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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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庶杀-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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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终于攀上他的背,狠狠的抱紧了彼此。

    回来?如何还能回来?是他一手推开的她!

    “曾经,我以为可以抓住墨轩的手,可是墨轩成了君,我便成了奴,再无可能。曾经,我以为可以以死明志,拒绝了世子的天家富贵,可以留在皇上的身边,却原来最后推开我的人竟是你。我不要什么江山,我只是个小女子,我要的很简单,只是这世间,再也无人能给得起我想要的。”她声音纤细,却字字刻骨,锥心彻骨。

    他深吸一口气,“你可以怪朕,朕利用了你。”

    叶贞觉得眼眶潮冷,伸手便想去摸泪,却转念一想,隔着盖头谁又能知道呢?何必多此一举,就算哭得天崩地裂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因为隔着盖头,就如同隔世一般。谁会想着,红嫁衣的新嫁娘,是笑着流泪呢?

    “这个宫闱,最坚固的堡垒便是相互利用形成的关系,很庆幸你我还不到舍弃彼此的地步,至少对彼此而言,都还有残存的利用价值。”她松了手,而后推开他重重磕头,“时辰不早了,卑职……叩谢皇恩,辞别皇上!”

    抬头那一刻,他忽然捧起她的脸,隔着红纱狠狠吻上去。

    滚烫的泪霎时奔涌而出,红纱里头,她长而卷起的羽睫陡然扬起,浑身犹如万箭穿心般的剧痛。重重合上眉目,他到底还是松开她,一步一退的回到窗前,一如进来时的模样。负手而立,面目峻冷如常。

    她还在期许什么?如今嫁衣在身,她还期待着他会反悔?

    叶贞,君无戏言,难道你忘了面前的男人是君,不是墨轩。不是那个危难中救了你,给了你一线希冀的墨轩!那颗心,滚烫为他,冰冷为他,生为他,死也为他。只是以后……前生如何,今世怎样,转身之后,悉数忘掉。

    走出书房的瞬间,她忽然觉得心里的天,塌了。

    这种将身心剥离的疼痛,又有多少人能懂?

 204。婚礼生变,鸾轿被劫

    太监上前行礼,“皇上,叶尚宫与慕大人业已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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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墨深吸一口气,只低浅道,“她会回来的。”

    这寂寂宫闱,也该热闹一下了。

    冷了太久,连自己都分不清春夏秋冬,冷了太深,连自己都怀疑这颗心是否还活着。一张张谄媚讨好的面孔,有几分真实?有几人愿意以命相付?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里,是否还有人无怨无悔的爱着你,用自己的命,用自己的骨血,用自己的百岁韶华甘愿成为你脚下的森森白骨?

    鸾轿抬出宫门的瞬间,叶贞的心空得无可救药。原来她多么渴望离宫,原本她多渴望外头自由自在的空气,如今却明白,一颗心早已给了这个杀伐无尽的宫闱,早已无法离开他的世界。

    人总是在最后,才会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人生最大的憾事,莫过于缘尽情未了。

    叶贞低眉,指尖隔着红纱抚上自己的唇,那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和温度。只是以后都会消失无踪,都会成为过往。她知道他懂她,可是他是君,不管他爱或不爱,他此生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用隐忍解决。他的心,沉冷如冰,眸如深渊,遥不可及。

    外头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从宫门外一直越过街市,一直蔓延至慕府。

    鸾轿不断的晃悠,让她觉得作呕。

    脑子里晕晕的,好似极度困倦,又似乏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叶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稍稍撩起盖头的一角,竟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开始天崩地裂。眼前陡然一片漆黑,瞬时失去知觉。

    皇宫里出来的鸾轿,慕府大婚,自然要惹来平头百姓们的翘首张望,一个个都想知晓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能嫁给东辑事首座的义子。这个惯来杀人不眨眼的慕风华,能娶到怎样的女子才算是好的。

    慕风华扭头看着帘子紧闭的鸾轿,眉目低垂,无怒无喜。策马而归,以后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回想着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历经了什么。好似除了杀戮还是杀戮,除了鲜血还是鲜血。

    握紧手中的白玉骨笛,一声轻叹却不知惊了谁的魂魄不宁。

    及至街市口,慕风华陡然眉目凝起,眸色霎时变得锐利无比。耳边传来瑟瑟冷风之音,伴随着锐利的暗器如雨而至。抬轿的轿夫顷刻间全部殒命,飞索铁爪忽然勾住轿子,整个鸾轿霎时飞升半空,笔直朝着拐角处的屋顶飞去。

    “找死!”慕风华冷然,一蹬马蹬急追而去。

    半空落下一名黑衣素裹的男子,冷剑横立,锐利的剑锋宛若游龙,将慕风华顿时逼退在屋顶一处。长袖轻拂,慕风华朝着底下的御林军冷喝,“追!”

    俄顷,整个街市都乱了套。百姓们互相踩踏,御林军被冲散,也有误伤不少百姓。更有甚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许多的黑衣人,开始跟御林军交手。大抵都是冲着鸾轿里的叶贞来的,一个个都是不知死活。

    慕风华面如霜冷,死死盯着碍眼的黑衣人,那人横挡在自己跟前,却是一言不发,目光森冷而冰凉。

    “今日谁敢阻我,谁就得死!”慕风华骨笛嗡嗡作响,直抵黑衣人眉心。

    冷剑如风,划过他的眉心,彼此的功夫不相上下。

    等着慕风华定睛,早已没了鸾轿的踪迹。

    愤怒已极的慕风华一声嘶吼,飞扬的眼线竟凸显出几分惊悚的感觉。骨笛在手中飞速旋转,突然脱手直抵那人要害。黑衣人显然不愿恋战,看着鸾轿已经得手,忽然撒手飞出白色的粉末,顿时翻下屋顶,消失在人潮之中。

    慕风华紧追不舍,大批的御林军开始掺杂其中。

    司乐监的掌事大人丢了新婚夫人,岂非要命?

    消息传回皇宫,更多的御林军出动,连京畿府都开始派人找寻。慕青倒是坐的住,但慕风华却该了原先的邪冷镇定,此刻几乎抓了狂。下令杀无赦!

    本该喜庆的日子,却弥漫着腾然杀气,隐隐夹杂着血腥与屠戮的滋味。百姓们惶惶不敢出门,整个皇城戒严,大肆搜捕叶贞与黑衣人的行踪。

    宫外厮杀,宫内笙箫。

    慕风华丢了夫人,慕青奉上的女子却已经堂而皇之的入住了承欢宫,成了后宫的一员。

    终于,鸾轿在东街牌坊下被找到,一群黑衣人撩开帘子,见着里头晕厥的新嫁娘,快速的将人塞进一口大木箱子,急忙抬走。

    御林军瞬时将众人包围,混乱中,黑衣人拼死将箱子抬出包围圈,消失在街市上。

    那头,鸾轿稳稳的落在慕府门前,御林军们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味的包围着,也不敢上前半步。

    慕风华追了黑衣人几条街,终究还是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听得御林军来报,说是新夫人就在府门前,不觉心下一怔,想着定是个圈套。

    然,不管是不是圈套,无论是面子里子还是其他情愫,他都必须回去,尽快解决这些事情。否则,他岂能噎得下这口气。不管是谁,敢动他的人,他诚然不会轻纵,必要将人剥皮拆骨。

    慕府门前,鸾轿还是那顶鸾轿,华丽而奢靡,与来时并无不同。

    一路上轻功飞行,慕风华终于落在鸾轿之前,不由的握紧手中的白玉骨笛。方才与黑衣人交战,不慎将骨笛削去了少许,此刻他眸色如血,死死盯着轿子里头。若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会不惜一切毁了这一切。

    若不得,便毁去,旁人休想。

    手伸出去,终于撩开了垂落的帘子,映入眼帘的是叶贞熟悉的嫁衣,龙凤呈祥,华贵而精致。深吸一口气,慕风华走进轿子,指尖轻轻挑开她的盖头,总算松了口气,确认是叶贞无虞。只不过她如同中了迷药,一直昏睡着,隐隐有种不安的错觉。

    慕风华冷了眉,何以黑衣人劫了鸾轿,却又要送回来?

    分明得手,却要原物奉还,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难道其中有诈,还是这群人另有所图?听得御林军来报,说是东街牌坊下头,也有鸾轿,也有一个新嫁娘被黑衣人装箱带走。他想着估计是洛英的人。

    只是这样子……

    难道是洛英派人劫轿,却因为某些人阻挠,反而被李代桃僵?只是……那个被装入木箱里的新嫁娘,又是谁?

    外头喜娘催促,吉时已到,该行礼了。

    慕风华凝眸,直接抱了昏迷的叶贞走出鸾轿,快步走进慕府大门。

 205。新婚之夜

    整个慕府冷冷清清,除了府中之人来回的走动,基本没什么宾客,虽说文武百官皆奉上了贺礼,却没有一人到场。

    只因不久之前慕青的一道命令,不许百官朝贺,不许百官吃席。虽说不清慕青到底是什么意思,分明答应了慕风华迎娶叶贞,却又要出尔反尔,做出这样的行径。

    但因为他是慕青,到底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便是心里有恙,也只能是心里说说。

    如此这番反倒更好,慕风华本就不惯那些阳奉阴违的嘴脸,如今叶贞昏迷,他连带着三跪九叩都免去。横竖都是两个人的婚礼,有没有人观席,又有什么关系。

    如此一折腾,早已入了夜,外头星月璀璨,内里红烛闪烁。

    坐在床沿,慕风华一身喜服甚是耀眼,指尖轻轻拂过床榻上绝世的女子。容颜如玉,眉目如画。他的手顺着她精致的脸颊缓缓而下,最终停留在她的唇瓣上,鼓乐之声不绝于耳,还在吹奏着属于他们的一生纠葛。

    “还记得早前就说过,你这张皮面甚好,将来是要做的掌中灯的。”他低低的说着,长袖轻拂,门外的随侍悉数退下。红烛熠熠的新房瞬间宁静无比,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他嘴角微扬,飞扬的眼线如同天际的虹彩,带着迷人的光泽。

    羽睫微微扬起,叶贞坐起身子,而后木讷的盯着他的脸,眸色微恙。

    他亦看着突然醒转的女子,清浅道,“醒了?”

    语罢,起身缓步朝着桌案走去。

    身后脚步轻盈,是叶贞起了床下地的声音。她一身火红的嫁衣,上头绢绣着清晰而精致的龙凤呈祥。身量纤纤,她低眉看着桌案上摆满的瓜果吉品,大红喜字贴上头,如此刺目惊心。嘴角微扬,她忽然扭头怪异的盯着慕风华的一举一动。

    杯盏清浅,他一手托一杯合卺酒,“这是你的。”

    叶贞摇着头,退后两步,却是冷冷的笑着,“这不是我的。”

    闻言,他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空杯盏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之音。慕风华眼线飞扬,眸色锐利,“事到如今,你还想退缩吗?”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我爱的不是你,所以此生都不会为你所有。慕风华,你不是已经有了白玉骨笛吗?那个风华无限的女子,难道你便忘了干净?我道你是个实诚的痴心人,却不料你也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叶贞低低的吞吐着冰冷的话语,却开始解开自己的红色嫁衣。

    他盯着她的眉目,看着她褪去红装后的一身素白,眉目将陡然生凉,陌生至绝。

    握紧手中的白玉骨笛,慕风华眯起危险的眸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贞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终于接过他手中的那杯酒,“慕风华,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有没有恨过你一个人?你该知道,望而不得是什么滋味。生离好过死别,有些人注定不是你该沾染的。像你我这种人,命属天煞,注定孤独终老。不该付心,不该负心,只该冷了心肠,做一回没血没肉的人。”

    语罢,她竟将杯中酒悉数洒落在地,“戏结束了,你我也不必再装下去。”

    “你过来。”他拦了手,一如往昔般眉目冰凉。

    叶贞看着他,眸色寸寸变冷。

    一步一顿走上前,她站在他的一步之遥,“过不去了。”

    慕风华微微一怔,而后阴狠冷厉的盯着她精致无比的面颊,“过不去也得过。”

    眸色邪冷,叶贞斜睨他一眼,却是傲然伫立,“只怕由不得你!别逼我,现下我……”

    还不待说完,腰间颓然一紧。叶贞陡然瞪大眸子,却看见他的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吻,重重落下,刻在冰凉而柔软的唇瓣上。男子的气息,灼热的温度,还有他那发狠的力道,让她顷刻间失了神。

    他拼命汲取属于她的甜蜜,带着鲜少可见的阴狠,腰间的力道不断加重,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身体里。

    下一刻,她忽然回过神,眸色骤然变得冰冷肃杀。

    眼线飞扬,他早已察觉她眼中的杀意,身子稍稍一怔,便听见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寂冷的新房内,红烛似血,有滚烫的液体一点一滴的坠落。

    他一手抱着她,低眉间晕开眸中万千缱绻,好似看见三年前那个消失无踪的女子,“我以为可以一直装下去,原来我愿意,旁人却未必。总归,死了就是死了,何必假装,何必还要心存念想。你是你,她是她,到底也不是一个人。纵然有几分相似又如何,白骨已然握在手里,哪里容我狡辩。”

    叶贞眸色冰冷,却在羽睫轻扬间,有一丝的不忍掠过。

    甚少见到一贯嗜杀的司乐监掌事,说起这样的话语。虽然冰凉,却靡丽绵柔,教人心头生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眼底的柔情,在百丈鲜血洗礼之后,出现了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情愫。

    不管是谁,总归是吃五谷杂粮的,只要有一颗心,总要有一份情。

    奈何有人痴心不改,有人真心错付。

    所以这世上,注定有人为此耽搁一生华年,有人因此轻负如花容颜。

    “你明白得太晚。”她抽身退开两步,低眉看着自己的匕首被他死死握在手心。掌中血不断地滚落,让他袖口的衣衫更加色调更甚了几层。

    她抬头,看着慕风华眼中的颜色寸寸染血,最后成了触目的嫣红。他的身子开始轻微的颤抖,握着刀刃的手不断淌着血。

    突然,他冷啸一声,刀刃应声断裂。

    长袖轻拂,断刃笔直没入墙中。手作鹰爪直逼她的喉间,速度之快,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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