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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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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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欲背后的官商腐败黑幕:饕餮(全本) 作者:韦帕
饕餮
饕餮(tao tie),上古神兽,古代钟鼎彝器上多刻其头部形状作为装饰。比喻贪得无厌者。《神异经•;西南荒经》:“西南方有人焉……贪如狼恶,好自积财,而不食人谷,彊者夺老弱者,畏羣而击单,名曰饕餮。”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远东第一监狱》编剧、资深影视人张强评《饕餮》
小说《饕餮》运用了大量文学的隐喻方式,其所提供的反思和醒悟,是可以让读者为之惊讶的。上古之人铸饕餮于鼎,是劝诫贪 婪,提倡节俭;今人以饕餮做文化,是直视体制与价值观。我们何尝不是饕餮,饕餮原本就是我们。小说《饕餮》所传递的,正如英国著名现代诗人,艾略特所述:“像闻到玫瑰的香味一样感觉到他的思想”。
《黑手》作者著名作家许开祯评《饕餮》
《饕餮》写的是人的贪欲,而又不仅仅是贪欲,它向我们描绘了一幅官商纠结、为私欲垂死挣扎的市侩图,惊心动魄的故事后面, 藏得更多的,是作者对当下社会人们精神价值体系的冷讽与批判。
《国资委主任》作者著名作家继迅评《饕餮》
饕餮,是传说中一种凶恶贪食的野兽。读罢韦帕用此冠名的长篇小说,深为震撼。我们人类在文明善良的外表遮掩下,内心深处 的贪婪欲望甚至比饕餮更凶残,手段更阴险,甚至无尽无休。好在 天道昭昭,人性正义不可违逆,饕餮者必遭恶报。读《饕餮》有戒 贪戒欲之警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楔子1
连续六个月了,没下一滴雨。

太阳每日熬红了双眼钉在半空,咝咝散发着绝望的热气。自从六个月前那场无与伦比的沙尘暴过后,肆无忌惮的炙热便成为城市里唯一的景色。

京城大旱。

千年不遇。

鸟儿都飞走了,不知去向,代之的,是遮天蔽日的尘沙。

绿色不见了,北京的建筑本以灰色为基调。此刻,以往的绿色也变成灰色,到处是哑暗一片,分不清哪是建筑,哪是植物。

河流干涸,池塘湖泊变成一个个裸露的大坑,坑底堆满鱼骨和千百年来人类的丢弃物,由南方调来的水未进京便蒸发殆尽,地下水位降低到几乎无法探测到的深度,北京的近两千万人口皮肤也逐渐丧失水分,与建筑、植物一道,日益变成沉寂的晦暗。

绝望的喘息在大厦间的窄巷中艰难回荡。街头人迹罕至,基本没有车辆。

人类蜷缩于汗蒸的房间,像一条条缺水的鱼。这场大旱由西北起始,继而华北,随后东北、华东、中南、华南、西南,人们无处可去。由缺水引起的温度急升,继而引起能源紧缺,两个月前,大多数城市停止了正常供电,晚间短暂的光明,常常引发全城欢呼,欢呼声在没有月亮的夜空低沉地回响,随后,照例是死般的沉默。

人在室内酷热难耐,却绝对不敢开窗。室外的空气已经能将枯木点燃,城市里每天发生不下五十起火灾,全是因高温引起,消防队员无水灭火,从一个个消防水桶里扑向火焰的,是沙子。

有人往地上吐痰,痰下落过程中体积越来越小,落地时,已经变成一个小小黄点飘在地面,所有水分,均已蒸发。

建筑在开裂,常有炸裂的玻璃高空坠落,地面满是粉身碎骨后的钢化玻璃,外墙涂料在高温下形成连绵的蛛网纹,抬头看去,如一张张狰狞在一起的仓皇笑脸。墙砖也成片脱落,最可怕的是,高楼的外挂石材在阳光下砰一声开裂,然后成群结队呼啸而下,据报导,京城因高空坠落的墙体材料而致死的人,已逾上千。

水比油贵,是三个月前的事。

现今,水早已比香水还贵。那些躺在黑暗高温的商场货架上的法国香水连着它们的化妆品姐妹,悄然蒸发枯萎。人们早已不再化妆,没有水洗脸的时候,怎会有水卸妆呢?

风沙愈大,眼睁睁看着北京逐渐变为沙场。半个北京城,已经被一望无际的黄沙覆盖。

然而,一片沙漠正中,却有一波绿洲。

一架直升机由远而近,在漫天沙尘中宛如一只大鸟。

有人在笑。笑,对于此际的人类,绝对是一件奢侈的享乐,只有每天沉浸在快乐与满足中的人,才能焕发出如此阳光的笑容。

直升机是给白崇洗送水而来的。 txt小说上传分享
楔子2
白崇洗没有和许多人一道离开,他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北京是带给他成功与梦想的地方,再说,困难总会过去,最困难的时候,往往蕴藏着最大的喜悦。更重要的是,白崇洗不缺水。

有先知先觉者在灾难来临前几个月,在海边投巨资建了一个风力发电站和一个海水淡化厂,用自己生产的电力生产淡水。等到灾难真正来临,这里生产出来的每一滴水,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涨价,普遍预测,他们只用了一个月就收回了全部投资。

白崇洗就是这家企业的投资人之一;所以每天都会有专机来给他送水。纯净的、新鲜的散发着沁香的水。有了水,别墅里一切照旧,每天下午伴着夕阳在泳池里游泳,白崇洗会把自己当做园林假山下池塘中逍遥自在的锦鲤。

此刻的白崇洗,正躺在别墅三层靠窗的按摩浴缸里,叼着一支昂贵的古巴纯手工雪茄,看着脚下属于自己的一池碧波,一片翠绿。

直升机准备降落在院中一个专门的停机坪,突然,人们听到一个声音,一股凄厉的沙尘从飞机侧面掠过,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卷进了发动机,直升机在白崇洗的视线中顿了一下,马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头重脚轻地飘了起来,引擎有黑烟冒出,驾驶员惊恐的双眼最后看了白崇洗一下,飞机越来越快速旋转,尾部被泳池边的一棵棕榈剐了一下,竟直冲白崇洗撞了过来,白崇洗瞪大双眼,直升机在他的瞳孔中急速放大,随即,绿色,变成了一片无止境的黑暗……

“轰……”

白崇洗猛一颤,再睁开眼时,拍卖师正举着两根手指说:“二十一亿四千六百万第二次。”

只是一个梦而已?白崇洗笑了一下,坐起身子。

不远处人群人中有人举起号牌,“二十一亿五千万。”

“好,66号,二十一亿五千万第一次。”拍卖师说。

白崇洗完全清醒过来,心里还在盘旋着梦里的惊悚一刻,助手低头小声说:“白总,现在就只剩咱们和笃寅集团两家了。”

“哦。”白崇洗点下头,“怎么,自己快睡半小时了,价格才涨到二十一亿五千万?”

这块地位于望京,起拍价十四亿。北京房价涨成这样,照目前速度,这块地二十五亿内都能赚钱。白崇洗盯这块地不是一年两年了,真到公开拍卖这天,他却突然没了信心。白崇洗精,其他开发商也不傻,报名截止日那天,共有五十多家开发商前来报名,国内知名企业几乎全部到场,还有些名不见经传的,白崇洗派人去打听,好多都是些在山西挖煤赚了大钱的煤老板们集资组成的竞标联合体,听到他们现身,白崇洗有些头皮发麻,这帮家伙可不管地价是多少,反正就认准了房地产能赚钱,再加上手里的钱每天一车车往家拉,地价最后被拍到多高,他们才不在乎,反正房价也能一个劲不断往上涨!

不过,他们毕竟不懂房地产,真要碰上狠角,也就一下子懵了,再加上他们各人各怀心思,地价一旦超过预期,拍卖现场便顿时群龙无首,人人没了主意,所以,山西煤老板们在北京土地市场上的竞争,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失利的占多。

在山西煤老板眼里,白崇洗当然是个狠角。

不过,在白崇洗眼里,真正的狠角,是笃寅集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楔子3
果然,五十家企业拍了快一小时,白崇洗无聊得都快睡着,临睡前指示助手,别理人家叫多少,反正就按照最低加价幅度一千万往上喊,不到二十五亿,别叫醒自己。

白崇洗被噩梦惊醒时,果然,除去自己和笃寅集团,其他各家,已纷纷偃旗息鼓,超过二十亿时各家山西背景的组团乱了阵脚,胡乱喊了几轮见吓不倒别人,干脆闭上嘴看热闹。剩下十来家跟到二十一亿时也逐渐退却,此刻国土局拍卖大厅里一片安静,笃寅集团不管叫多高,反正白崇洗这边只加一千万。人们明白有这两家在场,自己无论喊多高也全是自娱自乐,索性睁大眼看着最后到底花落谁家。

助手举起号牌。

拍卖师说:“好,99号,二十一亿六千万第一次。”

笃寅集团举起号牌,喊:“二十二亿。”

“好,66号,二十二亿第一次。”

……

“二十二亿第二次。”

助手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崇洗,面无表情的举起号牌。

“99号,二十二亿一千万第一次。”

笃寅集团举起号牌,“二十三亿。”

白崇洗打了个哈欠,心里忽然又想起那个梦,想象着直升机冲向自己的那一刻,想象着梦里北京城到处的苍凉与绝望,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脸上似笑非笑,喃喃道:“何必……”

“什么?”助手忙回身,“白总您说什么?”

白崇洗却没有理会,笑意,却更浓,好像有件足够幸福的事刚刚被自己经历。拍卖师已经喊到第三遍了,助手得不到白崇洗的回应,只好把号牌再次举起。

“99号,二十三亿一千万第一次。”

“二十四亿。”

马上就要到二十五亿的底线了,助手紧张地看着白崇洗,看今天这架势,冲破三十亿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就在白崇洗助手落拍的刹那,笃寅集团举起号牌,“二十五亿。”

“还叫吗?”

“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崇洗突然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吟了一句。

“什么?”助手更加没头没脑。

拍卖师已经喊过第二遍。

“白总!”助手有些着急,手举着号牌在半空,想举,又不敢举。

“二十五亿第三次。”

白崇洗笑了,笑得比梦里望着窗外的一波绿洲时还悠然。

“罢了,洗澡时间该到了……”

“什么?”助手更加不解,却见白崇洗微笑着站起来,自顾自转身出去,拍卖师瞪大眼睛望着白崇洗的背影发呆,手中槌迟迟没有落下。

一片哗然。所有人盯着白崇洗悠然的背影发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这样轻若无物的结束了吗?

拍卖师手中的槌轻轻落下,犹豫地说:“66号,二十五亿成交。”

身后有人欢呼,有人笑,有人鼓掌。白崇洗却充耳不闻,径直走出喧嚣大厅,大门外,阳光依旧灿烂,绿意萦绕在蓝天白云下,哪有那些阴霾,那些惨绝……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白崇洗与食人鱼1
市委会议室上方烟雾缭绕,好似阴霾密布,没有一丝阳光。

唐书记将手中的笔记本重重砸在面前的会议桌上,迎着满桌目光一脸阴沉。“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事,都比不上招商引资的重要性!”

卫市长坐在他身边同样阴沉着脸不吭声。

气氛,阴郁得快下雨。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坐在卫市长对面一张尤为阴郁的面孔上。卫市长皱皱眉头,对那人说:“陈局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那个陈局长艰难的咽下口唾沫,头几个字虚渺无力从口中气若游丝般轻吐飘出,以至于大多数人根本没有听见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声音大些。”卫市长低声说。

唐书记的脸色更为阴沉。窗外,快下雨了。

“这个……昨晚,市局治安支队组织全市统一的扫黄行动,”陈局长悄悄瞥唐书记一眼,接着说:“在安沣大酒店的洗浴中心,民警冲进一个包间时,正好看见一个按摩小姐正*上身给一个嫖客……”陈局长一个急刹车,偷看一眼正使劲瞪着他的唐书记,诺诺道:“一个……客人,我也随后才知道是咱们市里请来的投资商。”

“说说现场情况。”卫市长说。

“白总,就是那个投资商,当时他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浑身*,那个按摩小姐的胸罩就扔在他腿边,明显是刚脱下来的,小姐手边的工具箱里还有一个没开封的避孕套,民警冲进来时,她正要往下脱身上最后也是唯一一件衣服……那个透明的丁字裤……”

堂堂市委常委会议竟然会认真描述这样的荒淫场面实在有些不合时宜,会场上有人憋不住笑却又不敢笑,只好用大声咳嗽代替,一时间咳嗽声此起彼伏。唐书记耐住性子等到咳嗽平静些,也咳嗽了声,轻轻道:“接着说。”

“还好民警进去及时,小姐还没来得及……”陈局长的口气好像是在庆幸警察进得及时,否则北京来的投资商白总的清白之躯一定会蒙受侵犯蹂躏……大家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几个人又开始咳嗽。

唐书记打断他,问:“我是问你白总当时在做什么?”

“他当时醉得人事不省,民警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晃醒,他坐起来第一句话是:‘靠!还要喝呀?’”

安沣市的酒风的热辣与民风的豪爽全省闻名,外来客人除非先醉倒或把当地人干倒,否则绝对无法做到清醒走出房间。任你有八两一斤的海量也不在话下。

“你是说,当时白总处于沉醉状态?”卫市长问。

“是。醉得很厉害,说完这句话便又倒在床上。后来……”

“后来怎样?”

“后来,巡逻民警把他叫醒……”

“怎么叫的?”唐书记紧皱眉头。

“水,用水……叫醒。”

“什么水?”唐书记的火气全市有名,陈局长感觉自己的上下牙在咯咯轻响。

“凉……凉水。他们,接了一壶水龙头里的凉水把白总……”

“胡闹!”唐书记和卫市长同时紧皱眉头道。陈局长低头转着手中的圆珠笔,一句话不敢再说。

“接着讲。看公安局还有多少手段?”

陈局长已经不敢正视唐书记的目光,低头道:“民警就把白总带回局里了。”

“怎么带的?”

陈局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长时间才说:“把他跟那个小姐铐在一起,带到警车上,然后又带回局里。”他偷眼看一下唐书记,小声说:“整个过程没给他戴头套,也……没穿衣服。”

“胡闹!”唐书记再次把笔记本砸桌上,险些将茶杯撞翻。“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文明办案文明办案,怎么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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