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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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7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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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山门转生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待我稳住法体,便回去门中,将我这处洞天留给族人弟子,就了断此生吧。”
  他盘膝一坐,决定设法先将法体凝集牢固,以便有法力开得洞天门户,回去东华洲。
  只是连他自家也未发现,此刻在那眉心之中,却有一点黑气萦绕不去。
  玉霄派沉光崖上,亢正殿主周东泊看罢结局,沉默片刻,才道:“吴长老此次还是有些托大了,东海毕竟在溟沧派近处,就是其等使了什么手段,我等也无力阻止。”
  他下手处,坐得乃是辟壁殿主周隶广,其人言道:“吴长老也是见自家寿数将尽,故想为山门出得一把力。”
  周东泊道:“吴长老这般做本也无指摘之处,幸好此回结果未定,先前他力压陶、米二人的情形天下诸真也是看在眼中,就是最后退去,也算不得是败了,否则门中必生微词,嫌他损我玉霄颜面。”
  周隶广打个稽首道:“师兄放心,吴长老劳苦功高,容不得他人贬损,小弟稍候便会下去关照,当不致有人出来胡乱言语。”
  周东泊点点头,他一抚长须,言道:“吴长老最后,当是遁入洞天之中了,也不知他此刻情形如何。”
  周隶广道:“那……是否需召集诸位真人查验寿香?”
  玉霄门中,大部分周氏弟子,皆有命牌供奉在拱北殿中,而吴氏弟子,则是把命牌摆放在尊阳殿中,若有人性命不保,门中立刻便可察觉。
  至于洞天真人,在皆是在宸环宫法坛之上点有寿香,何人身死,何人寿足,皆是一望而知,不过平日若不得上谕正命,或是门中诸真赞从,任何人也不可无故查看。
  周东泊一摆手,道:“不必,我有上人所赐谕令,你且拿了前去查验,回来报我知晓即可。”说着,他自袖中取了一枚半月玉符出来,小心递出。
  周隶广面容一肃,站起身来,垂着头颅上前一步,很是恭敬地接了过来,再后往一退,抬头道:“小弟这便前去。”
  他往来很快,不过一刻之后,便就转回,先是将令符交了回来,然后才道:“道:“寿香仍在,只是看去燃不得多久,至多还有二十余日。”
  周东泊沉默一会儿,才道:“你传命下去,回阳峰主寿限碍将至。未免我玉霄席座少人,可由吴氏弟子吴丰谷接替其位,予他十年持功。若无成就,山门收回峰主之职。”
  周隶广道了声是。心下却是暗忖道:“若是这吴丰谷过不去关隘,那我族门又可将一处席座揽入囊中了。”
  玉霄自曜汉祖师创派之后,因诸派于丕矢宫中定约,故门中洞天席座,从来就只设有九个。
  在最初之时,坐于上位之人皆是异姓修士,却是一个是周氏族人也无。然而万余载下来,周族却已是占据了其中六位。诸族除吴族尚在,余下皆是沦为从属。
  未免门中生乱,周氏曾与吴族有过约言,三峰之位皆为后者所有,只要其洞天修士传继之时,所选后辈不曾出得意外,就不会来强夺席座。
  此回吴丰谷若是过了大关,自然一切照旧,无所变化,但若是其自家出得变故。那么周氏就可光明正大将回阳峰主一位夺了去,再不会还了吴氏。
  二十天后,吴汝扬终是退出定坐。感受了一下此刻法体情形,自觉已有足够法力打开洞天,便就收功站起。
  虽然继续下去,还可积蓄更多法力,但是他寿数已是真正到了尽头,再修持下去也无更多意义,只要能回得东华洲便就足够了。
  他吸了口气,拿一个法诀,就要遁去现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浑身一颤,身躯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随即一道黑烟自脚下升起,慢慢往上攀升。很快就漫过腰际,他虽竭力压制,却始终无法阻止其往上蔓延,只能眼睁睁看着其自胸口,颈脖等处一路上来,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那黑烟没过其顶之后,上下滚荡,大约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倏尔退了下去,一名身着黄袍的中年道人自里踏了出来。
  司马权看了看双手,颇为满意的握了握,这才放了下来,暗道:“洞天真人神魂,对我却是大补之药,这吴汝扬不过是将死之人,却令我法力又恢复得七八成,若不是先前界门之前挨了那一斩,此刻怕不已是完满了。”
  先前他以无形变化,妄图先一步入得小界之中,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靠近了那定住界关的“渡虚气”后,他竟感觉气机一乱,隐隐觉得自家要被逼了出来。
  然而更令他意外的是,那剑符只察觉到一点不妥,就立刻斩将下来。当时他应变颇快,为不暴露自己,立刻化出三道分身,一道迎向那剑符,一道却是故意显露出来,往远处遁走,好让人以为他已走脱。
  而最后一道,却是吴汝扬身上往投去,并趁着其拼命对敌无暇防备之际,侵入其法体之中,随之一同回了洞天之内。
  只是他为怕出得意外,并不立刻抢占其身,而是用熬煮之法慢慢侵入。
  吴汝扬久战之后,骤然回得自家洞天,已是完全松懈下来,加之自身又是法力枯竭,本元精气大衰,竟是未有丝毫察觉,等到司马权发动之后,却已是深陷泥沼,再难挽回局面了,不但神魂被侵占了去,连带这处洞天也是一并落入敌手。
  龙宫之内,陶真人正在恢复此前斗战之中所耗法力,忽觉袖中一阵震动,神意一察,发现是那通灵玉璧,忙是一甩袖,将之放了出来。
  那玉璧在外一立,就见璧面上光影如水荡漾,少时,张衍身影自里显露出来,打个稽首道:“陶道友,冒昧来访,却是搅扰了。”
  陶真人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道:“哪里话来,张真人此来,可是有事交代?”
  张衍言道:“确有一事,贫道想问上一句,陶真人斗战之时所用那图为何物?”
  陶真人有些奇怪,但并无任何隐瞒,道:“此图名为‘南华源纲走兽图’,乃是陶某自恩师手中得来。”
  张衍点了点头,道:“原来此便是那走兽图。”
  他原先是不曾听闻过此图,不过因人劫之中可能需面对天下诸派,故这些年中一直有留意各派法宝功法,而这“南华源纲走兽图”,却是南华派有名的重宝之一,他也不曾忽略了过去。
  陶真人问道:“不知张真人为何问起此事?”
  要是别家问起,他或可能会以为其有觊觎心思,但溟沧派万载玄门,门中重宝也有不少,门中诸真对不合自家路数得宝物,向来从来不屑理会,而张衍与他一贯交情不错,更不会做得此事,故是心中有些疑惑。
  张衍言道:“我曾听闻,这宝卷之中可装五等精魄,最上一等,可放得那天妖精魄,不知可是如此?”
  陶真人微微一叹,道:“确实如此,此物是南华派祖师传下,只是这位祖师立派之时,世上所有天妖已被西来诸修及天外大能斩杀干净了,故此这一等上,实际并无有半头精魄。”
  张衍又问道:“却是不知,道友炼化走兽那精魄,可需其等肉身么?”
  陶真人回道:“如有肉身,那是最佳,但若无有,用得一些宝材,也可替代。”
  张衍笑了一笑,道:“若那是天妖呢?”
  陶真人惊讶看来,他沉吟一下,才道:“天妖每一种皆是不同,那灵禽谱不在我手,羽虫之辈,我却无法,若是鳞毛之属,倒是可以一试。”说到这里,他又望来,讶道:“张真人,除那过元君外,莫非这世上还有天妖不成?”
  他当年曾和张衍一同布阵对付过元君,只可惜这头碧玉天蜈乃是昆属,并非走兽,便是他得了也无用处,否则当时定会设法用门中珍宝与张衍交换。
  张衍一笑,点头道:“这世上还有一头天妖未亡,其乃是一头青鳞虺龙,原是那龙君姬无妄之子,是那鳞虫之属。”
  陶真人眼中一亮,踏前一步,道:“真人可是知晓此龙子现在何处?”
  张衍笑道:“这虺龙现在东莱洲上,不过其有些手段,可在世间生灵上种下精气,又奸狡异常,善于躲藏,故难以杀死,要想将之寻到,可要费一番功夫了。”
  陶真人想了想,问道:“不知真人手中可有此妖身上遗落之物,鳞牙须毛皆是可以。”
  张衍自袖中取出一只琉璃瓶,道:“我有一滴虺龙精血在此,不知道友可否凭借此物找到这妖龙?”
  陶真人神情之中露出几分惊喜,只是随即便就镇定下来,认真回言道:“有此一滴精血在,陶某定可将它寻得。”


第一百九十章 各有渡船过重山
  张衍道:“陶道友以为何时合适,贫道可与道友同往东莱一行。”
  陶真宏考虑了一会儿,道:“纵那天妖非在全盛之时,但要捉来,也非是容易之事,陶某需用二三十载恢复法力,那时就可与真人前往。”
  张衍点首道:“此事不急,陶真人筹备稳妥之后,再做计议。”
  与陶真人道了别过之语,他便就把法力一收,识念就从通灵玉璧之中退了出来。
  此回之所以如此做,却也并非无由,先前他与秦掌门也是有过商量。人劫即将到来,非但自身实力要提尽力升上去,也要设法增加友盟之能。
  如是还真观、平都教这类宗派,自身就是十大玄门之一,本就有一套路数,按部就班行走便可,外人也无从插手。而如陶真宏、李岫弥等人却是不同了,纵然是一宗开派之祖,但立门尚短,根基又浅,下一辈弟子未曾起来之前,其实反是自身拖累。
  就如玉陵祖师那等人物,因有山门羁绊,也险些难以飞升,后能成功,也是得亏两派博弈,大势所趋,在某种情形来说,也是出于无奈。
  陶真人与张衍交谊不浅,又曾欠下过人情,而今在溟沧派授意之下几次与玉霄动手,乃是最为值得信任的外宗洞天修士,似这等人物,若逢劫战,必是溟沧派这一边助力,值得出力扶持。
  回阳洞天之中,司马权闭目而坐,侵夺了吴汝扬神魂后,他得了一些不甚重要得零碎识念,若不理顺,却易影响他日后修行。
  大约五日之后。他退出定坐,化阴风飞起,往洞天一处边角飞去,落在一座不甚起眼的山峰之上。
  此间有一座修葺精丽的庐舍,入内转了一圈,出来时,手中却是拿了一枚雕琢精致的符牌。
  此是吴汝扬所炼,若非是洞天之主,唯有拿了此物。才可出入洞天,本是这老道为自家弟子门人所留。
  要是司马权未曾得了,那么出去之后,也就难再回来。
  只是他眼中并无多少兴奋之色,虽是占了此地,但总觉得十分鸡肋,此处是玄门洞天所辟,内中皆是清灵之气,而他修持,最好是在满布地阴浊气之所在。
  这方天地倒也不是不能改换。只是如此一来,却是太过耗费法力,便是成了。还需时时维系,与其如此,那还不如多祭炼一些六阴魔虫出来。
  更何况,要维持洞天亦需耗费功行,他也不愿意在这里投入多少心力。
  起手掐指拿诀,运功转法,感应得洲中分身,他就要自里遁了出去。可仅仅只几个呼吸之后,却是动作一顿,冷笑道:“倒把你等忘了。”
  吴汝扬此来斗法,携有有“望气”“落陷”“渡空”三圈,因与陶真宏等人对斗之时,因他占据上风,故这三件真宝到了最后也未用出。
  此前吴汝扬神魂被侵占之后,这三件宝物却是与七八件法器一道。在司马权法力镇压之下蛰伏不动,因太过顺利,他差点将之抛诸脑后,此刻却是想到,这毕竟是三件真宝。又岂是一点小术可以制服的?其当是假意乖顺,实则在暗中等待机会。
  他此刻一旦出去。这些真宝也必是跟着脱走,那么是吴汝扬为他所杀的真相定会败露,玉霄派必会千方百计来追杀于他,这明明是可以避开之事,他自然不愿再招惹麻烦。
  眼下这句话一说,三道光亮一闪,自他身上飞了出来,就要往远处遁走。
  他哪会容许其等走脱,袍袖一舞,四下黑烟腾起,便就裹住。看着这三圈在里挣扎不停,他冷笑一声,伸手一拿,就一只只抓了回来,并冷声道:“你等最好老实一些,否则我以魔毒污秽宝胎,也非是什么难事。”
  三圈闻这话,果然一静,不再动作。
  司马权知这些玄门法宝不可能为自家这魔头出力,是以也未作指望,只要不来添乱,也可容得其存活下去,但要离开,那是休想了。
  将之一一封镇之后,他再度拿动法诀,过得许久,身形骤然不见,再出现时,面前却是一片茫茫大海。
  远处有一道黑影疾快飞至,却是那分身过来,便任由其落入自家身躯之后。
  往四周探看了一番,却发现此回是落在了西海之上,心下忖道:“不如就把洞天出入门户放在此处,我不去摄取灵机,想玉霄便是察知,也只能感应大略方位,不知具体在何处。这不过洞天无人支撑,也就存个数百载,与其任由它荒废了,我倒是可以把一些中意弟子唤入其间修行。”
  转念过后,他索性在此坐定下来,运功一月,将出入门户立在了此处,界关乍开即闭,并未泄得多少灵机出来。
  他满意看了几眼之后,就卷一阵阴风,很快回到了西南地底。
  方至宫鼎之中,他便交代道:“去把方心岸唤来。”
  未有多久,方心岸来至他面前,经历了师门之变,又在外间修炼了这许多年,他心性比往日已是沉稳了许多,他依足礼数,跪下一拜,道:“弟子见过老师。”
  司马权看他功行,比上回所见又精进不少,这么一比,他收入门中的弟子却是无一人能比得上,更是认为自家择选未错,便道:“你修习的乃是玄门功法,我这灵穴之中,多是浊气,虽你也可修习,不过时日过久,难免有阴魔侵蚀,对你十分不利。”
  方心岸忙道:“弟子本是南华弃徒,能得老师收留,已是幸事,又安敢奢求其他?”
  司马权道:“你也莫怕,我非是来试探你,我此次得了一处玄门洞天,可送你入内修行,故来问你一句,可愿意去否?”
  方心岸闻得司马权居然肯他送入一处洞天修行。顿时大喜不已,连连叩首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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