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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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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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怕万一真的让人来查,万一查出来真的是自己不行,那以后怎么办?!难道过继?难道禅位?!开什么玩笑!?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这个就是讳疾忌医,可明宗万万不敢冒这个险!
  但今天——
  明宗后背上直冒冷汗,勃然大怒:“孙德福,你好大的狗胆!!谁让你擅查此事的?还敢假传圣旨召唤御医?!”
  孙德福一句话摁住暴跳的明宗:“圣人,是邹充仪着郭奴传话,说宫里已经隐约有传言,让老奴务必还圣人一个清白。”
  明宗大吃一惊:“什么?什么传言?”
  孙德福抬眼看看两位御医,二人会意,连忙退到一丈开外。孙德福方低低声音道:“沈昭容找去了,说紫兰殿一片愁云惨雾,充仪出主意让她们抓紧机会赶紧怀孕就不怕人算计了。结果沈昭容那个直性子,竟然说出圣人子息艰难,指望有孕是天大的难事的话。充仪娘娘便气坏了,说这必是有人使坏呢,让小的必要找御医好好给圣人查查,然后瞧瞧是不是有人在圣人的日常做了手脚。小的这才返过味来,这些年来,竟是小的疏忽了,才让主子受这么大委屈!”说着,竟落下泪来,跪倒伏在地上低声地呜咽起来。
  明宗一惊一喜,但此刻已经知道不是自己本身的问题,而是有人算计,又听陶司医说没关系有办法,一颗心自然是平平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便天大的气也消了一半。再听得是邹氏维护自己的心思,再看伺候了自己半辈子、鬓边都有银星点点的老内侍,心内顿时软了下来,哼了一声,方低声道:“滚起来吧!徒子徒孙一大堆了,一把年纪还哭鼻子,羞不羞?此事还有谁知道?”
  孙德福忙站起来便拿袖子擦泪,边吸着鼻子答:“除了充仪、老奴、郭奴、两位御医,再无旁人!”
  明宗便犹豫了一下:“郭奴么……”
  孙德福心内一惊,忙道:“充仪娘娘说:他敢把话告诉除了老奴之外的第二个人,就灭了他九族!”
  明宗心里到底是根刺,但因郭奴是孙德福的大徒弟,最是得力贴心的,也不好立即灭了口,便默然了,半晌方道:“既然知道怎么回事了,先不要声张,慢慢地调整朕的饮食也就是了。”
  孙德福点头,道:“老奴知道,必不能打草惊蛇的。”
  明宗阴阴冷冷哼了一声,低声咬牙道:“敢在这种事上算计朕!朕必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邹充仪那边得了回信,大大地松一口气。
  但回思到紫兰殿,又觉得无法可解,不觉便再次皱起眉来。
  果然,程充容晋位不到半个月,忽然有一日,便腹泻不止,明宗急令王全安去看,却已经开始便血。王全安一看便知是痢疾,立即用药,却已经来不及,不过三两日,程充容香消玉殒。
  崔修容哭得抬不起头来,凌珊瑚却夜里被梦魇惊到,卧床不起。
  明宗明明知道是有人下了杀手,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只得默然以对。
  七日后,明宗去看望崔修容。
  崔修容却不肯再承宠,请明宗坐了紫兰殿正殿,自己穿了整套的朝服,按品大妆,盈盈拜倒,恭声道:“嫔妾蒲柳之姿,难承盛宠。如今程充容香消玉殒,嫔妾心伤手足,情难自禁,如今五内积郁,怕不日便有场大病,求圣人垂怜,准我移宫掖庭,休养生息!”
  明宗脸色大变,怫然不悦:“崔修容虽然多日难过,是有些微憔悴之态,然素来身康体健,如何便会不日大病?何况,有病治病,有题解题,怎说要移宫掖庭?!那里是冷宫!你不想再侍奉朕了么?”
  崔修容眼中水雾顿起,抬头看着明宗,目光中满是眷恋:“嫔妾怎么会不想侍奉圣人?嫔妾和程妹妹、凌妹妹,一心一意地想要永伴圣人左右,即便我们都知道自己不是皇后的材料,不可能跟圣人夫妻相称。但世间伟丈夫若圣人一般的,又有几人?我等深闺女子,一世最荣耀之时,便是站在圣人身侧之际。崔漓不才,也读过几本书,也知道君君臣臣的道理,也倾慕话本小书中的生死情深。如何会不慕圣人,如何会不爱恋自家夫君?可是,可是,”崔修容说着,忽然失声痛哭起来:“嫔妾不敢啊!嫔妾怕死啊!圣人,丈夫,您没看到程充容么?她那样淡然闲适的一个女子,自进宫来从不曾争宠,甚至早早地做了一世做壁上观的准备,可就因为意外入了圣人的眼,她满心想让圣人开心,结果呢?结果呢?奴的丈夫啊,奴的这个在宫里唯一的好姐妹死了啊!她死了啊!嫔妾不能让自己步她的后尘!嫔妾有家人要交代,有父母要遥敬,嫔妾不能让自己的阿娘也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女儿!”崔修容说完,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明宗听得心里怒火上涌,可又格外不是滋味。
  可不是么?
  后宫的阴毒手段,自己终于又见识了一回。
  程芳一向都不是个争抢的人,所有的事情都站得远远地看。自己甚至发现过她看戏的神态,兴味盎然,精神头十足,一副身为观众很光荣的架势。
  可就因为自己偶然间发现了她的美好,多来散了几次心,她就开始被明里暗里针对起来。自己为了能让她长久地留在自己身边,特意给她晋了位份,甚至为了怕她太出风头,还特意拉了崔漓陪绑。
  结果,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怎么办,怎么办啊……
  明宗一声长叹,既没有否决,也没有俯允,踉踉跄跄,走出了紫兰殿。
  孙德福跟在后头,却也知道无法可施,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想辙。
  明宗走在半路,忽然脚步一顿,眼睛往后一看,见内侍侍卫们都远远地跟着,便低声问孙德福:“谁干的?”
  孙德福埋了埋头,低声犹豫道:“八成,是贤妃娘娘……”
  明宗有些意外,一偏头:“不是戴氏?”
  孙德福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至少不是皇后的人下的手。”
  明宗忽然一愣,浑身似被冷水兜头浇下:“难道是皇后和贤妃联起手来了?”
  孙德福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不会吧?
  皇后是福王的人,可贤妃不是,贤妃一向都是争宠的,这不是福王的人能做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福王显然在赵贵妃和戴皇后之间选了戴皇后,可是,他是怎么把贤妃也拉过来的?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邹充仪得知了程充容的死讯之后,呆坐了两个时辰,直到桑九上前轻轻问晚膳,邹充仪才醒过神来,半天,苦笑道:“还吃什么饭啊……去告诉沈昭容,这几日,让她预备好来咱们这陪圣人喝酒吧!”

  ☆、107。第107章 醉宴(上)

  果然,入夜,明宗带着孙德福,踏月色而来。
  邹充仪早已知会了幽隐众人,大家都默契地静静呆在屋里。花期主动问了一句:“小娘,要不要我来服侍?”邹充仪意外一样,看她一眼,想一想,笑了,摇头,垂下眼帘,遮住一闪而过的寒光:“不必了。圣人已经习惯了喊九娘做事。”
  明宗进了院子,看到石桌边横翠秉烛以待,微微笑了:“你家娘娘倒是个明白人。”
  横翠蹲身施礼,笑着答道:“既然圣人今日到了,那婢子即刻去请沈昭容,她酒量大,能陪圣人喝痛快。”
  明宗挑挑眉,笑着颔首,赞一声:“好孩子!不用你去了,德福,你着人去请吧,让戎儿带上她的宝剑,今儿朕手痒了!”
  孙德福见明宗终于开了笑脸,有些激动,连忙躬身称是,转身去了。
  这边横翠挑着红木白纱八角宫灯陪在明宗身边,一边照路,一边道:“厨房的小丫头请托婢子转问圣人一句,今儿糟了鹅掌鸭信,着实不登台面,却是下酒的好菜,不知圣人肯不肯用?”
  明宗呵呵地笑:“这个小厨子有趣,怎么不能用呢?既是下酒好菜,当然赶紧呈上来,朕也是第一次听说,一会儿好好多吃些!”
  横翠便抿着嘴谢恩:“圣人若果然多用些,是那小丫头的福分!”
  明宗被院子里这样恭敬贴心又随意亲热的对待暖得心里热乎乎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待踱到正房门口时,桑九挑起门帘,笑脸相迎出来:“圣人万安!充仪专等您呢!”
  邹充仪显是刚从胡床上下来,家常的夹衣夹裙,笑眯眯的样子,行了礼,拉着明宗的袖子往里走:“知道您这几日或者得来,我这里新做的梅花茶桃花饼,咱们趁着戎儿还没到,先吃些。她一来啊,这些都得收了,不然她全得搬去蓬莱殿!”
  明宗反手握了邹充仪的柔荑,待进了内室,一言不发,一把抱住了她,头脸都埋到她的颈项里,静静地站着不动了。
  邹充仪知道他心里难过,心下叹息,也觉得明宗可怜,便也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温柔地安慰:“别担心,都会过去的……”
  桑九何等眼色,早已放下了内室的门帘,轻手轻脚地挥手让横翠出去,自己站在了正房门内,静静地等呼唤。
  过了很久,邹充仪觉得自己的脚都要站僵了,明宗方才慢慢地放开她,抬起头来,面对面,却又低下眼帘:“田田,我没了一个孩子,还没了一个善良的人,现在,连另一个善良的人,也求我放过她。”
  邹充仪心思急转,明白过来,皱眉问道:“可是崔修容自请封宫?”
  明宗摇摇头:“更狠绝。她要迁宫掖庭,养病。”
  邹充仪叹口气,道:“百年大族,果然气魄不凡,这样圣眷优容之下,能这样当机立断,断尾求生,实在是女中豪杰。”
  明宗郁闷了,声音中便带了三分委屈:“田田,夸她的同时,你是不是想想我?”
  邹充仪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如五雷轰顶,呆呆地看着明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田田,田田?!
  他叫我田田!
  他竟然在此时此刻,哀悼自己的其他女人和其他女人怀的孩子的时候,生平第一次,叫了我的闺名!
  邹充仪直到沈昭容进了院子,才从傻愣的状态中醒转过来,咽了口口水,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平复心情。
  不仅她,明宗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早就红了脸,干咳数声自己扬声叫桑九要茶要水。
  还好,两个人尴尬的情形在听到沈昭容声气的时候,被默契的遮掩过去,邹充仪先挤了笑容出来开口:“今日有沈昭容作陪,圣人想吃什么酒?”
  明宗想起了年前吃过的烈酒,便笑了出来:“敢是你这里还存着秦州陈酿?”
  邹充仪抿着嘴笑:“那倒不曾。不过,倒是有司酝司新拿来的剑南烧春,也有江南好绍兴酒,不知圣人想吃哪一个?”
  沈昭容挑门帘进来,笑着接话:“当然是剑南烧春,绍兴酒力气还是软些!圣人让我带了宝剑呢,怎么配得上?”
  说着,便向圣人行了礼,一回身坐在邹充仪身边,涎着脸猴到她身上,问:“好姐姐,今日阿舍做了什么好吃的?可有上回的卤菜?那种辣辣的?”
  邹充仪作势叹气:“这可说迟了,那个做着麻烦耗时得很,就算即刻开始做,也要明日一早才吃得到。今日只做了鱼,酸酸辣辣的,也好吃,不过没预备你来,没挑出刺去,可使得?”
  沈昭容急脾气,最不耐烦吃鱼挑刺,闻言撅了嘴,绞着手指嘟囔:“分明是你请我来的,却不给我准备下酒菜,这叫什么嘛……”
  明宗看她的馋相,不由破颜大笑:“放心吧!你姐姐什么时候委屈过你的那张馋嘴?”
  邹充仪见状,轻轻松了口气,便笑着令人将酒菜端上来,与明宗、沈昭容说说笑笑地开始用膳。
  谁都不提方婕妤,谁都不提小皇子,谁都不提程充容。
  月上中天,明宗的酒也吃到了七分,洒然叹道:“可惜无丝竹。”
  邹充仪笑着起身,走去洗了手,搬了自己的瑶琴,对月抚琴,而桑九则悄悄地叫了谢缤纷过来,站在窗外,扬声清唱,一曲新歌悠悠慢慢,很是动听。
  明宗惊艳不已,一曲终了,笑对沈昭容道:“不意幽隐有此妙趣!”
  沈昭容也酒至半酣,闻言拎了宝剑站起身来,笑道:“嫔妾也来凑个趣!”对邹充仪扬声道:“姐姐,且来个热闹的!”
  说着,飞身到了中庭,宝剑挥开,映着清辉冷月,竟是一阵剑舞!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明宗看着沈昭容的剑势略有凝滞,便哈哈大笑起来:“田田,你不知道老杜这首诗虽然气魄浑厚,却少了凌厉锐气么?不适合剑舞啊!要舞,也要这个!”
  说着,明宗跳了过去,夹手抢过沈昭容的剑,借着酒意,一场醉舞:“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注)

  ☆、108。第108章 醉宴(下)

  明宗自念长诗,自舞霜剑,邹充仪显然和不上这样酷烈的气场,坐在琴后,双手抚在琴上,只是静静地看明宗舞剑。
  待明宗长剑裂空一刺,最后一式使完。沈昭容当先击掌,大赞道:“好!吾皇气魄,海内一人!果然真龙之气,不是我等小小女子可以争辉的!”
  邹充仪盈盈立起,招手要过刚才明宗换过的大号金杯,亲手斟了满满一杯酒,双手捧着疾步走到明宗身前,又盈盈跪倒:“陛下英武若此,妾等小人之心,实难猜度君上昊天之志。妾杯酒为贺,祝吾皇志遂事成,青史万年!”
  明宗伸手将宝剑仍还给沈昭容,看她挽个剑花归剑入鞘,不由得赞赏一笑。回头接了邹充仪手中的金杯,仰天一口吃尽,大喝一声:“痛快!朕有贤妻美人,又有忠臣大将,这万里江山、千载功业,朕所怕何来?魑魅魍魉,鬼蜮伎俩,还不放在爷的眼里!那些阴毒小人,且让他们将手段使尽,朕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明宗才说第一句时,便把邹充仪拉了起来单臂揽在了怀里,待说到后来,昂然而立,睥睨之态大作,但到了最后一句,明宗的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狠狠地,眼中都微微泛起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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