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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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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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道:“我欲为山门开辟一座地火天炉,只是苍朱峰中并无合适之所,仔细思忖下来,觉得可把地头定在神屋东界。”
  赵革诧异道:“为何选在那处?神屋东界虽广,可大多荒无人烟,灵脉也是稀疏。”
  张衍笑道:“正是那里无人去得,才可为我所用,天炉每引动一次,必耗地脉火气,先不说此气引取不易,只设在山门之中,那也是惹眼太过,要是山外同道听闻,都要借来炼宝,你是愿也不愿?”
  赵革恍然道:“还是掌门师兄思虑周到。”
  张衍道:“赵师弟,我平日要坐镇山门,抽不得身,章道友又在外搜寻丹材,此事唯有托你多多费神了。”
  赵革肃容拱手道:“小弟敢不尽心竭力。”
  张衍微微一笑,道:“为兄在东胜洲留不得多久,迟早也要回转溟沧山门,在我离去之前,尚需择一执掌,只是我辈修道士,修为才是根本,否则难以服众,赵师弟,你切记要用心了。”
  赵革听完之后,默立片刻,随后对着张衍深深一揖。
  张衍点了点头,沈柏霜这三名记名弟子各有长短,楚牧然优柔寡断,但料理俗务却是进井有条,温道人虽在三人里法力最高,姓格却过于刚烈,唯有赵革姓子沉稳,且也资质最佳,还有望修成元婴,是他中意的下任执掌人选。
  两人正说话间,忽有一把飞剑入殿,往赵革这处而来,他眼神一顾,伸手接过,先是对张衍告一声歉,随后打开看了看,不觉神色一凝,抬首道:“掌门师兄,是峨山派送来的书信,说是雍真人前日在法会之上与人斗法,因不敌对手,已然亡故了。”
  说着,把书信递了过来。张衍眉毛一扬,伸手接过,仔细看了一遍,才知详情。原来前日乃是轩岳教与锺台派西北龙主柱之会,这回锺台派掌门共是带去一十六名元婴修士,除却本门之中九名元婴长老之外,还有七人皆是自下宗召来,便连仙罗宗那久不出山的公孙道人,也在此行之中。
  虽锺台派此次欲讨回上次丢去的脸面,可此一战结局仍以锺台派败北告终。门中长老亡故三人,而那七名下宗修士,包括雍复与公孙道人在内,却无一人得活。
  张衍看完之后,合信叹道:“不想一别十余载,雍道友竟是身死魂消。”
  赵革沉声道:“雍掌门也是身不由己。”
  就在这时,洞外白光一闪,竟又是来了一封飞书,这回却是直奔张衍而去的,他伸手一捉,拿入掌中,放到眼前一扫,只观其上印记所显,便知是章伯彦来书。
  这十六年来,三件玄器摆在悬空楼中无人来换,是故章伯彦仍是在外奔走,搜寻灵草。
  张衍思忖其应是有了线索,他拆开一览,发现非是此事,而仍是与那龙柱之会有关。
  锺台派为与轩岳教争那龙柱遗宫,已共是经历了七次龙柱之会,不过十六年之后,还有一战,此一战尤为关键,锺台派若胜,还可拼个平手,若败,则彻底无望,可经历了两次惨败,此派已是元气大伤,门中长老无人愿意出战不说,下宗修士也是人人自危。
  在此等情形之下,锺台掌门也知不好逼迫大过,只是怕这最后一场法会无人可用,因此想了一个主意,以各种奇珍异宝四处礼聘高人,不拘你是何方修士,哪怕你是邪宗门下,外海妖修,只要愿意为锺台出战,皆可奉为上宾,允其所求。
  看到此处,张衍目光微微一闪,鬼葵和地伏莲这些年章伯彦倒是找来不少,可那蛇环菁还是无下落,若这位锺台派能拿了出来,那龙柱之会,他也不介意去走上一遭。


第三十二章 符阳宗
  距离龙柱之会还有十六载,张衍自忖也不必急于一时,因近些年来无事搅扰,他感觉功行增进颇速,再有七八载功夫,当可把修为再提升一层上去,到那时候,再去不迟。
  他与赵革把诸事议毕之后,便步出洞府,抬眼望了望,现下已是入戌时,天色已暮,远山朦胧,就腾升一跃,回了山巅洞府,运化钧阳精气去了。
  很快一夜过去,他自定中醒来,此刻天方破晓,旭日将升,想起昨日温道人临别时所言,便对随侍一旁的景游关照道:“下院之中有一名跋涉万里前来拜师的童子,你去把他带上山来见我。”
  景游道了声是,当即出得洞府,起了一驾飞舟便往山下来。
  涵渊下院在苍朱峰山脚之下,与正山门相距有十多里路,张衍当日下命建院之初,因还弟子稀少,只有几座精舍竹屋,而随着来拜入此地的弟子愈发增多,才渐渐所有扩增。
  可这里本属荒郊,而那些弟子多是神屋山中诸侯贵戚族裔,是以在此住得颇为不适,于是又命仆役工匠造了许多楼阁亭台,起先怕门中责罚,还不敢做得太过,可后来见门中对这番举动不闻不问,也就放开了胆子,将族中一应奢华物事搬到了此处。
  后来弟子也是纷纷效仿,更引水造湖,遍植花草树木,这十余年来,已是将此地营建的颇为精丽,玉树罗生,瑶阶如银,花谢荷塘,奇石回廊,处处雅致;柳溪竹径,月台方桥,无一不备。
  因是之故,院中许多弟子除却每日修行功法之外,闲时便出外泛舟游湖,吟风赏月。
  张衍听闻此事之后,却嘱咐门下诸人不必去管,尽管由得其去。
  下院乃是考验弟子道心的第一道门户,是否要求道长生,乃是他们自家之事,你愿学法,我自传你,你若无心于此,自弃机缘,我也不来强求。
  此刻晨光初照,下院中早有几名潜心修道的弟子在打磨内气,这时见一名头颅奇大的童子乘飞舟过来,认得这是掌门身边的随侍童儿,当中一人上来一个拜礼,道:“景上师,今日下山来,可有什么事要弟子效劳的?”
  景游目光一瞥,道:“你是丘广?”
  那弟子不意景游记得自家的名字,不免露出喜色,道:“正是弟子。”
  景游仿似随意问道:“你们这可有一名十岁左右的童子,传闻是自神屋山外来拜师的?”
  那名弟子一转念,笑道:“景上师原是来寻赵阳的?景上师且请稍后,弟子这就去把他找了来。”
  景游大刺刺一挥手,道:“快去快回。”
  丘广哪敢耽搁,躬身一礼后,抬脚就走,他记得那赵阳似是住在西北一处偏院中,因其年纪尚幼,又不是神屋山中诸国子民,故而也无人邀他出去游玩,此刻怕还在庐舍内研习蚀文。
  不一会儿,他到了一座僻静竹楼前,高声道:“赵师弟可在?”
  要是以往,区区一个才入门的弟子,他招呼也不用打一声,便踏步入内了,但景游来寻此子,让他意识到这赵阳可能非比寻常,倒也不必得罪了。
  过有片刻,院子里响起一把清亮且稍带稚气的声音,“赵阳在此,外面是哪位师兄?”
  丘广道:“赵师弟,我是你丘师兄啊,你可还记得?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我此来是告知你,苍朱峰景上师来此,指名要寻你,此刻正在外间等候,赵师弟,你的福缘到了!”
  竹楼之内,一只案几前正端坐着一名清秀童子,皮肤白皙,双目清澈,嘴唇抿得紧紧,明明才十岁左右,可身上却透出一股诚仁才有的沉稳劲,听了此语之后,他心中一跳,暗道:“机会终是来了。”
  他来此山中除拜师之外,实则还另有目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道:“多谢师兄前来告知,小弟这就来。”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稳稳走出竹楼,丘广笑脸迎上,亲热执住他手,拍了拍他手背,笑眯眯道:“来,师弟,师兄带你去见景上师。”
  赵阳也不抗拒,任由他带着,走不多时,两人就到了景游面前,丘广稽首道:“景上师,弟子把赵师弟给你带来了。”
  景游上下打量了赵阳一眼,道:“你就是赵阳?上我飞舟来,我带你去见掌门。”
  赵阳欠身道:“小子闻得求师需诚心,愿徒步上峰,拜谒掌门。”
  景游一怔,随后不耐烦道:“掌门岂容你久候,你随我来吧。”
  他把手一拿,就把其抓了过来,丢在飞舟之上,再起牌符一晃,腾空而起,往峰上飞去。
  二人须臾到了峰头上,景游撤了飞舟,领着赵阳步入洞府,待见了张衍之后,稽首道:“老爷,赵阳已是带来了。”
  赵阳入得洞府之后,见一名道人坐于蒲团之上,知晓这便是本门掌门,心内也是一阵激荡,他却连忙压住了,跪下道:“弟子赵阳,拜见掌门。”
  张衍目光投来,看他一眼,缓声道:“就是你拒了温师弟好意,要拜我为师?”
  赵阳心下忐忑,低头言道:“正是弟子。”
  张衍淡然言道:“凡我涵渊门下弟子,需先在下院修习《一气清经》,待习有所成后,再入上院开脉,此规矩不能坏,你要拜我为师,必得在下院与同门一道,按部就班修行才可,是以我不能收你,念在你跋山涉水而来,道心甚坚,又得温师弟引荐,破例见你一面,且回去好生修行吧。”
  赵阳不由怔住,他不过十岁大小,能一人跋涉万里而来拜师,听着实属难得,可这只不过是得人授意,嘱咐故作惊人之行,只是为了能得张衍另眼相看,那人曾言,以他资质,再那等卓异不凡之处,十有八九会被收入门下,可却万万没想到,张衍居然只与他说了一句话,便命他退下了。
  景游见他跪着不动,在旁喝道:“赵阳,还不退下?”
  赵阳有一种感觉,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出去,怕是要错失一个极大机缘,他一咬牙,道:“今来拜师,非只为求道,还为求掌门庇护,若能侍奉左右,愿奉上一座大派库藏。”
  言罢,重重一个叩首。
  张衍神色不变,淡淡一笑,道:“大派库藏?赵阳,你老实说来,你究竟是何来历?”
  赵阳垂首道:“家父姓赵讳桓,乃是符阳派弟子,此次便是奉家父之命,前来拜师。”
  “符阳宗?”
  张衍目光微微一闪,眼下他已非是初来东胜之时,自然知晓此宗原本也是东胜洲八大派之一,且还是一个邪门宗派。
  他稍稍思忖之后,又详细问了几句,这才弄得明白,原来那赵阳之父赵桓因知晓一座师门传下的库藏,被几名同门师兄弟找上门来逼问,结果身受重伤,不敌逃出。
  因伤势已重,又无丹药相救,只好自行兵解,把神魂以秘术封入。
  而赵阳虽是他亲子,但年齿还未到修炼玄功的时候,并无半点道行,且其一个小童,失了人指点,又无修道外物,恐连开脉也做不到,他那几个同门师兄万一找上门来,那根本无法抵挡,为避此祸,便在临去之前关照他来涵渊派中拜师,若能修行有成,便可护送赵桓神魂转生为人,顺便还能将那库藏取了出来。
  张衍奇道:“天下宗门无数,你父为何关照你独独来这神屋山中寻我拜师?”
  赵阳老实言道:“因掌门真人用那三件玄器易换灵草,家父听闻之后,也曾来神屋山中走动过,知晓掌门乃是自外洲而来,且曾以一敌五,道行高深,非是俗流可比,是故命弟子前来拜师。”
  这不过是明面之上的原因,符阳宗往日结下仇家不少,可信之人不多,张衍乃外洲修士,与他宗门素无仇怨,万一身份被戳破了,也不会因此而取他姓命。
  赵阳这时往下一个叩头,道:“掌门真人要是肯收小子为徒,小子愿可将那处库藏奉上,换一个机缘。”
  他现下十分害怕赵桓那几名师兄弟找到自己,若他只是涵渊门一个普通下院弟子,便是被捉了去,门内怕也不会为他出头,可要是成了掌门弟子,那就不同了,以张衍的道行,足可将他回护住。
  那库藏固然是好,可也要有命去享,与其拿在手中,还不如用来换个机缘。
  张衍沉吟了一会儿,最后道:“你我并无师徒之缘,但却可为你择一明师,你先下去吧。”
  赵阳听得不能拜入张衍门下,不免有些失望,但再转念一想,既是掌门引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稍稍定下心来,叩首一礼后,就退了下去。
  十日之后,出外寻觅丹材的章伯彦自山外回战门中,无需通禀,便径直来洞府中见张衍。见礼落座之后,他取出一只木盒,摆在案几上,道:“此次出外,又见到了那楚国六皇子,听闻府主在寻访那三味灵草,便命章某转送此物。”
  张衍拿过木盒一看,挑眉道:“蛇环菁?”
  这一盒蛇环菁,所炼出白月英实堪用三年,虽对修行而言实是杯水车薪,不过背后用意却是不言自明,这是表示其手中有自家所求之物。
  他微微一笑,似是不在意一般,把木匣随手放在一边,转而对着章伯彦道:“章道友,你修道数百年,至今却还无一门人传下,此未免不妥,我山门之下,却有一名弟子,资质绝佳,道心也坚,只看你愿不愿意收下了。”


第三十三章 闻开山门动天机
  章伯彦在冥泉宗时,并不曾收得半个徒弟,成了张衍门下客卿之后,琢磨着自己日后转生,大不了托庇在昭幽府门之下,也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便就再也没有起过这个念头。
  现下听得张衍主动为他找了一个徒儿,言语之中还甚为不凡,先是诧异,再是有些意动,口中应道:“府主为章某挑选的弟子,那当是好的。”
  张衍一笑,道:“好与不好,只是我说,我辈修道之人也讲究个师徒缘分,此事还需章道友来拿主意。”
  他对景游说了一句,“去把赵阳带来。”
  景游应一声,飞快出了洞府,驾风往山下去,他来回也是极快,章伯彦才把自己在外经历说了少许,就已然回返,领着那赵阳一同进来。
  入洞之后,赵阳连忙跪下叩拜见礼。
  章伯彦一见,却是目射奇光,他起身上前,伸出手在赵阳头上颈后摸了摸,也不开口说话。
  他相貌长得极其凶恶,那双手也是粗糙干硬,犹如老树,抓捏骨节之时还发出喀喀响声,难得是赵阳半点不惧,其沉稳之象,半点也不像一个十岁大童子。
  章伯彦退开两步,目中碧芒闪动,啧啧有声,嘿嘿笑道:“这副资质根骨不是凡俗人能得的,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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