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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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劫-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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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临之不明白她话中之意,只重复着她说的最后几个字:“放你一马?”
  可林唯安却从他的话中听出另外一番味道,“对,放我一马。从今以后,别理我,别看我,别听我说什么。等这阵子过去了,此生,不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竹林闲

  
  可林唯安却从他的话中听出另外一番味道,“对,放我一马。从今以后,别理我,别看我,别听我说什么。等这阵子过去了,此生,不复相见。”
  卫临之只觉心中苦涩,却不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只吞吞吐吐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
  话音未落,林唯安走至殿门前,望着明朗的月空淡淡开口,“夜深了,卫公子请回吧。”像是无数次卫临之赶她出微畅园那般,决绝,淡漠。
  卫临之攥拳,低声道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吧”,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卫微宫。
  此时此刻,凌鸽同秦泽遇漫步在竹林中,心中却惦念着林唯安和卫临之之事。她心不在焉地眺望着卫微宫的方向,时不时地搭句话,表示她也在听秦泽遇说话。
  蓦地,秦泽遇停住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凌鸽继续缓步前行,抄手倚在一株竹子上,等着凌鸽发现自己已经停了下来。
  凌鸽漫不经心地看向自己的左边,这才惊觉秦泽遇不见了。她猛地回头时,离秦泽遇已经有十几步的距离。
  蔫儿坏的秦泽遇此时已经退到竹林外的一棵杨树边上,脚轻点地,落在伸出的树干中,隔着竹子的枝叶看向凌鸽。
  竹叶碧绿,月色下微微泛出白光。
  凌鸽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尚未换下,红绿相间,煞是好看。
  秦泽遇不由看得痴了,嘴角眉梢都不自觉地上扬,狭长的丹凤眼笑意盈盈。
  似是有感应一般,凌鸽忽地看向秦泽遇坐着的树枝上。饶是隔着竹叶重重,她还是认出玄色的衣袍,轻笑出声,疾奔而去。
  秦泽遇纵身跃下,停在凌鸽面前,见她笑吟吟的模样,伸手挂了挂她的鼻尖,道:“还笑,找不到我,不着急吗?”
  “你怎么会抛下我呢?你不会抛下我的。”她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可转念一想,伸手推了一把秦泽遇,笑道:“可是你捉弄我!”
  他一把捉住凌鸽的手,将她拉得离自己又近了些,鼻尖触上她的鼻尖,轻轻蹭道:“谁让你心不在焉的,跟我在一起还心不在焉,这样很打击我的。”
  凌鸽顺势吻上他的唇角,他反而一僵,不知如何回应。凌鸽娇小着跑开,没跑两步,又被他一把拽回怀里,就着杨树将她牢牢圈住,吻了下去。
  这还是凌鸽第一次主动吻他,纵然是天纵奇才如他,也没料到,滋味竟如此美好。他深深地吻着凌鸽,唇舌相交,忘情纵欲。
  不知过了多久,秦泽遇粗喘着气将凌鸽拥在怀中,眸光迷离,轻吻她的额发,幽幽道:“下次再这么勾引我,我就要了你。”
  凌鸽笑眯眯地将他推开,上下打量一番,双手伏在他的胸膛上,踮起脚尖,再度吻了上去。
  秦泽遇狠狠地将她箍在怀中,越箍越紧,唇舌移到她的耳畔,喃喃道:“你是想让我直接要了你吗?”
  轻言声哑,带着无尽的诱惑。
  凌鸽似乎也痴了,唇瓣敷在他的脖颈,慢慢舔舐。
  凉凉的触感让秦泽遇打了一个激灵,他将凌鸽推开,粗喘着气,单手撑在杨树上。半晌,这才幽幽出声,“我警告你,我可不管这是在什么地方,再有一次……”
  “怎么样?”凌鸽走近了些,眸色迷离,含情带笑。
  秦泽遇咽了口唾沫,转过身不再看她,哑声道:“我送你回卫微宫。”
  从锦国来燕周的路上,这么些天,两个人都卧在同一张床上。可凌鸽初通□□,秦泽遇自然不敢太过火,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唯独此夜,凌鸽第一次主动吻他,加上宴席上他也喝了不少大臣上前敬的酒,撩拨起了他那颗原本就对凌鸽不怀好意的心,心思蠢蠢欲动,零星之火变成燎原之势。
  他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离凌鸽远了些,方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亦步亦趋,行至卫微宫门前,宫门紧闭,烛色透过纸窗,却见卫临之形单影只地立于月色之下。
  凌鸽与秦泽遇对视一眼,乖巧地敲开宫门。秦泽遇则单手拍在卫临之的肩上,调笑道:“走,本太子陪你再喝一杯。”
  宫门内,林唯安枯坐窗前,见凌鸽回来了,蔫儿蔫儿地打了个招呼。
  外面的人形影相吊,里面的人也是情绪不高。凌鸽默默无言地回自己的寝殿,换了身清爽的衣裳,再回大殿之时,发现林唯安仍然呆呆地坐在那儿。
  她招了招手,命人将两人寝殿里的贵妃榻铺成床铺,都搬到大殿来,自己则悄无声息地从包裹里翻出来一袋桃花酥,拆开放到小碟子里,笑吟吟地端到林唯安跟前。“宴席上吃的东西虽多,可是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在应酬喝酒,我都没吃上几口,现在果然觉得饿了。这个桃花酥是在风和山庄的时候泽遇给我买的,你应该也没吃什么东西吧,垫垫肚子,省得挨饿到天明。”
  凌鸽边说,边从边上挪过来一个小桌,将碟子放在上面,想了想,又从旁边拿过来一壶茶,两个茶杯。
  “你这是要干嘛?”林唯安被她闹腾地心里烦闷,终于说出声来。
  “我陪你啊!长夜寂寂的,我怕你有话憋在心里不舒服。”凌鸽指了指小桌的两边,示意太监把贵妃榻放在两边。
  “我不饿,先回寝殿了,你夜里也少吃点,吃的多了该睡不着了。”林唯安边说边站起身来。
  “不行!”凌鸽拉住她的衣袖,“你现在情绪那么不好,夜里真的会越想越难过的。”她脑中掠过在风和山庄的那一夜,初初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不料得到的确是她殁了的消息。说话声渐小,凌鸽低下头,默了默,复又抬起头道:“总之,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就……就当是陪我好不好。”
  她眸中渐渐现出焦灼之色,望向林唯安的时候,还带了些恳求的意味。
  烛火印得整个大殿明明灭灭,昏暗处彻底没入黑暗,明烛烛光所及之处泛出昏黄之色,显得安宁祥和。
  林唯安叹了口气,对宫女太监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转身行至贵妃榻处,伸手探了探,道:“还挺软和的,睡在上面,应该还算舒服。”语罢,往上一坐,顺手将上面的被子拽开,钻进去躺了下来。
  俩人身形本就娇小,躺在这贵妃榻上刚刚好。
  宫女太监往外一退,大殿内顿时空了下来,冷清不少。凌鸽清了清嗓子,道:“方才我回来的时候,见卫临之一个人在外面立着,看着怪可怜的。”
  林唯安此刻闭着双眸,饶是如此,在听到卫临之的名字时仍是表情一僵。
  凌鸽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听到这句话,林唯安缓缓睁开双眼,却将视线落在凌鸽所卧贵妃榻的一角上,低声道:“你当然不会懂,求而不能得,有多痛苦。与其如此,不如不求,不念。这样,在看到他和……他和别人亲昵之时,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我也不想做他的附属品,日日求着跟随于他。”
  “亲昵?”凌鸽反问道,“他跟谁亲昵了?”几人一直同行,可女子始终只有她自己跟林唯安两个。除此之外,只有一个顾忆眠……来不及多想林唯安究竟是什么时候见到的顾忆眠,凌鸽便焦急地辩解道:“不是的,她有自己喜欢的人,跟卫临之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林唯安目光与凌鸽对上,道:“是啊,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周围的人还是全都忍不住地对她好,我很,我很羡慕她。”
  凌鸽“哧”了一声,道:“她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有心陷害,谁会对她好。”
  林唯安呆了呆,道:“你有心陷害秦思瀚?”
  凌鸽也呆了呆,道:“你在说什么?”
  明烛爆响,静谧的气息显得尤为诡异。
  凌鸽调整了一下睡姿,电光火石间,明白了自己才是林唯安误会的那个人。她将被子一掀,坐起身来,捏了一块桃花酥,慢条斯理地吃完之后,悠悠道:“你吃醋了。”
  林唯安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凌鸽,须臾,又转回来,最后,直接坐起身来,道:“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那个风风火火有什么说什么的林唯安又回来了。
  凌鸽“嘿嘿”笑了两声,瞄了眼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便点了点茶水,在桌上写道:“我也姓卫。”
  卫扬宫中,卫临之打了个阿嚏,把手中的酒杯一放,道:“不喝了!我还真是奇了怪了,我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你怎么还越喝越有兴致了?”
  秦泽遇亦是将酒杯一放,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线,眼眸微眯,凝视着桌上的酒壶,脑中一闪而过的是凌鸽微红的脸颊和细软的唇瓣,悠悠道:“兴致起来了,越喝越高兴。”语罢,又斟上一杯酒,细细品味一番,方才咽下肚。
  一边的卫临之看得牙痒痒,恨恨道:“不过是反应慢了点,怎么差别就那么大。”
  忆起初初与凌鸽相处时的情形,秦泽遇不由一笑,瞥了他一眼,道:“也不是都那么顺心的,但是起码我没作,所以比起你,还是顺心许多的。”
  “你说,我不就一开始态度冷淡了点吗?她至于这么小心眼吗?”卫临之夹了个花生,边嚼边道。
  “你确定是冷淡了一点?”秦泽遇闲适一笑,“得亏是她林唯安,虽然有点脾气,可还算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这要换成我……”他哼笑一声,“拿钓鱼来说吧,鱼在上钩之前不疼,疼的是上钩之后。”
  卫临之咽了一口酒,长舒一口气,道:“你也太狠了。”
  “这就叫狠了?”他换了只手拿杯,“说起来,兰生也不知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别有目的是肯定的,只是为什么要在林唯安身上下手?”
  “难道……”卫临之正色,忽见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继续道:“无妨,想是他就是犯浑,也只欺负得了弱小的女子而已。今后我盯紧着点,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的。”
  窗外黑影又是一闪,树影婆娑,转瞬便恢复静止。
  秦泽遇瞥了一眼窗外,沉思道:“安槐触角再长,也伸不到燕周来,不然,也不会找兰生来做这个傀儡。不过防患于未然,你还是要做好准备。”他深深地看了卫临之一眼,继续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你也要想好,林唯安她会不会入这个宫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女儿巧

  
  深蓝色的夜空无边,繁茂的竹林将燕周王宫笼罩。
  兰生自林唯念的寝殿外走过,漆黑一片。
  他蹲下身,捏起一颗石子,投向纸窗。石子破窗而入,“叮当”一声落入殿内。凝神细听,只听被玦拍打之声,殿内之人翻了个身,他甚至能想象被玦垂下床帏的样子。
  兰生勾了勾唇,抬头望了望未被竹林笼罩的天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圆筒放于地面,顺手捏起两个石块。
  石块相撞,勾出点点火花,火苗顺着圆筒的穗儿往上爬,顷刻间,一团绿色的火花飞往天际,绽成一朵花之后渐渐堙没。
  殿内林唯念拉了拉垂落床帏的被玦,双眼睁开,目视窗外。绿色的光闪过,一切归于平寂之时,他才闭上双眸。自始至终,绵长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殿内回响。
  窗外脚步声响起,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唯念瞧瞧起身,推开窗户。
  火药的味道犹在,他望了望月亮的位置,在心里默默记住时辰,这才关上窗,躺回床上。
  翌日清晨,凌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林唯安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贵妃榻上,睡得正踏实。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蹲在林唯安睡着的地方,偏过头,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来。
  林唯安生得白净,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很好看。如今她双眸紧闭,凌鸽才惊觉,原来她的唇鼻竟然生得跟林唯念如此相像。
  思绪不由得飘回十几天前,那时林唯念还未从丧兄的悲恸中清醒过来,日日昏昏沉沉。凌鸽照顾了他那些天,虽然日子不长,却见证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
  这是怎样倔强的一对兄妹啊,自己无法偿还他的点滴情谊,那一定要帮他爱护他最珍惜的妹妹。
  “唯安。”凌鸽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林唯安的脸颊。
  林唯安微微蹙眉,睁开双眼,看到是凌鸽,随即挤出一个微笑。“什么时辰了?”边说,边坐起身来,看向窗外。
  阳光大盛,树影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
  凌鸽站起身,推开门,宫女鱼贯而入,帮两个人梳洗完毕之后,叫了两个太监进来,把贵妃榻搬回远处。
  大殿里没了两个贵妃榻,顿时敞亮起来。林唯安站起身,艾绿色宫装上勾勒出颜色稍深的竹叶,清新淡雅又不失贵气。
  她本爱明亮的颜色,自林唯知出事后便全部换成浅色。凌鸽瞧得心里发涩,默默算了算日子,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其实这样也挺好看的。凌鸽默默地在心里想。
  偏过头,镜子里明艳的模样让凌鸽愣了愣,她摸了摸头上插着的金簪,唤来宫女道:“不要这个,别那个白鸽玉簪就好。”
  宫女怯怯懦懦道:“王上昨日赏了卫微宫整箱的金银首饰,要是连簪子都不带,恐怕于礼不和。”
  凌鸽瞧了眼身上鹅黄色的衣衫,道:“没关系,我带不惯那些金银首饰,要是王上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绝不怪罪于你。”语罢,自己动手拆开已经簪好的发髻。
  宫女连忙接过她递过来的金簪,在首饰盒中拿出白鸽玉簪,换好之后,凌鸽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这才是我嘛。”
  林唯安自然晓得这个白鸽玉簪的由来,只笑道:“说起来,殿下还真是小气,这么久了,就送了你这么一个白玉簪子,倒把你吃得死死的,一天都离不了。”
  凌鸽斜着眼瞥了她一眼,悠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么宝贝的琉璃盒是谁送的。”
  此话一出,林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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