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喋血尘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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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喋血尘嚣(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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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满意的看着原本还有些红艳的脸已经化为苍白,有时打击一个人言语就已经是最大的武器。月洛这人已经经历太多风雨,寻常事动摇不得她的意志,破坏不了她的防备,要让她受伤难之又难,但人毕竟还是有弱点的! 

  隽霖是一个,而另一个…… 

  看到不远处正在被唐澜救治着的宇文凌烈,镇国公睿澄愉悦地松开眉宇,看来今晚会有一场好戏看! 

  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镇国公,月洛努力平息内心起伏的不安,不知为何他身上有一股让人胆颤的惧意,这感觉只在很久很久连她都几乎遗忘的以前尝过,看来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十年前单纯的睿澄了,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看来睿澄是故人了,就不知你是……」想起当年那两人对她恶毒说着『你永远也得不到真正心爱之人』时的表情,月洛努力把持着自己不让任何悸动流露在外,现在的她只能冷静处理这个局面。 

  「我是谁?问问隽霖跟宇文凌烈不就知道了,看来你也布置了不少人马在外头,听这喧闹声跟打斗声,我似乎会先输这一役!」镇国公无所谓的笑着,似乎输对他来说是早已预见到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挑这里吗?那是因为这里孤立无援,很难逃生,即使想救也只能是鞭长莫及扼腕兴叹的!」 

  「你在这里……隽霖、唐澜、凌烈立刻离开这里!」月洛敏锐地发觉不对,一手拖起隽霖,呼着唐澜跟宇文凌烈一起逃出这个大厅,可惜他们轻功虽快却快不过以急速落下的大石。 

  在重重砸地的灰尘中,月洛发现镇国公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而那正逐渐关闭的洞||||穴根本无法让四人快速逃生。 

  「我们被困住了……」宇文凌烈率先点明现状,刚刚虽然服了唐澜的解毒药丸,但并非对症下药的救治只可保得一时性命,加之刚刚逃生运用内功,心头早已郁郁疼痛不已,嘴上的甜腻腥味漫延口中。 

  「看来这镇国公一开始就是打算把我们全引进来一网打尽……」唐澜答嘴道,难得他也能看清眼前形势了。 

  「隽霖你身上的网……我先帮你解开吧!」月洛左顾右盼了一会,找不到任何出路的她一回身就看一直被她牵着的平王隽霖,那被网捆住难于行走的模样真是拙得让人想发笑,如果不是这个危险时刻,恐怕这里早已笑声连连了,京城第一美男的拙样难得一见啊! 

  看到月洛努力的寻找着网头,然后慢慢的为他抽丝解绳,隽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认真的侧脸,这样的熟悉表情就像当年碧郡主为他量身做衣时的神态,心一动,已经自由的手已经围住了纤腰。 

  「碧……」 

  听到这个称呼,月洛身一僵,表情呆滞地看着此刻深情满布的俊脸,那声线那表情那眼神,真的好象当年那人望她时的模样啊! 

  手指颤抖着抚过俊美年轻的轮廓,下一瞬便又收回全部心醉心伤,冷冷的退开两步,她又是冷酷无情的神医月洛了。 

  「放心好了,一会会有人发觉不对劲,然后救我们出来的!」月洛一边退着一边说,目光紧紧盯着迈向她的步子,努力保持着两人间的距离,现在的她与现在的隽霖不应再有交集了! 

  他……应该过着没有痛苦回忆的生活! 

  看着两人奇怪的举动,已经明白内情的宇文凌烈当然不会在意,倒是唐澜非常有兴趣的看着热闹,对于能不能得救,他完全信任月洛的安排。 

  「这里全用铁块跟大石封住,我们很快就会窒息,如果不趁现在找机会脱险的话,我们真要葬身这里了。」宇文凌烈冷冷提点现在的处境,对于那两人一逃一追的行为很不以为然,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儿女私情! 

  「放心好了,静下心听听,石头外的声音,你会发现已经有人在救我们了!」月洛淡淡的说着,一点慌乱的迹象也没有,仿佛现在的她并没有困在这密封的大厅中。 

  「但是对付一块厚重的大石,他们有办法吗?可别他们挖开时只看到我们的尸首!」 

  宇文凌烈就是要跟月洛唱反调,她说好他便说坏,她平和他就偏要打破她强装的宁静!虽然明白月洛跟他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无意改变! 

  「怕死吗?居然说这样的晦气话!」月洛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说法,「要逃其实也很容易,再等一柱香,我担保你们就能到外面赏花品酒,快乐欢聚……」 

  「好,我等!我就要看看神医月洛究竟有多大本领!」接口说着,宇文凌烈坐在椅上盘膝打座,不再理会月洛等人,心情高傲的他可不认为一柱香后就能自动得救,他要养足精神一会找法子出去。 

  月洛也没有反驳,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着,头歪过一边不看旁边立刻坐下的隽霖,心里只是默默的算着数…… 

  唐澜在大厅上游来游去,把所有稀奇玩意玩过后,月洛所说的一柱香终于过去了。 

  ◇◆◇ 

  敏感地察觉时光的飞逝,宇文凌烈睁开双眸,里面精光四射,内毒总算暂时压了下去:「我就说这人净会卖弄,没有什么真本事!」 

  月洛被宇文凌烈一顿揶揄倒也不气,只轻松一笑:「我们得救了!」 

  「真是死不肯认输!我们不还困在这里,你凭什么说我们得救?难道你能变出一个大洞给我们钻出去?」宇文凌烈继续挑刺,他就是不想让月洛好过。 

  「宇文凌烈你这小孩子……别太小看我了,我就变个洞出来给你看!」月洛奇怪地看着满身是刺的宇文凌烈一眼,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他身旁,幸好血剑并没有离开他的身边,这样事情好办的多了。 

  取了血剑,看着宇文凌烈警惕的双眼不由一晒,慢走到金椅旁,突然运气发功瞬间红光四射让众人无法睁眼,耳朵只听到一声巨响,再睁眼时一个黑漆的大洞已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算打开这个洞又如何,我们又……」还没来得及说出『不会钻地』这话,宇文凌烈就看到了洞中竟能跳出一人,而那人只让他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失声叫出:「寒星随?」 

  月洛却是不慌不忙,上前迎向银发蓝衣人:「救出宇文皑跟灵百韵了?」 

  点点头,寒星随只把视线定在月洛身上,对不远处那有着一双灼眼的宇文凌烈没有投注半分注意,但只有近在身旁的月洛才知道这冷漠人现在的心是百般的挣扎,怕只一眼就泄露全部心情。 

  「我来是带你们出去的……」寒星随转身就要跳下洞||||穴,但手立刻被月洛抓住。 

  「凌烈中毒了,伤得不轻,去照看他一下吧……我来开路!」 

  寒星随抬头与月洛对视,眼神交互着彼此的想法:你不是一直反对我跟他有牵涉吗? 

  那也要你的心定下来才行!动了心的人是无法再像以往那般甘心走上枯燥无味的孤身路的,我不想看你折磨自己! 

  默然片刻,寒星随扯了扯嘴角:「唐澜,照顾好凌烈!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这里不久就会被引爆……」 

  「好!」唐澜抱起已无力站稳的宇文凌烈,这人尽爱逞强,都告诉他不能动真气了他偏动! 

  宇文凌烈头一偏埋在唐澜肩上,孩子气地拒绝让蓝衣入目,他不理自己那自己也不会孬种的去招惹他! 

  月洛见状也只能摇摇头,轻轻一叹:两个大小孩…… 

  「我们走吧!」手一暖,抬头看到隽霖竟牵着自己的手走向洞||||穴,一挣却无法让手自由,月洛只好默默地跟着隽霖,不知为何现在的隽霖竟有着前世衡靖的温柔霸气,让她无法抵抗那久违的感觉。 

  渡过一片黑暗,迎上似乎好久没有看到的青空,众人在逃离生天后终于有了心情彼此审视,而宇文凌烈一抬头,目光首先发现了被自己手下背着的父亲,完整得连衣服也没有破半点,虽然形容憔悴但并没有太多的伤害,而回报于自己的微笑也熟悉地让人落泪,可自己的娘亲呢?寒星随不是救出他们的吗? 

  惊慌的四处找着,全然不顾自身已经到极限,嘴角不断的溢出黑血,心脏传来阵阵紧缩,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极度耗损的他让所有人都惊怕,死灰一片生气全无却还是硬挣着不肯休息,连一向大而化之的唐澜也看不过眼,正想空出一掌敲昏他,手上的重量却突然消失了。 

  「凌烈,你娘亲我一早已经送出庄院救治,她健在你不必慌张……」低低的悦耳男声让宇文凌烈心定了下来,依在熟悉的怀抱,任由黑暗把自己包围,临闭眼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令人迷醉的俊脸正伏在自己耳边,宽心一笑,手无力扯住衣襟,沉沉昏迷在温暖中,终于可以放松了…… 

  「他昏过去了!」疾点宇文凌烈几个大||||穴保住他心头真气的月洛对略显紧张的寒星随解释着,刚才那幕让所有人都看呆了,竟有如此美丽和谐的画面出现在一个如火一个如冰的人身上,他们的相属感是越来越强了。 

  「走吧,镇国公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们要想个对策!」月洛指示着寒星随把宇文凌烈抱上久候的马车,把宇文凌烈的手下全部解散,只余留几个驾车的车夫把他们几个送向宇文大宅。 

  已冷清许久的宇文大宅今日是热闹非凡,迎进的一批马车中,除了已经离开有一年的年青主人外,各具特色的男女也让宇文大宅生气不少,只是身为宇文大宅管家的高瞻却因此有半点欢欣神色,恭敬地听着眼前女子的吩咐,原本严肃的脸蒙了一层厚厚的担忧。 

  「暂时先这样,你把航盘招回来,记得,宇文家的东西尽可能极早转移,这京城已不是保险的地方,宇文家的百年基业还是别让它垮了,以后用得着宇文家这笔财富的地方多着呢!」 

  「是的,月主人。」高瞻一点通透,领悟地答应着,心里却是放心不下那被抱下马车的病弱青年:「宇文小爷他没什么事吧?」 

  「你倒是对他挺好的嘛!」月洛似乎没想到高瞻有些一问,不由失笑起来:「放心吧,好歹我还挂着『神医』之名,这宇文凌烈,我是定不会让他轻易送命的!」 

  「也是,怎么就忘了主人的神通。只是看寒主人一脸担忧,我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让他紧张些也好,反正他现在的七情六欲有开始复苏的迹象,就让他多学学这世间的情绪吧,自小他就少喜怒哀乐,现在能找回来,也是件好事!」 

  月洛摆了摆手,把高瞻打发下去,自己看着满园的春色,略略深思了一会,便提步朝着宇文大宅中专为所建的楼房而去了。 

  推门进屋,却见一尊已呆坐有一个时辰多的大佛仍是一动不动,姿态与先前她在窗外看见无误,看来,寒星随真的陷得很深,可是为何会这样深呢?明明他不敢动的情却…… 

  「凌烈有得救吗?」听出月洛的脚步声,寒星随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着,生怕吵醒了床上的青年。那紧拉着自己衣襟的手虽然无力却让人不忍攉开,自己不敢稍有动弹,只是一直坐着,一直陪在他身边,把他这一路上的扭动呻吟全收进眼底,他清楚的知道,这毒磨人! 

  「暂无性命危险,但这毒烈性强,不易解,星随,你把他带回雪山上,山上应该还有药在,把保心丹跟万解丸让凌烈服下,加上药泉之效应该可以尽除毒性!」把早就想好的答案说出来,月洛也有些欣喜寒星随那如释重负的神情,提笔疾书把所应注意事项列出后,月洛拿起墨汁仍未干的纸放在寒星随手上:「快去快回……」 

  「现在立刻就上雪山?」 

  「这是有秘道能快些赶到雪山,也不容易受到袭击。现在求的是一个『快』字,等毒入五脏六腑那就麻烦了,你先走,我料理好一切便会赶去与你会合!」 

  默默收好纸张,寒星随回头迎视月洛良久,似乎想在月洛身上寻找些什么,好一会,直到那声痛吟传进耳里,寒星随才伸手把那因中毒而冰冷的手收进自己温暖的掌中。 

  「我明白了!月,你不反对吗?」 

  「我再厉害也反对不了心之所向,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不忍看你们有任何一个受伤,但你们执意要在一起我也不好阻止,你已经大了,想当年你还要被我抱呢!」轻笑出声,想起那可爱的孩子,月洛仍是满心的慈爱,虽然无法生育,但有这个孩子一直陪伴此生足以! 

  俊脸一红,寒星随掩蔽地以被卷起宇文凌烈大步踏出房间,心里暗暗羞怒着:都多少年月以前的事了?月居然还不时挂在嘴边! 

  来到书房,走下秘道,寒星随向着那之前一直跟随自己的高管家点了点头,这一去怕又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寒星随竟难得地道了声:「珍重!」 

  看着一脸震惊得落泪的高瞻,寒星随不再言语,抱着宇文凌烈直直向晕暗的前方走去,这已是他对这不惑之年的忠仆唯一付出的了。 

  「寒主人真的变了,这是宇文小爷改变他的吧?」意想不到有朝一日能从冷淡如冰的寒星随口中听到关怀,以跟随月洛与寒星随为终生己任的高瞻只觉那声『珍重』让整个心都暖了起来,即使以后要他付出一切的牺牲都无所谓了。 

  「是啊!情爱,古来难解,它的魔力,又有谁能抵挡……」低喃着,月洛目送寒星随离去的秘道,左袖一翻把木板重新盖好,希望这一对情路好走。 

  回过身去,看着站在门外的隽霖,月洛心神恍惚,那一瞬,她真以为看到了已逝的恋人。 

  「你看着我的时候在想谁呢?」 

  隽霖在月洛经过身旁时拋下一句疑问,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转眼已飘远的月洛并没有答话,仿佛他的轻语对她不构成任何影响,可是熟知月洛与寒星随的高瞻知道,那看似平常的背影其实早已僵直,内心遭受了不少的重击。 

  ◇◆◇ 

  似乎沉睡了好久,最后被一阵阵噬心之痛强硬唤醒,宇文凌烈既使在晕迷中仍无意识地按住已经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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