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英豪伏蟒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古镇英豪伏蟒记- 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面前,梁羲山经常语无伦次,勉强的克制掩饰不住他的激愤,他根本不懂,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男人还要绞尽脑汁地去体谅女人。    
    司琴也没有多么细致地把两个男人做比较,她就知道自己是个普通的女人,一边是她爱的男人,一边是她摆脱不了的男人,她很难做最后决断。这时,她觉得自己就像泥潭里一棵小草,风吹得她摇摇晃晃。她也不满意这种始终矛盾的状态,她整夜睡不着,白天昏昏沉沉,头疼难忍,她盼着有人把她拔出来,过过轻松的日子。然而事与愿违,梁羲山不但不拉她,反而采取粗暴简单的态度,这风越刮越大,让司琴窒息,逐渐失望。    
    


第九章第85节:光绪年间的三生寺

    七里河,在兰州算是繁华的地方,从白天到晚上都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司家门口的街道两侧,有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子,摊主说话带河南口音,他做的羊肉馅儿馄饨香嫩爽口,十分受客人的欢迎,这就是钱离。    
    这些天在司家发生的那些事,都叫钱离看在眼里。    
    他发现司楠每天牵着一条大狗,早上出门,晚上才回来。司琴三天两头跟一个年轻军官往外跑。梁羲山基本上是哪儿也不去。而司少伦的绸缎店又重新开张,平时,老两口除了去店铺里做生意,也就是在家里呆着。    
    这种平静生活没过了几天,梁羲山就重新开始了活动,每当司琴搭乘孟庆云的军用吉普车离开家的时候,他就独自跑出去,一直到半夜才回来。     
    钱离跟踪过他两次,发现他每次都是到榆中县金崖乡,这里有座光绪年间的三生寺。这寺里面年久失修,破落败坏,平时只有几个看门的俗人。梁羲山一个人进去,天快黑才出来,不知道做些什么。钱离也不好轻易跟进去,只有等他离开以后才敢到里面看看,不过,也没有发现有啥异常。    
    钱离马上把这个情况做了汇报。    
    姊妹两人都觉得梁羲山的举动肯定有名堂,特别是李琼,她了解梁羲山这个人,觉得他如果没有特殊目的,就不会老是往一个偏远的地方跑。    
    少华和钱离也都觉得梁羲山这个举动不可小视,值得进一步去摸摸情况,于是大家商议,决定想法子到榆中去进行实地调查。    
    在这一段时间里,李琼、云肩姊妹俩天天都到王彬卿府里,和秦玲娟唠家常,做绣活儿,三个女人之间关系搞得十分融洽,特别是秦玲娟,她还真是离不开这两个年轻的闺女。姊妹两人通过不断地加深与秦玲娟家人的感情联系,摸索着争取他们为党工作的可能。    
    少华和王彬卿走动得更勤,还通过他找到了几个老熟人,其中有个陕西人叫刘圩,原来在陆青毛手下当过上士,混来混去竟在保安司令部做到了上校军需科长。还有一个叫平天益的河南人,曾经在陆青毛部做过师爷,后来,陆青毛犯了贿赂罪,被孙蔚如枪毙以后,他就脱离了队伍,在兰州协中当国语教员,同时还当个自由撰稿者,经常给各种小报写些言情小说之类的稿子,慢慢地也有了点小名气。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少华还认识了一个怪人,这人是陇南人,名叫葛麻。此人在《陇光晨报》馆做主编,字写得相当不错,但是有一个怪癖,写字的时候必须要由妻子在旁边弹琵琶奏起古乐,一曲悠韵,伴他起笔,春江花月,夜度秦淮,西出阳关,莺啼婉转,抑扬顿挫,浓情密意,慷慨激昂,曲终收锋,把笔一甩,大作告成。此人的书法内容宽泛,却大多是自编诗词楹联,他从不临摹他人,字体自成,怪而不乱,潇潇洒洒,自得其乐。他字写得虽好,但从不卖字,有好友只管索取,从不收一文。    
    在少华看来,扩大社会联系是十分有必要的,他觉得这三个人都还正派,可以做朋友,也可以利用他们开展工作。    
    少华提议大家一起到外边走走,王彬卿很同意。一天,王彬卿派人约少华、刘圩、平天益和葛麻到榆中游赏古迹。    
    从前,天水、武山、榆中、兰州以及武威、酒泉一带是古丝绸之路所经地区,文化遗留极丰富。榆中县在兰州市外,从东晋以来,官府曾经屯重兵把守,封文员典武将,世代相荫,修建府衙,广置田宅,遗迹很多。    
    五个人乘坐一辆保安司令部的中吉普,刘圩驾车,一路上无人阻挡,出了兰州,汽车上了山,转来转去,时间不太久就到了榆中。    
    他们先看了肃王墓,这是一座大型明末王侯的古墓,墓主人生前曾握有重兵,后来被李闯王的农民义军所杀。明朝既灭,为何后人还为他修了这么大规模的墓地,这始终还是一个谜。    
    自古从来,肃王墓屡遭破坏盗掘,如今已凋零败落不成样子,只剩下一座石牌坊,几个石人石马,还有倒塌陷落的土堆,其状惨不忍睹。    
    王彬卿连车也不下,连连说道:“不行啊!有啥意思?走吧,去夏官营看看!”    
    少华觉得这一带建筑虽然败落,但在西北崇山峻岭之中,能有明代古迹已经相当不易,况且,这些倾倒在乱草丛之间的石刻,件件精美细致,尤其是那一块断为两截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其文化价值确实不菲,更不用说那埋葬在石碑下边的秘密。    
    少华很想下车看看,但是刘圩却不由分说,一踩油门,便把车开走,两把方向盘,汽车就上了一条比较宽敞的碎石子铺成的马路。车子一圈接着一圈,渐渐绕山而下,直接驶入夏官营苑川西。    
    


第九章第86节:你见过这个吗?

    夏官营是富庶平坦的盆地,此处云低林密,良田万亩,小河流弯弯曲曲,环卫农庄,大山在远处隐约起伏,正是这沃土的天然屏障。    
    在茂密高大的庄稼地里,出现了一座残败古城。土城墙一段隔着一段,城内各样房屋地基错落不齐,古代战火痕迹清晰可辨。古城外有一道护城壕又宽又深,其规模宏大,可以看出当年这座古城在甘肃一带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汽车停住,王彬卿一下跳出车外,顺手也把少华拽了下来,他兴致勃勃地说:“看,这就是有名的苑川西东晋古城!”    
    平天益是女性化十足的男人,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行为举止却扭扭捏捏、羞答答的。    
    他也下了车,见此景致,嗟叹不已:“曾几时,此地繁荣昌盛,人畜兴旺,颇有福地之气,无奈时过境迁,城壕犹在,可惜只存我等五人矣!”    
    刘圩把白手套一扔,坐在车头上,一边放眼眺望远山,一边拧开军用水壶“咕嘟嘟”地喝水。葛麻的身体较弱,一路的颠簸让他有些疲惫,他缩着瘦小的身子靠在最后面的车座上,闭着双目打瞌睡,看来此人对此风景并无兴趣。    
    王彬卿从车上取出一把军用短把铁锹,少华和平天益跟着他越过一道护城壕,刘圩也从车头上跳下来紧紧跟上。王彬卿在一段古城墙旁边仔细观察,忽然发现了什么,弯下腰小心地拣起一件黑乎乎的圆东西。    
    他拿着这件东西给大家看:“瞧瞧,这是啥家伙?”    
    几个人一看,这东西比拳头小些,是铸铁的,浑身铁刺,锈迹斑斑,有一个小口,上边还能明显看出被火药熏过的痕迹。    
    刘圩惊讶地说:“这不是手雷吗?”    
    平天益表示不同意:“什么手雷,俺看不是,没看见这上面的铁刺儿?”    
    王彬卿兴奋地对少华说:“你见过这个吗?”    
    少华拿过这东西,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然后说:“这个,咱家里也出土过,俺们管它叫铁蒺藜。”    
    王彬卿很赞同,他说:“对!就是铁蒺藜,这是古时候的炸弹哩!不过家乡发现的那些不会比这个年代早,苑川西古城是东晋的遗址,据传说,这座古城毁于战乱,你们看那几块砖上都有火烧过的痕迹,黑中泛着灰白,好像被一种火药烧过。”    
    刘圩很佩服王彬卿的眼力,说:“我看也是,晋代就有了火药,彬卿兄总算有了重大考古发现了!”    
    少华笑着,不断地点头,心想刘圩这人的性格挺爽快、为人仗义,本质上是个不错的人,能够交个好朋友。    
    葛麻对这番考证仍然毫无兴趣,在车上“呼呼”睡得挺香。    
    几个人在古城里转来转去,王彬卿拿着铁锹东挖西挖,不一会儿在一处类似古井的地方,拨拉出一个半大的瓷质罐子来。这只罐子很完整,形状浑圆肥胖,脖颈很短,肩上共有四个“桥形系”。王彬卿仔仔细细地把罐子上面的土清理干净,几个人这才发现罐身上是一层薄薄的釉,颜色很白,还淌着绿彩,全都是极其细密的开片,迎着阳光泛出闪亮的银光。    
    王彬卿用食指轻轻弹了一下这罐子表面,然后得意洋洋地对大家说:“这是六朝青瓷的前身,产于北方的白瓷,也可以说是唐三彩的前身哩!”    
    平天益和刘圩见王彬卿无意之中就拾到一件好东西,都很不服气,也赶紧一人弄一根木棍子满世界乱捅,可是白费力气,鼓捣了半天也没找着啥东西,气得直骂娘。    
    王彬卿见两人一无所获,便哈哈大笑地说:“急啥?这可不是想找到就找得着的东西,干这种事儿就讲究一个运气,少华你说对不?”    
    少华看这位本家叔还真有福气,不由得不服,便说:“彬卿叔,这不是运气是真本事,咱们一年半载的学不会。两位仁兄服不服?”这不是恭维,还真是他心里话。    
    刘圩弄得浑身土,灰心丧气地说:“得,回家,这鬼地方咱不呆了,回!”    
    平天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王彬卿把那个铁蒺藜放在刘圩手里,说:“刘老弟,这个古董属你,开车有功,应当表彰!”    
    刘圩见这件东晋的老东西归了自己,方才高兴起来。    
    王彬卿怀抱着那个罐子,高高兴兴地回到车上。刘圩重新把汽车发动,汽车猛地晃动了一下,就“呼呼”走起来。王彬卿坐在他的旁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东晋瓷罐。少华、平天益和葛麻坐在后面。    
    刘圩并没有把车开回兰州,而是继续朝东又重新绕到了山上。这段路很窄,而且坑坑洼洼、起伏不平的。刘圩把汽车开得飞快,在高山之中一圈圈地盘旋。    
    王彬卿直喊:“慢点,老兄,颠得受不了!”    
    可是刘圩不听,照样显示他的飞车技术,把后头的几个人颠得一会儿飞到天上,一会儿落在地上,连连叫苦不迭,底下就是悬崖绝壁,出事可不得了。闹得如此厉害,葛麻依旧闭着双眼,靠在车的最后,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还是假睡着了。    
    


第九章第87节:陇中是否盛产竹林?

    走了不知多久,车在半山腰停下。少华看见通往山间有一条小道,路口上有一根木桩,上面挂着一块牌子,写着“金崖乡”三个字。    
    一看金崖乡到了,葛麻来了精神,一下子从车上蹦下来。    
    葛麻在前,其他几个人紧跟在后面,拨开灌木丛,沿着崎岖小道,爬到山上。绕过山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开阔地,茂密的树林之中显露出一座庞大的建筑物。    
    这就是有名的寺庙——三生寺。整个建筑宏伟壮观、金碧辉煌,蓝色的琉璃瓦房顶,上面矗立着黄釉祥瑞,红色的高墙,更显示出它的气势盛大。    
    刘圩用力敲打寺门,镏金的大门环“哗哗”地响。过了许久,沉重大门“吱呀呀”地打开,两个短打扮的俗人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地向众人问道:“各位,来此有何贵干?”    
    刘圩穿一身军便装,身体矮胖、满脸横肉,见有人阻拦就不耐烦地说:“闪开!”那两个俗人见来人不懂礼貌,便并排站着,一动不动地挡住众人。    
    王彬卿不愿意在荒郊野外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以免坏了他们游玩的兴致,便走上前去拉开刘圩,对那两个人说:“二位不要误会,我们这几位朋友只是相约来贵宝地游玩一下,没别的意思,望二位给个方便。”    
    两个俗人之中,一个年届古稀,虽是满头白发、皮肤黑黑、身材瘦瘦,但鼻梁高高,双目闪闪发光,显得挺有精神。还有一个年少的不过二十岁,面色焦黄、眼珠滴溜溜地转,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两个人都是乡公所派来看管寺庙的,表面看来都还老实本分。    
    那老人话多,见王彬卿样子可亲、说话和气,便一边让开路一边说:“你们直隶人就是会说话儿,请进,随便逛啥!”    
    这个老人说话带点甘南口音。    
    一行五人鱼贯而入,进了大门。少华听那老人提到“直隶人”,不禁眼皮一跳,觉得不像偶然提及的,就牢牢地记在心里。    
    王彬卿顺手递给两个俗人好几张钞票,那一老一少两个俗人看客人出手阔绰,脸上一下子堆满了笑容,一前一后地陪着五个人进去游赏。    
    这座寺庙倚靠大山,院子非常之大,平日缺乏修缮,一派破败迹象。院内青石铺地,殿堂高大令人侧目。东西两侧殿和前殿的房间众多,供奉着榆中县历代名人的神龛和牌位。    
    他们一间间地开始浏览,见大多数名字不熟悉,其中有后汉卫将军刘仁成,东晋高士张宪,东晋武山县侯、监诸军事袁渊一,唐名秀才摄天水司马屈隐,以及宋弘文馆学士、著《仲景脉法》及《伤寒博论》的名医许辛存等等。    
    少华见其中有位东晋高士张宪,他猛地记起,一本古书中写过“竹屋墨匠”的故事,不知这位高士张宪是否就是此人,思忖片刻,便醒悟过来,问王彬卿:“陇中是否盛产竹林?”    
    葛麻在一旁插嘴道:“这是一个典故,看来少华兄善读古书,所知不少。此张宪就是东晋竹屋高士,没错的。”    
    王彬卿兴致渐浓,忙接着说:“此公字写得极好,娴熟飘逸、风貌如崇山秀水、既有溪瀑之势又有悬崖之峻,两晋书法家之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他的《天武阁帖》,可惜早己散佚。”    
    少华点点头,吟笑:“看来,修竹屋为寓的事确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