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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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5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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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微微一笑,东莱洲独离八洲之外,在上古不少传闻中本是一座海外仙山,因其漂游不定,或隐或藏,能大能小,自古以来,少有人能至,典籍之中记载最是稀少。
  欲寻此洲,除了等到那特殊时日,还需一些手段。而对于不明缘由之人,要入此地,只能是撞机缘了。
  金道人看他神色,却有一个念头浮起,暗忖道:“莫非这位张道友知晓如何入得此洲么?如此,师祖早年留在洲中的那一物或有望找了回来……”
  想到这处,他心头一热,当下一拱手,道:“道友,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张衍道:“道友请讲。”
  金道人道:“在下恪于门规,难离此地,不过寿近八百,时日无多,然则门下弟子坐困此处,不识天下之大,却是遗憾,道友既去东莱,可否带上几人?”
  张衍略一思忖,道:“此事可以,但贫道有一言在先,因有师命在身,难以看顾贵派弟子,勿要见怪。”
  金道人忙道:“哪敢要道友照看,只消带得他等上那东莱洲上便可,下来无需理会。”
  张衍颌首道:“既如此,倒无碍难。”
  金道人一喜,吩咐身边人道:“去把子康,子祥还有陆师弟唤上来。”
  仆婢一躬身,转身出去。
  不多时,有三人到得客堂中。当头是一名中年道人,肤黑粗实,五短身材,目光炯炯,后面是两个年轻年弟子,左边一人金冠美袍,腰系玉带,玉面朱唇,器宇轩昂,右侧一人其貌不扬,身上穿着粗布短衣,好似一使唤下人。
  金道人指着那中年道人道:“这是我陆师弟,当年就是他撞见到了那东莱洲。”
  张衍打个稽首,道:“原来是陆道友。”
  陆道人忙还礼,道:“真人有礼。”
  金道人这时对那两名弟子喝道:“站在那处做什么,还不上来拜见张真人?”
  两人上来躬身一礼,道:“见过张真人。”
  张衍笑着点首,轻轻一抬袖,飞出两道灵光,落入两人手中,道:“此是贫道祭炼的法符,危急时刻,有护身保命之效。”
  两人忙是道谢。
  金道人道:“道友看我这两名后辈如何?”
  张衍稍稍一望,那金冠弟子修道年月至多六十余,已修入化丹境,在这海上灵机清散之地,已很是难得了,至于另一名相貌平平的弟子,若纯以资质论,实则还要高出一筹。
  不过他一眼看出,后者未曾得过什么上佳功法,功行差了不少,再则从衣着打扮上来,必是地位卑鄙,因而也不点破,只道:“俱是资质上佳。”
  金道人身形半起,一礼道:“今欲拜托道友,捎上他们三人同去东莱。”
  张衍笑道:“既然已是应允道友,自当奉行,只是如此佳弟子,道友当真舍得遣出在外么?
  金道人正色道:“不经琢磨,不成大器。”
  张衍笑了一笑,他看得出来,这里面定还有其他原因,不会像其说得这般简单,不过这与他无关,是以也不去深究。
  几人又交言多时,见天色已是不早,金道人便拉着张衍前去观赏舞乐。
  陆道人与两名弟子也自是作陪,到了戌时末刻,才各自散去。
  三人自宫中出来,金冠弟子忽然道:“师叔,师父可是几次说师叔你见多识广,你看这位真人道行如何?比师父如何?”
  陆道人极是也实在,一点也没有为自家师兄留颜面的打算,嗤笑道:“师兄那点道行,可是差得还远。”
  金冠弟子惊道:“莫非已是二重境么?”
  那道人撇嘴道:“二重境,那算得什么,我早说你等该出去走动走动,在此总是坐井观天,那位张真人那顶上罡云已去,气机圆融,一看就知已是凝就法身,再往前去一步,就是当日祖师那般道行。”
  金冠弟子听得张衍如此厉害,大为吃惊,忐忑不安道:“此人若有歹意,我宣照宫岂非危险的很?”
  陆道人不以为然道:“这位一望而知是玄门正道,能修到这等地步,哪个不是大门大派,岂会觊觎我宣照宫这点家底。”
  他有一语未曾说出,他宣照宫要是连点自保的手段也无,又怎敢把人请了进来?
  闻听二人谈话,那走在后面一直默默无语的弟子神情不禁起了变化,捏紧了拳头,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二百九十一章 此去东莱不记年
  张衍自宴席中回来,便在客居之地宿下,金道人为了示好,又接连命人送来了不少好物。
  张蝉看那摆在桌案之上一件件奇珍异宝,口中啧啧有声,不时拿起一件摆弄几下。
  他虽是虫豸,但跟随在张衍身侧,也长了不少见识,眼界也勉强也算得上宽广,不过这里宝贝多是海中所出,有不少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免觉得十分新奇。
  到了张衍这般修为,已并不在意这些奇巧之物,自是由得他去摆弄。
  他目光一撇,见那送来珍宝之人,就是白日殿中所见那名身着的布衣年轻修士,便和颜悦色问道:“我白日听金道友提起你们名讳,一称‘子康’,一称‘子祥’,不知你是哪一个?”
  那年轻修士躬身一揖,道:“劳真人下问,弟子金子祥,那金子康乃是在下族兄。”
  礼毕之后,他走前两步,自袖中拿出一只木盘,上有两枚青嫩嫩果实,饱满水润,让人一望便口中生津,他高高端起,道:“真人,此是我宫中神木之上所结青果,莫看这神树极大,但这果实,一千年只结一个,我修士服之,神情目明,增寿百载,乃是宫主特意命弟子摘下赠与真人的。”
  张衍见这等奇物对方一送就是两枚,显是对此行很是看重,颌首道:“回去后请代贫道谢过金道友。”
  张蝉这时自案几上拿起一只金灿灿的海螺,问道:“这位道兄。你可知此物有何用处?”
  金子祥回头一望,笑道:“此物名唤‘人欲法螺’,吹上一吹,能放五彩烟霞,人处其中,凡思念欲望,皆可得成,故而有个别名,叫‘心想事成’,要是祭炼成法宝。百步之内。可迷人入那幻境之中,防不胜防。”
  张蝉眼中放光,道:“这倒是件有趣的物件,我来试试。”
  他把腮帮子鼓起。一口气吹出。果有一段彩雾飞出。将他身躯笼罩入内,约是一刻过去,他撤去身上雾气。砸吧了两下嘴,摸了下仍是干瘪的肚腹,道:“虽好吃得紧,可惜终归一梦,不过拿来解闷倒也不差。”
  张衍笑道:“你既喜欢,那便拿去吧。”
  张蝉笑嘻嘻道:“多谢老爷。”说话时,就将收入怀中。
  金子祥看他若无其事的模样,表面平静,心下却是大为惊讶,这只人欲海螺可不像他表面上说得那般简单。
  宣照宫中因处海上,与世隔绝,弟子所知外界之事,多是从古籍之上得来,虽少了红尘翻滚,心思多是澄净,但同样也少了历练,而此物便是宫中修士拿来磨砺自家道心的。
  往日同门一入幻境中,任其道行再高,也要幻境所迷,解了法术后,还要师长设法为其稳住心神,如此短则数日,长则一年半载,才能定住心猿。
  可未想张蝉经此一遭,却是浑若无事,竟丝毫不见异状,暗道:“未想只张真人身边一个童儿,也是这般了得。”
  张衍这时起袖一挥,一面焰光飘飘的法旗到了他面前,并言道:“这一面法旗虽非什么法宝,但经我亲手祭炼,一念之间,就在身周布下禁制阵法,如今便送你做那护身之用。”
  金子祥不去接旗,而是沉默片刻,随后噗通一声跪下,一个叩首,道:“恳请真人留下弟子。”
  张衍目光下移,平静道:“我已应允带你前去,何必再求?莫非金宫主另行改人了不成?”
  金子祥摇头道:“弟子无意去那东莱洲,只求日后能随真人身侧。”
  张衍淡声道:“你是宣照宫弟子,漫说已有师承,便是无有,贫道也无收徒打算。”
  金子祥此时正埋头地上,闻言身躯一抖,涩声道:“弟子已知此是无理之求,不敢奢望上乘功法,只求真人离了东莱时,能带上弟子。”
  张衍听出他的意思,眉头微皱道:“你想离了宣照宫?”
  金子祥道:“弟子非是要等做背师叛门之人,只是我宣照宫有规矩,我等旁支,但凡入了化丹境,若想再修行下去,便不得再宿于宫中,需得自家出去另立门户,既然早晚是走,寻思此番报了养育教导之恩,便就离去,只是天下之大,不知往何处去,故想先追随道长几日。”
  张衍道:“我先前与金道友曾是说过,此番有师门之命在身,不知何日可成,若是长久,许是耽搁数百载亦有可能,如此,你还可愿随我而去?”
  金子祥一怔,心下思道:“我虽道行低微,但寿不过百,只要到了东莱洲,纵然难以投在真人门下,也可四处去去寻访明师。”当即又是一个叩首,道:“弟子愿意。”
  张衍又道:“我瞧你修行之志甚艰,却要问上一句,你是为求长生,还是求那真道?”
  金子祥抬起头,正容回道:“我曾立志,穷毕生之力以完先祖遗愿,只恨自家非是嫡脉传人,难得真法,故而极盼出得这片天地,好寻得上乘法门。”
  张衍点了点首,心下感慨,嫡脉手握上乘功法,只余嗟吁感叹,不愿犯险,倒是旁支心怀高志,意图振作,却又偏偏没了前行之路。
  他微微一思,看过去道:“那位前辈宏愿不能得现,也殊为可惜,如此,我允你所求。”
  金子祥一阵激动,以额撞地,道:“真人厚恩,弟子万死难报。”
  张衍道:“不必报我,你只需记得今日所言便可。”
  张衍在宣照宫盘恒有十来天,见那双蛟已是把精气调养回来,便与金道人辞行。
  到了第二日启程之时,金道人亲自带着百余弟子恭送了出来。
  陆道人看了看天中蛟车,对身后金子康与金子祥二人道:“这一去可难说回来时日,你们有甚话,可先去说了。”
  金子祥行至金道人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金道人已得张衍招呼,知其所选,叹了一声,主动将他搀扶起来,语声温和道:“子祥,我虽为一门之主,却也只能遵照祖宗规矩行事,望你莫要恨我,以后好好随着张真人,有朝一日,愿能见得先祖遗愿达成。”
  金子祥想起对方将自己自小养大,除了未曾传授上乘法门外,也与亲子一般无二,此刻即将远离,往里种种自眼前晃过,不禁颤声道:“叔父,请恕侄儿不能尽孝了。”
  而金子康那处,他却被一个美妇人抓住一手,后者抽抽搭搭,似是极为不舍。
  金子康不耐烦道:“孩儿此去只是历练,又非生离死别,娘亲何必如此,却叫外人看了笑话。”
  美妇人止住哭泣,用手帕摸了摸泪,转首对金子祥言道:“子祥,你可要看好你这族兄,莫要让他受得什么委屈。”
  金子祥平静一抱拳,道:“只要小侄在,必会竭力回护好兄长。”
  金子康哈哈一笑,道:“十一弟你功行还不如我,到时看顾好自己便成了。”
  金道人这时道:“好了,莫要叫张道友候久了,这便上路吧,子康,一路要多听你陆师叔的,无事莫要逞强。”
  金子康道:“孩儿知晓了。”
  那妇人望着三人往蛟车塔阁上去,想想仍是心伤,埋怨道:“老爷你也是心血来潮,在宫中太平日子不过,却要让子康出去历练,也知哪年哪月才能回来。”
  金道人皱眉道:“你懂得什么?那东莱洲中有我门中至宝,乃是祖师所留,只是我等总也不得其门而入,而今不借这东风,日后哪有这等机会?”
  那妇人嘀咕道:“怎么叫子康去,这等事叫陆千远去不就成了?他早是签了血契之人,莫非还怕他弄鬼么?”
  金道人听得心烦,呵斥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休得再言!”
  那妇人见他神色严厉,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距宣照宫百里外,海上有一团薄雾漂荡,内中藏有一头大鲸,其背上驮有一座庐舍,正有两名道人在其中对弈。
  其中一名白衣文士把手中棋子一抛,目运法力,眼望着天中道:“想那蛟车主人想就是去往东莱之人了?”
  另一人麻衣斗笠,面上有风霜之色,他也抬眼一望,“当是无差。”
  白衣文士嘿嘿一笑,道:“当初祖师门下诸多弟子,偏偏好处都让金氏一门得了去,这先祖遗宝,当归师兄弟了。”
  麻衣道人沉声道:“陆千远不难对付,只是那位张道人好似是三重境修士,不好招惹。”
  白衣文士赞同道:“不错,这等人物,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得罪,只待他把陆千远三人带入东莱洲中,分别之后,那时我等再找上前去不迟。”
  这时天中传来轰隆一声,他再是一望,却是那蛟车撞破罡云,去往极天之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言语,立时联手作法,少顷,脚下庐舍忽忽飞起,也是一气穿入云中。
  同时冲至罡云之上后,见蛟车却已是去得远了,那文士惊叹一声,道:“未想如此之快,此回若无我带来的‘指气香’,恐是追之不及。”
  麻衣道人言道:“休说这些闲话了,快些把宝香点了。”
  白衣文士笑道:“师兄莫急。”
  他不急不慢自怀中摸出一根大香,在手中稍稍一转,就有一股白烟飞出,然却不往天上去,反是化一缕细线,往东南方向射去,所指之处,正是那蛟车去处。


第二百九十二章 心关锁仙山,两界往来川
  蛟车自出宣照宫后,在海上行行停停,又飘了整整一载多时日。
  这日,张蝉步入丹室,躬身禀道:“老爷,那两条蛟龙直叫唤喊累,怎么也不肯再走,求问可否放他们下去捕掠血食。”
  张衍笑道:“我等在风雷大潮行走日,怕这二人也是伤了元气,你传我言,准它们下去饱食一月。”
  张蝉一声是,下去传命了。
  那双蛟喜食之物多是海中精怪水族,只是大洋广阔,大半时间却是耗在了觅食上的,往日十来日,也只是堪堪果腹。而今听闻放他们一月,终可敞开肚腹,都是大喜不已,一时间,俱是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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