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舞--白虎之苍 秋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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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舞--白虎之苍 秋叶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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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的、空旷的白虎神殿里,空气凝固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死一样的寒冷中。 
“对不起。”凌清澈的声音宛如叹息、宛如呢喃,“对不起,有些东西我真的没有办法选择放弃,包括权力、包括我的母亲,也包括你。” 
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痛却没有血,因为血已经凝结住了,夜虚弱地、恍惚地道:“而这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是我无法放弃的,那就是你。”他的手搭上凌环在他腰际的手,冰冷与炙热的接触,却无法传递温度,夜一指一指地掰开:“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是真的……现在,求你放手吧,我想一个人好好想一想,放手吧。” 
缓慢地,象细沙滴过紧闭的指缝,沉默地,象羽毛坠入深邃的水底,凌艰难地强迫自己放开了夜。那曾经如阳光般的香气冷冷地淡去,一点一点地从他身边消散。 
也许会失去他了,也许……令人无法忍受的也许。 
夜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白虎神殿,殿外,西翮冽悠闲地倚着石柱,还是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苍白的日光耀花了夜的双眼,他晕倒在冽的怀抱中。 

可怜兮兮地摇着小手绢~~~偶要回帖~~~~ 

6 

玲珑剔透的水晶珠子在风里微微地摇曳着,撩起丝丝缕缕梦幻般轻盈而飘渺的银白光泽,宛如流水深处的游鱼,袅袅然地扭舞。偶尔,银色的鱼碰撞在一起,发出似玉碎般的嘤咛、似雪落般的清音,幽幽地,缠绵在耳际。 
“他刚刚走。”冽向壁炉里丢了一小块椴香木屑,拍了拍手,如是淡淡地道。 
夜蜷卧在火狐裘里,清瓷般的脸庞如雪秀雅、如雪苍白、亦如雪漠然,静静地凝眸着壁炉中的火焰。绯红的火诡异地跃动着,浓浓郁郁、妖妖娆娆,仿佛不知疲倦的精灵,想要舞尽一生的艳华。火光映在纯黑的眼眸深处,朦朦胧胧的。 
这里是白虎王的寝宫,冽的房间,自那日与凌决裂后,夜便一直停留于此。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他实在已无处可去。遥远的、陌生的国度,孤独的灵魂寻寻觅觅地在找一个栖身的地方,找得很累了。 
凌每日都来,守门的侍卫拦着,他也不硬闯,只是默默地立在门外。侍卫们终日里提心吊胆,私下偷偷地说,凌大人的脾气最近越来越坏了,被他的眼神扫过,会有一种被活生生地剖成两半的错觉,不愧是“鬼刹”啊。 
隔着那道门,隔着那道水晶珠帘,什么是咫尺天涯?呼吸的相同的空气,发出的却是不同的叹息。凌来的时候,即使看不见,身体也会有热的感觉;凌去的时候,即使看不见,身体也会有冷的感觉,就这样来来去去,情冷情热。 
傻瓜,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夜自怨自艾地想着,回过神来,才发觉冽已经坐到了他的身畔。 
冽不着痕迹地环住夜的肩膀,慢慢地偎近他:“还在想他吗?” 
“嗯。” 
“真是个傻孩子啊。”冽细长的眸中掠过一丝嘲弄的神情。 
潋滟的黑眸冷冷地瞟了过来。 
“忘了他吧。”冽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柔和,“忘了他,到我的身边来,我会比他更珍惜你的。” 
“滚!”美丽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冽,夜毫不客气地斥道。 
冽若无其事地笑着,俯下身,在夜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啪!” 
夜怒极,抽手摔了冽一记耳光。 
冽还是那么温柔地笑着,亦是一掌重重地抽在夜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地痛,夜煞白了一张脸,欲挥手,手腕却被冽牢牢地按住。 
“疼不疼?”冽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他轻松地用单手擒住夜的双腕。另一只手在夜的脸上抚摸着,“好孩子,你可要搞清楚了,我不是凌,不会任由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夜的身子一颤,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冽几乎将整个人都压到夜的身上,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凌是爱你的,否则他不会对你那么容忍。凌在族中素有‘鬼刹’之称,除了玉绮罗之外,他对任何人都是绝对的无情。妨碍他的东西,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摧毁,不论那东西有多美丽、有多珍贵。而洛夜……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失去理智的人,因为,他是爱你的。” 
夜无声,只是死死地咬着唇,青紫的嘴唇被咬得一片泛白。他的身体颤得越来越厉害,似风中的柳絮,飘摇不能自已。 
冽放开了夜,夜猛然推开他,挣扎着下了软榻,赤着足冲向门外。到了门边,手指触及水晶珠帘,搅碎一帘沉沉幽梦,水晶发出了清脆、急促的珠音,夜倏然停了下来。寒冷的风从门外拂进,无形无迹,却寒彻心骨。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抓住门框,夜似乎站立不稳地摇晃着。很冷,冷得他无法再向前移动一步。 
冽悠闲地倚在榻上,冷冷地笑:“然后呢,去啊,去找他,告诉他,你可以原谅他,只要他爱你,你什么都无所谓。即使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你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你可以容忍他的一切。” 
夜的嘴角生涩地抽动,虚脱般地道:“我……不可以。” 
望着夜的背影,冽的脸色比冰还冷,语气却是沉稳不变的温柔:“我若真心爱上一个人,断不会让他伤心至此。这世上偏就有人铁石心肠,也偏就有人喜欢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你们两个啊,倒是合适的很呢。” 
“你给我闭嘴!”夜咬牙。 
冽洒然一笑,气定神闲地起身,从夜的身边走过,掀开水晶珠帘,出去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比爱,更重要。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冽清冷的语音伴着珠帘流晶之声,泠泠地响,恍如空旷的幽谷中有冰雪飘落,一天一地的萧瑟,无处可逃。 
夜软软地靠在门上,睁大了眼睛,茫然地听着水晶似乎要碎裂的声音,身体冷得发抖。 
想他,想他,象发了疯似的想着那个男人。是的,夜承认自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爱他,爱他,只要有爱,什么都无所谓。想回到凌的身边,因为那里很温暖,而现在,他冷得快要死掉了。想回去,夜的心底这么呐喊着,身体却违背了意志,固执地僵硬不动。沉重的躯体束缚着灵魂,硬生生地停留在原地,只能那样不停地想着。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比爱,更重要,是吗?夜只希望自己永远不会明白。 
壁炉里,火的精灵舞得倦了,渐渐地歇下,跃动的火光越来越淡,从绯红转为淡青,吐出一缕轻烟,浮起又散开。 
宫女拨弄了一下壁炉,又放进了几块椴香木。 
就在此际,门外响起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侍卫的呵斥。 
“何人如此放肆,擅闯王上的内宫,还不退下!” 
一个森冷的声音:“我等奉族长之命前来斩杀那个妖孽之徒,请各位不要阻拦。”。 
屋内的宫女们闻言,吓得花容失色,躲到墙角去了。 
夜心神一凛,挣起身子,急急退向后殿。 
门外的吵杂声僵持了许久,守门的侍卫终究拦不住来人。四个持剑的黑衣人闯了进来,阴阴的目光扫了一下四周,晃了晃手中的剑,沉声喝问宫女:“人呢,到哪里去了?” 
娇贵的宫女们何曾见过这个场面,吓得嘤嘤啜泣,就是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四人向后殿扑去。撞开虚掩的门,撕下门帘,冷风从门外吹入,拂动白纱锦缎,渺渺然地,象轻烟一般飘舞、象水雾一般流动,烟里、雾里,一个美丽的少年傲然而立。 
少年的长发如流水,掬着一抹浓浓的黑泽,映衬他那没有血色的脸庞如白色冰晶般近乎透明。黑色眼眸里流转着火焰似明媚的光华,倨傲地凝眸,虽然憔悴,却仍是如此耀眼的存在。 
就是他了。四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地齐齐挥剑而上。 
剑气凛凛逼人。夜一咬牙,扯着白缎向前甩去,同时顺势疾速地侧身。 
“嘶啦”之声作响,锦缎被割成了道道白絮,漫天飞扬,剑气透过布层,划破了夜的手臂。 
黑衣人一击不中,毫不迟疑地再度挥剑。 
  避不开了,夜苦苦一笑,认命地闭上眼睛。 
  电石火光之际,一声怒叱传来,银光一闪,“叮”地一声,四柄长剑被荡了开去,银光散处,凌煞白着脸护在夜的身侧。 
  夜的身体又热了起来,从指尖透到脚跟的暖流,融融的,就连身体深处的那颗心也稍微有了点温度。 
  黑衣人攻势不变,长剑划了一个圈子,破空袭来,迅若奔雷。 
  凌眸中杀气乍现,长袖一卷一拂,一柄长剑被弹了回去,刺穿了它主人的咽喉。余下的三人却是熟视无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挥剑劈来。 
  凌心下一沉,来人身手之高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似是族中的护法,却不知何故欲对夜下此杀手。形势容不得凌细想,左手堪堪抓住了刺向腋下的一柄剑,右手一盘,切想另一人的胸前,一击即中,那人却惨笑了一声,死死地拽住了凌的手。凌大怒,掌心吐力,将那人的身体硬生生地撕成了两片,未及收手,却见剑已经砍向夜的头顶,一惊之下,不假思索地扑上前用身体掩住夜。 
剑刃无情地切开了凌的后背,凌踉跄了一下,扶住夜,左手夺过所抓之剑,头也不回,翻腕向后射出。 
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号,长剑贯穿了黑衣人的身体,带着余势斜斜飞出,“咯”地一声,将尸首钉在柱子上。余下之人心惊之下稍一走神,被凌捏住了脖子,在这世界上他所看到的最后一眼景象便是自己的头离开了身体。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宫殿里,一地绯红,淡淡的红色薄雾压迫着人的触觉。杀人者与被杀者的血流在一起,沾染凌的脸上、发际、衣间,象针一样殷然刺目的红色流入了凌的眸子里,状如鬼刹,但那双充血的眼眸望向夜时,刹时又被柔情填满了:“你没事吧?” 
凌的身体靠着夜,沉沉的体重、暖暖的体温,无法抗拒地压下。夜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凌。 
背后有黏黏稠稠的液体不停地涌出,但凌所能够感觉到的却是夜环绕住他的双手,那样细腻的、象丝一样轻微的触觉透过背后那道裂开的伤痕、透过血、透过肉,传递了进来。夜急促地呼吸着,在他的怀中散发着阳光般若有若无的清香,只属于他的味道。 
头有些沉,眼有些花,但凌却笑了:“夜,来吧,我们回去吧。” 
夜的身体一震,象被火烫着似的撤回了手。 
“怎么了?”凌抓住夜的手,不让他收回去,“是不是伤到你哪里了?”低头一看,那白皙秀美的手掌上满满地是血。凌认真地想了想,皱起了眉头,“是我的血啊……对不起,又把你的手弄脏了,来……我来给你擦干净。”这么说着,他想动,但惊异地发现身体竟无法动弹,软绵绵、沉甸甸。 
夜挣脱了凌,退后了。他那晨星一般的眸子里迷离着水一样的波光,盈盈流转,那一潋的秋水凝结在凌的脸上,一动不动。 
当夜离开他的怀抱的时候,凌才发现那种剧烈的疼痛从背后一点一点地传来,象要撕裂身体般的苦楚。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就在他的眼前,他摇晃着,拼命想伸手抓住夜。夜的眼中现出一刹那的徘徊,举起了沾满血的手想要伸向凌,但只是一刹那而已,指尖尚未触及之际便退却了。 
“为什么……”凌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痛,痛得彻骨,他嘶声叫道,“夜,为什么不到我的身边来?为什么?” 
夜静静地望着凌,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冷冷地转身,长发如丝飘拂,是血色弥漫中那一段最深沉的黑。 

~~~555~~~,米有人看——米人看偶还是要贴 

7 
广漠的星空中有几颗晨星,宛如离人的眼眸,温柔地、落寂地凝视着大地。 
  夜隔着透纱的窗子向外望去,那星光暗淡得几乎看不清了。 
  “刷”的一声,冽伸手拉过了厚厚的羊绒垂帘,隔断了夜的视线。 
  “你的脸都已经冻得发青了,我可不想我的屋子里多出一个死人来。”冽意态悠闲地坐到了扶椅上,“你要是在我手上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某个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夜冷漠地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冽笑笑,若无其事地道:“不过也难说,他现在伤得那么重,搞不好三长两短的人会是他自己呢?” 
  夜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垂帘,修长的手指绞扭成一团。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那么狠心,看着他在你面前倒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愧是凌看上的人啊,和他一样地冷血无情……” 
  “闭嘴!”夜跳了起来,红着眼狠狠地瞪着冽,“我承认我是个笨蛋,我现在心疼得要命,我想见他,想得快要发疯了!你满意了没有,还要说些什么?” 
  冽冷冷地笑了,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没什么,我说完了,你可以继续想他,我不打扰你。” 
  夜低下头,发泄般地扭着手重的绒布,几乎要绞碎了。他不停地眨着眼睛,但眼睛还是越来越湿、越来越酸,浅樱色的嘴唇微微地颤动着,象离了水的鱼儿,不知不觉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我……想见他……想见他……我想……”开始只是低低浅浅的月光下的呢喃,渐渐的,声音大了起来,恍如海中潮汐,起起落落地呼唤,临到末了,他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涨红着脸,冲着冽声嘶力竭地喊叫,“我想见他!” 
  冽品着茶,缓缓地道:“不可以。”   
  夜一气之下,眉头、鼻子全都皱成了一团:“你凭什么拦我?” 
  “因为我舍不得你死。”冽不紧不慢地道,“凌现在由玉绮罗照料,那个女人看见凌受了伤,疯得愈发厉害,所有人都靠近不了她,就连前去诊治的御医都已经被她杀了几个,你说我怎么舍得让你去白白送死呢?” 
  夜抿了抿唇,倔强地仰起下颌:“我不管,我一定要去见他。”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冽眯起了眼,语气中流露出王者的威严,“你明天就要回去了,不要在这种时候惹事。” 
  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说什么?我要回去了?” 
  冽笑得甚是无辜:“我适才本来想说的,你却叫我闭嘴。事实上,我已经都安排妥当了,明天一早就让人护送你回朱雀国。” 
  “谁要你自做主张?”夜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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