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刚躺在躺椅上的老太爷听到外面的高呼，立即犹如老鼠遇到了猫。瘦弱的身子“噔”地起来，快马遛鞭地藏起几件贵重物品。
“聪儿来了，进来吧。”老太爷朗声道。
冯聪娇小的身体，一溜烟跑了进来，看到老头在假寐着，不由双目四顾。见到没什么宝贝，冯聪知道老头又藏起来了。
“爷爷，今天咱爷孙俩玩什么好？是掷筛子，玩吊牌，还是打象棋，摆围棋？”冯聪脸上闪过“淫荡”的笑容，不怀好意地盯着躺着的老太爷。
老太爷听到这些玩法，不自主地咳嗽了两声，他没少被坑，显然又被呛到了。
“不如，我们今天玩弹子吧？”冯聪有建议道。
“弹子？好啊，就来弹子！”老太爷呼得站起来，屋内仿若有一阵狂风吹过。
看到兴奋的爷爷，冯聪狡黠地笑了笑。老规矩，冯聪说了一下规矩，下了一些赌注。然后，让老太爷自己也拿出赌注来。
日落西边，光线转暗。即使老太爷功力深厚，也敌不过冯聪的眼力界。弹珠的空中和地上弹来弹去，最后老太爷送出了一匹他最爱的玉雕宝马。
冯聪得了便宜还卖乖，对着老太爷不住地鼓励，说下次他会让着点，直气的老太爷暗自骂着自己不该赌。
南华婉也许想不到，冯聪不情愿来老太爷这儿，是因为老太爷太抠了。如果知道的话，她定不会让冯聪来的。
不过，冯聪带给老太爷的乐趣还是很多的，至少他很知足。儿孙满堂，其乐融融。
京城南街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其中赌坊就不下百余家。不过，最出名的还要属“聚宝斋”。
聚宝斋，京城最大的赌坊。据说这个赌坊背后势力很大，其赌坊开遍七大国。
聚宝斋内，设施豪华，各种赌法皆有，还专门创新了几个新赌法，比如猜字，射门等等。
所谓猜字，就是在一排侍女中选择一个侍女，而侍女的亵衣内部写有字迹。赌局输赢按笔画多少来算，这个基本是风流富家子弟娱乐的工具。
至于射门，就是射靶，不同的是把靶换成了人。一个男子双腿分立，裆下有靶，按射靶距红心远近算输赢。这是为了那些心理变态，心存暴力的达官贵人设立的。
除了赌坊内的收入，聚宝斋最高的收入是来自赌斗。基本上每场赌斗都是由聚宝斋承担，因为聚宝斋势力最大，所以也没人敢惹他们，至于抢生意，那更是不可能。
这一日，冯聪陪着高高来到了聚宝斋。一是替高高出头，二是看看这聚宝斋究竟是什么货色，惹得这么多人夸赞。
冯聪一行六人，声势浩荡，直接进入聚宝斋内。聚宝斋的小厮想要拦住冯聪，却被掌事的拉到了一旁。
聚宝斋，有四层，一层平民，二层富商，三层贵人，四层另类。这只是整体的划分，并不是绝对的。
比方说，你如果觉得你能和富商财富一样多，你可以进二层。你如果觉得你有钱，够显贵，能同贵人相比，你可以进第三层。
聚宝斋内，只要你有钱有势，你想进第几层没人管。至于无理取闹的，聚宝斋里的“棒槌”可不是闹着玩的。
高高在前面带路，六个人直接登上三楼某一地点。到达目的地，冯聪看了一眼，只见巨大的香木桌前，围着许多绫罗绸缎的纨绔。桌上骰子，牌九，银票等，安放杂乱。
“哪个是秦寿？”冯聪一声冷哼，直接叫道。
刚才热闹非凡的赌室，在此话一出后，鸦雀无声。众人全部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小不点。
“我问哪个是秦寿？”冯聪再次喊道。
众人一片愕然，纷纷转头看向一个手执花扇的玉面公子。玉面公子脸色阴沉，看着远处的高高子爵。同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小不点”冯聪。
“我就是！”玉面公子折扇一摇，很是潇洒地说道。
“果然长得衣冠禽兽，和名字一样！”冯聪怒气哼哼，直接坐在了一个座椅上。
玉面公子秦寿眼中带过一丝狠意，转而笑道：“冯家第五子冯聪，果然名不虚传，但不知今天你找在下所为何事？”
冯聪黑亮的眼睛扫过全场，气势如虹地说道：“与你赌！”
“就你？”玉面公子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纨绔也是一阵大笑。只是，不过片刻，这些笑声全部降了下来，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僵硬，有的甚至如同噎了一只苍蝇在喉咙里。因为，冯聪一直很淡定地坐着，其小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颗骰子，在手指间不停地跳动，好像精灵一般轻灵。
“你想怎么赌？”秦寿脸色冷了下来。
“随你！”
冯聪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根本没把秦寿放在眼里，这让秦寿很恼火。
“那就赌骰子，赌猜字，赌射门！”秦寿身子向冯聪靠近，狠声道。
“好！”
众人看到冯聪如此轻松地就答应了，各个表情不一。一旁的高高子爵和杨家二少显然有些担心。因为，赌猜字和射门是大人玩的游戏，他们从来没沾染过。
但是，冯聪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所有赌法，对于秦寿说的三种赌法，他内心都有底儿。
“赌骰子，就比大小，谁大谁赢！”秦寿说着，拿过摇子摇起桌上三颗骰子。
“慢着，我不要你那三颗骰子，也不要你那作弊摇子，我要全新的！”冯聪轻笑，露出鄙视的眼神。
他早就看到秦寿手里的摇子和骰子有问题，摇子有活缝，骰子半轻半重，他只是不想说出来。但是现在，他赌就不同了。
“掌柜的。”冯聪叫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个锦衣华服的富态中年男子，点头哈腰地走了过来。冯聪和他说了几句，他又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约莫半刻钟，福富态男手里拿来一个摇子和三颗骰子。冯聪接过两样东西，对着秦寿指了指。
秦寿拿过摇子和骰子，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便动起手来。摇子中骰子摇晃，声音啪啪作响，他的额头出现了一些汗，但其耳朵缺时刻专注着。
忽然，摇子一定，拍在桌面。众人齐声叫喊：“大，大，大，大……”
当然也有人叫喊小的，只是叫大的声音盖过了叫小的声音。
如今三楼，整个场子一片混乱，叫喊声不断。秦寿，擦过额头的汗水，一点点掀开摇子。
“砰！”看过一眼，秦寿快速关闭了摇子，而后奸诈的笑了起来。
“我看你怎么赢！”说着，秦寿一手打开摇子，五六六，十七点。
高高几人看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发白。但是冯聪依然平静，并且“嘁”了秦寿一声。
抓起摇子，冯聪小手很不协调地摇起桌上的三颗骰子，摇子左摇右晃，上下摆动，空中旋转，仿若调酒师。等了一分多钟，摇子“啪”地定在桌面。
冯聪鼻子一哼，一根手指抠起了鼻子，说道：“你自己看吧？”
看到冯聪神神叨叨的，秦寿不自觉地触向摇子。周围人群一阵紧张，呼吸声都能听到。秦寿眼睛一闭，将心一横，摇子大开，一六一六一六，二十一点！
“哗~”周围议论声连连。
秦寿睁开眼睛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幕，仿若雷劈，面色都变苍白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耍诈！”秦寿怒吼着。
鄙夷地看了一眼秦寿，冯聪拿出抠鼻的手指，对着自己衣服擦了擦，让周围人一阵恶寒。
“自己不行就不要乱说，就和这鼻屎一样，还不是被抠了出来？”冯聪说着，又摇起秦寿的作弊摇子。
摇子落定，猛然一开，六六六。
冯聪再次摇起，再次落定，六六六。
再次摇起，再次落定。六一六一六一。
周围众人傻眼了，连秦寿也傻眼了。这他妈什么世道，怎么有这种妖孽，他娘的是人吗，太他奶奶的气人了吧？
冯聪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盯着愣神的秦寿。左看看，右看看，好像看猴子一样。
“还有两局，还有两局，我就不信你连那个也玩过，也能赢！”秦寿回光返照一般，大声叫嚷着。
秦寿好像在悬崖底见到了希望，他领着几人直奔四楼。此时，四楼内淫笑声连连，还有吓人的惨叫声。
“我们要开一局，准备人字级猜字！”秦寿从容地说道，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随着秦寿话音落定，转眼一间赌室内，多出了七个妙龄女子，都是十七八的样子。七个女子各个衣着光鲜，浓脂厚粉。
只是这一幕，却看得赌室内青年纨绔，两人冒光，口水横流，甚至有的下身直接起了生理反应。
秦寿围绕七个女子转了一圈，然后点定了一个，对着冯聪说道：“该你了！”
显然，秦寿此时的心思不在女子身上，一直迷在了赌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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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想跟你
而冯聪却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七个妙龄女子，心中闪过一丝寒意。这个世界居然这样的糜烂，七个妙龄女子就这样被糟蹋，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这赌场和妓院有什么区别？
冯聪盯着剩余的六个女子，只见六个女子都对着他微笑着。只是有一个粉红扇钗女子，眉头轻锁。虽然只是一点，但冯聪还是看得出来，她不情愿。
“我选她！”冯聪指着粉红扇钗女子道。
此女子看到冯聪指了自己，表情再也装不下去。愁容惨淡，似要认命了一般。但是周围的纨绔却没有几个关心她，他们关心的是脱不脱！
秦寿看到冯聪选定，便毫不犹豫地扒下自己所选女子的衣裳，花衣脱落，女子再也忍不住发出哭腔。而秦寿却不理会，因为他要看到字，看到字的笔画。
终于，女子只剩下花红的肚兜，肚兜上印着一幅莲花图。那雪白的肌肤，莹润光滑，让一众纨绔眼热发烫。
秦寿继续动手，翻转着女子上身亵衣。只见女子腰肢纤细，肚皮平滑，闪烁着光泽。随着亵衣上翻，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亵衣。只见，亵衣内侧，一个大大的“丑”字绣在上面。
“丑”字，笔画为四，又要出丑，又要死！这是讽刺吗？
秦寿心中苦笑一声，神色回复冷漠，对着冯聪道：“该你了！”
冯聪看着略显惆怅的粉红扇钗女子，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都出去！”冯聪说着，带头走出了屋。
众人不明所以，他们刚刚兴奋，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地出去。
“我说，我们先出去！”说着话，冯聪散发出身上的气势，那是初神境界的气势。
周围纨绔感觉胸口压抑，有种逆血而上的感觉，他们不自觉地后退，畏惧地看着面前的小不点。
等到周围人退出房室的时候，秦寿忍着畏惧怒道：“你想反悔？”
冯聪冷冷地看了一眼秦寿，而后转头对着屋室的女子道：“五分钟，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说完，冯聪关上了门。
外面一群正值热血的纨绔，有些怔然和幻想的盯着屋门。屋室内发出簌簌的声响，屋外的纨绔则闭上眼睛享受。冯聪看到这里，真正无语了，这群纨绔白痴，这种情景也能想出来！
五分钟很快，屋门开了，粉红扇钗女子外衣依旧在，只是其亵衣已拿在手里。她尴尬地拉直肚兜，一个大大的“十”字亮了出来。
“‘十’字，笔画二，我赢了！”秦寿兴奋地叫嚷起来。
拿着亵衣的女子，面露委屈与悲伤，低声道：“对不起！”
冯聪很冷静，没有说任何话。即使此女子声音很好听，他也没有想太多。
“下一局！”冯聪说着，盯住秦寿。转而，他又对粉红扇钗女子道：“你跟我一起去！”
众人很是不解地看着冯聪，但是冯聪没有说一句。而其旁边一直面色不太好的小花，却笑了。一起笑的还有冷漠的病态男，只是他的笑很微妙，只有轻轻地撅了一下嘴。
四楼另一处赌室内。
“谁的飞刀离靶心近，谁就赢！”秦寿看着远处干瘦的男子道。
干瘦男子神情萎靡，但其听到秦寿的话，精神瞬间猛涨，怒瞪着一群纨绔。
有的纨绔被瞪的连连后退，头都不敢抬了。而冯聪却很淡然，他依旧没有话语。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一些东西有了看法，他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杀人犯，抢劫犯都不算什么，最让人痛恨的是那些不顾人性的行为。童妓，卖器官，宣传邪魔之论……冯聪无力改变这个世界，他只能遵循自己的原则。
冯聪没有回答秦寿，他想尽快结束赌斗。看了看自己细嫩的小手，又盯了一眼桌子上的一把刀。冯聪眼神刹那犀利，瞬间握起飞刀。
“啪！”飞刀若电，正中红心，只离瘦弱男子裤裆半寸。
中靶声音突然之极，让周围纨绔一阵心惊肉跳。他们震惊地盯着红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那一刹那，白光一闪，命中红心。动作一气呵成，完美的根本没有瑕疵。
秦寿愣愣地望着靶心，他清楚这种难度，自己尝试了许多回，但是一直过不去那道关。因为那是一个大活人站在红心上方，圆靶只有一半，他受不了那种压迫感。
依旧盯着红心，秦寿神情恍惚地拿起飞刀。但在他准备掷出一刀的时候，冯聪走到了他跟前，将嘴巴凑近他耳朵旁边。
冯聪冰冷而逼人，仿佛瞬间就能要了秦寿的命。秦寿放下了手中的刀，抱头痛哭了起来。
“你如果没有把握射中，最好不要射。不然，他死了，你也会死！”这句话好像生生印在了秦寿的脑海，不断地回放，痛苦的他，只能抱头大哭。
他不是害怕自己会死，而是害怕那种没把握！
“我输了！”秦寿擦干眼泪，很淡然地说道。
众人一阵诧异，虽然他们有些害怕这种场景，但还是希望见见世面。如果没射中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即使害怕，却挡不住人的好奇心。然而，秦寿说了输了，他们也不能强求。
冯聪看了一眼秦寿，眸光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便归于沉寂。
“既然你输了，那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找高高的麻烦，他欠你的钱也一笔勾销。记住，即使你兄长厉害，我也未必会怕他！”冯聪说着，走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