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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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仙-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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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看上一眼,已觉味美无穷,配上这梨花酿,再加身周美景,想必是至醇的人间享受了。”
  “哦,彤儿这样认为?”羽风面露喜色,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假如,彤儿一直留在这梨花坳与我共同避世,享受这片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岂不是人生美事?”
  话一出口,二人都是哑然。羽风自知又冲动了,脸颊似火,对曦穆彤欠欠身道了个歉,便不再言语。
  曦穆彤痴痴看着他的侧影,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想答应他的冲动,可就在这时,脑中竟蓦然冒出另外一个身影,那人手握长箫明眸顾盼,一身王者风采,对她疾呼:“彤儿快回稽洛山!”
  “稽洛山!”
  曦穆彤惊叫一声,手中竹筷落地,双手捂头,身体不住抖。
  羽风见状一惊,急忙扶住她双肩连声问:“彤儿你怎么了?你觉得怎样?”
  曦穆彤忽然间头痛欲裂,脑子里莫名其妙涌入一些残碎又模糊的影像。
  她似乎看见一片炫彩瀑布,瀑布后一面巨大的影壁上画面如梭,许多人的面容不断闪现,又瞬间即逝。那些面容有熟悉有陌生,可哪怕是感觉熟悉的,她也无法记起他们究竟是谁。
  羽风见她这状况,竟似是意料中事,明眸里流露凄楚,蠕动嘴唇,低低道了声,“对不起,我只盼你能陪我七天”,抬起手一道黄光闪过,她便失去知觉,倒在了他怀中。
  ~~~~~~
  第二日清晨,曦穆彤从恶梦中惊醒。
  她梦见自己正走在一片苍翠山林,林中仙云缭绕,漫山遍野都是青青翠竹。她四下环顾,欲寻离开竹林之路,不料,猛然从几棵竹林后蹿出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喷吐着白气对她咆哮。
  当她飘身遁后欲斗怪兽,它却并未向她动攻击,而是开始在她面前撕咬一个人。
  她惊骇地放眼去看,只见那被撕咬之人的脸已是血肉模糊,辨认不出。她正彷徨地考虑是不是应该上前阻止,怪兽却扯下那人头颅向她砸来,她惊慌失措,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醒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故人疑云(三)
  曦穆彤被噩梦惊醒,睁眼看看,自己又躺回了那间竹屋。  她努力回想昨晚之事,可曾生过什么,竟又想不起来了,心中顿感失落。
  “怎么会又忘了?难道是我不愿恢复记忆吗?我究竟有怎样的过去?”她迟钝地想着,支起身体想下床,却现羽风竟端坐于她床边的一片蒲垫,双目微合神情宁静,似已坐着静静睡去。
  “难道他就这样,在我身边坐了一整晚?”曦穆彤轻轻下床,不愿惊动他,打算蹑手蹑脚从他身边走过。可当她的目光再次触碰到那妖媚的面容,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坐到他身边,出神地凝望他。
  “这面容如此熟悉,似在哪里见过,可是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她正满心纠结,羽风又是一阵咳,这次似比前几次咳得厉害了一些,人也被这咳惊醒了。
  “彤儿……”羽风睁眼,见她这样专注地注视自己,脸上竟难以自控地现出一片深情。
  他醒得突然,曦穆彤来不及躲闪,慌张中只好赶紧低头,身子却似被他深情的目光俘获,并不想逃走。
  羽风已伸手过来,拉起她的手,她本该拒绝,却惊觉自己找不到抗拒的力量。
  他的手滚烫似火,却为她寒冰一般的身体注入一股暖流。蓦然间,她不知从何处贯生出一股决心,心中羞涩被那决心一扫而空,抬起头,语气果断地问:“羽风先生,可否为彤儿讲讲,你那位故人?”
  这一问似击中羽风要害,他的玉面变得煞白,手也如触电般松开,神经质地不住念叨:“不可说不可说……莫提前尘往事……”
  曦穆彤站起身,坚持道:“先生,彤儿虽是失忆,却未失觉,你所说的那位故人一定与我有关,我并非偶然跌入梨花坳,你也知道我是谁对吗?”
  在曦穆彤的逼问下,羽风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大颗大颗汗珠从额角淌落,面颊赤红如抹朱砂。他双手紧捂胸口,神情无比痛苦。
  曦穆彤大惊,再也顾不得逼他说出答案,赶紧俯下身检视,情急之下指尖忽闪几点星光,她下意识地晃动手指,点上了他天池俞府二穴。
  羽风穴道被点,面色终于趋缓,双颊的赤红之色也似有所消退,身子一斜,倒在了地上。
  “我……我这使的是什么功夫?为何我会擅长封穴?”曦穆彤使劲甩甩头,可脑中再现空白一片。
  将羽风扶上翡翠床,又帮他躺好,盖好被子,他神态安宁呼吸均匀,犹如一个沉睡的婴孩般恬静。
  她想此时他应该休息,天大的事也要等他醒来再说,便欲起身离开,可刚刚提脚,却听他在梦中呼唤,“彤儿,不要走……”
  她的双脚再次无力,无奈地回到床边,握住他火一般的手轻声安慰:“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
  羽风无法听见,兀自昏沉地继续梦呓:“彤儿,原谅我,原谅他们,不管五百年前生什么,罪责都让我来承担,我求求你……”
  曦穆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捂心口后退几步,夺门而去。
  独自走在梨花坳里,任凭漫天的梨花如雪片飘落肩头,茫茫然的她,不知该去向何处。
  走着走着,她现自己已来到一片竹篱前,一栋雅致的竹楼被那篱笆与外界隔开。昨日羽风带她经过这里,她知道那是他日常的居所。
  她想推开竹篱门走进去,却犹豫不决,心道:“这样好吗?”可是回想羽风种种无法解释的言辞与举动,她终于忍不住,还是推开篱笆,走向了竹楼。(未完待续。)


第九章 故人疑云(四)
  羽风的居所,陈设简单整齐,洁净得一尘不染。
  跨过前院入到正厅,厅中炕几竹椅摆放规整,看上去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不过这些年来,是否真有过客人到访梨花坳,倒是令人遐想。再往里走,又是一个四方小院,院里依旧种着几株梨树,不过这几株树似刚由小树苗培育起来,尚不高大,花却绽放得甚是妖娆。
  树旁摆放两口大水缸,缸中水满,清澈如镜,水面漂浮着一层被风吹落的花瓣。
  “这缸里的水,大概就是他曾提过的,用来制作梨花酿的雪泽泉水吧?”曦穆彤暗想。
  小院左边厢似是一间花厅,右侧则一字排开三间房,其中一间门匾上书,“思过斋”。
  “思过斋?羽风先生,你这‘过’,指的是什么?是否与你一心要掩藏的秘密有关?今日我必要得到答案!”曦穆彤红唇轻咬,不看其他房间,径直走向思过斋,伸手一推,门却没上锁,吱呀一声给打开了。
  她猜得没错,这间房确是羽风的书斋,门一推开,一股墨香便扑面而来。紧靠墙根高高竖着一排竹子书架,架上满满堆叠各种书籍,还有不少是竹简装的古籍。
  曦穆彤好奇地沿架子一层层看过去,却现好些书上的字弯弯如月,她根本就不认识。
  一直走到他的书桌前,桌上除了毛笔和端砚,还放着一本陈旧的的册子。那册子封皮破损严重,页面的藏青色也褪去不少,既然没有放进书架,而是摆在桌上,估计他是经常随手拿来翻阅的。
  窥探别人的秘密,终究不算光彩之举,她拿起这书册,深感良心不安,却实在没能忍住,手指划过时书已翻开。
  这不看则已,一看,她顿时一声惊叫,画册脱手而飞,落到地面。
  等心神稍定,她一张本来就白的脸,已惨白得见不到血色。她躬身拾起册子,重新一页页看过去。
  原来这是一本画册,每一页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出尘脱俗、风华绝代。她或语笑嫣然,或凝眉愁思,或习武,又或读书,张张神态都不尽相同,但每一幅又都属妙手丹青的上乘之作,将她描摹得栩栩如生,如同真人,足见画者对她用情至深。
  而那画中女子,正是她,曦穆彤。
  画册最后三页,已无画像,而是满页都用毛笔胡乱涂抹着羽风常说的三个字:“对不起”。
  “羽风,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渊源?你在梦呓时提起五百年,难道你我五百年前就已相识?你根本就是有心引我入梨花坳对吗?不行,我需要重前的记忆,我必须记起自己是谁!”
  她疯了似的一个人捧着画册自语,可强逼之下,又开始头痛。最后她担心自己又会如昨晚般晕过去,不得不停了下来。
  虽然找到画册,却不仅答案未得,反而疑虑更重,她只能无奈离去。
  临出门,眼角余光却又瞥到紧靠书桌旁,摆有一排矮柜,柜门把手已被磨得十分光滑,似是经常经人开关。
  她走过去拉开柜门,又是一惊,只见矮柜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每瓶上都标有不同药名,而每瓶里的药,都已用过了一些。
  “天哪,羽风先生,你到底身染何疾,需要服这么多药?一个如此重病之人,在此独居无人照料,该有多么危险?”想到此,她不敢再盘桓逗留于思过斋,急急离开羽风的居所,就往自己住的小屋赶回去,她需要去看看他怎样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生死一刻
  曦穆彤急不可待地赶回她的小屋,羽风依旧躺在翡翠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正睡得香甜。
  她悬起的心落回来,给他加上一层狐皮毯子,便转身出去坐在梨花树下,任花瓣将自己装饰成一个雪人,记忆却似再也回不来。
  一晃三天过去,竹屋里静悄悄,羽风竟一直安睡,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曦穆彤又开始紧张,直觉里感到自己有哪里判断不对。
  这想法一生,她再也坐不住,惊跳起来,推开房门奔到床边,伸手探他额头,那温度直比曾在凉亭中触他手时更感火烫。她想去摸他的身体,可是不敢,手刚抚上毯子又如遇火烧般弹开,思想里不住为“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激烈斗争。
  可巨大的危机感最终战胜男女之嫌,她咬咬牙,一把掀开了毯子。
  “先生—”
  掀开毯子的瞬间,她就被羽风的状况惊呆了,只见他赤红的长袍此时竟已变得乌黑,身体冒出一阵阵青烟,似乎正有烈火在他体内焚烧。她慌乱地尝试去握他的手,这次倒真是被烫得弹了开去。
  毯子已揭掉,羽风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面色也开始生变化,他的表情不再如三日前那样平静,而是随身上的黑气渐渐向脸上蔓延而扭曲。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先生你不能死,是彤儿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曦穆彤急得很想大哭,奇怪的是,她似乎伸手就能触摸自己的心碎,却找不到半滴眼泪。
  她狂奔回思过斋,将柜子里所有药品一瓶不剩的搬过来,拧开瓶盖往他身上倾倒,却丝毫不起作用,眼看那火烫的黑气就要吞没他隽秀的面庞,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冰。
  这般高温,若要降下,只能用冰,可这梨花坳里温暖如春,她又无法冲破结界进入雪原,又怎样才能弄到寒冰呢?
  慌乱中,她的脑子仿佛和他的身体一样在燃烧。她焦虑的用手捂住脸,不敢再看他。可当她冰冷的手触到面颊,却如被神灵提示似的瞪大眼睛,木纳纳走到几前,看向镜中的自己。
  “寒冰?我……我不就是一块寒冰吗?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冰,会比我更寒冷?可是,难道我要……不行!绝对不行!”
  脑子里的的想法令她极受惊吓,她疯狂摇头,转身就要往外跑,但刚跑两步又停下,眼光呆呆盯向垂死的他。
  “我若这样狠心走了,他会死的,或许明天再见他,就会是一堆灰烬……”
  想到此她再也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退回来,果断地一把扯掉自己的衣衫跃上翡翠床,展开双臂紧紧搂住了他。
  顿时,一股热浪侵袭而来,羽风的火烫穿透她薄薄的小衣,似在烧化她每一寸皮肤,令她疼痛难忍。
  “我的骨头,好痛啊……”她感觉身体里似有什么东西在融化,细细的水流在周身流淌,虽是水流,却又像小刀一样,来回拉扯欲割断她全身血管。
  再看向羽风,他依然气息全无,可脸上的黑气却似有一点消退。
  “我的冰冷对他起作用了!先生有救了!”她心中悲喜交集,而疼痛又令她疲惫万分,她就这样和羽风紧紧相拥,沉沉睡了过去。
  一天,两天,三天……
  曦穆彤于浑噩中醒了睡睡了醒,数着白天黑夜的更替,感觉已是三天过去。
  身边的羽风,此时白玉般的面容已恢复正常,身上的长袍,又回复了赤红之色。
  她从床上坐起,看看自己那难以蔽体的小衫,羞得无地自容,生怕他忽然睁眼醒来,赶紧将衫裙穿好,便离开竹屋,又一个人静静坐在了梨花雪中。(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绝望之陵(一)
  梨花,满载芬芳,从头顶飘落无声。
  曦穆彤树下呆坐,任凭自己再次被顽皮的花瓣堆成梨花雪人。
  许久后,她望向蓝天,脸上忽然砌上一层怪异神情,口中开始如诵经般念叨一连串的名字:“稽洛山……落音竹宇……水铃儿……竹月……江南子墨……”
  也不知念到第几个,七天来一直盘桓眼中的茫然逐渐褪色,一抹凛冽寒光取代小女子的怯弱重汇双眸,她如受惊般跳起,刚才的娇羞容颜,瞬间不见踪迹。
  她紧握双拳,柔软的身体,猛然爆无限威仪,嘴角冷笑吐露,再轻弹禅指,强大的内力眨眼间已聚成一道紫色剑气穿指而出,直击入脚下泥土,惊得大片花瓣随气浪飞旋而起,足有一人高,又以极快的度轰然炸开,四散逃去。
  “原来我是,来自稽落山的仙,曦穆彤!”梨花坳中七天将过,她的记忆恢复了。
  她傲然抬头,冷颜如冰,不再看花,犀利似闪电的目光毫不含糊地投向绝望之陵,细细打量那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影。思忖片刻,她挥手招来一片云朵,纵身飘上,直奔那翠绿山峰,打算找到羽风提及的破落宫殿,一探究竟。
  翠峰上,一条细细的小溪在蜿蜒流淌。
  从下往上看,那溪水竟似人刻意画出的一条进山路线,十分清晰。
  曦穆彤跳下浮云踏上实地,顺小溪回望身后,见到的却是梨花坳,她的怀疑终被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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