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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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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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对这些人格外厌恶。
  当下一句话也懒得多说,冷哼一声,当即御剑而起,眨眼间就不见踪影了。
  张衍见对方啸空而去,眼中稍露羡慕之色,心想不知道自己何时能修炼到这一地步?
  只是这一念头稍起便立刻被丢到了一边。
  自己有自己的道,他人自有他人的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只需自己本心坚定,一路向前,自然也有飞天遁地的一天!
  张衍又看了看苍茫夜空,微微一笑,转身下了山峰。
  沿着栈道一路折返,不多时便回到洞府,只是在推开大门,步入洞府的一瞬间,他却突然身形一顿。
  自那天观演星碑后,他对气机的变化始终敏感,哪怕环境稍有变化他也能感觉出来,此时他明显觉察到一股异样的气机潜藏在洞府内,他左右扫了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那只青铜大鼎上。


第二十一章 冲玄临门,妖蛇指路(下)
  张衍眼睛微微眯了下,他不动声色地将大门关上,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现一般走到蒲团边坐下,不一会儿洞府内就传出了他若有若无的吐纳呼吸之声。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一如平时。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有些微亮,张衍原本微闭的双眼突然一睁,毫无预兆的纵身而起,顺手抄起手边那只青铜鼎的鼎盖,一步跨到鼎边,翻手一扣,“当”的一声将这只大鼎牢牢盖上。
  鼎盖一合,这只鼎便翻腾响动起来,顶盖处更是咣咣连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挣扎而出。
  张衍早已判断出那条蛇妖躲藏在鼎内,但他并不急于下手,而是等到对方有所松懈的时候这才暴起发难。
  此刻他两步就退到门边,眼睛紧紧盯着大鼎,精神一刻也不敢松懈,如果鼎盖当真被顶开,他也只有先一步逃离这里了。
  只是他的担心却是多余了,这只青铜鼎再怎么说也是一件法器,又经过石守静的亲手炼制,可用来活煮猛兽,又怎么可能被轻易冲开?
  蛇精身受重创,又在他人洞府中,初时在鼎中时倒也一直有所防备,不敢有所异动。只是张衍始终没有动作,似乎并未察觉到它的存在,而它在坚持了许久之后终于被一阵疲惫袭倒,没想到只是一个疏忽就让张衍抓住了机会。
  蛇精死命折腾了许久,鼎盖却始终纹丝不动,知道这只鼎并不简单,只得无奈放弃,不再空耗气力。
  等到鼎中安静下来,张衍走到大鼎旁侧,道:“你就是那条蛇妖?”
  蛇精出言道:“这位道兄,为何要将在下关在此处?”
  “你偷偷潜入我洞府中,还曾杀我凕沧派五名弟子,我说我为何关你?”
  “原来道兄已经知道在下来历。”蛇精叹了一声,却为自己分辨,“在下只是被人追逼至此,实在走投无路这才躲藏鼎中,并无害你之意,还请道兄放我出去,今日托庇之恩,来日定有补报。”
  张衍却摇头道:“我不能信你所说,何况宁师兄也未必走远,你从我洞府出去,若是被抓,你死是小事,张某却未免说不清楚,所以你有害我心也好,无害我心也罢,我都不能放你。”
  蛇精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不觉惊惶,“你在作什么?”
  张衍笑道:“此鼎名为‘镇浊鼎’,善能烹煮美食,熬其精华,只是之前从未试过,今日正好拿你来开开荤。”
  蛇精大惊失色,在鼎内拼命挣扎起来,只是此举徒劳无功,最后不免哀声苦求,“阁下要如何才肯放过在下?”
  张衍暗暗一笑,有点意思了。
  如果他真要杀死那条蛇精,又何必这么多废话?他只是想问清楚几件事情。
  “我来问你,你为何来凕沧派的地界上?”
  蛇精支支吾吾说道:“只为追杀那五名弟子,别无他因……”
  “哼,以为我是三岁小儿么?这等谎话也来骗我?我凕沧派与三泊湖妖交战多年,虽然各有死伤,但从未曾有过攻入对方地界的举动,而你此次却不惜追入我派中腹地,只为击杀几名修为不如你的弟子?你骗得谁来?”张衍哂笑一声,“定是他们知晓了你什么秘密,所以你不能容他们活命,否则你何必如此穷追不舍?”
  蛇精心中一惊,暗暗叫苦,没想到碰到一个凕沧派小辈都如此难缠,把事情的原委猜了个七七八八,偏偏自己身受重伤,变化形体时又耗费了大量的真气,此刻油尽灯枯,已然提不起半点力道,只能任由对方宰割。
  只是它心中毕竟心存侥幸,不肯老实吐露实情,顾左右而言他,扯了许多两派秘闻琐事,巴望能让张衍不再注意此事,可是张衍却始终不为所动,一把火点了起来,并不断在鼎下添柴加薪。
  不多时,鼎内的温度便渐渐高升。
  原本开着鼎盖,张衍淬元时尚且忍耐不住,蛇精虽然修为比他高,但此刻重伤在身,元真耗损严重,体内更是半点灵气也无,被鼎火一阵攻伐,再也忍耐不住,大声讨饶,“莫烧了,莫烧了,我愿说,我愿说……”
  张衍手中不停,冷声道:“说!”
  蛇精无奈,只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此蛇精名为罗萧,今次在与凕沧派一名弟子交战时,无意之中撞入了一个洞穴,好奇前往后,却发现了一处不曾被人发现过的贝场,不免大喜过望。
  只是事不凑巧,这个地点却也被几名尾随而来的凕沧派弟子发现,它杀心顿起,甚至不惜突入凕沧派地界也要将这几名弟子斩杀,而恰在此时,它却不慎撞上了宁冲玄,一路追杀下,才慌不择路下才躲到了这里。
  “贝场……”张衍眼前一亮,这是出产灵贝的所在啊!
  灵贝体内所育的金珠是炼丹必备,外壳研磨成粉后也是炼制法器常用的材料,而且灵贝光泽玉润,灵气逼人,卖相实在上佳,所以被修道人拿来用作通货。
  凕沧派这十几年来苦苦争抢,还不就是为了一个贝场么?
  有了贝场,就等于世俗之人手握金矿银矿,想不发家也难,一个大门大派,无一不是背后有数个贝场在支撑。
  难怪蛇精冒着天大的风险也要杀了那五名弟子,就算是他也不免动心。
  想到这里,他又问:“此事除你之外,还有何人知晓?”
  “没有了,没有了。”罗萧说过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急急又加了一句,“除了在下之外,再也无人能寻得那处地方。”
  张衍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可放你出来,但又如何信你?”
  罗萧忙说:“我愿发誓……”
  张衍摇头:“空口白牙,不可信。”
  “我愿立下法契。”
  “太过麻烦,不可取。”
  张衍略微知道法契,但是一来他没有契纸,二来也没有书写用的丹砂符笔,三来他也不敢轻易放蛇精出来,所以当即否决。
  蛇精急了,道:“那你要如何?”
  张衍缓缓说道:“你与我发下精元血誓。”
  蛇精失声道:“什么?”
  张衍追问了一句:“莫非,你觉得不可行?”
  蛇精缩在鼎里不吭声。
  张衍笑了笑,继续往鼎下添加柴薪。
  不一会儿蛇精就受逼不过,开口嚷道:“精元血誓一发,我便与你心血相连,你若死,在下也活不成,我,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
  “唯有此法才能让张某安心!”张衍一声冷笑,“你若不肯,我当下就将你煮成一锅蛇羹,你勿要以为知道贝场所在我就不敢杀你,在张某看来,只有拿到手里的,吃下去的才自己的,那些太过遥远,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提也罢。”
  听到“吃下去”一句话后,蛇精吓得浑身一颤,感觉张衍又在那里添柴,不由惶急尖叫,“莫烧,莫烧,我应了,我应了,你打开鼎盖,我将精血将于你……”
  张衍哈哈一笑,戏谑道:“你莫欺我不懂?我张衍也是遍览道籍,血誓自有天道约束,何须我打开鼎盖?再弄玄虚,少不得将你剥皮去骨!”
  罗萧见他丝毫不露破绽,无奈之下只得从心窍中逼出一丝元真精血,再捏起一个法诀,老老实实发了个血誓。
  张衍身体一震,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烙在了心头,鼎中蛇精的一举一动此刻无比在心田中反应出来,知道这是血誓起了作用。
  于是两步上前将鼎盖一掀,也不去管蛇精如何,自顾自打坐去了。
  片刻之后,一条约莫一尺长的金线小蛇从里面爬出来,蛇头有气无力地搭在鼎沿上,它左右四顾,在张衍脸上来回张望了几眼,又瞥到了他手边的那本道书上,不由“咦”了一声,道:“‘玄元内参妙录’?这是谁要害你?”。
  张衍皱了皱眉,睁开双眼,道:“何出此言?”
  罗萧嘿嘿一笑,道:“这本道书我虽未见过,但却是久仰大名了,听说此书所载之法为上古正宗,可在旬月之内开脉破关,只是有一桩坏处,就是易遭天妒,是以开脉后一月之内不得听闻雷鸣之音,否则必然动摇元真,伤断仙脉,从此与道途无缘。”
  它又恨恨说道:“莫不是发了精元血誓,我与你性命相连,我才懒得与你多说。”
  一听这话,张衍心中一惊,后背随即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罗萧所说属实,即便自己有残玉在手,到时候也难免会上这个当!
  没想到在这里有个大坑在等着自己……
  沉思了一会儿,张衍问道:“此事你是如何得知?”
  “我妖族修炼与你人身修道不同,初期便有大劫小劫无数,自小便要懂得如何躲避劫数,是以这本道书也曾长辈说起。”
  张衍点了点头,又问:“既知此书玄机所在,你可知有何法可避?”
  见张衍认真问询自己,罗萧不免卖弄,得意洋洋说道:“你算是问对了人了,或许他人不知,但我罗萧却知之甚深,你开脉后,只需挖一深坑,待天雷欲动之时,立时掩住口耳眼鼻躲入其中,再以浮土掩埋,如此七天之后,可避此劫!”


第二十二章 入门之位,凡廷供奉
  “我此刻身受重创,而身上所携带丹药尽皆在路上遗失,你可助我寻得一些丹药过来,于你也有好处。”
  虽然罗萧适才等若助张衍事先避开了一个劫难,但张衍仍是断然拒绝,“不可!你此时不宜出去,宁冲玄此番未曾搜捕到你,张某断定他必定未曾远去,说不定此刻正等你自投罗网。”
  罗萧浑身一抖,想了想,觉得张衍所说在理,不禁怒骂道:“那宁冲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此刻想来,他本有机会救下那几名弟子,可是却坐视我斩杀他们后这才动手,可见他心怀鬼胎。”
  张衍摇了摇头,凕沧派下院的水已经如此之深,更何况是上院?不过在他开脉之前,这些事距离他还太过遥远,他也懒得去想。
  罗萧烦躁地在鼎中游走了几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我问你,你既是凕沧派下院弟子,可有交好的入门弟子?”
  “入门弟子?”张衍微微一笑,道:“张某便是。”
  罗萧一呆,旋即怒道:“你是入门弟子?那定是世家出身,怎又会缺少丹药?莫非舍不得?枉我还道出天机助你修行,早知如此,还不如与你同归于尽!”
  罗萧反应如此激烈,张衍倒是没有想到,见怕是要引起误会,立刻解释道:“在下并非世家出身,而且三日前方才入门。”
  “你并非玄门世家出身?”罗萧一怔,不过得知原委后,它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没有丝毫出身的修道者竟然能从凕沧派下院起步?这在它看来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半晌,它哼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办了。”
  “如何好办?”张衍不解。
  罗萧哈哈一笑,道:“凕沧派下院入门弟子,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戚要来巴结你,你说如何办?”
  张衍不禁讶然,正要开口再问,这时却听到门外有人说道:“张师兄可在,故人赵元来访。”
  “是赵师兄么?”
  这声音一听,张衍便分辨出这是赵元,他看了眼罗萧,后者立刻缩入了鼎中,张衍将鼎盖盖上,又整理了下衣衫,走到门旁打开大门。
  门外正是赵元,不过他此刻面对张衍神态却有些拘谨,拱拱手道:“张师兄,在下有礼了。”
  张衍脸露微笑,道:“赵师兄久不来看望小弟了。”
  又仔细看了赵元一眼,见他仍旧没有筑元,而且脸颊内陷,双目无神,两鬓又多华发,显是急于求成伤了道基,恐怕这辈子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希望了,心中不禁暗道了一声可惜。
  见张衍态度还是如之前一般,赵元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浮出一丝笑意,道:“师弟我前次来过,只是张师兄从观中回来后就闭关至今,想是在参悟什么上乘道法,是以不敢打扰。”
  赵元年纪比张衍大,却口称“师弟”,张衍倒也没有去刻意纠正,如今两人身份地位发生转变,他已是入门弟子,赵元哪敢自居师兄?不过他嘴里如何称呼赵元也不敢多说什么。
  “正是我在闭关潜修,倒是怠慢赵师兄了。”张衍侧身一让,“师兄请里面说话。”
  赵元步入洞府,两人分宾主坐好,他看了看四周,感慨道:“此处清净,只是师兄如今身份不同,也该找几个人来打理俗物了。”
  “我这入门弟子才不过坐上三天,蓄奴聚仆也来不及,再说我一心修道,这些琐事也不及去想。”
  入门弟子蓄养奴仆是显示自己身份,再者可为他们处理俗事和家族中的往来,这些人都是他们从家族中带来,可以信任,但是张衍根基浅薄,哪里敢招用一些根底不清楚的奴仆?
  张喜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年纪已大,而且下院风云诡谲,自己做了入门弟子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不过不敢对他出手,未免不会拿他身边的人出气,所以他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赵师兄今日怎有暇来此?”
  赵元叹了一声,脸上露出歉然之色,起身道:“前次小妹给张师兄惹了不少麻烦……”
  话还没有说完,张衍便伸出手将他按下,笑道:“些许小事,赵兄何必放在心上?不是令妹,我说不定还走不到如今这一步。”
  这话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赵英闹了一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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