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姐，上次你可是耍赖了，这次要是再耍赖怎么办？”石磊问道。
“我们去找经理作证，签署协议，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走啊，你可别后悔。”
两人再次敲响郑尊伟的办公室房门，进去跟他说明情况，请他做公证人。
郑尊伟有些头痛，这一个是公司老牌的最优秀经纪人，一个是公司新晋的业绩冠军，怎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这次特意把他俩安排到一起，就是想让他俩通过相互配合，共同努力以最优的条件拿下这份单子，顺便能消除隔阂，怎么还愈演愈烈了？
第六十八章 拍照风波
在黄玉娟的坚持下，两人到底是打赌成功。石磊能看出来，郑尊伟的脸色不太好看。本来他想消除两人的隔阂，结果现在隔阂更深了，看样子是一副永远都不能合作的意思。
黄玉娟拿着省内其他品牌功能性饮料这三年的销售量和销售额在做对比表格，有两款销售额这两年暴涨，有两款一直稳中有升，有三款销售欠佳，还有几款说不上火爆，但是也表现不错。
这些都是她谈判的筹码，从品牌知名度对比，到品牌年头的对比，再到广告宣传对比，零售价格对比等等，都能找出金卡饮料的不足之处。也就代表五方冰城要想做出不错的销售量，必须有一定的促销优惠活动，否则很难打开市场。
还有就是金卡公司的资料，新成立的合资公司共有多少注册资本，公司的股东都是什么人，对金卡饮料有多少期望，肯花费多少代价推广这个品牌等等。
石磊则另辟蹊径，调查竞争对手昌盛公司，看看他们的谈判代表是谁，曾经谈过什么项目，有什么比较骄人的业绩。
两人完全没有按照郑尊伟的要求，各自进行准备，都想把所有能考虑到的重要因素都弄清楚，然后猜出金卡公司的底价，压住另外一个人。
这时候石磊才发现，他的人脉太少了。昌盛公司参与进来，还是郑尊伟说的，但是对方的谈判代表是谁，郑尊伟也不清楚。
如果换做黄玉娟调查，或许她几个电话就能查清楚，但是石磊现在根本不认识多少经纪人，也没几个同行朋友。
下班的时候，石磊收拾东西打算离开。发现黄玉娟竟然没打算走，还要在公司加班，把资料准备好。
难怪在自己崛起之前，她是公司最牛的经纪人呢，这份工作态度，石磊就比不了。当然，石磊也有他自己的办法，是黄玉娟绝对想不到的。
黄玉娟很好奇，石磊这么快就把所有资料都做完了？
“小石，我提醒你一句，资料准备不充分，在谈判的时候就会陷入被动。明天跟对方见面的时候，你最少少说话，多说多错。”
黄玉娟这么说，石磊就不乐意了。我不就在刚进公司的时候，跟你一起出去，说错了一句话，让你少赚了几百块么，至于到现在还提这件事儿吗？
“黄姐，有道是勤能补拙，你继续忙，我回去休息了。”
黄玉娟心想，这石磊总算是说了句人话，不对，勤能补拙，他的意思是我很笨？小子，现在让你得意，等输了之后，看你还能这么嚣张！
“我去，这刚天黑，怎么就起风了。”
石磊在望江酒店下车，他今天就先去探一探路。跟金卡公司的孙经理约好了明天，那么今天他们就可能跟昌盛商贸的人见面。
刚才在外面仔细看了一下，孙经理住的酒店房间灯还亮着，应该人还在。这个时候就要到饭点了，还没出门，说明房间和可能有客人。
石磊上楼，到11楼，1102房间。他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就等着孙经理他们出来，拍张昌盛商贸代表的照片，传给省公司的雷超雷哥，他能帮忙打听一下这个人是谁，有什么比较牛的业绩，甚至还能打听出来，这个人谈判时候擅长使用什么手段。
为了不让他们出门看见自己，石磊特意在楼梯间躲着。皇天不负有心人，1102的房间终于打开了，一下子出来五个人。
石磊在楼梯间的门后面，透过玻璃用手机拍摄。角度不是特别好，距离也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看着他们几个拐去电梯那里，石磊赶紧把这段视频发给雷超，让雷超帮忙认一下，哪个是昌盛商贸的代表。
刚刚发完，就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擦，谁这么二啊，这可是十一楼，不坐电梯，走楼梯？
咦，楼上好像也有声音，似乎在从上面往下走。难道电梯坏了，只能走楼梯？擦，还要一会儿自己是下楼，不会那么痛苦。不对，明明看见刚才那几个人进了电梯啊。
石磊再探头看电梯那个方向，忽然看到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跑过来。他左右看了看，走廊里没人啊，他们在找谁？
尼玛，怎么好像目标是楼梯间，该不会来抓我的吧？
石磊抬头看了眼头上的监控摄像头，心里暗骂一声草，被当成坏人了。
他马上就像顺了楼梯往下跑，但是看到下面同样有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上来，再往上一看，没错，上面也下来两个保安。
得，合着刚才他听到那些脚步声，都是来抓他的保安。
“这位先生，不管你是记者还是私家侦探，但是在我们酒店，偷拍我们的住客，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请将跟我们去一趟保安室。”
“诶，行，但是能低调点么，别让人看见我。”石磊觉得丢死人了，自己怎么就傻x到躲在楼梯间偷拍别人呢。
“先生，请坐，把你的手机等电子设备放在桌子上，我们不动，如果你对我们的处理不满意，你也可以报警，请。”一个保安队长模样的人说道。
石磊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可千万别报警啊。这要是闹到警察局，警察肯定会询问孙经理他们，到时候知道石磊是五方冰城的，那乐子可就大了。
“身份证能给我们看一下吗，到大堂扫一下。”
石磊把身份证递给他，他拿给一个手下，一分钟后拿着身份证回来了：“队长，不是逃犯。”
擦，你tm才逃犯呢，你全家都是逃犯！
“石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偷拍我们的住客吗？他不是什么明星。而且你也不像是记者，是私家侦探吗？”
石磊咬咬牙，说实话应该比较容易脱身：“不是，事实上那个孙总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但是现在又有另外一家公司跟他联系，我想拍下来，查查是哪个公司，好在竞争的时候有所准备。这个你可以去调查，我绝对没有说谎。”
保安队长和几个保安商量了一下：“那好，你把手机里的内存卡拿出来折断，就可以走了。提醒你一下，刚才扫了你的身份证，如果那位住客询问，我们是一定会告诉他的。你要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儿，我们也会通知警察。”
石磊郁闷的把手机内存卡取出来，直接折断，然后跟他们到卫生间用马桶冲走，这才拿回自己的身份证离开。
第六十九章 相互试探
第二天上午，郑尊伟开车带着黄玉娟和石磊去望江酒店，当门口的保安看到石磊走进去的时候，分明在窃窃私语。
石磊不断的在祈祷，这保安一定要遵守承诺啊，否则对不起他昨天那张内存卡。
雷超的消息非常灵通，昨天石磊刚回到家，就把那个疑似昌盛商贸谈判代表的简单资料传过来。
徐国福，四十四岁，干这行快二十年了，算是冰城最早的一批中介经纪人，十分擅长拉关系，经手的合同洽谈几乎都是高价，在冰城也很有名气。
但是很多人都说他喜欢行贿，给对方的谈判人员送钱，让对方直接透漏底价，然后以最优条件跟他签合同。
当石磊早上把这个消息炫耀般的跟郑尊伟说的时候，黄玉娟直接补充说：“徐国福以前还是康帅傅饮料的全省销售总经理，对饮料销售有着丰富的经验。后来自己拉出来单干，将另外一款饮料，销售的也十分火爆，是非常难缠的对手。”
擦，黄玉娟竟然也查出来是徐国福了，人脉啊人脉，石磊昨天在酒店差点被保安送去警察局，又托雷超帮忙，查出来的结果还不如黄玉娟几个电话得到的消息详细。
石磊敲响孙总的房门，一个昨天石磊见过的年轻人打开门，郑尊伟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对方闪开，让他们进去。
“郑总，来了，请坐。”
郑尊伟和孙总见过一面，两人都装出一副很热情的样子，互相介绍下属。
“孙总，这是我们的最新报价，你看一下，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现场给你解释。”
孙总拿着文件翻看了两分钟，然后递给旁边的下属。
“郑总的动作很快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拿出一份不错的销售方案，看来你公司人才济济啊。”
“哪里哪里，比不上孙总的团队。”
石磊看着两人互相恭维，他和黄玉娟都一句话没说。真正挑刺的，应该是这两个孙总的下属，他们要做好争辩的准备。
果然，这两个人看完了之后，对视一眼，那个岁数较大，叫林森的就直接开口：“我觉得你们公司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不明白，为什么仓储费用要我们承担。我做了这么多年销售，第一次听说这个要求。”
石磊刚想开口，黄玉娟就快速的回答：“林哥，你看看外面，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贵公司的金卡饮料在户外容易上冻。如果是别的商品，直接堆放在火车上，让经销商直接分装运输走行了，但是显然金卡饮料不行，必须多一道储存和运输，这会增大我们的成本。运输成本我们负责，但是仓储成本，如果还要我们负责，那会将我们微薄的利润压榨的所剩无几。”
另外一个年轻的叫冯玉龙马上反驳：“一个仓储费就能把你们的利润耗光，黄姐仓储费在销售代理费用中占据多少，你我心知肚明。我给你算算，火车站附近，一间高八米，面积两百平米的仓库，一个月的租金是五万左右，你销售计划上面说，一个月销售额在一百万以上，那么按照最低的代理费百分之二十，你们有二十万，你觉得相比于二十万，五万块算不算很多？而且据我调查，火车站附近还有日租仓库，你们完全可以租个几天就够了，一个月的仓储成本不会超过一万块，更何况以贵公司的销售能力，一个月应该不止区区的一百万，最少要两百万才对，那这点钱也要跟我们争？”
石磊刚想反驳，黄玉娟又说了：“既然你也说钱不多，就让我们一步。你们公司家大业大，我们公司小本经营，为了跑个冰城销售，我们就要出动十几个销售人员，光工资就不低。再加上运输费，还要给一些大的经销商一些返点，我们真的赚不到什么钱了。”
“我们给的批发价和零售价有很大的差价空间，完全不需要给那些批发商返点，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利润空间。你们公司说有很多合作多年的区县经销商，我们才打算跟你们合作，如果你们没有能力销售，只能靠着返点拉拢经销商，那我们就要重新衡量你们的实力，是否要更换新的合作伙伴。”
郑尊伟和孙总都是一言不发，就看着下属在那边唇枪舌剑。石磊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啊，黄玉娟这语速简直神了，一个人对付两个人，居然还略占上风，你以前辩论队出来的吧。
看到郑尊伟对黄玉娟投去满意的眼神，石磊觉得自己再不开口，恐怕真就没机会开口了，黄玉娟已经杀的对方节节败退。
石磊忽然说道：“孙总，不如你直接说个底价，最多能给多少，我们也好考虑一下，看看能否接受。”
郑尊伟皱了皱眉眉头，黄玉娟直接恶狠狠的瞪着石磊。我都已经占据伤风了，就快要让他们哑口无言，你这忽然让孙总说句话，我半天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还是那个条件，我们负责送货到冰城，其余的你们负责。你们必须保证本月销售额不低于两百万，代理费最高百分之二十。”孙总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石磊刚才已经用他心通看穿孙总的心里底价，本月销售额超过一百五十万，他们就能认可五方公司的销售能力，代理费可以放宽到百分之二十三，当然，什么仓储成本、促销成本都由五方公司承担，至于说在省台投放广告，公司没这个预算。
郑尊伟有些无语，这条件又绕回来了，石磊在搞什么，懂不懂什么谈判技巧，怎么能乱说话，这还怎么谈？
果然，林森他们两个重整旗鼓，再次跟黄玉娟开始争辩。黄玉娟刚才建立的优势，转瞬之间消失，现在反而形成了拉锯战，谁都不能说服对方，也都不肯让步。
一直谈了快两个小时，大家都有些累了，口干舌燥。郑尊伟邀请对方一起吃午饭，被孙总拒绝，并且说下午也没有继续谈判的必要了，让他们回去好好想想，接受金卡公司的条件，大家赶紧把合同签了，早一天签合同，早赚一天的钱。
第七十章 争吵
还没回到公司呢，黄玉娟就在车上开骂了：“石磊，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我来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少说话，少说话。我刚在气势上压住他们，结果让你一句话都给搅和了，你想干什么！”
石磊白了黄玉娟一眼，淡淡的说：“不想干什么，就想试探一下他们的底价。”
“我呸！就你，那一句话就试探出别人的底价了？那你跟我说说，他们的底价是多少？”黄玉娟气鼓鼓的说。
“那我说了，你可不能说跟我想的一样，别忘了咱们的赌注。”石磊提醒道。
“我还怕你忘了呢，到时候可千万别耍赖！”
“你俩吵够了没有？”郑尊伟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吼道。
石磊和黄玉娟都没干看郑尊伟的眼睛，低着头不说话。
“吵吵吵，就知道吵！昨天你俩在吵，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再吵，现在回来了还在吵！你俩想干什么，是不是就喜欢吵架，那我给你俩放三天假，你俩去吵够了再回来上班！”
黄玉娟小声嘟囔着：“又不是我想跟他吵，今天分明就是他的错，把我那么长时间的努力全毁了。”
郑尊伟也明白，今天这事儿换做谁心里都不会痛快，不是说石磊很有能力吗，怎么跟各愣头青似的，一点轻重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