻名的冷凡大侠做的。”
另一名汉子说道:“是啊,据闻十天前这飞鹰帮便收到了那冷凡大侠的挑战书,只是飞鹰帮高傲得紧,全然未将这名不见经传的冷大侠放在心上。”
那文秀儒生又道:“据闻冷大侠已向杭州巨富,江湖远近驰名武功冠绝一时的‘东孟尝’皇甫仁下了挑战书,不知是真还是假,据闻这皇甫仁极为好客,每年都要向众多难民施以援手,而且那‘东孟尝’皇甫仁的武功着实厉害得紧,除了有些江湖上名望甚高的有道之士未曾比试过的之外,他与人交手还从未输过,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又一名汉子道:“东孟尝英名远播,侠义盖天,此点却是半分也不会含糊的。”
一名汉子接道:“最近这阵子据传冷凡已向数帮数派上门挑战,结果都莫不让他全挑,却不知为何他这回竟偏偏要选东孟尝去决斗,这一番,不论谁负谁败,岂不令人都是叹息?”
众人一边吃一边附和着:“是啊,是啊。”
辛寞秋毫不动声色,与何秋水用过点心,付了钱,便走了出来。刚走到街口,忽然前方拐弯处有一道人影一晃,辛寞秋心中一紧,低声对何秋水道:“秋水,你先回客栈,我去办点事一会回去找你。”
何秋水见辛寞秋神情肃然,不敢多问,微微点头,一个人回去了。
辛寞秋向那道人影掠去,走到一条小巷,那人影忽地转身,手一扬,已飞过来一物,辛寞秋伸出手,已快捷地将那物接住。那人微微一笑,已径自走了。辛寞秋手一抖,已将接住的纸片展开,只见纸上写着“十里之外青竹岗”七个黑字。辛寞秋眉头一展,手上用劲,已将纸片揉在手心,手掌伸开,只见一片纸灰随风而逝。
辛寞秋知道,这是束情为自己行动安排的眼线,已不止一次地助自己完成任务。辛寞秋不再多想,急急费荆竹岗而去。
青竹岗。溪畔。一个年轻人静静地坐着。他的身影清晰地映在溪水之中,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却也是一张沧桑的脸,右额角那一道伤疤就算在溪水的倒映之下亦是若隐若现。他轻轻叹了口气,向着溪水之中低声说道:“鱼儿,我就快要能够报仇了,这几年来,你们可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苦?我苟且偷生,忍辱负重,受尽磨难,任劳任怨,便为着这一天的到来。你们,会欢乐吗?会为我感到快乐吗?”
他轻轻的摩挲着身边那把剑,那是一把极普通的铜剑,并没有耀目的光泽,却厚重,坚韧,殷实,就是这把剑,在一次又一次的对敌中,令他信心猛增,锐气炽盛。
不知何时起,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静静地伫立着,静静地看着他,但他却莫名地感到一种压制,一种窒息,他抬起头,目光便与来人相接。
“我叫辛寞秋,我是来向你挑战的。”那人忽然说出一句这样平和的话,不知为什么,辛寞秋在与敌人交锋时,还是第一次这般彬彬有礼地跟对手打招呼,仿佛,他不是来杀人的,而是仅仅来交一个朋友的。
年轻人笑了,他的笑甚至还带着孩子气,他淡淡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这数月来,只有他向人挑战,还没有人来挑战过他。
辛寞秋宁静地说道:“知道,你是冷凡。”
冷凡目光望着辛寞秋:“那你也该知道,我出手之下向来便没有活人。”
辛寞秋又道:“我也知道。”
冷凡冷峻地看着辛寞秋:“那你还要来找我?”
辛寞秋决然道:“我想要好好领教领教你的剑法!”
冷凡神情一顿,铜剑一摆:“好!那你出招吧!”
辛寞秋已拔出剑来,剑光微扬,气势不凡,此时,风声猎猎,两人的衣角在风中飞舞,辛寞秋的剑已击了上去。
冷凡铜剑一横,已与辛寞秋的剑身相交,双剑迸出一串火花,在凄冷天色中,显得甚是耀眼。
倏忽间两人斗了二三十招,辛寞秋暗暗心惊,只见冷凡的剑招变幻莫测,奇妙无比,惊险迅疾,时而龙吟虎啸般刚猛,时而诗情画意般别致,时而千军万马般奔腾,时而潮水退却般幽咽,竟是辛寞秋平生所遇的罕见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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