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野史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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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野史_2-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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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以假充真、偷梁换柱的技巧。不久,法租界扩充管辖地区,捕房公开招考华人巡捕,黄金荣闻讯立即报名投考,结
果被录取为三等华捕。但是,马祥生所说的“贵人”并不“贵”,他是黄金荣一个邻居陶婆婆的儿子,刚从上海中法学
堂毕业,进入法租界捕房充当翻译,陶婆婆就叫她儿子在捕房内打了招呼,因此,金榜题名。捕房此次招考共录取20
名华捕,后来改组成侦缉队,陶翻译推荐黄金荣做领班,人称“二十股党”。
    “黄金荣当了法捕房‘包打听’,被派在我们十六铺码头一带管理治安,在这里他地熟人熟。于是破案有功又升了
官。”马祥生说。
    其实,这其中的内情他就不知道了。做了“包打听”后,为了获得巡捕房的信任,黄金荣玩起了花招,他一面布置
一批喽罗走卒,约好某月某日在什么地点作案抢劫,一面叫另一些喽罗走卒到法租界巡捕房向他“报密”,他再向法国
警探报密,这样使他能掌握带人破案的主动权。到了约定的日期和地点,原来约好的一批喽罗果然在进行抢劫时,便被
黄金荣亲自带领、化装埋伏的侦缉队一网打尽。这些盗匪被关进捕房后,黄金荣又在捕房内打点,一一陆续释放出来。
法捕房的徐总探看到黄金荣连连破获盗窃案件,对他很重视。他就是这样玩弄“贼喊捉贼”、“假戏真做”的手法,渐
渐地在巡捕房有了位置。
    但是,除了“耍鬼”立功之外,黄金荣办事还是特别卖力认真,而且拒收客商和有钱人的红包。黄金荣自以为这样
公正廉洁,更可以获得众人的好评,升官升得更快。殊不知犯了大忌,断了同行的外快。在同行眼中,黄金荣是个刺头,
因碍着徐总探的面子,大家只好忍着。
    转眼到了圣诞节。照规矩,包探行都要去法国巡捕总探长办公室里拜年。这一天,同行们都衣着朴素,故作寒酸,
以表示平时两袖清风,公正廉洁。但是,黄金荣却穿着一身簇新的绛紫色缎袍,湖色一字襟的绸马褂,派头十足。
    可是,不知怎的,这位平时对他另眼相待的徐总探见他神气活现地颇为不顺眼,便生硬地对黄金荣说:“小黄,你
今天穿得挺帅气的嘛!”
    “嗨,穿一套新衣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黄金荣大咧咧地回答,态度颇有些傲慢,“当‘包打听’,常常得
化妆办案,穿件新衣裳不过是家常便饭,这也有什么不对的吗?”
    徐总探懂中国话不多,再加上黄金荣苏州口语极重,他的话总探只懂了一半,再看他这副神气,还以为他在顶撞。
    徐总探本来在上海滩上就不可一世,这一下马上就被黄金荣惹火了,他极为不满地沉着脸说:“不行,这样坚决不
行!”
    “为什么不行?我这样不是为了办案更方便吗?”
    “胡说八道,我们巡捕房讲的是廉洁奉公,你这样是在破坏我们的工作风格!”
    “我就是要这样,你又能把我怎样?”黄金荣年少气盛,吃软不吃硬,把麻脸一绷,眼睛一瞪,这一来倒吓了总探
一跳,他后退了几步,恶狠狠地说:“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干了!”
    “说对了,大爷不伺候了!”
    说罢,黄金荣从袋里掏出巡捕卡往台子上一丢,一个转身夺门而出。在场的西捕、华捕被他的狂妄之举都吓呆了。
    黄金荣走出总捕房,对着那高高的拱形大门洞骂道:“呸!”
    然后,带着得力助手徐福生直奔火车站去苏州老家去了。
    苏州是黄金荣的旧地盘,至亲好友也不少。他一到苏州,就住在了苏州商会会长刘正康的家里。徐福生就在玄妙观
附近的天香楼茶馆做跑堂。
    到了苏州之后,黄金荣结亲拜友,多方结交朋友,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一天,黄金荣来到了苏州府衙门的一位捕快家里拜访。这位捕快是个遇事畏首畏尾办事无把握的人。但是他的老婆
林桂生却十分精明,她本来是苏州吉祥街开妓院出身的,见过世面,而且很有心计,通于世故,不是个等闲之人。谁知,
她一见到黄金荣气宇轩昂,派头十足,马上就生了爱恋之心。不久,林桂生私下托刘正康说合,就脱离了原夫,与黄金
荣姘居在一起了。
    成家以后,黄金荣就在盘门外青阳地开了一家老天宫戏馆。虽说是戏馆,其实与茶馆相差无几。中间一个小戏台,
三面环抱的是低窄楼座,每个楼座摆着18张方桌,看客喝茶,嗑瓜子,看戏,较为自由。进戏馆不必买票,均算在茶
钱里。黄金荣开老天宫戏馆,请了几个伙计在茶馆当班,晚上自己来照看照看,再加上林桂生心胸见识胜人一筹,因此,
生意颇为兴隆,日子也混得不错。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了。这年,上海法租界爆出了几件巨案。几家富商被强盗抢劫,绑了肉票,震惊了上海滩。法国
巡捕房责成副总巡长石维耶限期侦破。因案子难破,他心中甚是烦恼。
    这天,石维耶到苏州游玩散心。在天香楼茶馆里,他遇到了跑堂徐福生。石维耶记得徐福生是不拿巡捕房薪金的包
探助手,又称“三光码子”,工作颇是得力。现在见到徐福生,他自然也联想起那年少气盛的黄金荣来。
    石维耶寒暄之后,忙问徐福生:“黄金荣在哪儿,我想马上见到他!”
    徐福生见是号称“西探1号”的副总探,不敢怠慢,忙答道:“黄先生在苏州盘门外开了家戏馆。”
    “捕房想要他回来,你能说服他回心转意,我重重有赏。”石维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两银票往台上一放。
    “先生少坐。我立刻去找黄先生。”徐福生欣喜若狂,心想,只要黄金荣肯出山,他们又熬出了头,可以在上海滩
上摆威风了。他连围裙也来不及脱,直奔老天宫戏馆跑去。
    这时,黄金荣正拥着几个赌客兴高采烈地打麻将。
    “先生,先生!”徐福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黄先生,上海巡捕房来人了。请你马上去一
趟。”
    黄金荣正赌在兴头上,这时一只脚蹬在椅子上,满面春风,面前一大叠现洋,手里又是一副好牌,他手高高举起,
正要摊牌,急听徐福生来报,以为上海老家出事了,当即一惊,回头来问:“福生,出什么事了?”
    “‘西探1号’来了,他要请你出山呢!”
    “这是真的?”黄金荣被冷落了多年,虽然在苏州不愁吃不愁穿,日子过得闲悠悠的,但是内心里对上海滩那花花
世界仍是朝思暮想,等待有朝一日东山再起。现在居然有了消息,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西探1号’请你去!”
    “好!他现在哪儿?”
    “他就在天香楼等你!”
    黄金荣一跃而起,将牌九一甩,顺手把桌面上的洋钱一推:“弟兄们,这些钱你们分了!”
    然后,他拉着徐福生的手:“走,去见见他!”
    黄金荣毕竟是吃过捕快饭的,生性狡诈精明,等他踏进茶馆门槛,脑子也已冷静了许多。他不卑不亢地向石维耶打
招呼,两手一拱:“石先生,久违了!别来无恙?”
    这时,石维耶打定主意要他回去,迫不及待地问道:“黄先生何时动身跟我走?”
    黄金荣却装作不懂他的意思,摇头说:“我黄金荣在苏州混得蛮好,为何要去别的地方?”
    石维耶指指徐福生,急切地说:“徐先生没告诉黄先生?我想请先生出山,协助捕房破案!”
    黄金荣眉头一皱,沉吟片刻,然后,慢慢地吐出一句话:“石先生来苏州,不妨先游一下灵岩、天平,金荣明天答
复你们!”
    “这———”石维耶见黄金荣摆起架子了,心中很不痛快,但招兵容易求将难,为了这不能不破的要案,他此时也
只好委屈求全,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明天听回音。”
    上海法租界赫赫有名的“西探1号”,亲临苏州移樽就教,给黄金荣挣了多大面子,可为何他要半吞半吐,不当场
拍板?
    原来,黄金荣是一个精明的人,他搭足架子,一则是借此抬高自己在公董局和石维耶眼中的身价;二则他还想听听
老婆林桂生的意见。林桂生虽是女人,可心机狡诈,智敏过人,更胜黄金荣一筹。黄金荣对她言听计从。黄金荣走出天
香楼便径直回家找老婆商量。
    林桂生相貌平常,身材矮小,身着白底小花的对襟衫褂,不施脂粉,倒也蛮有精神。黄金荣说起此事后,林桂生不
假思索,脱口便说:“金荣,这是个好机会,应该去。”
    “好,明天我就去答复。”见妻子允诺,黄金荣更是信心百倍。
    “慢,”林桂生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石维耶急着请你出山,可见他手里案子棘手。你要在法租界振家兴业,
乌龟爬门槛就看此一番了。”
    “你的意思?”
    “你就对石维耶说,你办案全仗底下的人多,这些人要吃饭,要开销,巡捕房也包不下,就让公董局准你在法租界
开个戏馆,安顿底下人!”
    “这个条件恐怕难办到!洋人的那套章程……”
    “章程?”林桂生轻蔑地撇了撇小嘴,“这章程是死的,人可是活的。石维耶不答应,你就拆他的台!”
    “好吧!”
    第二天,黄金荣愁眉苦脸地走进天香楼,他边上楼,边思忖妻子开的价码太大,法国人如果不同意,此时机一失恐
怕他要在上海滩闯世面就难上加难了。但是,推开门后,他还是权衡再三,一不做二不休把老婆列的要求说了出来。
    不料,当黄金荣向石维耶提出条件后,石维耶倒十分爽快,拍一下黄金荣的肩膀:“黄先生既是如此,请你等三天,
我回上海向领事请示。”
    三天后,回信来了。石维耶在信上写着:“所有条件悉遵台命,务请克日动身,来沪接任新职。”
    “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事!”
    黄金荣收到信一看,高兴得跳了起来,心里佩服林桂生的心机。他立刻把徐福生喊来,嘱咐道:“你去把老天宫戏
馆盘掉,随后到上海找我,到了那儿,仍当你的‘三光码子’!”
    徐福生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谢道。
    “多谢黄先生!多谢黄先生!”
    “不必客气,快去吧!”
    “是!”
    随后,黄金荣与妻子林桂生草草收拾了行李,搭火车回到了上海。
    凭着黄金荣与法捕房的一纸协议,他先在郑家木桥开了一个老共舞台。随后,黄金荣巧寻暗访,终于抓出绑票的端
倪,把这起绑票案给破了。
    上海法租界公董局,下设警务、工程、税捐三处,救火会与卫生局各一处。警务处在卢家湾,老上海称它是“卢家
湾老行”。这是法租界的7个巡捕房之一。其余在大自鸣钟、蒿山路、喜钟路、贝当路、徐家汇等处又设了6个巡捕房,
其中大自鸣钟巡捕房为最大。
    黄金荣破案后就在大自鸣钟巡捕房里当差。但是,这时黄金荣做“包打听”就特别多了。他不穿制服,不戴手枪、
手铐,也不到捕房办公。每天早晨9点多钟起床,盥洗完毕便上法大马路的聚宝楼吃茶。他每天去固定位子一坐,就有
不少人问候,交换情报,打听消息,再加上“三光码子”徐福生得力,居然又破了不少案子。
    对于黄金荣的这段经历马祥生自然不知道,在路上他着重给杜月笙讲了黄金荣破案营救法国神甫被绑架的故事。
    姚主教原是法国天主教神甫,与法国驻沪领事、法捕房总巡等关系密切,在上海法租界有后操纵的实力。他为了开
辟传教基地,一天亲自由上海乘火车,还带着几箱银洋,准备到天津去开办教堂。当火车行驶到山东临城时,遭到军阀
张宗昌部队拦车抢劫,把他绑架到临城乡下看管起来,准备勒索一笔巨款,方准赎回“肉票”。
    事件发生后,轰动国内外,法国驻沪领事限令法捕房火速破案,将姚主教营救出来。捕房动员所有的侦缉人员四处
打听、搜索,都没得到任何消息,只得采取高价悬赏的办法,凡知道姚主教下落通风报信的,赏银洋3000元,如能
救到姚主教的,赏洋10000元。黄金荣在老婆的指使下又抓住了这个升官发财的时机。
    接受破案任务后,他一面到城隍庙烧香拜佛,要城隍保佑使他获得线索,如能破案整修大殿,重塑城隍金像。另一
方面,唆使喽罗们千方百计寻找线索,去破案立功。
    说来凑巧,这个绑架巨案,黄金荣却从一个到上海来的山东人被扒去100元钱的案子里获得侦破线索。在山东临
城地方有个名叫韩荣浦的人,他是吴佩孚部下的副官,从临城乘火车到上海来买东西,火车到了上海,他从拥挤的人丛
中走到车站附近的旅馆登记住宿时,发现装在肚兜里的100元钱不翼而飞。
    韩荣浦沮丧万分,想起有个姓隋的同乡在法租界巡捕房当巡捕,于是,抱着一线希望到法捕房去寻找姓隋的巡捕。
姓隋的巡捕听了他的经过后替他报了失窃案,并介绍他和黄金荣见面。
    这真是城隍有灵性,黄金荣立即向韩荣浦打听上海火车开往天津前被拦车抢劫和法国神甫被绑架的事件。由于韩荣
浦是吴佩孚手下的副官,熟悉行伍中的事,而且吴佩孚的部队和张宗昌的部队都驻在天津附近,双方所干的坏事,互有
所闻,于是,韩荣浦又把听到的关于姚主教的消息告诉黄金荣。
    有了线索,黄金荣大为高兴,立即付给韩荣浦150块钱,要他回到临城去详细打听“肉票”藏在什么地方,一有
下落赶快到上海来报信,再给500元赏金。如果破案,更有重赏。
    黄金荣的慷慨解囊,打动了韩荣浦的心。
    果然,韩荣浦回到临城之后,几天时间就同绑架姚主教的张宗昌部队取得联系,打听到姚主教被关押的地方。韩荣
浦马上来到上海同黄金荣接头,商量赎票问题。黄金荣点子多,叫韩荣浦不必去找部队头头开价赎票,而是叫韩荣浦用
重金买通看押姚主教的人员。同时,黄金荣又与石总探长商量,先向捕房支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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