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咱不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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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咱不谈情-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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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瞬间,青松意识到,这是一个隐匿技能比自己高上太多的高手。

    收到宇城墉的眼神,手慢慢覆上缠在腰间的软剑,青松如一条走路无声的猫,缓缓靠近那白色身影,软剑握住,力度与角度都掌握的恰到火候,无声无息,却又能在砍刀地方的一瞬爆发巨大的力道,让他一击丧命。

    正要发力,可那人不知做了什么,剑没落下,就有一道无形的风,猛地拍在他胸口,将他打翻在地,从高阔的殿顶坠落下来,背部承受全身重量砸在地上,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是谁!”宇城墉看到自己身边武功最高的青松落败,脸上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到底是谁深夜埋伏在他殿里,埋伏了多久,目的又是什么!

    随意穿上一件外袍,也没管女人全身裸露与慌张尖叫,大喊一声闭嘴,宇城墉拿下藏在床下暗盒里的剑,眸子警惕而阴森的盯着殿顶。

    “出来。”

    帝王拔出剑指着房顶,威胁道。

    这人武功不亚于青松,但自己这些年经历大大小小无数次杀,武功也不是盖的,深夜潜入殿,他倒要看看这人是哪一派派来的。

    “本是想看看当初信誓旦旦说要从我手上将阿笙抢走的人现在多么厉害了,不过现下看来,我安心了,你,已经脏了,阿笙不喜欢一个脏到底的人。”

    深夜里,殿顶那人白衣飘飘,一条腿弯曲在红梁木上,另一条腿则是悠悠闲闲的在半空微晃,姿态放松,好像没有看到底下之人指向他的锋利剑尖。

    宇城墉怔住…方才那人只说了两字,没听出是谁,现在…熟悉到痛恨的傲慢语气,举手投足散发光华的惊世之姿,还有那言语里无处不在的对‘阿笙’霸道的占有欲,全部都在告诉宇城墉,这个人是当初那个既白。

    当初西北边关厢房里,男人毫不留情的蔑视犹在眼前,现在又说他脏了,呵…脏!

    宇城墉深沉的眸子狠眯,“你可知私闯皇宫是重罪,现在我便可以召集御林军把你拿下。”

    房顶那人晃荡的腿听了下,后又继续悠悠闲闲晃了起来。

    “我本来便要走,但…你床上那女人的身体差点把我眼睛毒瞎,为了自保不得不出声,希望打断你的性致不会造成阳痿。”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毒舌!他床上那盛贵妃是豪门大族的嫡女,身娇肉贵,肤若凝脂,怎的会毒瞎他的眼,他此次分明就是为了给自己难堪!

    登基后便再也没有受过如此挖苦的高傲帝王怒了。

    “来人!”

    门外太监侍卫没反应,寂静蔓延。

    宇城墉瞧了眼殿顶,缓缓靠近门口,外面林林立立好多人,又喊了好几声,但就是一个个跟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不必喊了,门外那些人都被我定住,没人会听你的话。”

    宇城墉咻然回头,咬牙道:“既白,你这是要造反么。”

    既白很无语,似乎觉得这等智商的人能当皇帝简直侮辱了整个宇朝人民的眼光。

    “我此次只是来看看你是否还有当年的信心,敢与我叫嚣抢走阿笙,现在看到了,你跟一个脏女人厮混,而且好像还觉得这女人是阿笙的化身?呵…就算阿笙不喜欢你,你也不要用这样一个劣质品侮辱她,我…很不高兴呢。”

    脏。女人?劣质品?!阿笙!

    床上一样从纱帐里偷偷看殿顶的盛贵妃懵了。

    但女人在这方面是有天生的直觉的,两人的对话还有皇上看她时总像在看另一人都让她猜出,自己是皇上空虚时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

    而殿顶那男人则是那女人的男人,当年皇上与他是情敌,如今很多年过去,这男人只是来确认皇上是否还是他情敌,只不过看到他们亲热,所以现在放心了,顺便贬低诋辱?

    粉手将被子揪得皱起,女人的脸变得狰狞,原来她每日同床共枕自以为将其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其实只是把她当做了替代品!

    那女人真该死!

    既白这番话同样戳到了宇城墉痛脚。

    六笙走后,边关平定,朝廷叛乱亦平息,与冷凝霜(右丞大夫人,蒙安大公主)想的一样,她的父皇,蒙安朝的皇帝,在攻克宇朝后终于禁不住享受胜利果实的诱惑,出现了。

    但这显然是个圈套,没欢呼多久,局势反倒,宇朝皇帝与林老将军率三十万精兵将他们连带右丞一府以及与右丞勾结的所有官员全部拿下,上演一出惊天大戏,直到现在百姓还津津乐道他们宇朝皇帝的无上睿智。

    而这之后,蒙安被宇朝收纳,此后,中原在宇朝老皇帝有生之年,在老皇帝与林老将军这两个老伙计的各自退休前的最后一次合作中,终于成为一体了,两个老家伙完成了年轻时的约定,一为皇主志在逐鹿中原收复天下,万民朝拜,创宇朝盛世;

    一为良将志在为主实现大同理想,天下无战事。

    梦想实现,两人一人退居太上皇,一人告老还乡。

    宇城墉迅速上位,胸有报复德艺双馨也不不过南北合并,民风差异还有地域隔离带来的统治不便,帝王头痛异常,不得不大量迎娶南方贵族女子,换取足够的势力,安抚天下。

    娶亲,从来是帝王百试不烦的手段,宇城墉只不过是将这一手段的利益最大化,可利益背面往往是牺牲,比如:他无法为心爱的女人守身如玉,无法让心爱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唯一。

    现在既白却将他心底的最深的痛毫不留情用言语的剑血淋淋挖出来,宇城墉觉得自己连最后一点装饰尊严的薄纱都没了。

    “朕是皇帝!朕是天底下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朕有能力给她后位,三十多年,从韶华等到白头,三十年为她排除众议,空悬后位,这一切都是用朕的牺牲换来的,朕不脏!朕比你有能力给她幸福!你不必在这动摇朕,明日她进宫,朕自会与她说明白心意!”

    “而你!从以前到现在不过只会给她找麻烦,我看当初她从西北不告而别,必定也是因为你拖后腿!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赶快离开她,不要再利用她!你只会拖累。”

    帝王疯狂挥舞手里的剑,狠狠道,凭什么他就高高在上评断他对她的感情,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拖累。

    拖累…既白黑如子夜的眸子渐渐深邃,有种不断下沉的感觉。

    杀意暴动,裂炎响应主人,在纳戒中不断嗡鸣,叫嚣着要出去。

    但下一刻它感到主人的杀意竟然在有意识的消散,裂炎这把有灵识的灵剑深深疑惑了。

    既白望着底下那个被触碰到逆鳞疯狂挑衅的男人,讽刺万分。

    若是以前的他,或许还会因这一句‘拖累’直接一道剑气,让他闭嘴,可现在,他与阿笙的感情经过了无数磨砺,走到今天,两人互相依靠互相扶持,各有各的难,却又各自体谅对方,这种完全放心将自己交付给对方的心情,这种愿意让对方拖累的幸福感,这种抱着半吊子情意的人怎会懂。

    现在既白只想狠狠嘲笑他,看着他目眦尽裂的脸已经不想再跟他说任何一句话,而且也不想再让他与阿笙相见。

    飞升下神具有透视功能的仙眼,望向一面墙后的暗格,修长手指微勾,机关被触发,暗格从墙内出来。

    一本书在宇城墉惊怒的注视下来到既白手里。

    “金瓶梅…”看到封面上放浪形骸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墨水男人,既白嫌弃的皱皱眉,原来阿笙帮宇朝就是为了这本春宫。

    “还回来!”宇城墉大喊,这可是流传千年后,仅剩的一个孤本了!

    既白挑挑眉:“书已到手,我走了。”

    从房梁站起,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道:“明日阿笙不会来了,六劫也不会在那里开,你不用再找,与你的后妃们厮混吧。”

    说完,那白色的人影瞬间消失,无影无息,青松在地上愣愣看着被他这一手惊道说不出话,拳头攥紧,顿时感觉自己没用,挣扎爬起。

    “皇上,青松没用。”

    无边令人窒息的死寂蔓延,青松低头不敢动。

    宇城墉犹如争夺地盘中落败的雄狮,双眼通红,一脚将青松踹翻:“滚!”

    这一吼声,惊动了外面已经解除禁制的太监侍卫,所有人一时冲进来,黄纱帐里还光裸着身躯,在朦胧灯光下能看到清楚轮廓的盛贵妃当即尖叫出声。

    宇城墉阴沉的看着他们:“滚!都给朕滚!”

    书被拿走了!六笙绝不会再来皇宫,六劫也要搬走了!以后再也没有见面机会!他心底深藏的那份感情此后就要无疾而终!

    太监侍卫见没有险情,而皇上又如此大怒,当即搀着手伤的青松退下去,而走到门边,帝王又把那个光裸的死死拽着被子蔽体的女人一把扔到他们脚下。

    女人在地上狼狈翻滚,被子掉下去,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太监侍卫的视线内,连忙低下头,女子惊声尖叫。

    “住口!”叫声让人烦躁,宇城墉手里的剑毫不留情插到她头一侧,剑身晃荡,拍打她脸,盛贵妃吓得想哭,却又不敢出声。

    “走,快走啊娘娘。”有个盛贵妃家族安插在皇宫的侍卫,脱下身上的衣服包住盛贵妃劝道。

    盛贵妃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点点头,靠在他怀里勉强用软了的腿站起来。

    侍卫怜惜的笑了笑,奸情满满。

    黄纱帐再次被无情的撕开,皇帝杀气腾腾的走出来,轻功施展,踏步如飞,瞬间掐起女人脖子,五个大指掐得她细嫩的脖子瞬间出现五个青紫:“贱人,随时随地勾引人!”

    “不!皇上…臣妾没有。”盛贵妃勉强喘息的说出几字。

    她没嫁进宫之前的确被家族很多男人侵犯,这个侍卫也是其中一个,但是不能承认,这个男人杀人不眨眼,天下归一后,蒙安旧部不服,这个男人率兵南伐,俘虏敌军数十万,为了让其归顺,更是当着天下百姓的面手刃三万叛军头颅,挂在蒙安叛军的家门口,血流满街,以示宇朝统一决心。

    可以说,这个帝王是宇朝里前所未有的最痛恨背叛与不服的一位,逆则死。

    盛贵妃拼命挣扎,最后想到这帝王喜欢她跟那个女人想死的眼,于是又幽幽凉凉无悲无喜看着他,仿佛一切任他评断的依赖样子,果不其然,宇城墉手松了下。

    盛贵妃大喜,可下一刻她永久没机会笑出声,脖子被无情掐断,失去生命的身子苍白色,无力从男人手里滑下。

    太监侍卫大惊,这可是皇上不听大臣谏言,硬从一个小贵族里提拔上来的一个女人,一年不到胜任贵妃,现在竟是…掐死了?

    众人抖抖索索赶紧退去,皇帝看着脚下的尸体突然笑了。

    终究不是她…也终究又让既白说中了,只是个替代的劣质品,为何又说‘又’呢,这还要追忆当年两人的西北谈话,在今日有哪条都应征了。

    **

    翌日,清晨,此时大雪已经停下,绵绵厚厚的雪铺在地面,犹如给大地盖上了一层白色被子,太阳露出来,照在雪上,雪面闪烁明亮的金光。

    京城集市口大街,依旧摆满了出早市的小摊,卖菜的少了,卖玩意还有小吃的多了,但今日却静的出奇。

    似乎响应了这冬日万物俱静的氛围,平日里那些口舌勤快的摊主们都一个个把手抄在棉袖里,小跑着去了一个十字路口的东门口看热闹。

    一片白,比雪地还要刺眼的白,二丈圆纹黄梁木八大壮汉合抬金丝楠棺材,前面是京城有名的主办富家丧礼的主事:傅爷,后面是几个穿白衣的男人其中骑着一匹红黑色高头骏马的强壮男人尤其吸睛,在后面是垂着唢呐敲打着鼓,耍着白色花灯与白龙的杂耍队。

    从中鼎区最繁华的那条街上一个二层小楼堂里满脸堆笑退出来,傅爷领着头,吆喝一声,一队人马缓缓走动起来了。

    连下了几天的雪堆积到现在异常的厚,雪上飘着一层雾气,叫送葬的队伍有些像从阴间来,光天化日下让人脊背发寒。

    傅爷平日里不大爱管冬天的丧事儿,可今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愣是把这尊佛爷请了来,傅爷是个五十多岁的人,留着一撮半百的山羊胡,有学问。

    且底下有经营棺材元宝蜡烛的寿材店,丧礼要的东西一应俱全,而且修棺材的木头全部网罗的大江南北的好木,像这口从众人眼底慢悠悠路过的顶少四百斤的金丝楠木棺,没有个五六千两还真下不来,更不要说加上后面那一一直从街口用车拉到街尾的元宝蜡烛寿衣纸钱神秘的。

    好久没有议论过八卦的小摊主们嘴皮子蠢蠢欲动了。

    “你说这棺材里装的谁啊,这么大面儿。”一个小摊主放下摊子不放心,又朝北街回望一眼,见自己婆娘老实看着也就与旁人专心说起来。

    “不知道啊,但是…前面那个骑马的我好像见过,哪见过来着。”

    “啧,这不是咱们京城后山脚下百年不出的一个人才:长生吗,老李,瞧你这记性。”

    被说的那人惊了下:“长生?你可别唬我,当年长生才多么瘦的一个小猴儿,这男人可身高八尺的模样,长得虎背熊腰的,看起来都能撕人,怎么会是长生?”

    说是这么说,可老李两只眼依旧盯着男人的脸,这一看真看出了什么。

    “还真是他,嘿,这小子啥时候长这么壮了,现在干什么。”

    “干什么?说出来吓死你,跟着咱们明威老将军手下守西北呢!现在已经是三品将军!光宗耀祖了!”

    “诶呦!那…那棺里的是他娘?”老李大惊,怎么去外地摆摊摆了两年,这事怎么变得这么快。

    其余那些人皆惋惜摇摇头,不再说话。

    这崔家二娘也不算命苦的了,中年遇到明主,在店里吃好喝好,掌柜不亏待,晚年虽丧夫,但儿子争气啊,这不在她百年的这时候,受着他们这些小民的仰望,骑着高头大马风风光光给她送葬了吗。

    而且看傅爷这一脸冻得青紫仍旧打起精神的尽职样就知道这场事得办的有多周到了多体面。

    众人看着那口棺材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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