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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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庶杀-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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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日皇帝生辰,他那一出献头颅委实不错,着实惊艳四座。叶贞想着,若是现下再来这么一出,不知这盈国公的脸面会不会当即发作,定不似皇帝这般好打发。

    虽说是在盈国公府,但皇帝的饮食还是要格外仔细的,检查御用之物自然是叶贞的责任。退身去了厨房,叶贞用银针细细的探过每一样菜式,不管身处何地,她都马虎不得。闻其味,查看银针色,断其有无毒性。

    叶贞素来对气味格外敏感,故而一些雕虫小技诚然是瞒不过她的心细如尘。

    “端走吧!”叶贞松了口气。

    宫娥们将菜肴悉数端出去,叶贞环顾这偌大的厨房,说是厨房却建造得与宫闱的御膳房无异,盈国公当真是其心可诛!

    “不知叶待诏可还满意?”一声清脆的音色从门口传来。

    叶贞心神一震,便知道来的是谁。只是……他不是该入席饮宴吗?不需抬头,叶贞浅浅行礼,“参见世子。”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国公府的世子洛英。

    如今他已经是有位有份的世子,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起来。”洛英的视线紧紧落在她的身上,却将她顾自垂眉顺目,竟也不去看他一眼。不觉唇角微扬,抿出凉薄的弧度,“怎么,你却是连看我一眼都不愿?”

    叶贞俯首道,“奴婢卑微,不敢直视贵人。如今世子位同皇子之禄,奴婢更不敢在世子面前放肆。御前尚需伺候,奴婢先行告辞!”

    语罢,叶贞不做停留,侧了身子从他身旁出了门去。

    “叶贞!”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住,“如今这是盈国公府,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诚然不愿跟着我吗?”

    “世子恕罪,奴婢卑贱,怕辜负了世子的一番美意。”叶贞不动声色,轻轻掸落他的手,作势要走。

    谁知那洛英反扑上来,自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温热的气流直接扑在她的耳后,“我是认真的。”

    “世子请自重!”叶贞狠狠推开他,愠怒的站在他对面,双目含嗔,唇线紧抿。

    四下的氛围陡然变得诡异起来,四目相对,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情愫,更多的是一种被羞辱过后的防备。叶贞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站在回廊里身子绷直。

    良久,叶贞缓了口气才道,“世子莫要这样,奴婢委实受不起。奴婢出身微贱,世子身份尊贵,委实不该让奴婢这身贱皮贱肉污了世子之名。素来女子无数,世子要什么样的不曾有过?容貌绝世,身世尊贵者数不胜数。”

    “世子如今这般不过是因为奴婢拒绝了世子,世子觉得望而不得,才会心生不忿,才会这般执着的要留下奴婢。佛偈有道是,人生最在意的不过是得不到与已失去,想来世子如今也是这般境况。还望世子放过奴婢,也当纵了世子的执念。世子若然真想要容貌绝佳的女子,诚然不是奴婢这般,定是个风华绝代的高门子弟。”

    轻叹一声,叶贞娓娓道,“奴婢告辞,还望世子莫再执着。”

    洛英身形一怔,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下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在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未有人与他说过这样的话语。如醍醐灌顶,竟有种心灵澄澈的错觉。

    那一句:人生最在意的不过是得不到与已失去,就如同锤子重重敲击心头。

    她转身离去,在他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他看见摇晃的宫灯,倒映着她颀长的身影。黑暗中绽放的礼花斑驳的落下,缤纷的色彩却惊不起她心中一丝波澜。她就像冰雕玉琢的女子,伫立在那里,便足以教人沦陷,教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融化她眉目间的微凉。

    叶贞……

    果然人如其名,贞而倔,不卑不亢。

    洛英忽然低低笑了两声,好像此生还未有过女子拒绝自己,若说原先对她诚然是望而不得的执着,但是现在恐怕有些生变。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这是看见她蹙眉,会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从小他受尽阿谀奉承,皆是因为他的身份,他心知肚明。身边的人不是敬他,而是敬他国公府小公爷的身份,只是惧怕他的身份而做出的一种自轻自贱。

    叶贞却不同,她每每说到:奴婢身份微贱时,他总有一种想要反驳的感觉,只是却找不到反驳的字眼。到底这是实情,也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最真实的真相。

    有些东西,这辈子都跨越不了,比如身份,比如地位。

    凝了眉,他想着,自己对叶贞的感觉,到底算什么类型?

    叶贞这厢快速走着,想着开了宴,自己得回到御前。到底这国公府还有她最忌惮的人,早早回到皇帝身边,她才算心安。

    这般想着,叶贞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谁知刚到拐弯处,忽然伸出一双手,不容分说便将她的口鼻捂住。叶贞还来不及挣扎,身子便被小鸡仔一般整个拎起,而后拖到僻静处。

    下一刻,身上一松,叶贞顿时被人丢在地上。双手撑着落地,膝盖处却因为重重落地而砸得生疼。咬着牙抬头,还不待她叫出声来,眼底的光却骤然散尽,身子赫然僵在当场。

 118。送给世子的礼物

    只一眼,叶贞便觉得整颗心都入坠冰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冰冷刺骨取代了心跳,取代了脉搏。'**' 仿若潮水般,前世今生的噩梦悉数涌现,她只想抱着自己躲在墙角,而后不去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然而事实容不得她躲闪,她只能迎着那一身凌厉的肃杀之气盯着那张熟悉得如同刻骨的脸颊。

    叶惠征!

    果然是他!

    身子稍稍一颤,叶贞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却想起轩辕墨的那句话:贞儿,如果你真的想报仇,就必须学会面对叶惠征,因为他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一切的始作俑者!

    报仇……娘,我要报仇!我可以!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不管多难多恨多狠,我都要报仇!

    微颤着跪在叶惠征跟前,叶贞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微弱却不乏平静,“奴婢参见国公爷。”

    “想不到你这粗鄙的贱婢也识得本公!”叶惠征居高临下,言语间依旧昔年的冷厉无温,教人肝胆俱颤。当即又冷哼一声,“抬起头来!”

    那一声冷喝,教叶贞面色泛白,却依言微微抬起头来。

    迎上那双冷戾的眸子,叶贞仿若又看见小时候叶惠征将自己丢出去,一脚踹在肩头的容色。整颗心霎时颤抖不已,唇色都泛着微白。呼吸稍显急促,然她也清楚,就算自己表现得极为惊惧也无碍,因为叶惠征自恃国公爷的身份,惯来是不将任何放在眼里的。

    何况就算她惊慌失措,反倒让叶惠征更为满意。谁都希望自己的威吓力一如从前,谁都希望旁人对自己表现出刻骨的敬畏。只是叶惠征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叶贞,正是他上报宫闱自称暴毙的女儿。

    只是蚀骨丹的药效果然极好的,一张脸更改得与从前竟无半分相似,除了那双越发迷人却不改颜色的眸子,此刻的叶贞早已不是当日的国公府三小姐。

    “倒是有几分姿色。”叶惠征别有深意的盯着她,虽说是自己的女儿,但是长年累月他见过叶贞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故而便是站在他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何况如今的叶贞改头换面,一身绛紫色的宫服,诚然与寻常的宫女有恙。

    上下打量着叶贞,叶惠征倒也不起疑,只是迎上那双眸子时,心里竟有种颇为怪异的感觉。不知为何,如鲠在喉,不是滋味。

    “奴婢惶恐,不知国公爷有何吩咐?”叶贞恭敬的跪在地上,俨然寻常的宫婢一般的小心谨慎。

    叶惠征凝了眉,双眸圆睁,“你与世子是何关系?”

    此言一出,叶贞陡然察觉到事有异样,想来自己方才与洛英的一幕被叶惠征尽收眼底。他不去问洛英,故而逮了自己追问,想来有意想要靠近洛英。

    闻言,叶贞不紧不慢道,“世子方才有些醉意,误将奴婢认错了旁人,故而有些拉扯。所幸奴婢方才解释清楚,世子这才放了奴婢。想来国公爷也是瞧见的,若然世子与奴婢真当有什么关系,世子岂会如此轻易放过奴婢。”

    如此说来,诚然是有些道理的。

    若有所思的点头,叶惠征仿佛想起了什么,“你是府中的婢女?”

    “奴婢乃是皇上的随驾,并非府中婢女。”叶贞也不提自己的性命,不提自己的四品待诏的身份,以免招致诸多的猜疑。

    然,便是这般谨慎反倒是险些误了自己。

    “你是宫里来的?”叶惠征眯起危险的眸子,既然是宫中的,那便好办得多。宫中的宫婢何其多,皇帝与贵妃那里会记得谁是谁。便是少几个,想来也不会招致注意。

    叶贞颔首,“是。不知国公爷有何吩咐?”

    “世子方才看你的眼神非同一般,想来不管醉与不醉都是有意于你的。若是教你伺候世子,不知你可愿意?”叶惠征心里打着算盘,算计着自己的荣辱,算计着鲁国公府的满门荣耀。

    闻言,叶贞一怔,却不敢抬头看叶惠征一眼。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叶惠征此举的用意何在。是想借花献佛,将自己送给洛英。

    岂不知她乃是宫中的奴婢,怎容他随意送来送去。

    何况,她是御前四品待诏,这般身份没有帝君的允许,岂容他人染指。洛英当日便问皇帝要过她,最终也是无疾而终。有此先例,想必洛英也不会再强求。

    心下松缓了不少,叶贞暗忖,不管叶惠征如何使绊子,想来洛英不见自己点头也是不肯的。如此想着,便舒了口气,“奴婢卑微,只怕不能侍奉世子左右。时辰不早了,奴婢要回去时候皇上,还望国公爷宽宥。奴婢先行告退!”

    语罢,叶贞急着要走。

    出来太久,想必轩辕墨会心生异样。不管是疑心还是担心,都是不必要的情愫。

    行了礼,见叶惠征并未吭声,叶贞权当他是默许了。便起了身,掉头就走。

    谁知还未迈开几步,脖颈陡然一凉,眼前的景物突然开始天旋地转。顷刻间脑子嗡的一声,酥麻传遍全身。叶贞还不待反应,便一头栽倒在地。

    叶惠征的随扈扛起昏迷的叶贞,却听得叶惠征冷笑两声,“不知好歹的贱婢,诚然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在本公面前摆谱。宫中婢女千千万,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便是如今本公杀了她,料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国公爷,如今该怎么办?”随扈忙问,眸子环视四周,所幸无人可见。

    唇角牵起冷蔑的笑靥,叶惠征轻笑两声,“既然是来盈国公府做客的,自然要送一份大礼。今儿个是世子册封,本公正愁那些个金黄银白之物入不得盈国公和世子的眼。这眼巴巴送上门来的大礼,岂有不受之礼。”

    随扈一怔,“可她自称是宫女,而且世子方才也纵了她。”

    “你没看见世子瞧她的眼神吗?想来其中是有几分情谊的,如今本公正好成全了他们。”叶惠征手一挥,“带走。”

    随扈颔首,“属下明白!”

    冷笑两声,叶惠征眸色清冷,眼底掠过一丝狠辣。想来这个礼物,洛英会喜欢!只要有洛英开口,那洛云中自然肯帮自己一把!定然事半功倍!

 119。待选世子妃

    风阴的身影出现在回廊里,左顾右盼仿佛找寻着什么,只是锐利的眸子终归收了颜色,未能找到自己的终极目标。黑岩谷;不由的怔了怔,会去哪里?听得宫娥来报,分明就是在这里,奈何他找遍整个厨房也没能找到叶贞的踪影。

    心中想着,叶贞素来是谨慎的,想来不会这般随意走动。

    既然清查了菜肴,本该回到皇帝身边侍奉才对。

    何况府中有她最忌惮的叶惠征,想必除了皇帝身边,她也不愿意去任何地方。万一碰着叶惠征,委实会让她惊着。

    思及此处,风阴的眸子愈发沉重,竟隐隐透着不知名的寒意。心头有种不安,仿若她一人在国公府已然出了事情。奈何叶贞虽是御前四品待诏,这终归是盈国公府,就算要找人,也不能惊动盈国公。

    否则叶贞便会引人注目,到时候势必会有危险。

    深吸一口气,风阴转身朝着宴席走去,按捺住内心的不安与担忧。心中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着她只是有事耽搁了,不多时便可回来。否则皇帝的銮驾回了宫,叶贞就算有危险也是力不从心。

    站在轩辕墨的身后,他冷冽的看了一眼风阴,却见风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并未找到叶贞。出行之前,他便知道叶贞是惧色叶惠征的,故而百般不愿。他以为自己说服了叶贞可以勇敢的面对叶惠征,如今看来叶贞还是退缩了。

    想来她是躲在了哪里,为的是不让自己碰到叶惠征。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太让他失望了。

    不由的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轩辕墨面色无恙,眸色却寸寸冰冷。挑眉,却见归来的洛英低眉自顾自的营救,那神情仿若方才经历过什么。

    听得洛丹青打趣道,“英儿这是作甚,当喝酒如饮水般,是素日的酒量越发好了吗?皇上御前也不知收敛,看样子委实要寻一贤德之人管一管才好。”

    那洛英一听,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长姐说这话未免为时过早,英儿暂时还不想……”

    谁知他这厢还未说完,洛云中却沉了声音道,“还不想什么?如今你是越发混账了,百官皆在岂可胡言乱语。你这年岁,是该娶亲的!”

    言下之意当然是最清楚不过,洛英诚然到了娶亲的年纪,只是一直以来洛云中出征在外,倒也无暇顾及儿子的亲事。如今洛丹青提及,正巧皇帝也在,不若就让皇帝赐婚,当然是殊荣无比的。

    何况有个人管管自己的儿子,早点为自己洛家延续香火,洛云中也是期盼抱孙子的。

    听着这话,洛英自然明白父亲与长姐的意思,这是要让皇帝赐婚。不由的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杯盏道,“前些时候,遇见一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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