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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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劫-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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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的卓越功绩,二来嘛,本太子代表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为各位姑娘做主,但凡看上哪家皇亲国戚,尽管说,皇后娘娘定可担保你们的相中的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掌中刺

  
  林无双双唇咬得已然没了血色,秦泽遇眸光自她脸上扫过,轻描淡写道:“今日各位聚集至此,实乃皇家荣幸。此次百花大会,一来皇上体恤令尊在朝堂之上的卓越功绩,二来嘛,本太子代表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为各位姑娘做主,但凡看上哪家皇亲国戚,尽管说,皇后娘娘定可担保你们的相中的亲事。”
  言下之意,东宫的位置,你们就别想了。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御花园中百花争艳,妍丽者有之,清新者亦有之。
  百花大会正式开始,丞相之嫡女李文清手持一把琵琶,步调缓缓地走到正中间。她的长相算是清秀,身着浅黄色衣衫,步履轻盈,在一众繁花之中显得略微单调了些。
  自进入御花园之后,她便没同任何人有所交谈。白彩附到凌鸽耳边轻声道:“这个李文清如今正值二八年华,据传对户部沈尚书之子一见倾心。”
  “那她为何还要入宫?”凌鸽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向白彩,轻声问道。
  白彩还未来得及回答,苏皇后便拉过凌鸽的手,道:“事关皇家体面,百花自然不能以少充多。但凡适龄女子,出身好一些的,都会接到诏令。来与不来是一回事,选不选得上,是另外一回事。”
  话音落,一曲终了。
  果然是平淡无奇的一首琵琶曲,李文清微微福身,在掌事太监的示意下退了下去,换上来第二位。
  舞曲声响起,苏皇后接着道:“这些事情未来你都少不得要做,现在留心多学一些,总归没什么坏处。”
  凌鸽乖巧地点头,冲苏皇后腼腆地一笑,正要侧过头好好看看台下的飞舞翩翩,苏皇后又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听思瀚说,这次在锦国,你随他一起去过桃花林?”
  台下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姑娘舞得好看,翩若游龙。
  凌鸽同苏皇后仔细描绘着在桃花林的生活,话语间时不时地提到苏含笑的一颦一笑,每当提到她,苏皇后的眼中总能闪过一丝欣慰的神采。
  说着说着,凌鸽脱口问道:“皇后娘娘,同含笑伯母可曾相识?”
  “岂止是相识啊,若非她,此刻我是不是还能活在这个世上都未可知。”苏皇后双眸隐隐发亮,望着无边的天际淡淡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才这么大点儿。”她比划了比划,继续道:“她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爱,也是如此,我才有幸认识皇上,后来,嫁给皇上。”
  她轻轻婆娑着凌鸽的手,眸中带着憧憬,道:“嫁到帝王家,自然是一生衣食无忧。可是我却一直羡慕含笑姐姐。能有那么一个人,为她卸下万钧江山,那是何等的气魄。”
  卫玄曾是燕周王上,平叛乱顺朝纲之后,颁下一纸诏书,称自己庸碌无才,禅位于其兄卫笙。
  庸碌无才是他自己所言,可是能平叛乱之人,又岂会是庸碌无才之辈。不过是为了归隐山林随便寻的一个借口罢了。
  彼时究竟发生过何事,现已无从得知了。可凌鸽亲眼见到过卫玄为苏含笑拭去额上汗珠的模样,柔情蜜意,这么些年,都未曾改变过,何况当年正值青春年少,想来是极恩爱的。
  凌鸽想起秦泽遇曾经一脸严肃地与她说:“可能,我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夫君,时时事事都以你为先,可是我能保证,我的后宫只你一人,一生一世,一座城池。”
  万钧江山在肩,秦泽遇生来便是如此。他不敢说,时时事事以她为先。可这才是他,韬略气度在身,她爱着的人,如她所言,刚好,是将来的一国之君罢了。
  凌鸽心里明白苏皇后在羡慕什么。可是秦泽遇不是卫玄,不会为了她舍弃江山于不顾。也正因为如此,凌鸽才能如此倾心。这才是完整的他,胸中有日月,心中亦有想要珍惜之人,舍弃其中任何一者,他便不是他了,不是吗?
  聊了许久,台下的表演不知不觉已经进行了多半。
  凌鸽望着翻出点点金光的天际,脑海中浮现出苏含笑的笑脸。
  原来当年,他们有过这样的一段过往。
  她早已知晓卫临之与秦泽遇如此相像的原因,却是第一次听说,卫玄曾为苏含笑,禅位于卫笙。
  难怪,秦泽遇不会轻易信任任何人,唯独卫临之。
  恍惚间,她的眼前闪过初次遇见卫临之时的那个夜晚,清冷的月光下,碧绿色的手环发出幽幽绿光,卫临之脸色阴沉不定,阴螫的目光游移在跪倒在他面前的黑衣人身上,天生的君王气度。
  起风了,花香混合的味道愈加浓烈,凌鸽无意识地轻咳几声。
  早先自己隐隐猜出的真相如今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凌鸽无意识地喊出“哥哥”两个字,随机感觉自己的肩上一沉,顺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上去,秦泽遇一脸温润,眸光中透出隐隐的担忧。
  寻了个借口,秦泽遇拉着凌鸽的手,悠悠踱步而出。
  才一出了众人的视线,凌鸽便停住脚步,低声道:“我已经猜出来了。”
  “猜出,兰生的事?”秦泽遇微挑双眉,不知凌鸽具体指的什么。
  “猜出,兰生的企图,以及,你们的对策。”凌鸽抬起头,目光灼灼,望向秦泽遇的时候,透出不忍之意。
  秦泽遇默了默,将凌鸽拢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似在安慰,又似,无话可说。
  他一直知道,凌鸽冰雪聪明,很多时候不点就透。可却没想到,自己一步一步摆好的棋,被她一眼就看破。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抚着凌鸽发丝的手并未停下来,缓缓说道:“本也是没办法的事,若他没有作乱之心,这步险棋,我自然不会走。”
  天边的流云飘过,金黄色的光隐隐透出来,似是要划破天际。
  凌鸽攥紧的拳头缓缓放开,刚想说些什么,听见秦泽遇淡淡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时候,保他一命。”
  边上的树丛发出声响,凌鸽从秦泽遇的怀中挣脱出来,抬起头,不远处,身着水粉色衣裙的姑娘嘴边带着淡淡的微笑。
  “无双姑娘好兴致,在百花大会上,已经表演完了吗?”凌鸽淡淡开口,眸光中并无半分神采。
  正是心情低落的时候,此番林无双出现在她面前,也算是给了她一个靶子。
  林无双上下打量一番凌鸽今日的穿着,殷勤地行至秦泽遇身侧,作揖道:“我见殿下不在场上,还当是殿下遇到了什么事情,心里实在惦念,索性跟出来看看。”
  秦泽遇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角,一时之间,夺去了林无双的心魄,给了她更加放肆的胆量。
  她只道是秦泽遇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笑颜,却是不知,这笑颜中,满满的皆是幸灾乐祸。
  凌鸽轻笑一声。谁没看见秦泽遇是同凌鸽方才一起离开,她这惦念的心思,不用说,也着实太过明显。
  “无双小姐这一身倒是极雅致,当心被这树丛勾着哪个边边角角,白白辜负了这身衣裳。”话里尽是对她藏在树丛中的鄙夷。
  林无双身体徐晃一下,秦泽遇的一双手适时地扶了过来。
  她自以为得到了秦泽遇的偏爱,却不知,这是秦泽遇的激将法,想将凌鸽此刻心中的不满和低落通通激发出来。
  林无双回首朝秦泽遇娇媚一笑,见他亦是冲自己微笑,放肆之心更甚,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凌鸽,道:“是了,家父说,百花大会最不缺的就是妍丽,倒是清新淡雅如出水芙蓉,最是引人注目,哪里像那些大红大绿的庸脂俗粉。难道装扮成那样,便能美过满园的□□吗?”
  “噢?”凌鸽淡淡一笑,心知自己一身正红色,裙角又是绣着金色的牡丹,此番决计是被人指桑骂槐了。她的眸光淡淡扫过秦泽遇带着坏笑的脸庞,并未多做停留,悠悠道:“无双姑娘真是说笑了,大红大绿算是庸脂俗粉?却不知令尊如此博学多才,知不知道,正红色,是正妻才能穿的颜色?”
  “你……”林无双语塞片刻,看向秦泽遇,看到他鼓励的笑意,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还未嫁入祁越,一切都未可知。说起来,也不知你们燕周是什么风俗,在我们祁越,正经的姑娘还未大婚便住到新郎官的宫中,这可是闻所未闻。”她轻笑一声,娇弱地往秦泽遇身边凑了凑,掩面似羞似怯,继续道:“还是说燕周豪放,从不把女儿家的贞洁当成一回事?”
  凌鸽冷冷的眸光划过她靠近秦泽遇的衣袖,上前一步,轻轻一拉,拉过她的手,嘴角带着笑意,眸子里却无任何温度。
  她只是盯着林无双的双眸,半晌,才嗤笑一声,道:“风俗?无双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会对这些事了若指掌?”她掩面一笑,望着发出绿芽的柳枝悠悠继续道:“况且,拿祁越和燕周说事,想是无双姑娘忘了,妄议朝政,那可是死罪。一口一个贞洁,无双姑娘是不是也太没大家闺秀的气度?”
  一时之间,林无双毫无反击之力,却见凌鸽信步往前一迈,幽深的目光摄人心魄,“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叫凌鸽,就因为我是凌鸽,在他秦思涵所在之处,只要我想,就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她将林无双的手往旁边轻轻一甩,力道不大,却足矣让她与秦泽遇贴合在一起的身体离开一步。
  “你说对不对,泽遇。”她淡笑着看向秦泽遇,双手伸出,只见秦泽遇勾唇一笑,讲手附在凌鸽双手之上,看都没看林无双一眼,朗声道:“无双姑娘想不想知道,泽遇二字是什么意思?”
  “泽遇,水边相遇。水边,秦思涵与凌鸽的相遇。”
  一旁的林无双面上血色全无,轻抚胸口,口中念着“怎么可能”。
  凌鸽轻叹一口气,手轻轻一捏,道:“非得惹得我醋意横飞,害得人家小姑娘无辜中刀。”她故意咬重了“无辜”二字,瞥了林无双一眼,见她面色苍白,又心生内疚,低声道:“下次若是再这样,你用哪只手扶别的姑娘,我就剁了你哪只手。”
  语气似嗔似怒,秦泽遇将他双手捉住,往自己怀中一拉,闲适地笑道:“只要能让你心中畅快些许,我都是万死不辞的。”
  “无双姑娘,徒劳之事,今后还是免了吧。就如凌鸽所说,只因她是凌鸽,于她纵千山万水吾亦往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小五证

  
  柳絮飞扬,在温和的日头下,朵朵飘逸,如同细小的云朵。
  凌鸽手中捏着一本册子,懒懒地靠在柳树下的美人榻上,时不时地翻上几页。不一会儿,她有些困倦地将手中的册子往胸前一搭,双眸一眯,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小憩而已。
  来了祁越之后,秦泽遇反而时常不见踪影。
  终究是太子,虽然他常说,只是在朝堂之上担了个虚名,可是虚名之下,行的却全是天大的事。
  凌鸽对朝堂之上的那些事本也没什么兴趣,索性自己躲在含笑宫中,乐得个逍遥自在。
  前些日子,秦泽遇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灰扑扑的小猫,通体都是灰色,唯独一双眼睛,蓝幽幽的,看着,便觉得十分机灵。
  凌鸽喜欢得不得了,时时带在身边。
  这不,她这边躺在美人榻上书本将将扣下,原本趴在美人榻下的猫便一个箭步窜了上来,不偏不倚,正好卧在书册的正上方。
  想是觉得书册不那么舒适,它还将书册子扒拉了扒拉,成功地将册子扒拉在地上,这才“喵”了一声,往凌鸽脖颈间蜷缩一番,紧跟着眯起双眸。
  一旁夏荷风荷面面相觑,见凌鸽一动不动,也不敢轻举妄动。
  偌大的含笑宫中一时没了声响,柳絮了一地,整个含笑宫犹如被建在云端。
  蓦地,凌鸽忽地转了个身,手轻巧地抓住猫的两个前爪,牢牢地将它压住,随即“嘻嘻”笑了两声,喃喃道:“你倒是再跑呀。”
  语毕,将它的两个前爪用一只手缚住,伸出另一只手道:“夏荷,把铜铃拿过来。”
  被缚住的猫儿挣扎几下,两只蓝色的眼睛挣得圆圆的,也就是一瞬,忽地放弃了挣扎,蔫儿蔫儿地趴在榻上,认命一般地垂下脑袋,再度眯起双眼。
  凌鸽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铜铃,又看了看一刹那就偃旗息鼓了的猫儿,心下虽然不解,却是稍稍放松了警惕,捏着铜铃的手侧着在猫的脑袋上轻抚几下,道:“乖,把铃铛系上,以后都不烦你了好不好?”
  猫儿似乎听懂了一般,对着凌鸽翻个白眼,却不正眼瞧她,依旧蔫儿蔫儿地趴在榻上。却听凌鸽“嘿嘿”一笑,伴着铜铃的悦耳的叮当声,手一松。
  “喵。”猫儿在凌鸽松手的一瞬间挣脱出来,“嗖”地一声窜到最近的一棵柳树的树枝上,冲凌鸽眨了眨眼睛,尾巴摇得欢快。
  凌鸽只觉手中一空,反应过来的时候,满眼全是小五那根摇得快要上天的尾巴,一时之间气不打一处来,将铜铃使劲一摇,愤愤道:“我亲自给你挑的铃铛,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
  却听小五又是“喵”的一声,小脑袋微微一歪,看着凌鸽。
  凌鸽发誓,它绝对在笑。
  这猫从被送来的时候,就极其机灵。
  饭一口没少吃,人一下没少蹭,偏偏每次都在凌鸽想要给它系上铃铛的时候动作矫健地逃到一边。
  因此这么久了,凌鸽都只能拿着铃铛与小五大眼瞪小眼,火噌噌往上冒,却从来都得逞不了。
  这猫,着实有点怪。
  初初将它抱过来的时候,它窝在秦泽遇怀中,别提有多乖。不管秦泽遇说句什么,但凡抱着它的胳膊一动,它便仰起头,冲秦泽遇甜甜地一“喵”,不知道多会卖乖。
  只在名字一事上,秦泽遇坚持唤它为“琥珀”之时,它连头都不抬一抬。
  当是时,凌鸽蹲在它跟前,伸出手,先是竖起大拇指,随即一根一根地往上加,待一只手已经全部摊开之时,猫儿突然叫了一声,凌鸽笑嘻嘻地抬起头看向秦泽遇,道:“那便是小五了。”话音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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