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咱不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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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咱不谈情-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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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吗?”

    小既白问到。

    他分不清方向,也不知自己现在何处,只能漫无目的的走,只希望能找到出口。

    突然,前方境界模糊处出现一抹亮光,小既白随着那光向前走。

    走了好久,终于走到尽头。

    他满头大汗,弯下腰扶着膝盖,闷声喘气:“呼。”

    气息不稳间,远处忽有人声传来:“地府女君莫找,太子殿下此刻正歇在我家娘娘那处…”

    他抬头看去,却因光芒过剩眯起眼。

    透过朦胧的视线,既白看到,有一名女子,她红衣夭夭,灼灼芳华,站在海岸。

    待要细看,她脸上又像罩了一层迷雾,教他看不清。

    此时,又有人说话:“你跳是不跳!”

    那声音威严逼人,夹杂一丝威胁与怨愤。

    小既白恍然大悟,原来身边这群人正逼着那红衣女子跳海。

    于是不禁摇头,想到:也不知那女子犯下了何种罪过,竟要被一群人给逼的跳海。

    他屏息等待。

    她站在水中,迎着海风,身子倔强傲岸,对眼前的逼迫恍若未闻,只一双眼盛满哀戚在人群寻寻觅觅,忽然,她身子一顿,盯着他,不动了。

    女子的容貌十分模糊,但那双凤眸里的泪水,却教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双眼,悲哀凄凉,那双手,微微颤抖,那张唇,启启合合。

    她脚步微动,似乎想向他靠拢。

    却又不知为何,最终选择停在原地。

    她头颅高悬,嘴角泛苦,终于合上眼不再看他。

    既白心脏抽痛,全身力气顿时被她那一抹苦笑尽数掠夺。

    他跌倒在地,手指陷入泥沙,用尽全力向前爬去,却发现自己竟一动也不能动。

    女子转身,面朝大海。

    那海水是黑色的,在海风吹拂下,没一丝波纹。

    她在风中,青丝翩翩,红袍烈烈,像一只跌入焚火的红蝶。

    良久,她启唇嗫嚅几个字,既白拼命向前挪动,却还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最终,伴着呼啸风声,伴着无边寂寞,女子身影决绝,纵深如海,一点余地也没有留给他。

    既白想大声哭喊,却发不出声,他想疯狂垂动地面,却不能动,他只能待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女子决绝入海,

    他呆愣试图张嘴发出声音,半晌,又将头深深埋在黄沙中,一动不动。

    人群散去,天地寂静,诺大海岸只剩他一人,耳边风声也渐渐凛冽。

    他突然抬头,神情疯癫,伸手便要去抓那些虚无缥缈的风。

    他想,哪怕是一点残留的气息也可以,只要是跟她有一点关联的东西都可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关于她的,只要能留下来给他做个念想的东西都行…

    只是不要走得这么轻易…

    让他觉得自己如此无能,如此绝望。

    他在她逝去的海岸挣扎许久,也没有留住一缕风的痕迹,他挫败他悲哀,他垂头坐下。

    忽然,他耳边略过一段风。

    风声瑟瑟,分明有人叹息。

    “有缘,不再见。”

    **

    “不!”

    既白从噩梦惊醒。

    一旁服侍着的仙娥,见他醒来,互换眼色,一人前去禀报,一人留下服侍。

    “殿下可是做恶梦了?”一清秀仙娥道。

    既白神色怔愣,小脸煞白,还未从刚刚的梦里回过神来。

    小仙娥见状,伸出五指在他面前划了划,见他仍无反应,担忧道:

    “殿下已经昏睡了整整三日,想必是身子不适,奴婢这就给您去请天医。”

    说完,匆匆离去。

    虚神殿顿时空荡下来。

    也正是这可怕的空荡让既白回过神。

    他想起刚刚梦中女子身影决绝,纵身入海。

    他眼神慌乱,手脚并用,四处摸索,终于在玉枕下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他缩在墙角,死死揪住那角橘色袖纱,埋头进去,深深汲取上面残留的气味。

    “六笙…六笙…”

    他缠绵呢喃,桃眼哀婉,不断呼唤那人名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刚才的噩梦驱逐出去。

    良久,也没放开,也没停下。

    **

    “哎哎哎,你看到了没有,咱地君几万年来,终于发怒了。”

    “看到了!这可真是天上地下头等的稀奇事儿,想当年地君只在红螺公主砍掉女君最爱的寒梅时,生过一回气,这么多年下来,哪时不是一副老好人模样。”

    “哼!什么老好人,要我说,地君早该每天发一趟火,树树威信,不然那些天宫的老王八蛋们,就真当咱地府好欺负。”

    从阳闻言,虽觉得在理,但还是哭笑不得,暗骂:这都什么人啊这是。

    不一会,便到了自家寝宫,从阳进殿,一眼看到夜明珠旁的小六。

    “等我呢?”从阳走上前。

    六笙掀开眼,应了声。

    然后盯着从阳的额头不动,那眉眼之专注,叫从阳一阵心虚。

    “怎么了?”

    “跟天宫那些人吵架了?”六笙问。

    从阳无奈一笑:“你都看出来了,又何必问呢?”

    六笙挑眉。

    二哥居然避开话题。

    不过想想前几万年,每次去天宫必有的流言蜚语,六笙一下便明白了,估摸着是哪个不长人眼长狗眼的东西,在二哥面前诋毁她来着。

    二哥护短起来她都害怕,那人竟也敢惹二哥,真是狗胆不怕撑破天。

    “跟那些人置气,不值得。”六笙难得声音温柔,

    从阳见她这么一副看破红尘,关心二哥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

    可怜小六年纪轻轻,却已万事看开,非但到了无视他人的境界,连带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着急。

    等等…终身大事。

    从阳突然一拍脑门,他怎么就把今日的目的给忘了呢。

    他背起手,正了正脸色,突然拿出当兄长的架子,只见他转身过,来回走着,神色犹豫。

    看的六笙一阵莫名其妙。

    “二哥,你有话就直说吧。”

    从阳见她这么说,也就没再扭扭捏捏,只挠挠头,为难道:“小六啊,你是不是该去薄情苑走走了?”

    “二哥前天说得重要之事就是这个?”

    六笙挑眉,她还当有什么大事要找她商量呢,原来是儿女私情。

    从阳见她这幅不在乎的样子就着急:“你大概不记得,今日是你与薄情苑侍君的十万年纪念,他前天派仙仆到我这里,希望你今夜能过去陪陪他,你也不小了,按人间的年纪来算今年整整一百岁,后院只这侍君一人就罢了,你还一直不去见他,你想绝了子嗣?”

    其实从阳并不知道,那小仙仆并不是奉了他家主子的旨意,而是看他家主子迟迟没有动静,情急之下擅自做的主。

    六笙听后默了,她这人随心随性惯了,确实没想过子嗣的事情。

    她与她家那位侍君,也真素未谋面。

    只从二哥口中听说过。

    这位侍君是墉山东府的大公子,为还早年间欠下的恩情,故才委身于她做了个侍君。

    还说正君的位子要留给她心上人,他们不敢贪图。

    想到这里,六笙忍不住一阵嗤笑。

    她这般冷心冷清,厌恶麻烦的人,估计这辈子夜不会有什么劳什子心上人。

    可转念一想,那墉山东府在地府专司刑罚,手段出了名的狠辣,帮地府处置了不少煞魂,更有天地至宝勾魂锁坐镇,轻易开罪不得。

    此时他家大公子入住长生殿十万年之久,却连她的面都没见着,若是让东府的人认为她是故意冷落他们大公子就不妥了。

    还是去一趟,当面把话讲清,早日放他离去的好。

    于是,她凤眸轻抬,应了下来。

    ------题外话------

    小虐了男主一下,嘿嘿,好爽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们呢,好忧伤

 15 我们来日方长

    是夜,地府的天空完全暗了下来,长生殿中薄情苑内,有两道人影慢慢走着。

    “女君,小心!”

    一鹅黄宫娥装的仙仆提着席玉灯笼,走在六笙身侧,看到前方有一折断的树枝,尖端向上,眼看就要扎进六笙的鞋底,忍不住惊呼。

    六笙身形化雾,悄然躲过去。

    她原地甫才站定,玉指微动,勾起她家小仙仆光滑下巴,丰润红唇凑到耳垂,伸出妖娆红舌,淫靡舔弄。

    耳边水声暧昧,小仙仆木着脸:“女君,发情请找前面薄情苑的侍君。”

    六笙顿感挫败,眸光幽怨。

    这小仙仆名叫怜衣,是她早年间救下的一个冤魂,说来也只是随手之劳,却不想她楞要留下报答恩情。

    想到这诺大长生殿几万年来没人打理事务,也就随她去了,却不想她这一留,却给她添了不少乐趣。

    比如,做一些出格的事,打破她的冰山脸。

    不过,很明显,她这次从春宫图上学来的招式对她还是不管用。

    “本君一定会让你的冰山脸,裂缝的,且等着,怜衣。”

    六笙说的笃定,却不想怜衣只垂头直直盯着地面,看都不看她,“这是您第一万回说这话了。”

    六笙挑眉,有这么多吗?

    而后继续向前走。

    也就没看到后面怜衣从耳尖红到耳垂的窘况。

    **

    薄情苑种了一棵梅树,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只知这苑内的侍君极其宠爱它。

    苑内,云溪正细细擦拭梅树上刚刚冒出来的花瓣,以免灰尘进了花心,弄脏一树夏梅盛景。

    他一边擦一边对着门口处翘首而望。

    “唉,怎么还没来啊。”

    突地,眼角扫到光亮,他抬眼望去,不远处隐约有两道人影,一人提灯前方引路,一人慵懒,慢慢跟着。

    后方那人还穿了一身玄服。

    他大喜,登的原地跳了起来,拔腿向屋内跑,身后一波烟土送行。

    云溪进屋,见贵妃榻上横卧一处人影,他家主子正在上面喝茶品书,神情恬静好不自在。

    他瞧得捉急:“主子!主子!诶呀,您怎么还穿着昨日的衣服,我前日不都跟您说了吗,如今女君都走到门口了,您竟如此…您是要把小的给急死吗?”

    那人眉尖微耸,喝一口茶,悠悠答道:“人既然都来了,你还急什么?”

    云溪又是一阵跺脚。

    此时门外的六笙,被那一树独揽芳华的夏梅勾住眼神。

    人人皆道冬梅凌寒开放,玉魂傲骨,却不知夏梅也别有风韵。

    只可惜自她出生以来,夏梅便没几株了。

    她始终以此为一生最大憾事。

    红梅脱俗,盛夏开放,花边染血色,花心镀金华,花朵多妖娆,在素净绿叶的陪衬下,如同出浴美人,清灵而妖异,一世容貌,皆倾负在最热烈的季节。

    只可惜寿命较之冬梅只有其十分之一不到。

    三月盛夏繁华,夏梅如何挣扎盛开,也只有十几天光景,思及此,忍不住喟叹:红颜薄命。

    “宁可轰轰烈烈死去,也不苟延残喘活着。不知眼前这树夏梅,可否入得女君眼?”

    满苑寂静,有朗润男生传来,六笙回头,那人一身风华闯入她眼底。

    男人身形高瘦却不乏力量,浓眉泼墨,鼻尖高耸,嘴唇薄淡而殷红看起来很适合接吻,他身披玄服,袖口同样秀了两只梅花,与她不同,他的是两只夏梅。

    男子周身萦绕着一股气息,六笙琼鼻微动,只觉这股气息很是熟悉。

    温热潮湿而微咸,却怎样也想不起来。

    “这位便是墉山东府的大公子?”

    一句墉山东府的大公子,将两人的关系撇了个一干二净。

    男子与她如出一辙的凤眸划过一道异光,颔首。

    场面尴尬起来。

    云溪低头走到六笙身前躬身鞠拜。

    “女君还是先请进屋,咱们侍君早早便令小仆备了上好茶点接待您呢。”

    六笙扫他一眼,眼神示意怜衣等在门外,而后与男子两人进了屋。

    她此番前来有要事相商,外人不便在场。

    云溪也很有眼力见的没跟上去,拉着怜衣想走远些,不想怜衣一把拍开他,挺直的守在门口,生怕有人对她家女君不利。

    云溪也不计较。

    一起守在门外就是了,万一主子需要助攻他还能第一个冲上去帮忙呢。

    屋内,两道风轻云淡的人影坐在桌旁,谁也不说话,一阵可怕的寂静悄悄蔓延。

    最终还是六笙先开口。

    她半敛眸子,语气淡淡:“大公子是个明白人,我也一向不愿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俩名义上确实是夫妻,但始终有名无实,做不得数。十万年来,你从未主动找过我,我也从未来看望过你,这点便足以说明咱们之间无甚情意,只不过碍于家中长辈的颜面,谁不肯先开那一张口罢了。”

    男子比她还要妖娆的凤眸划过异色,凉凉出声:“女君这是何意?”

    六笙抬头:“你当真不明白?”

    男子轻笑出声:“当真不明。”

    六笙不信,反而嘲讽勾起嘴角。

    不过就是想让她把坏人的台词说尽,用得着如此惺惺作态么?

    她抬眸,看向别处。如此便说的更明白些。

    “我们两个,和离,从此婚丧嫁娶互不相干,这样,明白了?”

    男子仍一副风轻云淡。

    六笙一时摸不清他什么意思。问道:“大公子可有何异议?”

    对方仍不惊不动。

    她本以为男子要这样一直跟她僵下去,正思索要不要换个时候再来,却不想他突然起身,向她走来。

    两人原本面对面坐在桌边,距离只有三四米,对方几个大步便来到了她面前。

    六笙后退,男子见状,趋步上前。

    突然,背部一阵冰凉,原来已退至墙壁。

    她想侧身离开,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却不想男子突然横臂而来,将她禁锢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姿势暧昧。

    她抬眸,“大公子此举何意?”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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