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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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芸-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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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里?”姚芸儿一听这话,睡意顿时变得无影无踪,眼瞳中亦是满满的惊愕;“为什么要离开?咱们去哪?”
袁武也不多话,大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手拎过包袱,作势便要带着她走。
姚芸儿慌了,紧紧攥住夫君的衣袖,小脸上满是惊惶;“相公,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袁武停下步子,回头就见姚芸儿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当下,他上前将她揽在怀里,道;“别怕,咱们去烨阳,等到了那里,就没事了。”
“烨阳?”姚芸儿怔住了,轻声道;“那咱们这个家呢?”
袁武眸心一窒,只道;“等到了那里,咱们还会有新家。”
姚芸儿鼻尖顿时酸涩了起来,她打量着这座农家小院,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房檐下还晒着咸鱼腊肉,还有家里养的那些家畜,到处井井有条,花了她无数的心思。
“相公,那家里的这些东西…咱们都不要了吗?”姚芸儿声音发颤,只觉得没法子接受。
“全不要了,等到了烨阳,咱们再重新置办。”袁武见她眼瞳中噙满了泪水,心下也是不忍,却也没有法子,只得揽着她像院外走。
“那白棉儿,还有春花,大丫它们…”姚芸儿满是不舍,只紧紧的抱着铺子的门栏,就是不愿意撒手。
袁武无奈,只得道;“自然也不要了,”顿了顿,见姚芸儿泫然欲泣的一张小脸,不免又是叹道;“你放心,等咱们走后,你的这些小羊小鸡,岳母他们会帮着照料。”
语毕,再也不顾她的不舍,只得狠下心来将她一个横抱,带着她上了马。
这是姚芸儿第一次骑马,碍着她腹中的胎儿,袁武只让马一路小跑着,夜间风大,袁武只将自己的衣衫解开,让她整个的靠在自己怀里,高大的身形只将怀里的小人笼罩的密不透风,那马虽是神骏,可还没有跑的多少路,姚芸儿便是小脸发白,只蜷在袁武的怀里,软软的道了句;“相公,我肚子疼……”
袁武闻言,顿时将飞驰的骏马勒住,低眸见姚芸儿额上满是汗珠,几缕碎发湿漉漉的垂在那里,瞧起来十分可怜。他心头一沉,再不敢策马狂奔,只勒着缰绳,让那宝马在路上漫着步。
“好些没有?”袁武的大手紧紧的扣着她的纤腰,声音低沉而晦涩,乌黑的眼瞳漾着的,是深切的疼惜。
姚芸儿嘴唇发白,只觉得小腹里一阵阵抽着疼,直到过了好一会,那脸色方才慢慢和缓过来,她倚在男人的胸膛上,轻语了一句;“相公,你快让马儿跑起来吧,我肚子不疼了。”
袁武听了这话,依旧是让那马一步步的漫着,大手在姚芸儿的后背上拍了拍,温声道;“你先睡一会,前头就是云藩镇,到了那里,咱们寻个客店歇一歇再走。”
姚芸儿望着四周黑漆漆的夜色,心里不免便是怕的慌,忍不住将身子往男人的怀里依偎的更紧,小手亦是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小声道;“相公,你还没告诉我,咱们为什么要走?”
袁武沉吟片刻,见姚芸儿一双瞳仁里满是惶然,纵使自己将她抱得再紧,那张小脸上都是透着害怕与惊惧,他怜她孕中本就多思,唯恐将实话告诉她会吓着她,倒是要她这一路上更是要担惊受怕起来,如此一想,便只得将实话压了下去,只打算等平安赶到烨阳后,在将这前因后果与她说个清楚。
当下,男人避重就轻,道;“我之前在老家时有个对头,如今打听到我在清河村落脚,怕是会找山门来滋事,我在烨阳有个朋友,咱们先去他那里住上几日,只等事情一了,咱们就回来。”
听他这样说来,姚芸儿心头顿时一松,连带着脸上也是恢复了一些血色,袁武瞧着,又是道;“好了,在寐一会,等到了喊你。”
姚芸儿丝毫不疑有他,听夫君说起日后还会回来,心头自是安稳了不少,她本就睡得正熟时被男人唤醒,此时心里一松,困意又是侵袭而来,眼皮也是越发重了。
“可是相公,咱们也没和娘说一声,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我怕娘会担心。”
“没事,等到了烨阳,让人捎个信回来,也就是了。”袁武温声安慰,这一语言毕,姚芸儿便是点了点头,终是合上眼睛,倚在他的怀里,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袁武望着她熟睡的侧颜,抬眸看了眼天色,眉宇间的神色越发沉重起来。
由于担心她动了胎气,虽有宝马傍身,可脚程依旧极慢,待两人赶到云藩镇时,已是晌午时分,寻了家客店,随意吃了些饭菜后,袁武又是要了一间客房,要姚芸儿好好睡了一觉,一直待到天黑,两人方才继续赶路。
从河梁山经过,赶到正林渡口,是去烨阳最近的一条路,但河梁山地势陡峭,路途坎坷,又加上正林渡口地势险要,袁武念着姚芸儿身子羸弱,又怀着孩子,自然无法走这条路,只得选择地势平坦,不易颠簸的官道。
而官道往来人多,极易暴露行踪,袁武只得白日里歇息,晚上赶路,这般过了三日,姚芸儿已是憔悴不堪,一张小脸纤瘦不已,露出尖尖的下颚。
到了第四日,袁武瞧着实在不忍,只寻了一处客店,要姚芸儿好好歇息。
到了晚间,姚芸儿正睡得香甜,袁武守在一旁,身旁搁着长刀,倚在床框上闭目养神,耳朵却是不放过周遭任何的风吹草动。
到了午夜,就听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男人倏然睁开眸子,一把将大刀握在手心,起身离开客房,将耳朵贴近地面细细聆听起来。
越听下去,男人的眉头皱的越紧。
这一次,袁武只得策马飞奔起来,姚芸儿双手紧紧护着肚子,见男人神色暗沉,喉间的话便全是咽了回去,只咬牙忍着不适,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密,马蹄声也是愈发清晰,姚芸儿从未见过这阵仗,刚将眼眸往身后一瞧,便见后方黑压压的全是人影,每个人手中都是举着火把,粗粗望去,竟是不亚于数百人之多。姚芸儿慌了,小手握住丈夫的胳膊,颤声道;“相公,后面有很多人,他们是不是在追我们?”
袁武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听得小娘子的声音,也只是将她的身子一把扣在怀里,沉声吩咐道;“将眼睛闭上。”
姚芸儿听话的合上了眼睛,只觉得未过多久,那身后的马蹄声越发紧密,身下的骏马也是越跑越快,耳旁的风声还伴着利箭破空的声音,嗖嗖嗖!
接着便是男人挥起大刀,将羽箭一一击落,但听得刀箭相击相撞,清脆声络绎不绝,就在这一片嘈乱中,隐约有男人的声音响起;“袁崇武,死到临头,还不束手就擒!”
袁武一记冷笑,胳膊揽着姚芸儿的身子,大手则是攥紧缰绳,另一手握着砍刀,于千军万马中亦是不见丝毫惧色。
耳旁惨叫连连,姚芸儿只骇的小脸雪白,双眸紧闭,不时有温热的东西洒在她的脸上,她颤抖着,刚想着睁开眼睛,就听男人喝道;“别睁眼!”
她吓得一惊,只得重新倚在他的怀里,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就听袁武一声怒喝,接着便是数声惨叫,身下的宝马亦是发生一声嘶鸣,而后便是狂奔起来。
身后追兵不停,袁崇武挥舞刀背,不断的像马臀上抽去,待将身后的追兵甩开,天色已是微微亮了。
袁武将姚芸儿抱下马,将她送到一处山洞中,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只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一把笼在了姚芸儿的身上,低声道;“我去将追兵引开,便回来寻你。记住,千万不要乱跑!”
“相公…”姚芸儿见他满身的血,不等她说完,就见袁武从怀中取出那只盒子,递到她的手中,吩咐道;“芸儿,你听我说,如果到了天黑,我都没有回来寻你,你拿着这盒子去官府,告诉他们,你是凌肃的女儿,要他们送你去浔阳,凌家军如今便驻扎在那里,清楚了吗?”

☆、091章 夫妻重逢

见自己的小娘子依旧是睁着一双剪水双瞳怔怔的看着自己,袁武心口一疼,只将她抱在怀里,俯身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亲,低声道;“等我回来。”
姚芸儿见他要走,小手慌乱的攥住他的衣袖,眼泪顿时落了下来,“相公,你别走,你别丢下我。”
袁武狠了狠心,掰开了她的小手,最后道了句;“听话,千万别乱跑!”
说完,再不理会她的祈求,只将山洞旁的枝蔓一扯,将那洞口掩住,而后飞身上马,清啸一声后,策马远去。
身后追兵已至,就听马蹄声急,向着袁武追赶而去。
姚芸儿攥着那木盒,独自一人蜷缩在山洞里,透过枝蔓,就见无数道人影骑着马从自己眼前经过,向着自己的夫君追去,她怕极了,也担心极了,小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呜咽的唤了一声相公,泪水噼里啪啦的流个不住。
山洞中又湿又冷,黑漆漆的不见五指,纵使袁武离去见将自己的衣裳为她披在了身上,可仍旧是寒意刺骨,姚芸儿环抱着自己,冷的簌簌发抖。
马蹄声已经远去了,此处本就荒凉,除了几声寒鸦鼓噪,旁的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未过多久,姚芸儿便觉得小腹中传来一阵锐痛,她抚上自己的肚子,冷汗涔涔中,轻语道;“孩儿别怕,我们一起等爹爹回来。”
而那一张泪痕与汗水交错的小脸,在黑暗中依旧柔润如玉。
却说袁武将追兵引开后,终因对方人多势众,于沫河口一带被人团团围住,袁武本就是行伍出身,又兼得多年领兵作战,于千军万马上尚不足惧,更况如今,这些年他深居简出,心头本就郁闷难平,再加上姚芸儿不在,更是未有牵绊,此时手起刀落,大开大合,却是杀的兴起,等闲人压根近不了他身。
参将周达见此人了得,遂是命弓弩手准备,一声令下,箭雨齐飞,袁武周身顿时笼罩在细密的箭雨之下,男人眼眸微眯,眸光中杀气大胜,只提气一纵,足尖在几个官兵身上一点,身子凌空,生生将箭雨避过,而后一个起落,猛地一个回身,将手中的砍刀往周达身上招呼了过去。
周达见袁武如此悍勇,顿时一惊,还不等他将佩刀拔出,就觉颈中一凉,已被男人自颈处斜劈两半,顿时五脏六腑,就连那肠子都是散落了一地。
众人见状俱是大骇,眸中更是露出惊恐之色,一个个只将袁武围起,却三三两两,皆是不敢上前。
袁武双眸漆黑,凌厉冷冽,对着周遭诸人一一望去,砍刀在手,身形魁伟挺拔,只沉声开口,道出了几个字来;“一起上吧。”
正厮杀的难分难解,恰逢一支人马呼啸而来,当先一人正是谢长风。
“大哥,这里交给属下,您快走!”谢长风护在袁崇武身旁,一面挥着手中的砍刀,一面对着袁武道。
袁武颔首,道;“你带着兄弟多多小心。”
语毕,也不再耽搁,翻身上马后,作势便要往回赶。
谢长风百忙中回眸一望,顿时大惊失色,厉声道;“大哥,追兵源源不断,您不可回去!”
袁武也不理会,双腿一夹马腹,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谢长风焦急的厉害,只冲着一旁的手下喝道;“快,带几个人去保护大哥!”
袁武马不停蹄,一路疾驰,待赶到姚芸儿藏身的山洞时,天色已是阴暗了下来,他飞身下马,一眼便瞧见那洞口的枝蔓有被人拨开的痕迹,当下心头便是一紧,而当他闯进山洞,只见洞里空无一人,哪还有姚芸儿的影子?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只觉得心口大恸,竟让他不得不用手紧紧捂住,那疼痛犹如刀割,一下下的划拉着,他环顾四周,终是沙哑着唤出妻子的名字;“芸儿!”
四下里寂寥的可怕,只有男人的回声不断地响彻着,袁武在方才那一场大战中,身上本就受了重伤,此时只觉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手中大刀深陷于地,自己则是倚着大刀俯下身去,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合上眼睛,胸口处的疼痛犹如刀绞,让他想起许多年前,他率岭南军与凌家军在黑水县大战时,曾于阵前被凌肃以利箭穿胸而过,那箭头涂有剧毒,令他差点死去,可比起如今,那日的疼痛竟变得飘渺起来,淡的没有丁点痕迹。
袁武睁开眸子,眼瞳深处却是一片惊痛似得绝望,初见姚芸儿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她在灯下为自己缝制了那一件衣衫,亦或是羞赧的垂下眸去,抿唇一笑间,两个小小的梨涡……
袁武从没想到,自己的心会被她栓的这样紧,若是她按着自己的吩咐,拿着玉佩去了官府,若是她被追兵发现了踪迹,被人掳去,若是她……
男人拳头紧握,磊落的容颜上,是淡淡的苦涩。
蓦然,男人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一抹轻响,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袁武倏然站起身子,就见一抹温婉纤弱的身影自一旁的丛林里钻了出来,那一张白皙如玉的脸蛋上满是灰尘,身上依旧披着他的衣裳,已是脏的很了,手里攥着一只盒子,在看见自己的刹那,杏眸中顿时滚下泪来。
“相公!”姚芸儿见到他,便是不管不顾的向着他奔了过去,袁武一动没动,任由她紧紧的抱住自己。
直到那抹温软的身子真真切切的倚在自己怀里,他深吸了口气,手一松,那刀则是落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而他终是伸出胳膊,将姚芸儿紧紧的箍在怀里。
“不是和你说过,让你不要乱跑,你去哪了?”男人的大手扣在女子的腰身上,他用了那样大的力气,甚至恨不得要将她坳碎在自己怀里,失而复得令他失控,只狠狠的抱着她,头一次对着怀里的小人厉声喝道。
见他发火,姚芸儿的泪水落得愈发汹涌,她动了动身子,可终究还是没法从男人强悍的臂膀中抽出身子,只依偎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乱跑,洞里太冷了,我实在受不住才会跑出来的,我一直在林子里,好等相公回来……”
袁武呼吸沉重,听了她这番话,这才察觉到怀里的小人全身冰凉,顿时从那一片不可控制的怒意中清醒了过来。
他松开她的身子,见她那一张小脸因着寒冷与恐惧,早已是毫无血色,许是冷,那身子不住的哆嗦,就连嘴唇也是苍白的,念起她这一路吃的苦,男人乌黑的眼瞳中便是浮起一抹深切的痛意,让他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只伸出粗粝的大手,为她将脸上的泪珠与灰尘拭去,继而大手一勾,又是将她揽在了怀里。
待谢长风的人马赶到,袁武只将姚芸儿抱在马背,一行人未过多久,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深夜。
就着烛光,袁武眉心紧蹙,打量着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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