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英豪伏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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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英豪伏蟒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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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越来越旺,炕上逐渐有了温和气儿,屋里也暖了不少。李琼心疼地对小妹说:“妹呀,你也歇会子吧!”    
    小妹说:“忙啥,喝口水不?”说着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倒进铁锅里,蹲在地上拉起了风箱。风箱“呼呼”地响了一阵,水慢慢烧开了。小妹拿勺子往一只青花灵芝纹的大碗里盛了半碗开水,然后扶起二姐的上身,想喂给她喝。    
    李琼低声说:“俺没事,自己喝吧!”说着就接过那碗,自己慢慢喝着说:“这里的水不如七级的水好,有点苦。”    
    一提到家,小妹的鼻子里也酸酸的,她隔着厚厚的棉被轻轻抚摸着二姐伤处说:“还痛不?”    
    李琼喝了一大口水,把碗放到炕上,望着小妹有些苍白憔悴的脸,安慰道:“没事啦,妹呀,早些睡吧!”    
    这一晚,云肩和二姐在一个被窝里,她的双臂始终搂着二姐,头挨着头,脚挨着脚,呼吸连着呼吸。半夜里,李琼伤口处一阵疼痛,醒来,觉得小妹的头发刺着了自己的脸一阵痒痒,那鼾声细微均匀,她没有敢再动弹。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到一个月,李琼的伤口痊愈。姊妹俩人的职务由练习生升为科员,分别被记了三等功。    
    一天,张一民部长把少华、二勇和姊妹俩都叫到办公室里,详细地对她们说:“‘德信义’的老板张斗光和大个子周欣拿到黄金以后,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花逢春的案子已经交到司法部门办理。那件东西也找到啦,据花逢春交待,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张斗光和周欣一跑,倒让我们产生了疑问。这件东西是不是真的?咱们这里没有明白人,少华懂得一点,我看他也是半瓶子醋,水平不怎么样!我是一点也不懂。这样怎么向晋冀鲁豫中央局汇报呢?我看还是找人鉴定一下,先弄准喽,然后再汇报上缴。少华你们看呢?”    
    少华眉头微蹙,为难地说:“找谁鉴定呢?阳邑没有这种有学问的人,无论如何也得有些真本事才行!另外还要有一定权威性,说出来叫人信服才行!”    
    说着,少华看了看拘谨的李琼,思量了一下,然后眉头舒展,高兴地说:“部长,李琼同志他爹懂行,能不能请他先看看,不行,就请他再去找一个专家鉴定,行不?”    
    李云肩听少华这样说,心里很高兴,忙说:“行,我看行!”李琼扬起低垂的长眉毛,使劲瞪了妹妹一眼。    
    张部长发觉了这个细小的动作,便和蔼地向李琼问道:“你说说看!”    
    李琼平静地答道:“俺爹是懂得点,可那不是他的专长。”    
    少华不以为然:“那也比俺这些人强得多!他走的地方多,见识广,人可靠,在这方面也有些社会关系,我看行!”    
    张部长也认识李凌云,知道他是个很可靠的乡村知识分子。听了少华的话,张部长高兴地说:“好!少华的意见正确,就这么办吧!两个闺女一块儿去,正好顺便回家看看。少华,你不是要护送边区政府的武振宇部长过正太路,到南宫去检查工作吗?你们一起去吧,多几个人,路上安全些。”    
    张部长一边指着少华,一边对两个姑娘说:“跟你们这样说吧,我们的少华同志也很不简单,他的本事可大着呢!你们跟他一起执行任务,会很安全的!”    
    听见这话,姊妹俩高兴地笑了。张部长也豪爽地开怀大笑,此时,少华倒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从阳邑出发到威县七级镇,大约要经过十余个县,行程三百多里,由于交通等原因,还要绕道山西。    
    在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之前,八路军就控制了冀南大部分地区,只是铁路沿线一带的大中城市还被国民党军队占领。一九四五年十月底,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兼新八军军长高树勋率部万余在邯郸码头镇起义,邯郸地区实际已经解放。    
    但是,胡宗南、孙连仲部从山西、河南不断北上进犯解放区,磁县一度也被占领。有不少地主还乡团尾随其后,设立据点,建筑碉堡,实行反攻倒算。他们在铁路沿线搞袭扰活动,破坏运输十分猖狂。离开阳邑不多远就是正太铁路。此时,有一股装备良好的还乡团在铁铬两侧修建了碉堡。每个碉堡都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团丁把守。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过正太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少华、武振宇部长和他爱人付丛、李琼和李云肩姊妹,还有两个通信员,一个叫二愣子,另一个叫陈青。一行七人牵着头骡子走过一个叫“黄洋梦”的小地方,天也黑了。    
    


第四章第22节:双枪神威慑敌军

    古时候有个传说。有一个姓卢的穷困书生,赶考途中就住这道边小店里,碰上一个姓吕的道士。卢生恳求道士指点前程,吕道士给他一个枕头,说:“枕上我的枕头你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此时,小店的主人正把小米(黄粱)倒进锅里烧饭。卢生枕着枕头睡着了。在梦中,他娶了崔府的美貌大小姐,生活阔绰,过年进京考试,高中了进士,连连升迁,做了当朝丞相。儿孙兴旺,结亲名门,福禄双全,八十多岁才寿终正寝。卢生从梦中醒来,小店主人的小米饭还未做熟,依然贫困如故。后人就管这个地方叫“黄洋梦”,一直沿用至今。    
    远远望去,碉堡黑乎乎的,一里地就有一座,碉堡里的灯光时明时暗,阴森森的。敌人打着十节大手电筒晃来晃去,电光把空中和周围田野划成许多碎块儿,正太路在月光和电光的辉映下闪闪发亮。“黄洋梦”的夜晚充满着恐怖。     
    李琼和云肩都很紧张,这么危险的场面还没有经历过。武部长夫妇己经不只一次路过了,他俩招手表示,让两个姑娘紧紧跟上。    
    少华在前边领头,沉着镇定,两个通信员殿后。到离碉堡五六十米远的一道沟壑附近,少华回过身来,连连挥手,众人一一下到沟里。少华独自卧倒在沟边荒草丛里,神色冷静,不时地朝沟里的人笑笑,这样一来,两个姑娘觉得不那么紧张了。一条条光柱,从少华身上扫过,这时少华身上和大地是一个颜色,都是灰蒙蒙的,敌人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大手电的光芒刚刚消失,少华就立刻站立起来,迅速向前跑了十几步。他站在一个土坡上,双手从腰间拔出两把驳壳枪,两臂一抬,只听“叭叭”两枪,连接碉堡的两条电话线应声而断。少华迎着月色,站在大地上,像一个巨人。    
    他高声喊道:“弟兄们听着,俺是八路军王少华,请让条路给俺过去,大家都方便!”    
    过了一会儿,碉堡里没有动静。少华举起一只右手,又是“叭叭”两个点射,两条火线射进碉堡的枪眼儿里,枪声响过,顿时碉堡里漆黑一片。碉堡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嚷嚷声:“行,行,行,大爷请过!随便过!”敌人被少华吓破了胆。    
    只见少华一只手拿着两只枪,另一只手使劲挥动。武部长夫妇领着其他人抓紧时间爬上沟,猫着腰,不一会儿工夫就跃过正太路。少华最后才过路,和大家聚在一起。月光下,他的表情自如,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远处,敌人碉堡里的灯又亮起来,还响起了零碎的枪声。     
    那是个晴朗的夜晚,月在天上走,影子在大地上行。繁星相互辉映,小溪里的冰还没有完全解冻,水静悄悄地流动,月光和星星倒映下来,就像有无数条小鱼鳞波闪闪。    
    他们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少华招呼大家休息。李琼蹲到地下,发现身边是一块破旧的墓碑,周围坟茔遍地、荒草丛生。原来这里是一片乱葬岗子。她看见远处磷光闪闪,有点提心吊胆的。她从小就有些迷信,哪儿都敢去,就害怕到这种地方,心里有点犯嘀咕。    
    李云肩也犹犹豫豫不敢蹲下。少华一看,明白姊妹俩人的心思,就主动走到她们身旁,一屁股坐下,一边取出干粮分给大伙吃,一边说:“八年抗战,打游击的时候,俺们经常到这儿来,就这种地方安全。一九四二年俺们在这一带跟日本鬼子兜了三天三夜,打死鬼子几十人,人家都说有鬼的地方才专门打鬼,你们说有意思不?”    
    武部长爱人付丛也挨着姑娘们坐下,嘴里嚼着大饼,手上整理着绑腿,说话粗声粗气,像是山东济南一带的人。“咱小时候也怕鬼,夜里不敢独个出门。参加革命以后才懂得,世界上哪有鬼呀!谁见过?”武部长跟着也说:“你不怕鬼谁怕鬼?是自己怕自己罢了!”    
    武振宇部长四十多岁,山西人,宽额头、方脸庞、一双眉毛又粗又黑,两只眼睛里透着沉稳老道,一副硕大的身材,结结实实。他为人忠厚,性格十分爽直。他是晋冀鲁豫边区政府财经工作部的副部长,算高级的领导了。很早就参加薄一波领导的“牺盟会”,当过山西新军的纵队参谋长,出生入死多少年,有丰富的游击战经验。武部长的爱人付丛,三十七八岁,小学教师出身,参加过北平的“一二·九”学生运动,后来组织派她到山西新军工作,在那里认识了武振宇,两人结婚七八年,有一个女孩子,寄养在山西农村老乡家里。付丛为人也很厚道,是个感情十分丰富的人。姊妹俩和付丛搞得很近乎,付丛叫她俩闺女,她俩就叫付丛婶子,像一家人似的。    
    李琼姊妹觉得自己在这些人身边非常渺小。她们知道今后面对的不仅仅是几个江湖游侠、绿林高手,而是强大的国民党反动派。在革命队伍中,他们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很多。他们的老师也不再是爹爹和梁羲山,而是三叔、张一民部长、部长婶子、少华、还有那么多的能推翻一个旧世界的“高人”。其实在这么多的人里,他们最佩服的就是王少华。    
    


第四章第23节:敌人拥上枪声像爆炒豆子

    特别是李琼,这姑娘参加革命以后,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少华。这个像领导又像哥哥一样的人,处处都在真诚地关心爱护她和小妹,姑娘暗暗记在心里。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给姑娘带来深深的影响。每当少华瘦削的身影从眼前闪过,姑娘都会产生一丝心慌意乱的感觉,然而更多的是亲切,总是希望这身影在眼前多停留一会儿。然而,李琼是个内向的女子,她有女人的矜持,还有更多的思考。在梦中,她曾有过五光十色的幻想,也盼望有幸福的爱,但总不敢把这方面的事与某个具体的人联系在一起。平时,她只是随便想想,顾上的时候就想,顾不上的时候就不想,更没有勇气朝深处想。她的心里有顽强探求的一面,也有懦弱的一面,这跟她的经历分不开。可是在这黑洞洞的晚上,她的心里却突然冒起一阵异常强烈的企盼,企盼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莫名的躁动,让她暗暗地颤抖。这种感觉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李云肩推推她,她才从思忖中解脱出来。    
    妹妹有些不解地问少华:“华哥,你的枪法咋那准哩?”    
    少华眼角一瞥,神秘地说:“小时候练的呗!”    
    小妹又追问:“小时候咋练的?”    
    少华见小妹有点穷追不舍的意思,不但不讨厌,反而觉得她挺天真可爱的,在这种小妹妹面前,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就痛快地说道:“俺家里是没落地主,小时候家里有护院的,也有几条枪,没事的时候随便玩玩,玩着玩着也就会啦!”    
    小妹还想接下去问,李琼嫌小妹不懂事,使劲朝她摆手,又暗地里掐了她一下,小妹便知趣地不再说了。少华泰然处之,也没什么顾忌,接着主动说:“地主是地主,早年就没落了。俺也早就和家里划清界限啦。一九三三年以后,俺就没回去过。”    
    武部长说:“王少华同志还是革命家庭呢,他哥哥王振华是威县的县大队长,立有大功,是敌伪闻之丧胆的名人!”付丛婶子也说:“少华同志也是敌人害怕的人物,刚才你们没看见?抗战那几年,边区领导,包括一些中央领导同志过路,都靠他兄弟俩保驾,多少次啦,知道不?”    
    李琼见领导夸奖少华,心里就觉得小妹的话太多,实在对不起人家,就满脸歉意地对少华说:“王局长,小妹净瞎说话,别理她!”又转身跟小妹说:“你又不是领导,刨根问底做啥?”    
    小妹不服气,努着嘴说:“有啥?随便问问。”少华见她认真的样子,心里很平静,自己的这点事,在经济部机关里谁人不知,说说无妨。他带着安慰的口吻说:“我的事呀,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多啦,不稀奇哩!”    
    “部长,咱动身吧!天亮前还要赶好些路呢!”少华说完,决定不和姑娘磨牙了,于是就向武部长请示。武部长二话没说,拉起爱人就说:“走!”少华也微笑着,对姊妹俩命令道:“走!”随即,一行人匆匆出发,在黑暗恐怖的墓地里渐渐远去。野兔子蹦来蹦去,鸟儿扇着翅膀,像精灵一样冲上夜空。    
    靠近山西,有一个小村子叫洛关驿。这里盛产柿子,每到秋天,柿子树上果实累累、沉甸甸、黄澄澄的。如今这个季节,满树的枝子光秃秃的。老乡家的窗台上,房顶上都还有不少的冻过的柿子和干柿饼。第二天正午时分,少华等人赶到这里。几个人的肚子饿得前心贴后背,实在是走不动了。武部长和少华商量了一下,就交给通信员一些冀南钞票,让他俩去找老乡买些柿子。    
    通信员还没回来,少华就看见村东边走来大约一个连的兵,他想遭遇敌人流窜部队了。“不好,是国民党军!”他沉下脸色,对大家说。这时,武部长和他的爱人都下意识地把勃朗宁手枪掏了出来,“哗啦啦”打开保险,少华的那两把德国造镜面驳壳枪也张开了大机头。见附近就是一间牲口棚,里边有五六条黄牛,于是他们就乘机躲了进去。蒋匪军稀稀拉拉走过来,越走越近。少华心里很惦记那两个买柿子的通信员,越想心里越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恰恰两个通信员一前一后,捧着两包柿子,向牲口棚这边走过来,东张西望地寻找少华他们,一点儿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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