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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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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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次却是不同,他只感到自己抓住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只滑不留手,却又坚韧无比的气泡,任这大手如何使力,却总是无法将其捏破搓扁。
  既然此法伤不得此人,那便无需再用。
  张衍喝了一声,把玄光大手也收了起来,萧傥仍是完好无损立在那处,脸上微微带笑,神情并无什么变化。
  张衍目光平视过去,言道:“萧师兄,下来且小心了。”
  他手一抖,就有一道灵光飞出,那五灵白鲤梭便被他祭了出来,此物头尾一摆,便冲着萧傥啄去。
  面对玄器,萧傥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松自若,脸上微微现出几分凝重之色。
  他低喝一声,身躯轻颤,就有一条条银光从背后射出,不断击打在法宝之上。
  灵梭在这一阵阵反复击打之中,竟然偏了开去,被拨在了一边,原本是要啄向萧傥,可结果却成了从他身侧滑过。
  在与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萧傥目芒一闪,自袖中把手伸了一点出来,哪知就在这时,却见一道光华飞来,却是那飞剑斩来,他暗自一叹,又把手缩了回去。
  按他原本打好的算盘,是要将这本属于萧族之中的此宝拿了过来,顺手收了,便是张衍要向自己讨回,也可以先用借口藏个几日,待过了大比,自己回了洞府之中,也无需去理睬张衍,只消拖个一年半载,这法宝就休想再拿回去了。
  可却不想,张衍警惕异常,竟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心中不由暗恨。
  张衍将五灵白鲤梭收回手中之后,便朗声道:“萧师兄修为精深,守御之法也是神妙无方,师弟佩服,无需再试,此次却是轮到萧师兄出手了。”
  他把袖一摆,便退后几步,站定不动。
  他其实还有一法,就是用土行真光与萧傥硬撼一次,此光之重,不亚山岳,一旦使出,他也不知会是什么后果,不过今日他并非是来决出胜负的,没必要将自己底牌都显露出来,因此索性罢手。
  萧傥心中暗忖道:“今日也让你见识一下我萧某人的神通手段。”
  他目注张衍,把玄功一转,气行周身,嘴唇微微翕动,似是在对其说什么话一般。
  张衍突然觉得耳鼓一阵嗡嗡响动,与此同时,自己身上无一处不在振动,便是骨骼筋肉也是一起发颤,似是浑身上下正被无数细小的锤子敲打。
  不过他这副躯体坚凝无匹,这区区摇颤自是奈何不了他,只当是清风拂面一般。
  这时有数枚飘叶过来,方才到得两人之间,便似是遇上了一股无形壁障,霎时之间,变化飞灰而去。
  众人起初只是看见两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不明所以,待见到此一幕后,方才蓦然醒觉,惊震不已,原来这两人早已是斗上了,只是杀机暗藏,令人无法察觉罢了。
  这时张衍身上道袍无风自动,如若仔细查看,便可看见他身上有一层精气流转,甚至连他头脸也护在其中。
  萧傥见张衍有宝衣护身,倒也不吃惊,若是没有几件护持法宝,后者又怎敢大言让他出手来攻?
  忽忽间一炷香的功夫过去,萧傥因不停催发神通。神色似是也有些疲惫,见张衍仍是若无其事,他目芒一闪,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摇头一叹,道:“张师弟也是不凡,为兄亦是奈何不了你,此局便算平手如何?”
  张衍也是客气言道:“自是如此,若是有暇,再向萧师兄讨教。”
  萧傥朝张衍一稽首,便施施然离去了。
  此时洛元华已是清醒过来,脸上稍稍有了血色,扶着胸脯半坐在地,见萧傥回得峰上,不禁疑惑道:“我若看得不错,师兄方才分明是用了那九岳清音,奇怪,此神通如此厉害,又怎会伤不了那张衍?”
  萧傥却是露出深沉笑意,突然问道:“洛师弟,你可知张衍此人厉害在何处?”
  洛元华一怔,嘴中动了动,却没有答上话来。
  萧傥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沉声道:“我来告诉你吧,此人入门不过二十余年,便有今日之成就,着实难能可贵,但却也极为可怕,若是再给他百年时间,你我还能站在这里么?”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已是疾言厉色,眼中杀机四溢,听得洛元化心头凛然,试探问道:“师兄的意思是?”
  萧傥吸了口气,闭上双目,似是在忍耐什么,随即又睁开道:“便是今日败了此人,二十四年后他还可卷土重来,唯有坏了他的根基,方能彻底除了这祸害!且让他得意几年,待下次大比,你再看他,便明白为兄今日之用意了!”
  他回头过去,眯眼看了看张衍,冷冷一笑。
  修道人之身体最为宝贵,乃是成道凭籍,修炼之时容不得半点损伤。
  而他这“九岳清音”不但威力宏大,而且也能直攻腑脏骨骼,能伤人于无形之中。
  而因他常年精研此神通,却是琢磨出来了一丝不为他人所知的窍门。
  此法最为歹毒的地方,就是用这清音刺入对方腑脏之中,且是伤在极其细微之处,进而慢慢损毁内体。
  这伤势初始看来毫无异状,便是元婴真人,若不仔细查看,也无法发现,待到日积月累,伤势逐渐沉重之时,却早已是沉疴难返,伤断根基了。
  这般施展神通,其实对萧傥来说也是一个极大负担,回去还需闭关数年方能调养回来,但为了能做得隐秘,却也不得不如此了。
  按萧傥原本所想,只消败下张衍便算做了了结,但他却发现,便是眼前败此人一次,却又有何用,下一次此人还可再来,因此他不惜耗损自身元气,也要将张衍根基毁了。
  这乃是一个缓慢长久过程,若张衍不受什么重创,怕是二十余年也发现不了异状,待到真正发现到不对的时候,就算周崇举是丹道宗师怕也是回天乏术。
  只是他这番算计注定落在空处。
  张衍抵抗“九岳清音”时,表面上是依仗宝衣,实则却是靠自己这副坚若金铁的身躯。
  他五脏六腑早已是锻成一块,刀剑难伤,就算有些许损伤,也是随损随生,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若是萧倜傥得知,他苦心耗损不少元气,暗中所施展诡谋,却最终对张衍并无半点影响,怕也是要气得吐血。
  荀长老看着张衍,感叹道:“倒是老夫看小看了你,张衍,你可退下了,若是有意,明日还可寻萧师侄再战。”
  只是张衍却笑了笑,眼芒微微闪烁,把剑光一个兜转,却并不离去,而是径直来至第四峰下,仰首望去,冲着峰上大喝一声,道:“杜德,你可敢下得峰来,与我一战?”


第七十二章 烟火之下悟妙心
  在外数万弟子见张衍突然叫阵杜德,顿时一阵骚动,他们先是惊诧,再是恍然,皆以为是他不服气与萧傥战成平手,是以要从杜德身上扳回一局。
  尽管有许多世家弟子认为他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但不少师徒门下心中却是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不说张衍适才与萧傥赌斗,出人意料的斗了一场平局,便是其入得场中之后,连战三人,尚不见丝毫疲惫,依然神完气足,便可看出其元气之充沛,后力之绵长,远在同侪之上,不愧是丹成一品,力能拔动九鲸之人。
  登时,有无数双目光都紧随在他身后。
  然而似萧傥等人,却是想得更深,皆是在暗中思索,猜测他此举动真正用意。
  洛元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愤然言道:“师兄,这张衍方才若不是你暂且放他一马,又岂能在师兄手中逃过,居然还妄想挑战杜师兄之位,真是骄狂自大,太过目中无人了。”
  萧傥见其语气如此激愤,一反平时那冷静从容的模样,心中不免诧异。
  随即一琢磨,立时明白他心中所想。
  原来洛元化是怕杜德胜了张衍,对比之下,显得自己这边落了下风去,这样他这败于张衍手中之人,未免有些抬不起头来。
  萧傥脸上浮起一丝莫测笑意,语带深意道:“师弟且宽心,这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又伸手指了指,道:“我方才已觉察到,这张衍身上有宝衣护身,你且看着吧,他若是一心求稳,杜师兄未必能拿他如何。”
  张衍与萧傥赌斗之后,又去寻了杜德叫阵,看似令人难解,但他自有其用意所在。
  先前宁冲玄不去招惹他人,而偏偏只是针对苏闻天而去,他便看得出来,以宁冲玄的脾气,这必非他的本心,而定是出自那几位洞天真人的授意。
  宁冲玄在背后有孙真人支持之下,尚且如此,显见得自有其顾虑和底线。
  这底线便是大势,若是一旦越过,所要承担的压力便是那几名弟子背后的洞天真人。
  张衍此次来得大比之上,背后虽有彭真人撑腰,但双方到底只是利益相合,彭真人能在关键时刻能顺势推他一把,助他上位,可却未必会为他火中取栗。
  是以在此情形下,暂且求得一个平局,既能证明自己实力,又不至于挑动世家的神经,此方是最好选择。
  不过与一人战是平局。与两人战也可是平局,虽则过程相同,但结果却完全不同。
  与萧傥以平手收场,但两人乃是赌斗,恐怕诸弟子并不认为他真实本领能及得上前者。
  既然这个分量还稍显不够,那他便再寻一人便可。
  若能与杜德也战个旗鼓相当,则门中又有何人敢小看于他?
  就算不认为他能胜得这二人,怕也无法否认,他之实力已足以挤入那十大弟子之列了!
  杜德端坐峰上,听得张衍叫阵,却并不做声,神情喜怒不显,只是目光略沉,抬起一只如女子一般白皙的手,对着座下封臻挥了挥。
  封臻自解其意,自成就小神通以来,他就总想着与张衍一斗,此时正是得遂所愿。
  他站出来对着杜德一揖,就要下峰,莫道人站在众弟子之中,见他走得急躁,怕他有失,冲着他背影说了一句,“师弟小心,万不可小视此人!”
  封臻恍若未闻,头也不回,急飘下山,眨眼到了峰下,昂然道:“张衍,似你这等后进之辈,何需老师出手,我便可收拾了你。”
  张衍见是封臻过来,他与此人虽只有过一面之缘,但也知此人在曾在后背弄鬼,这大比之上下不得杀手,但却可令这人多吃些苦头,便笑道:“口舌之争无益,你我手下见真章。”
  封臻一声冷笑,瞪视着张衍,把玄功一运,霎时之间,胸中灼火翻沸,被那火气一激,他眼前血红一片,嘿然一声,将大袖挥动,即刻就有大团橘火黑雾从卤门之上爆起,间中夹杂着的点点耀眼火花,似散星飞灰般,飞飏飘散。
  这团火雾黑红相交,缠绕搅动,似一根烟柱般,直往上冲,越攀越高,须臾到了百丈之上,似要射穿云头,此时再听得一声爆响,这烟柱炸散开来,不过是几个呼吸时间,就有一片黑红色的浓云笼在天中,足足出去了有数里方圆,将皎月之光俱都遮蔽。
  封臻哈哈一笑,将身一拔,就去了这片雾云之中,眨眼隐没不见。
  他弄出这番声势来,场中弟子也是吃惊,未曾想他居然有这般手段,有不认识他的纷纷打听起他来历来。
  张衍目注那片浓烟,沉吟片刻,起了手指一点,发了一道剑光入内试探。
  剑丸在烟尘之中转了一圈后,心眼所察之下,却觉周围俱是灰茫茫的一片,找不见其人踪影,显是对方这门功法能掩去自身行迹。
  既然寻不见,他也不再坚持,心意一动,那剑丸随之回来,重又回了眉心之中。
  那烟火之中这时一阵波动,似是有一只手在其中搅动,随后封臻从中现出身形来,只是半遮半掩,浅浅一道,连他人影都看不清楚,只听他声音从隆隆传出,道:“张衍,你剑术法宝再是了得,我看你又怎能来伤我!”
  他大喝了一声,顷刻间浓烟震动,立时就有无数星火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张衍虽有宝衣护体,但不必要时,也无需逞强硬捱此术,把剑光驾起,化一道遁光飞驰,就轻易避了开去。
  只是那点点星火却似不依不饶,追逐在他身后,不过他去得甚疾,根本沾不得他身。
  封臻把头从云烟中探出,眼角渐渐有一圈火纹浮起,显得面容狰狞,便是情绪也激动起来,他狂笑道:“张衍,你尽管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他将法诀一个掐动,就见那星火不再飞舞,而是噼啪乱响,不停爆开,如爆竹一般连绵不断,响彻天际,响声过处,就又多出来一片烟尘雾天来。
  只是如此,他似还不肯罢休,嘴中嗬嗬连声,手中法诀不停变换,只听响声不绝,似是炉膛炸开,轰轰大作,火屑乱飘,炽烈热气四溢,不停侵占空间,映得这一方天地通红如烧炭一般,若照这般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能把数里之内尽数变成浊火阴霾笼绝之地。
  封臻把这功法催发后,只觉浑身火热,似有破坏眼前所见一切的欲望,头脑变得越发不清醒了。
  他见张衍所驾驭的那道剑光在火星之中不停穿梭,自以为已是占得上风,不禁得意起来,只觉杜德所赐法门颇为神妙,就连张衍也不是对手,日后依仗此法,也足以在同辈之间横行了。
  他这门小神通其实也的确有令人称道之处,能将自身丹煞之威发挥到极致,就算化丹二重境修士也能一拼,但若是真个对上后者,因其中还有不少变化,却也未必能压得下他。
  化丹一重修士若不开壳关,无法将自身体内丹煞之威全数化为法力,能得五六成便已不错,是以到了二重境后,修士所能驭使的法力几乎是暴增一倍,远胜一重境的修士。
  可他这门小神通,虽不能将他功行提升,但却能将腹内一口丹煞俱都转至外间,靠一道法符牵引其气,定住关门,使得不得流散,随神意任意驱使往来。
  就是往常许多因功行不够不能施展的法诀,如今只需一个念头,便自生出,等若眨眼之间便拥有化丹二重之能,他怎能不兴奋癫狂。
  张衍遁芒飞驰不定,不断闪躲那炎云上而来的星火,但却并不急于出手。
  封臻此等功法虽是声势浩大,且真身也能隐去敛藏,不叫人轻易寻得,但张衍见多识广,却也吓不住他,只是一边驾剑游走,一边寻找其中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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