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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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劫-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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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打手冲过来的时候,凌鸽被突然照过来的太阳晃了晃眼,一个闪神的功夫,她腰间一空,本来别在那儿的折扇此刻出现在了秦泽遇的手上。
  他把折扇摇开,眨眼间,十二个扇骨上各出现了一枚刀刃。
  打手左右将秦泽遇围住,只见他左右各撇了一眼,左手微微一抬便掐住了其中一个打手的咽喉。另一只手上折扇扇出的风吹开凌鸽耳鬓散落的碎发,刀刃划过另外一个打手的脖颈。
  秦泽遇左手微微用力,将打手甩了出去,那人瘫坐在地上。只听见泠然的声音出口道:“滚。”三个人屁滚尿流地从黑巷子里爬了出去。
  须臾,白彩带着几个小厮手忙脚乱地进了黑巷子,看见凌鸽安好地站在秦泽遇身后,松了口气道:“小祖宗,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凌鸽畏手畏脚地往后缩了缩,被秦泽遇反手摁在墙上。
  他的面孔无限放大,直到凌鸽眼中只能看到他狭长阴冷的眼眸时才停住动作,半晌都不再出声。
  旁边的青禾缓过神来,福了福身道:“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定当衔草结环来报。”
  一句话出口,似是落入虚无。
  凌鸽轻咳一声,“我错了。”
  旁边姑娘脸色微微泛红,道:“请大公子莫要怪罪小公子,小公子也是为了救奴家。大公子若是心里不舒服,奴家认打认罚,只是还请大公子莫要生气。”
  秦泽遇冷哼了一声道:“救你?凌鸽,你倒是说给我听听,你是为了救她吗?”
  “我,我是的。”凌鸽垂首盯着自己的指尖,眼珠子一转,不要脸地说道。
  “说实话。”秦泽遇语气柔软了下来,透着些许笑意。
  闻言,凌鸽抬起头来,眨巴了眨巴眼,抿了抿嘴,凑到秦泽遇的耳边轻声道:“我是想实地学习一下十八式来着。”
  馨香的气息拂过秦泽遇的脖颈,他心思一动,将凌鸽牢牢圈住道:“那么想学吗?”话音落,秦泽遇的唇角落在凌鸽的脸颊,“看来关你禁闭是没什么用了,从今天开始,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顿了顿,伸出手道:“拿来。”
  “什么啊?”凌鸽把手背到身后装傻道。
  秦泽遇一只手将凌鸽往前揽了揽,另一只手轻巧地将凌鸽的手别了别。“当”,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
  他弯下身,将匕首捡起来收在手心道:“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拿着这么把匕首万一被歹人夺去那就成凶器了。”
  凌鸽呆呆地看着秦泽遇摇着折扇转身走开的身影,无措地望了望白彩,换来白菜爷爷的一阵白眼,“你还学会翻墙偷东西了,等着吧,回去有你好受的。”白彩不客气地伸手拉住凌鸽的手,继续道:“五公子已经跟二公子回去了,你也不用天天躲他跑出来了。”
  “我哪里躲他了。”凌鸽嘟囔着把目光投向青禾,却见青禾微微红了脸,扭扭捏捏道:“还请问小公子家住何处,奴家改日定登门拜访。”
  “城西秦府。”凌鸽无意识地吐出四个字,被白彩用力一拉,循着秦泽遇的脚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引蝶舞

  “城西秦府。”凌鸽无意识地吐出四个字,被白彩用力一拉,循着秦泽遇的脚步跟了上去。
  月色朦胧,一枝红梅探到凌鸽的窗前。饶是深秋时节,天也是渐渐寒了下来。凌鸽仍是开着窗,捧着小脸儿坐在书案前,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小鸽子?”白彩经过凌鸽的窗前,顿了顿脚步,道:“怎么在这儿呢?”
  “我应该在哪儿?”凌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白彩的眼眸似乎起了一层雾。
  “小鸽子……”白彩推开前门,绕开门口堆着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站到凌鸽的身侧。
  算起来,凌鸽来秦府也有一阵日子了。原本无人居住的西厢房先是由秦泽遇亲自添置了一些物什,到如今凌鸽把小物件堆得到处都是,完全一副水到渠成的模样。
  白彩自己寻了一个凳子放在白鸽的旁边,坐下身道:“你是欢喜我家少爷的吧。”
  凌鸽闭上眼睛,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直接趴在书案上道:“自然是欢喜的。”
  白彩欣慰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道:“彼时你曾言,情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担心,少爷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你既想开了,我亦是很欢喜。”
  凌鸽蓦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白彩道:“我欢喜他,同情爱有什么相干?”
  白彩暴躁地站起身来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儿,忽地大声喊道:“你个始乱终弃的黑心汉啊!你走了,娃可怎么办啊!”边说便抽泣着,颤抖着手指向凌鸽。
  凌鸽一时懵了神,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泽遇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皱了皱眉道:“白老爷子你这是干嘛?”
  白彩停住抽泣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道:“戏园子里看的,这样不是能挽回很多黑心汉的心吗?”
  秦泽遇双眼来回地在两个人身上打量,半晌,好笑地挑眉问道:“黑心汉?谁?”
  白彩复又抽泣两声,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你?”秦泽遇转过身微微弯下腰正对着凌鸽。
  “大概是吧。”凌鸽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然。
  “你黑心汉?”秦泽遇反问一句。
  凌鸽道:“我就说我欢喜你,他就开始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语罢,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秦泽遇眯了眯眼,双眸带着些许危险的信号,“你欢喜我?”
  “我当然欢喜你啊,你把我带出湖中阁,又给我好看的衣服,我自然是欢喜你的。”凌鸽正色,一本正经道。
  秦泽遇深了深眼眸,一双凤眼看不出任何情绪。须臾,他敛了嬉皮笑脸的嘴脸,将凌鸽揽入怀中,轻声道:“以后不许随随便便说出欢喜这两个字,在你还不知道情爱为何物的时候,不许再说。听见没?”
  凌鸽把头闷在秦泽遇的怀里,觉得他有些喜怒无常。但她还是识时务地地点了点头,复又说了句,“可是我真的觉得我是欢喜你的。”
  秦泽遇没再说话,凌鸽也就那么乖乖地由他抱着。
  彼时月亮弯成一个牙,斜斜地挂在天际。
  秦泽遇揽住凌鸽的腰,一个飞身落在梅树的枝上。鲜红色的花苞在微风中稳稳地站立在枝头,枝叶晃了晃,随即归于平静。他将凌鸽安安稳稳地固定在树枝和枝干的夹角,一只手将凌鸽圈住,扶在树干上,一只手从怀里逃出来一块白玉递给凌鸽。
  “这是……”凌鸽回想起在书房见过的那块被雕了一半的白玉,心里微微一暖,“好精致的白鸽。”
  秦泽遇微微地笑着,没再多说什么。
  隔日,微雨,守门的小厮照例将门口堆着的信函拿到了书房。
  虽然才来沁洲没多久,可是秦泽遇的大名可谓鼎鼎。
  每日,秦府都能收到几封妙龄少女写给秦泽遇的信函。
  原本秦泽遇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信函自是堆在书房,无人问津。
  自从白彩接受秦泽遇与凌鸽断袖的这个事实之后,为了让凌鸽早日对情爱开窍,每日白彩默默地把当日的信函整理出来,默默地绕过秦泽遇,默默地把东西都交给凌鸽。
  正赶上凌鸽被关了禁闭,这些日子来,她对打趣这些信函多了许多的依赖。
  殊不知,为了保护自家的媳妇儿不受什么不良思想的侵袭,秦泽遇这几日开始也对这些信函分外青睐。每每来了新的,都会先行过目。
  是日,秋风阵阵,日头微微。
  守门的小厮一脸坏笑地把一沓粉粉绿绿的信件交到书房侍候的丫鬟时,秦泽遇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把打头地第一封拆了开来。
  立在一旁砚墨的凌鸽眼看着来了新鲜的闷子,抿了抿嘴,眯起眼。
  一封封拆开,秦泽遇一眼扫过,递给白彩。
  直到最后一封,他看了一眼之后,便两眼带笑地不时扫上凌鸽一眼,看到最后,“噗嗤”笑出声来。
  凌鸽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白彩一眼。白彩耸耸肩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秦泽遇在笑些什么。
  秦泽遇抚了抚自己的额,并未如之前一般将信折回去再递给白彩,而是直接递给他,并指了指开头和落款处。
  “噗嗤”,白彩亦笑出声。
  凌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拧了拧眉,义无反顾地放下手里正在研着的墨,奔向了捂着肚子笑得欢畅的白彩。
  拿过信,凌鸽直奔主题。信的内容跟往日里的并无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一些甜言蜜语,看得人心里甜腻腻的,却觉得十分欢喜。
  凌鸽抿了抿唇道:“嗯,很甜很好。”
  秦泽遇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看着凌鸽的双眸明显带着一丝揶揄。
  直至此刻,凌鸽都没注意手里那封信的开头的四个大字:“凌鸽公子”。
  秦泽遇捏了捏凌鸽近来肥了一圈的小脸道:“走,跟我出去一下。”话音落,他接过凌鸽手里的信函,挤眉弄眼地递给白彩,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一手牵着凌鸽,一手背在身后扬长而去。
  彼时流云飘过,作威作福的太阳完全没了夏日的模样,躲在云层中间,时不时露个头,温煦如同严冬里的小暖炉。
  凌鸽紧了紧小夹袄,自言自语道:“这天儿真是说冷就冷了呢。”
  秦泽遇斜了斜眼,没什么言语。
  醉春风,沁洲城有名的烟花柳子巷。里头男男女女应有尽有,能满足各色人等的不同需求。凌鸽脚步顿了顿,有些心虚地瞥了眼眼底含着笑的秦泽遇,道:“你,不生气吧。”
  秦泽遇勾了勾唇角,牵住凌鸽的手,捏了捏,轻声道:“一会儿就一直跟着我,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吱声,知道了吗?”
  凌鸽点了点头,颇为乖巧地往秦泽遇身边凑了凑。
  他有些好些地回头瞧了她一眼,对浪笑着过来招呼的老鸨说:“丹姨,叫你们这边的头牌上来,咳咳,小倌楼的头牌。”
  丹姨上道地对着秦泽遇抛了个媚眼儿,手里的帕子扑到秦泽遇的胸膛上,甜腻腻道:“秦公子我先带您上去。”转过头,边走边喊道:“吴二,把兰生叫上来。”
  凌鸽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顺道牵起秦泽遇的袖口又顺道往自己鼻子上抹了抹,这才心满意足地垂下手。抬起头,对上秦泽遇莫测的眼眸。
  丹姨扭动着已然不再纤细的腰肢,侧过头看了一眼将凌鸽保护得紧的秦泽遇,媚笑道:“倒是没见秦公子对谁这么在意过,瞧这小公子的模样,再长开一些,想是跟秦公子都有得一拼呢!”
  秦泽遇略略回头,捏了捏凌鸽的下巴,冷冷道:“最近太肥了。”
  饶了几个弯之后,凌鸽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她牵着秦泽遇的手紧了紧,感觉到他微微捏自己手心的力道,才渐渐安下心来。
  拐了最后一个弯之后,回廊一下安静了下来。丹姨领着他们进了右手边的第四个房间,一推开门,里面一股淡淡的果香味儿飘扬而出。
  凌鸽嗅了嗅,味道尚且能接受,满意地踏了进去。
  进门之后,右手边是一面屏风,屏风上绣着江河秀丽,一派大好风光。左手边靠里的位置摆着一张摆满了茶具的圆桌,旁边就是窗户,凌鸽站过去,外面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一帘琉璃珠将圆桌和里面的古琴分成两个世界,秦泽遇坐在圆桌旁的蒲团上,拍了拍旁边的蒲团,示意凌鸽坐下。
  一盏茶的时间,凌鸽第二次见到抚琴公子,只是这次隔着琉璃珠帘。
  “兰生,抚一曲出水莲吧。”秦泽遇淡淡出声道。
  丹姨悄悄往后退身,掩门离开。
  飘扬的乐声想起,秦泽遇摆弄着眼前的茶具,不一会儿水沸了,茶香飘来,凌鸽眯了眯眼,笑道:“这味道,真的比那些香粉好闻许多。”
  秦泽遇没出声,嘴角噙着一枚笑,把第一杯茶递给凌鸽。
  一曲尽,兰生从琉璃珠帘后站起身来,垂首走到圆桌跟前,默默不语地从秦泽遇手里接过茶具,继续侍弄。
  “兰生,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了?”秦泽遇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话起家常。
  “自小在这儿长大。”
  “哦?”尾音挑起,凌鸽抬头看了看秦泽遇,果不其然,一双凤眼幽深不见底,只双眉微微挑起,疑问的姿态不言而喻。
  兰生微微笑了笑,“秦公子也来了这许多次了,怎地这次对小生的身世感兴趣了呢?”
  一句话将秦泽遇的疑问暴漏在光天化日之下,秦泽遇哼笑一声道:“兰生长得这般好,本公子有意将你收了房,自是得将你的身世问清楚。”
  茶水倾溅出几滴,凌鸽和兰生的手均抖了抖。
  “兰生的脸怎地白了许多?莫非我秦某人还配不上你兰生吗?”秦泽遇扯起嘴角,定定地看着兰生。
  他没再说话,只淡然地动着手,仿佛适才慌张地根本不是他。
  一席话说完,没人再多说什么。
  只凌鸽时不时地撇上兰生一眼,似是有什么事要问。可是直到最后,也什么话都没说。
  她从怀里摸到小白鸽,婆娑了一阵,抬起头对上秦泽遇含笑的眼眸。只是一眼,她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是啊,还有秦泽遇呢,饶是天大的事,也有他顶着呢。在凌鸽的心中,他秦泽遇向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凌鸽把小白鸽塞好,抱起茶杯抿了几口,牵起秦泽遇的衣袖擦了擦嘴道:“饿了,回家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桂枝香

  凌鸽把小白鸽塞好,抱起茶杯抿了几口,牵起秦泽遇的衣袖擦了擦嘴道:“饿了,回家吃饭吧。”
  秦泽遇扶了扶凌鸽的额带,手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顺道捏了捏她两腮上的肉,揶揄道:“小肥鸽子,还想着吃呢?”
  凌鸽忽闪着一双桃花眼,舔了舔嘴唇道:“近些日子来是有好些人说我胖了,可是白菜爷爷说胖了好。”
  “所以呢?”秦泽遇挑了挑眉。
  “总归是有人觉得好的,所以我也就无所谓了。”凌鸽老实巴交地答道,话音刚落,想起来似乎这几天以来秦泽遇说了好几次她胖了,补了一句:“那你觉得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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