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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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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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手上从未缺过法宝,是以也从未有过此等念头,今日倒可试上一试,看看这祭炼法宝究竟如何难处,便笑着言道:“既然赵道友请贫道出手相助,彼此都是玄门一脉,此事,贫道便应下了。”
  听得此言,赵厚舟等四人都是大喜过望,一齐站起稽首,道:“张道友果是高义!”
  张衍一笑,摆袖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四人重新落座,佘雨棠用目光请示了下赵厚舟,见后者对她轻轻点头,便道:“不知张道友是随我等回返还真观,还是出外寻一处合适洞府祭炼法宝?”
  这昭幽天池灵气充盈,她倒是极想在此地祭炼,只是张衍若不开这个口,他们也不好意思提起,回返山门路途遥远,路上也耽搁时日,最理想的,莫过是在附近飞舟仙市之中借用一处炼室,左右不过三日,也花费不了多少灵贝。
  张衍起手一摆,道:“无需如此麻烦,贫道这昭幽天池之中便有炼器炉鼎,不知两位可曾把炉火带来?”
  此话一出,赵厚舟面露惊喜之色,忙不迭地言道:“带了,带了!”
  天下炼器炉鼎都是大同小异,但炉火却是不同,有三百六十余种之多,祭炼什么样法宝便需上什么样的炉火,一丝半毫也错不得,否则最后炼制出来的法宝必会残缺不全。
  这些炉火都是宗门中培孕而出,修士可随身携带,以备在外祭炼法器。
  唯一例外的,便是如飞舟、飞宫,天楼,云阙这等用来飞渡云天的巨大法器,因除了飞乘御敌别无它用,自是不用那么讲究,只用那地火天坑便可祭炼。
  “既如此,事不宜迟,赵道友和佘道友便请随贫道来吧。”
  张衍笑着站起身,又对罗萧道:“罗道友,我不在时,你定要招待好金、燕二位道友。”
  罗萧脆生生应道:“是,老爷。”
  张衍伸手一点,面前便启了一处阵门,随后对着赵厚舟与佘雨棠一招手,便先一步踏入其中。
  赵,佘两人也是急急跟上了上来,方一入内,就见眼前换了一方天地。
  入目所见是一处长宽皆是二十余丈大小的洞府,正中乃是一火池,其中铺满了灰白色的细沙,火池四周分别摆了四个蒲团,南北两侧是两个可开可闭的阴阳风眼。
  不过他们的目光不多时便都集中在悬挂在火池上方的炉鼎之上,此鼎通体作赤铜色,共为三层,最高一层上有檐盖,精巧细致,四面各有一个火门,其上攀着一只眼如铜铃的独角异兽,中间一层撑出四头蛟首,嘴中吐出一金环来,各有粗大锁链从环中穿过,鼎身藉此悬挂而起,而最后一层则是圆坨坨如一壶肚,底下为三条仿若活物的狰狞鱼龙,翘尾昂首,分作三只鼎脚。
  赵厚舟连连赞叹道:“张道友,你这炉鼎也是不凡呐。”
  张衍大笑道:“此是门中前辈所赠,贫道不擅祭炼法器,此物摆在我这处却是明珠暗投了。”
  这炉鼎名为“鱼龙吞月盘宫鼎”,若是细论,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件灵器,也是桂从尧去时所留,不过这位大妖寻常法宝拿来无用,是以也从未曾使唤过此鼎佘雨棠笑道:“张道友说笑了,宝器灵物,唯有德者得之,寻常人便是得了,保不住又有何用?”
  张衍笑了笑,也不欲多说,一挥袖子,但闻哗啦啦一阵响动,这大鼎就从顶上便放了下来,往地上一落时,一声闷响之后,各人便觉得脚下轻轻一震。
  他朝赵厚舟看去一眼,道:“赵道友,可把炉火取出来了。”
  赵厚舟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收敛,换上一片肃然之色,上前两步,手指一点,就有一朵拳头大的青色火焰往前飘去,往那火池之中一落,随后他手掐法诀,嘴中念念有词,这炉火便自晃了晃,随后往那细砂之下钻去,须臾就不见了踪影,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这一步做完之后,他松了一口气,与佘雨棠一起往张衍看来,稽首道:“还请道友出手请火!”
  张衍微微一笑,大袖摆动,上前一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道白烟便飞入那火池之中,霎时间便旋了一圈,但听一阵呼啸之响,仿如狂风刮过,“轰”的一声,火池之下便有一团深青色的烈火窜了出来,足足有一丈多高,瞧那火势,高猛炽烈,熊熊而起,似要将那炉鼎吞了一般。
  这情形倒是把赵,佘二人吓了一跳,往常他们请得同道前来,费尽气力,憋了不知多久才能将这炉火煽旺,却没想到张衍只一举手便做到了,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且看他那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分明是还未出得什么力气来。
  这二人不禁对视一眼,彼此看出对方目光中的惊佩之色,都觉得此行算是请对人了。


第四十章 幡成赠礼,火宫赐法
  三日之后,鱼龙宝鼎之上清气流溢,白雾翻卷,似蒸腾之水泊泊欲出,鼎盖之上那只独角青铜奇兽从喉中滚出一声低沉鸣响,其声悠悠漫漫,炼室中嗡嗡之响不绝于耳。
  张衍坐正北位蒲团之上,闻听这响动,神色不变,心如止水,丹煞似滚烟一般在火池之中来回旋动,炉火如初,稳似水盘,仍是不炽不衰,不增不减。
  赵厚舟神情倒是有几分激动,先前那番异状,正是法宝即将出世时的征兆,称之为“接气”!
  这法器中经过炼制之后,似在胞胎中一般,已是灵气饱满,勃勃欲动,在出来的那一刻,便要以法诀扎破事先留好的灵窍,使其能吞吐灵息,感应凉暖,与天地交换气机。
  此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环,正如人之初诞,婴儿啼哭一般,若是此一步做得不好,便很有可能功亏一篑,前番努力尽付流水。
  而这其中,却是那炉火最为重要,不得有丝毫差错。
  赵厚舟凝定前方,三日来昼夜不息的苦功,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他又往炉鼎之中打入几个法诀,这才稍稍有暇,转目过去朝张衍望去一眼。
  这几日下来,张衍仍是一如既往轻松写意,身形稳坐,袍袖松坠,神情从容自在,甚至连呼吸也没怎么变动过。
  赵厚舟与佘雨棠也是不得不佩服,交换了个眼神,这一品金丹果不是常人可比的,丹煞雄浑,后力无尽,怕是再把炉火操弄个三两日也不在话下。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那白气越发浓郁,将满室都铺满了,只隐约可见那高大炉鼎和三人身影,如云似雾,氤氲飘渺,满鼻都是清朗灵气,仿佛使人置身奇峰绝顶一般。
  这时那鱼龙宝鼎也是轻轻震动起来,时不时发出犹如沉沉擂鼓之声的响动,鼎炉一开,一杆幡旗嗡的一声从白气中飞出,悬于半空,旗杆黑漆漆如木石,幡旗之上素面无纹,光秃秃质朴无华,看起来其貌不扬。
  不过这赵厚舟似是丝毫不觉意外,他深吸一口气进来,骈指一点,就有一支飞针出来,如游丝一般绕了一匝,再往那幡旗某处一啄,只闻哧的一声,像是扎破了什么气囊一般,这杆幡旗猛的一抖,再是发出如爆竹一般的噼啪连响,几息之后,这幡旗无风自动,呼啦一卷,再凭空一立,顿时放出数寸长的光芒来,光色变化,溢彩流转。
  赵厚舟眼中俱是狂喜之意,从蒲团上猛然站起,手一招,这幡旗如得了敕令一般,自动往他手中投来,他把定旗杆,起一手在旗面中轻轻拂过,只觉其上多出无数自己也不识得的云纹符箓来,且色泽光润深沉,一望就不是凡品,他不由得叹道:“原本想只得一件护身法器便已足矣,未曾想今日竟能炼出一杆上等灵器来,真乃托天之佑也。”
  张衍今日本是头一回祭炼法器,未想所出之物竟是一件上等灵器,不觉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又觉释然,在这昭幽天池之中灵气沛然,又有鱼龙鼎相助,再加上赵,佘二人从旁协助,有这等结果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佘雨棠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师兄,你我若无张道友之助,又岂能有成此法宝?说起来,还是张道友出力最大。”
  赵厚舟立时回过神来,刚才那番感言也是随口而发,未曾多想,虽炼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可或缺,但毫无疑问此次张衍居功至伟,此时面上讪讪,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稽首致歉道:“张道友,今日这法宝得以炼成,全是仰仗道友之功,贫道也是一时忘形,口不择言,还望道友勿要见怪才是。”
  这赵厚舟心机不深,那欢喜之意乃是真性流露,张衍哪里会计较这些,他也站起身,微笑还礼道:“两位道友过誉了,此不过举手之劳,实是不足挂齿。”
  佘雨棠“哎”了一声,也是过来拜谢,道:“张道友不必过谦,说起来,这法宝之好,出乎我等之预料,那是一炉宝阳真砂如今看来实是拿不出手了,只是除此之外,我等也是身无长物了……”
  她转过脸,对赵厚舟言道:“师兄,听闻张道友在蚀文一道上之上也颇有所长,恩师身前曾说,那仙府之中还有不少道书,皆是蚀文所录,乃是那位故去仙师所留,只是恩师他老人家不擅蚀文,是以未曾带得出来,此行我等若是顺利,不妨也誊抄上一份交给张道友,以作参阅,师兄你看如何?”
  赵厚舟一怔,他不明白自己师妹怎么说起这事来。
  那些蚀文道书其实不在仙府中,而是早在多年前就被他师傅带了回来,他也曾看过几次,只因其中内容艰涩深奥,看得他头疼欲裂,是以没多久就丢在一边了,自此之后一直束之高阁,无人过问。
  不过他修炼得乃是仙府主人释读出来的功法,那些蚀文道书中纵然有什么无上妙诀,放在他们眼前也是无用,送出去倒也没什么,因此未有多想,便附和道:“师妹所言极是,那些蚀文道书在我等手中也是暴殄天物,若是张道友不嫌弃,我等此行回来,必定亲手奉至府上。”
  张衍听了这话之后,眼前不禁微微一亮。
  蚀文之中暗含许多玄机妙理,可以说古时每一本蚀文道书皆是宝卷,便是不去修习其中功法,读来也能有所获益,至不济,还能传给后辈弟子,且只看赵、佘二人都能炼至化丹境界,就知道其中功法也是不俗,蚀文原本怕是更不简单。
  是以他倒也没有故作推脱之语,大大方方言道:“好,道友也是一片好意,那贫道便收下了。”
  佘雨棠见张衍肯收,心头不禁欢喜。
  她认为此行最大收获却不是这法宝,而是与此人攀上了交情。
  还真观中弟子众多,但他们自师傅故去之后也是势单力孤,有许多事做起来缚手缚脚,总不如先前那般顺畅,若是在外能有张衍这般援手,对他们将来修行却是大大有利。
  只是她观察细致,自也看得出,张衍并十分把他们送出的那宝阳真砂放在心上,只是所以肯答应下来,不过是因为此次祭炼法宝并不耽误多久时日,又看在玄门同道的份上。
  这等交情并不牢靠,她来之前曾特意打听过张衍的诸般前事,才得知其人还擅长解读蚀文,因此一番思忖之后,这才临时决定再主动送出蚀文道书来攀拉彼此的关系,却没想到倒真是投其所好了。
  三人在炼室之内又攀谈了一番,赵厚舟见法宝已是入手,面上虽未曾流露出来,但心中已是急着欲去,言止之中就有些心不在焉。
  张衍也是看了出来,便笑道:“贫道门中三年之后还有大比,眼下还需闭关潜修,那么,便不再多留诸位了。”
  赵厚舟与佘雨棠对视一眼,一齐稽首道:“那我等便告辞了,改日再携道书来道友府中拜访。”
  张衍也是还礼,双方互道珍重之后,他便将这二人与他们两个同门送出了府去。
  熔烟岛,火啸宫。
  正殿之上,白衣道人手捧一卷竹册,安然高坐。
  封臻跪在地上,身形不停颤抖,背上冷汗一片,他在此处已经整整跪了一天,先前还不觉如何,只是后来却是越想越怕,内心震恐,思来想去,却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何事。
  只是他深知自己这位老师的脾气,后者不开口,他也不敢出口相问。
  又过了两日之后,有一飞书从外而来,那白衣道人接过一看,方才将竹简从面上拿开,他目光落了下来,语气淡淡地言道:“你可知晓,你若是前两日住在盘螭岛中,那便已被萧氏之人抓去打死了。”
  封臻一听这话,耳中顿时轰如雷鸣,浑身瑟瑟发抖,立时就知自己暗中发动流言的事情被萧氏知道了,忙砰砰磕头,嘴中连连道:“多谢恩师照拂,多谢恩师照拂……”
  他叩了足有上百个头之后,白衣道人终于出言道:“好了。”
  封臻连忙止住动作,却还是不敢抬头。
  “你之事我已替你压下来了,萧家不会再来动你了。”白衣道人看了他一眼,“以后若耍这等小聪明,也不要让人抓住了痛脚,否则丢得是为师的脸。”
  听自家师傅这么一说,封臻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白衣道人一甩手,“啪”的一声,把手中那卷竹简扔在地上,淡然言道:“此是我近日精研而出的一门道法,还未曾有人习练过,三年后你便要与那张衍一战,拿回去好生修习,到时若是输了,你也不要回来见我了。”
  封臻往地上再次一伏,大声道:“弟子敬遵师命!”
  过了一会儿,他听闻已没了动静,便悄悄抬起头看了眼,见那高榻之上已再无人影,这才松了口气,伸出手将那竹简拿起,翻看了一遍之后,心中有喜有忧。
  喜得是这么些年来恩师总算传了他道法,可忧的却是若是胜不过张衍,怕是就要从师门之中除名了,他本也是封家旁支弟子,若无师门照拂,今后就休想再有出头之日。
  他神色来回变幻了几次,最后一咬牙,将竹简收入囊中,就起身一纵,化一道红烟出了火啸宫。


第四十一章 汪氏姐妹,阴刀择主
  自张衍助那赵厚舟等人炼制法宝之后,又是过去了两日,昭幽天池之外来了一艘飞舟,其上站着男女数十人。
  杨放鹤手持拄杖站在最前,他回过头来,看着身后一对双胞姐妹,咳嗽了几声,这才言道:“到了张上师门下切不可恣意妄为,尤其是汪小娘子……”
  他目光游移了一下,这两女长得一模一样,叫他也分不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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