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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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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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这个时候,众人忽有所觉,仰首看去,却见一颗火流星拖着长长曳尾,自天外飞驰而来,灼灼辉辉,十分耀眼,正朝此处飞来。
  在座锺台长老见了此光,都是面色各异,木然者有之,欢喜者有之,皱眉者亦有之。
  须臾,这火流星飞至近处,却也毫不收敛来势,轰隆一下,重重撞在金台之上,震得整座金锺台都是一阵颤动。
  少顷,那流火散去,里间现出一个人高大健壮的年轻修士来,此人面如傅粉,头束王孙冠,背脊宽大,龙行虎步,顾盼之间,自有一股睥睨群伦之色。
  张衍目中生出一丝精光,他一眼就能看出,此人顶上虽无罡云现出,可身坚体固,气机雄浑,呼吸间有隐带雷声,分明走得是力道之途,且道行极是高深,几可比拟气道元婴三重,他微微一思,问道:“可知此是何人?”
  宋初远摇了摇头,连说不知。
  跛足道人也是皱眉不语。
  台上乔掌门见了此人,却是显得极为高兴,笑道:“巽儿可是来迟了。”
  那年轻修士一抱拳,道:“孩儿贪睡,起得晚了,阿父恕罪。”
  乔掌门大笑,摆袖道:“无妨无妨。”
  跛足道人这时脑中灵光一闪,低声道:“在下想起来了,此人名为杜时巽,乃是乔掌门继子,听闻自小便送至他派修道,想不到如今却是回来了。”
  杜时巽朝席上在座之人一扫,指着杨奉霄与古宏堂,道:“阿父,此二人哪里来的?”
  作为继子,这么直接问来,显得很是无礼,不过乔掌门却毫不计较,就将两人来历说了一遍。
  杜时巽听了,却是冷笑一声,“斩颅剜心,起死还生?”
  他对着乔掌门一拱手,道:“既有这等本事,阿父,可否容孩儿上去一试?”
  乔掌门似对其宠溺宽容的很,当即点头道:“孩儿尽管去试。”
  杜时巽来至杨奉霄面前,不知为何,被他盯住,后者有一种心惊胆战之感,强自镇定道:“少掌门欲如何试?”
  杜时巽面上浮现一丝讥笑,道:“借尔头颅一用。”
  语毕,他伸出手去,一把抓住杨奉霄的脑袋,用力一捏,咔嚓一声,竟然一把捏爆,再轻轻把那身躯拎起,另一只手攀上来,拿住脚踝,双臂一分,竟是生生将其撕成了两段。
  方才杨奉霄作法时,半点鲜血也无,可此时却是鲜血喷溅,如泉涌出,而且再也不见有所动静。
  杜时巽冷笑一声,将残躯摔在地上,不屑道:“不过是尸中藏尸,脑中藏虫的小把戏,岂能骗我?”
  他得蒙异人授法,一双眼睛淬炼通神,能观灵机真幻,一眼就看出杨奉霄乃是借虫豸之身藏了神魂,再寄居脑中,而身躯早已炼成了尸器,方才可行那等事,现在头颅一被他捏爆,便就生机断绝,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回过身来,双目神光爆射,盯着古宏堂,道:“你不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术么?你来把他弄活我看。”
  古宏堂慑于此人威势,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兄死于非命,却丝毫不敢阻止,在非但如此,其庞大压迫力下,竟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杜时巽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嗤笑道:“凭你也配为我锺台座上宾,滚下去!”
  他一脚踢出,正中其胸膛,力道修士力气何等之大,登时就将古宏堂胸骨踩塌,他惨叫一身,身躯自上殿中飞起,砰地一声,摔在了金锺台下,抽搐了几下,便就不再动了。


第六十一章 神目威仪搅佳宴
  杜时巽当场打死两名元婴修士,行事霸道无比,引得在座之人皆是色变,近处更有几人惊得离案而起。
  一名长老当即喝骂道:“杜时巽,今日掌门聚宴八方同道,本是盛会,你怎弄得殿上溅血?秽污金台?”
  杜时巽对其指责丝毫不惧,反而哈哈一声大笑,道:“这二人方才说什么斩颅剖腹,起死回生,小侄不过试上一试而已,他们自己本事不济,这又怪得谁来?”
  乔掌门这时微微皱眉,道:“巽儿,你出手太不知轻重了。”
  杜时巽面上混若无事,道:“这二人竟敢妄以异术瞒骗阿父和在座同道,孩儿实在看不过去。”
  座下一名姿容娇艳的美妇妩媚一笑,出言打圆场道:“时巽也是一时激愤,掌门勿要怪责了。”
  乔掌门点点头,道:“容你一次,不可再犯。”
  “是。”杜时巽躬身一礼,去了乔掌门左侧上首坐下。
  先前那名长老见乔掌门如此轻飘飘便就揭过,也只得罢休,回位之后,他对着旁侧白长老愤愤言道:“掌门对此小儿太过迁就纵容,师弟你看看,他现在眼里哪还有师门一干长辈?”
  白长老似是见怪不怪了,劝言道:“数月后龙柱之会,掌门尚要依仗此子对付那容君重,哪可能治罪于他。”
  那长老哼了一声,道:“我却不信,离了此人我锺台就斗不过轩岳了,殿下这许多修士,总能选出几个为我所用的,待龙柱之会后,看我如何拾掇他。”
  白长老摇了摇头,似容君重此等人物,又岂是说除就能除掉的,况且此次轩岳为了应对锺台之举,也是请了许多高人前来助阵,此战可以说是前途难卜。
  他微微一叹,暂且抛开这些念头,看了地下两具尸身,见有两道元灵鬼鬼祟祟地自里浮出,想要离去,又似不敢,他想了一想,一扬手,放出两团灵光,将其暂且护住,随后道:“这二人可有同门或是子侄在此,把元灵带了回去。”
  杨奉霄与古宏堂带了一名仆役进来服侍,不过此人修为皆是低微,只是此人并非其弟子门人,此刻眼见两人被打死殿上,早已吓得噤若寒蝉,生怕牵连到自己,哪敢还敢开口。
  白长老问了一圈下来,见无人回应,便对那两道元灵言道:“本座这道灵光,可护你们七日无恙,快些转生去吧。”
  送人转生,这其中因果牵扯极大,非是师徒弟子,或是同门亲朋这等渊源极深之人,贸然伸手,日后恐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与二人非亲非故,自是不愿接下。
  杨奉霄顿时大急,他们师兄弟仇家颇多,只殿下就有几人,此处还好,可一旦出得大殿之门,那下场可是大为不妙。
  他一狠心,冲着宋初远所在之处撕心裂肺的大叫道:“宋师弟,宋师弟,你我同门一场,莫非忍心见我等魂飞魄散不成?”
  白长老一怔,不由转目过来,问道:“这位道友是与此二人乃是同门?”
  宋初远不想这二人还有脸找上自己,心中怒极,不过彼此之间虽是早已反目,可门中之事,倒也不便向外抖落,吸了一口气,僵着脸勉强点了点头。
  白长老察言观色,立时看出二者之间似乎不睦,不过这却并不关他事,他现下只要把这两个麻烦甩了出去就可,当下一挥袖,就把两道元灵送至宋初远案前。
  宋初远强忍着心中恶心,也不理二人千恩万谢,将之往袖中收去。
  就在这时,杜时巽忽然盯了过来,他目光有若冷电,刺得宋远初面上生疼,不由心下一惊,手中动作稍稍滞了一下,仓促之中,杨奉霄似是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却是未曾听清。
  杜时巽对着下手一名长老言道:“我观那二人家数,倒以尸嚣教一脉,那人莫非也是昔日漏网之鱼?”
  那名长老轻蔑一撇,把头侧过,显是不太愿意理会他。
  杜时巽见他如此,顿时大怒,似乎就要发作。
  白长老知道杜时巽暴躁易怒,行事又素来无忌,怕把场面弄僵,连忙站了出来,打圆场道:“此次邀揽天下同道,是为了共抗轩岳,掌门真人也有言,只要愿为我锺台所用,便不计出身来历,时巽又何必追根究底呢。”
  杜时巽不屑言道:“此些人能济得什么事?便是殿上在座,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何至于一输再输。”
  这话把所有人一同骂了进去,不论在座长老还是殿下来赴饮宴之人,面上都是泛出怒气,更有一人冷笑几声,把酒杯一掷,起了遁光,离殿而去了。
  乔掌门也是有些不悦,沉声道:“巽儿,休得口无遮拦。”
  杜时巽嘿然一笑,言道:“阿父,若想知谁人能上得台来,何须如此麻烦,待孩儿一试便知。”
  言毕,便就运足了神通,目光之中莹莹生光,灼亮如火,朝着殿下之人一一看去。
  所有人一触这目光,都是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回避过去,只是在经过宋远初那一席时,却见一名年轻道人微微一笑,居然从容与他对视,其人眸光深邃,似是渊潭幽水,难以测度。
  杜时巽心下一惊,他自眼中这神通修成以来,尚是首次见得不惧之人,不由得在其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见其浑身灵机磅礴,有三团罡云聚于首上,不禁双眉一扬,便唤过一名礼官来,指了指道:“那人是谁,明明是元婴二重修为,却为何却坐于中殿?”
  那礼官看了一眼,随后拿出谱牒,查了一查,便知结果,躬身言道:“回禀杜真人,那人姓张,乃是神屋山仙城执掌,因无甚名声,又非我锺台下宗修士,是以安排在了中殿。”
  杜时巽从未听过神屋之名,心中顿生轻视,挥挥手,道:“原是不过是边地散修,你且退下吧。”
  又对乔掌门一抱拳,“阿父,此些人多是连孩儿目中神光也抵受不住,又哪里能上得台来坐?”
  乔掌门点首道:“孩儿说得是。”
  白长老见状,心下一叹,关照礼官道:“去吩咐乐工起乐吧。”
  礼官领命,不多时,殿上便起了金钟大乐,曲调宏丽,悠悠扬扬,出殿而去,盘山而上,回声荡荡,远传不绝。
  只是被杜时巽这一搅合,这场饮宴纵有歌舞助兴,可气氛也是沉闷,半途离席而去,不过一个时辰,便就匆匆就散了。
  回去路上,跛足道人感慨道:“方才在殿上时,我见上殿之人除了那白长老还有几分道行,其余之人修为皆是不高。锺台身为东胜五大派之一,底蕴当不致如此之浅,想是强横之人都在前两次斗法时亡故了,难怪到了不得不延请外派修士的地步。”
  宋初远冷笑道:“那杜时巽今日此举,可是把来人都是得罪了。”
  跛足道人想了想,道:“我曾隐约听闻,乔掌门能坐上掌门之位,其道侣赵夫人出力甚多,听闻此女颇有手腕,这杜时巽是她亲儿,方才殿上所有,恐是故意为之。”
  宋远初诧异道:“奇了,他为何要如此做?”
  跛足道人摇头道:“这却不为外人所知了。”
  张衍这时微微一笑,道:“锺台自家之事,我等不用去管,只待三月之后龙柱之会。”
  两人连忙称是。
  白长老出了大殿之后,相继与几名交好道友告辞,正欲回洞府打坐,忽见有一名中年道人过来,出声道:“白长老,且暂留玉趾。”
  白长老见此人清须飘飘,仙风道骨,自己虽是不识,倒也不敢小觑,道:“这位道长,唤住本座,不知何事?”
  那道人打个稽首,轻笑道:“贫道曾从纶,自火孔山而来,到此是为了助锺台一臂之力,胜那轩岳,只是因无门投拜,故而来白长老处自荐。”
  白长老听他口气不小,以为又是杨、古那等人物,语含讽意道:“道友既有这等本事,方才饮宴之上,为何不提?”
  曾从纶笑了一声,道:“白长老以为贫道畏惧那杜时巽?非也,贫道手段,不宜在人前宣扬,唯有私下方能说道。”
  白长老道:“不知是何手段?”
  曾从纶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道:“贫道别的本事无有,但有一本观星书在手,却能为人趋吉避凶,指划明路。”
  “观星书?”白长老不禁动容,追问道:“可是当年刘宫南刘道长所持之物?”
  曾从纶自得一笑,道:“正是,刘宫南乃是在下师兄,他转生之后,便将此物交给了在下。”
  白长老心下当即起了波澜,观星书乃是天下奇宝,其能在困局之出点出一条明路,龙柱之会斗至而今,已是关乎两派强弱盛衰,若能得此物相助,无疑可以增得一份胜机。
  他心下转着念头,口中则道:“曾道友,听闻此宝使,对物主有诸多不利,你需何物,可以明言。”
  曾从纶就等着他这句话,心中一喜,道:“曾某并无他求,若能在锺台之下执掌一方仙城,于愿足矣。”
  白长老权位虽重,不过这等事也不是他能决断,可为了拉拢此人,仍是说道:“曾道长若真能助我锺台,门中又何吝仙城之赐。”


第六十二章 为争龙柱揽异修
  金锺台五弦殿,乃是历代掌门修炼之所,殿前草木四时常青,遍植琪花瑶草,后苑碧空之中,云海生浪,潮声连绵,泊有一艘飞天画舫,此舟千丈长短,楼高五层,内置花苑亭台,长廊金桥,回环相绕,曲径入幽;秀竹孤蒲,怪石老松,点缀其间,流水溪道,细浪潺潺,更有搜罗而来的奇禽异兽,动辄成群,恣意纵奔。
  飞天画舫主楼之内,杜时巽正对着一名满头珠翠,雍容华贵的妇人行礼叩拜,口中道:“孩儿拜见阿母。”
  此女乃是乔掌门道侣赵夫人,亦是杜时巽生母,她望之三十许人,肤色白腻,丰肌清骨,珠圆玉润,眼眉含着媚色,此刻正斜卧榻上,广袖宽衣,轻纱裹身,一截赛雪欺霜的藕臂露在在外,她略带慵懒道:“是吾儿回来了,可曾去见过你父?”
  杜时巽站起身来,恭敬回道:“孩儿才从宴上回来,已是见过阿父了。”
  赵夫人不知想到什么,轻轻一叹,道:“你阿父近来为龙柱之会操心甚多,明明是修为有成之士,发上却是染了白霜,日后你要多帮衬着他些。”
  杜时巽冷哼道:“门中长老个个无能,若不是他们固步自封,一味排斥他派功法,我锺台何至于被轩岳死死压住。”
  锺台派自大弥祖师立派之后,门中便是以一本《抟纲秘录》为正传,只是数千年下来,却始终无有一人能修至飞升境地。
  到了乔掌门继任掌教之后,深感锺台功法因缺失一半,以至存有许多缺陷,是故有意取他派之所长,将之补足完善。
  可是以燕长老为首一干长老却是始终抱着原先功法不放。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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