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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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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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宗心中熨帖,白了一边满脸兴奋的赵盟一眼,心道赵家果然用不得了。冷冷开口:“来人,门下立刻写旨来看,朕即刻用印!”
  朝上不少聪明人,看出了明宗心中的杀气,这个时候,强项等于白送死,谁也不是村货。
  旨意一发,明宗一摔袖子:“散朝!”
  下剩的各种朝务,竟然都不议了!
  崔酲叹口气,走过去安抚同僚:“别委屈了,圣人自小在老将军膝前长大,最疼他的就是这位亲外公。不说老将军一生戎马,为我大唐开疆破土,单就一位已经走了的长辈,做晚辈的想要给足身后哀荣,你就不该拦着。哪年不过年?今年一个年不过,天能塌了?圣人不是个任性的君主,只不过在亲人这件事上格外多情而已。这是好事儿。总比碰着一位刻薄寡恩、无情无义的主子强。”
  裘峙却不那么好说话,走过来,也不多话,砰一把抓住那位左侍郎的脖领子,直直拎到自己一张风霜刻就的老脸跟前,低声问道:“老子一家子在外头打生打死,是不是都不值你一个元宵节?!”
  裘峰怕裘峙真的动手打人,连忙过来解救,掰开自家大哥的手,把老头儿挡在自己身后,面对着现下还算同僚的这位,笑容可掬:“左侍郎一向恪守礼法,令人钦佩。我听家兄说,兰州乃至陇右道,都缺少知书识礼之人,想来侍郎家里也缺一块军功,不如下官跟圣人请旨,请左侍郎驾临陇右诸州,教书授礼、教化边军,可好?”
  这下子,连崔酲带裘峙,都是身子一僵。接着,二人便都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不同的是,崔酲是苦笑,裘峙是欢笑。
  左侍郎早已满脸通红,此刻伸袖掩面,疾步而去。
  崔酲叹口气,拍拍裘峰:“老弟,你呀!礼部的事情,你从来不管,只有他给我帮忙,如今倒好,你把他也吓跑了。真是要累死我啊?”
  裘峰朝着崔酲拱个手,呵呵笑起来:“崔兄不要叫苦给我听。我又不是傻子。邹家那位三郎早就该动动了。圣人把我调走,不就是给他挪地儿么?你立马就有个上佳的好帮手,有什么可累的?何况,既然我阿爷要停灵,今年年下的一应礼节必定减免,正好让那位邹三练手——你呀,忙不到哪里去!”
  裘峙在一边,一脸的“听不懂,不听了”,转身走了。
  崔酲却怔住了,上上下下地打量裘三郎半天,方才低声赞叹道:“三郎,你若仍旧留在京里,你裘家必定稳如泰山!”
  裘峰听他这一句示好,心中也自安然一半,也微微收了收笑容,叹口气,低声道:“所以圣人才让我出边啊——崔兄既然有此一句,小弟就厚着脸皮请托一句:家兄粗豪一辈子,怕是闹不懂这京里的弯弯绕绕,您受累,多照应着点。”
  崔酲微微笑了,竟然伸手拍了拍裘峰的肩膀:“三郎放心。裘老将军英雄一世,我虽然是文官,但心中敬重之意不曾稍减。有我在旁,必不让老将军的后人吃了闷亏去。”
  裘峰听他这样大包大揽,心中反而一动,但面上一丝不露,笑着拱拱手,低头去了。
  崔酲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扼腕可惜,叹口气,喃喃不已。
  明宗问孙德福:“听到他自言自语说什么了么?”
  孙德福皱了皱眉头,道:“没听清,但似乎有一句,总不能让邹家抢了先,什么的。”
  明宗心思一转,冷笑一声,嗤笑道:“果然,没一个省心的东西!”
  邹充仪听说了大朝会上明宗大怒动手的事情,想了想,急命横翠:“立即传话回府里,同裘府正常走动,绝对不许跟他家任何人有任何超出同僚关系的亲密举止!”
  横翠一愣:“那若是裘家找到咱们家的人呢?”
  邹充仪也冷笑一声,表情眉眼,竟然跟明宗冷笑起来颇为神似:“那就必是居心叵测之人,必要退避三舍!”
  一尊已经屹立军中三十年的神,刚送进了太庙;另一尊即将在军中再屹立三十年的神,自己家却去拼命亲近,恐怕是个人都要问一句:你家想干嘛?!
  崔酲还是嫩,嫩得多。
  老好人当多了,那就,真的,不会当坏人了啊!
  裘峰若是不够聪明,明宗怎么会让他去边军?裘岷去多好?那不过是个庶子,与裘峙、裘峰、裘太后都不那么亲近。若是明宗真心想要分裂裘家,裘岷显然是个更加合适的棋子。
  但明宗和邹充仪,都不约而同选了裘峰。原因就是裘峰够聪明,也够手段!
  单凭他真的敢下手打年近三十岁的当朝皇帝的屁股,这人就是个绝对聪明的人。
  ——明宗一辈子最缺的,就是这种骨子里的亲近。
  所以明宗对裘老将军的死才有这样近乎疯狂的表示亲密尊重。
  而明宗又是个最没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他再怎么给裘老将军身后的哀荣,再怎么给裘家加官进爵,也不肯堂堂正正地让自己的后宫给老将军戴孝。
  他不能让裘昭仪生出异样的心思。
  ——他的皇位几乎算是捡来的。
  这是他最大的心结。
  他怕别人再轻轻松松地捡走。
  裘峰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真的谁的话都听、谁的话都信?
  裘峰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跟朝中重臣真的结成联盟?
  那不是前脚接了明宗递过来的大馅饼,后脚就想挖明宗墙角的节奏吗?
  裘峰能让自己这样轻易地被明宗猜疑?
  ——那他就不是明宗看重的裘峰,而是现在后宫那个胸大无脑的裘昭仪了!
  邹充仪前世,对明宗的这种纠结心态,简直了解理解明白到了骨子里。
  所以这一世,邹充仪对付起他来,越来越得心应手。
  在这种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邹充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横翠,你记得一定要提醒三叔,他的位置恐怕要一下子提到裘三郎空下的侍郎之位去。既然祖父已经注意到了崔家,那这个时候,三叔就一定要小心,崔尚书恐怕早就预备好了大把的圈套等他钻。但这种时候,就算再难,也记得不要去向裘三郎求教。哪怕直接找圣人问计、哭诉,也不许去找裘三郎!”
  横翠见邹充仪说得这等严重,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点头郑重应下,急忙去了。
  裘峰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更加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时候,自己想害谁,就跟谁亲近。
  想保全谁,就正正常常地对待,甚或,疏远谁,就是了。
  所以当那位崔尚书这样真真诚诚、自自然然地上前搭讪的时候,自己也就笑嘻嘻地接下来,至于明宗到底会猜忌谁,不用想都不会是自己——又不是我去找他的,是他非要来找我的,胡说八道几句而已,我反正没当真。
  ——何况,好外甥,这就是你看重的崔修容的那个书呆子阿爷?!
  啧啧,啧啧!
  比起四十九天忙成陀螺却一个字都不肯向自己问计的邹三郎,简直天高地远!
  明宗听说邹三郎请了病假,十分诧异:“后儿就要送葬了,他请假?”
  孙德福悄悄附耳:“就是都妥帖了,才一下子躺倒了。”
  明宗皱起了眉头:“关他什么事?礼部尚书既没死,也没瘫。他个刚上任的侍郎,忙得哪门子的差事?”
  孙德福心里叹口气,直道这位崔尚书是真不聪明,悄悄继续低语:“崔尚书说邹三郎家学渊源很好,以前办过这类事,如今又有定例,照着来就行。然后就一股脑都推给他了。”
  明宗眼中寒意大盛:“那他自己忙什么去了?”
  孙德福低声道:“年节啊,那么多事儿呢。”
  明宗的后槽牙都咬了起来:“最近多少年节的折子,笔迹署名是崔尚书,可我记得礼部的纸条,议事例则可都是邹三整理的!”
  孙德福点头:“是,崔尚书只管最后抄录一遍。”
  明宗气得脸色都铁青起来,看着旁边强作镇定等批阅的崔尚书,冷笑一声:“崔尚书,你们礼部是真忙啊!左侍郎十二月初一就告病,新上任的右侍郎今儿又告病。算起来,就你崔尚书会保养,到今儿还没累倒!难得啊!”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崔酲也就一脸迷茫。
  明宗冷冷哼一声,回头告诉孙德福:“告诉门下,礼部左侍郎执礼刚直,勇气可嘉,然体弱多病,着赐金还乡。为示朕之看重,十年内,礼部不设左侍郎。礼部右侍郎邹齐,用心任事,鞠躬尽瘁,朕心甚喜。给假一日,后日便是扶病,也必要给朕出来,主持外公的大奠仪式!旨意今日必须发下去,让他们给朕看着写!”
  崔酲越听心里越凉,待听到让年纪轻轻的邹齐主持裘老将军大奠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圣人……”

  ☆、181。第181章 葬仪

  让邹齐主持大奠?!
  开什么玩笑!?
  邹充仪听说之后,一笑置之。
  横翠看着桑九急的一副火上房的架势,也忍不住笑:“瞧你急的!就算圣人旨意下了,就我们家老太爷那性子,他必定是拄着拐杖把三郎君一顿好揍。然后告诉圣人:我儿子腿折了,要主持也行,我来!”
  邹充仪嗤地一声笑,回头道:“横翠这个法子很好啊!怎么没告诉家里?”
  横翠俏皮地挤挤眼睛:“哪是我的法子?压根就是老太爷的法子!”
  桑九这才长出口气,拍拍胸口,又白了横翠一眼:“那你刚才不说完了?吓死人家了!”
  横翠笑嘻嘻地过来拉着她赔不是:“不是本来打算急一下娘娘的么?结果娘娘一点儿不着急,到把姐姐你急得够呛。妹妹给你赔不是!”
  邹充仪把手中的笔放下,呵了呵手,搓搓,捧了尹线娘递过来的热茶,笑道:“三叔真被祖父打了一顿?”
  横翠这倒不笑了,反而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小娘,你说,老太爷为甚么一定要打三郎君一顿?难道就为了跟圣人说他腿断了?”
  邹充仪笑着摇摇头,看向门外的梅花:“倒不是。而是三叔这次做得过了。崔尚书即便有看笑话的意思,三叔作为年轻的新下属,却真的把上司高高挂起,自己累得直接倒在床上——这跟告状有什么区别?有哪个处事温润的君子是这样跟同僚相处的?”
  横翠眨眨眼,看向桑九。
  桑九听着,有些出神,一边却在下意识地微微点头。
  邹充仪接着笑道:“祖父一辈子爱惜羽毛,就怕别人说他的闲话。如今三叔忽然就戴了一顶孤介的帽子给他看,以祖父的性子,不动手打三叔一顿,简直就过不了年!”
  横翠噗嗤一声笑,想一想,又笑问:“那二郎君一直都那样做事情的,也没见老太爷生这么大气啊!”
  邹充仪想起自己耿直的阿爷,笑容里尽是温暖:“我阿爷是自幼就这个性子,所以即便这样做,也是出于本心。但三叔不同,三叔是祖父从小一手一脚教出来的,不仅教诗书,还教了礼仪、为人、处事,三叔在礼部一直如鱼得水,便是因为祖父教导他的君子之行得到了大家的赞许。但这一次,他却孤介起来,这不是君子之道,这是赌气。而且,这是拿着裘老将军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的身后事赌气。这种行径,在祖父看来,仅仅是痛打一顿,已经是轻而且轻的了。照祖父恨铁不成钢的性子,只怕,三叔这会子,正在家里跪祠堂呢!”
  横翠大讶:“小娘,你真是神机妙算!果然的,三郎君都跪了半个下午了!”
  明宗得了邹府的回话,大发感慨:“我师父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孙德福却不太明白,觉得邹老太爷做得有些过分:“那也不必先痛打一顿,再让邹三郎拖着伤病跪祠堂啊……非得把儿子这条命折腾没了才算君子么?老太爷也太,太苛刻了些……”
  明宗瞥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你懂个屁。”
  就接着感慨去了,叹了半天气,亲手写旨:“着前太子太傅邹寂,暂领太傅之衔,主持辅国大将军、英国公大奠仪式,礼部、宗正寺等有司人等悉听调遣,不得有误!”
  旨意到了邹府,众人大哗。
  一时间,邹家的行情一路看涨。
  邹太傅在家里正气得白胡子一颤一颤地在地上敲拐杖。
  “我就说,老大最省心,老二也开始懂事,接着就该老三闹幺蛾子了!果然的吧?!出事儿就给我出这么大的事儿!后天就是送葬的大日子了,你竟然今日让你爹接了这种旨意!万一有个纰漏,不说你爹我这辈子的老脸就丢在这一件事情上,那裘家祖孙三代就被咱们家得罪到底了!你侄女还想消停活下去?你大哥二哥你老父亲我,还想不想有个善终了!?”
  老爷子越说越气,手里的拐杖又要开始往上扬。
  一边邹老夫人不敢劝,只是脸色大变地看着,急得额上汗眼中泪不停地掉。
  万氏叹口气,忙上前扶住邹太傅,将老人家摁在椅子里,劝道:“阿父要保重身体。如今生气已经嫌晚了,赶紧想想事情怎么办吧。小叔也是被人家挤兑得急了,年轻人拗脾气上来了,初生牛犊,一口气就闷头儿做了。何况,礼部那边不是也上赶着来说了,果然一切都妥帖了,只要老太爷那天去给镇个场子就得么?”说着,又朝着地上跪着的邹三郎丢眼色,示意他赶紧求饶。
  邹三郎心里也自悔不已,所以这时候也哭着给老太爷磕头:“儿子知错了。差点给家里惹下弥天大祸。求阿爷辛苦这一遭,儿子跟您从头再学一遍。以后必不会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了。”
  邹老夫人这才敢开口,哭道:“既然烫手的山芋已经到手,你们爷俩还不赶紧养精蓄锐,好好都睡一宿呢?明儿才能有精神把事情再理一遍,后天才能做大事啊!这会子置气,两个人都倒下,那才真让人看笑话,真是要跟裘家结仇呢!”
  正说着,人报横翠来了。
  邹太傅脸色大变,急令直接进来,待横翠一进门,不及行礼,便急着问:“可是有什么变故?”
  横翠忙赔笑着搀了邹太傅坐好,笑着道:“娘娘怕你们急坏了,所以特意让我回来看看。”
  邹太傅和邹老夫人等这才长出一口气。
  横翠先给众人行了礼,笑着传邹充仪的话:“不要急,不要怕。太后和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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