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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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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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行再不给宇文邪喘息的机会,大吼一声双脚连续踢出,中间夹杂折梅手的精妙招式,招招不离宇文邪的要害,饶是他蛮牛一样的体魄,左支右绌间,也是连续挨了不少拳脚,那“嘭嘭啪啪”的拳脚到肉的声音听得观战众人也无不动容。

李沧行一套连招打完,在宇文邪反击自己之前,就倒踏玉环步闪到了安全距离,自己刚才那套招数的力量足以开碑裂石,宇文邪在承受了如此重的连续攻击后仍能摇摇晃晃,就是不倒地,这点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甚至有些不忍心再继续对他施以攻击了,虽然此人是他最痛恨的魔教之人,还是冷天雄的大弟子,但其为人豪爽磊落,这性格李沧行倒是有七分喜欢。

李沧行抱拳对宇文邪道:“兄台的体格果然天赋异禀,李某佩服,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宇文邪口鼻之中鲜血横流,双手扶着膝盖,让自己不至于就此摔倒,两只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就像恶狼一样死死地盯着李沧行,气喘如牛,胸口在剧烈地起伏,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淤青累累让人不忍卒睹,甚至会让人怀疑他那身腱子肉是不是给打得太狠了而起的浮肿。

趁这难得的机会他贪婪地喘了几口气,调整了下内息,终于可以说话了:“姓李的,老子不需要你作好人!老子说过,打到爬不起来为止,现在老子还能打,还没输!”

话音刚落,宇文邪便突然摆开了一个奇怪的架式,口中念念有词,双拳及腰扎起马步来,而一双血红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沧行。

就在此时,一直在大刀顶部观战的冷天雄身形一动,如鬼魅一样地从半空中一下就飘了下来,落在宇文邪身边,出指如风,连点了他十余处穴道,顿时宇文邪动弹不得,张大了嘴巴道:“师父,您,您这是为何!”

冷天雄道:“宇文,你输了,不要再勉强自己。”

宇文邪激动地吼了起来:“不,弟子没输,弟子还能打,神教的颜面不能毁在弟子身上,就是拼了同归于尽,弟子也要把这姓李的打趴下。”

冷天雄紧紧地盯着宇文邪的牛眼:“宇文,对我来说,你比神教的面子重要。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而面子今天丢了明天还可以找回来,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宇文邪还是不甘心:“师父,我……”

冷天雄摆了摆手:“不用多说了,你用了那招就算和这小子拼个同归于尽,师父也不会高兴的。神教个个都是英雄豪杰,不需要用自杀式的壮烈来证明这点。是男人的话,就给我回去好好练功,以后打败这小子以雪今日战败之耻。这是我作为师父,更是作为教主的命令。”

宇文邪无奈地说道:“……是,师父。”

冷天雄转过头来盯着李沧行,一双眼睛似乎要把他的内心看穿。李沧行虽然心里发毛,但一想到师父的死,恨上心头,毫不退缩地回瞪着冷天雄,眼睛都不眨一下。

冷天雄“嘿嘿”一笑:“小子,不错啊,能胜我神教大弟子,不过你用的好像不是武当的功夫。”

李沧行傲道:“哼,小爷机缘巧合,自有高人授业对付你们这些妖人,降妖伏魔,还要管是哪门哪派的武功么?”

冷天雄的脸上杀机一闪而过:“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李沧行胸中豪气顿生,朗声道:“有本事你今天就在这里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小爷练成神功,早晚要你的命。”

冷天雄突然放声大笑,声音震得每个人耳膜都像充了气一样地膨胀,说不出地难受,部分巫山派与唐门的弟子功力稍低,更是扔了兵刃以手掩耳。

李沧行离他最近,胸中的气血不停地翻涌,上次这么难受还是在黄山碰到陆炳的时候,不过有了那经历,这回感觉好多了。他的脸上摆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却是暗中运气相抗。

冷天雄笑罢,阴森森地道:“小子,今天本座说话算数,放你一马,来日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最后送你句话,年轻人不要气太盛。”

李沧行脱口而出一句:“不气盛还叫年轻人么?”

本已回头的冷天雄突然转过了身,眼中凶光四起,杀气大盛。李沧行心中暗叫坏菜,有点后悔刚才自己过于强硬,但事到如今,悔也无用,只能硬起头皮,梗着脖子,瞪着冷天雄。

冷天雄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面色忽而金色,忽而碧绿,几番纠结后还是长叹一声,转身而去,而拦住后路的那些魔教总坛卫队也都随着冷天雄一起撤离,片刻间场中走得只剩下峨眉、唐门与巫山派的人。

李沧行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突然间整个人像虚脱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风吹在身上,冷溲溲的,让他说不出地难受。

李沧行转过身来,拖着自己走回了峨眉众人之中,再也支持不住,眼前金星直冒,两腿一软,突然觉得全身一阵发虚,几乎要一跤摔倒,却是被柳如烟轻出素手,一把扶住。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钻进了李沧行的耳朵里:“李少侠拳脚功夫果然不同凡响,不知你武当剑术练得如何?屈某不才,想讨教一二。”

第206章两仪再现

李沧行还没来得及开口,柳如烟就骂了起来:“你这贼婆娘好不要脸,李少侠打了这么半天,你却在这时候向他挑战,分明是想占便宜!你怎么不打上两个时辰,和人动手千余招后再向他挑战?”峨眉众女也都随声应和,大骂屈彩凤乘人之危。

“哼,柳姑娘,你不是跟那武当沐兰湘最是要好么?怎么,才见了这姓李的几面就想横刀夺爱了?哈哈哈,难道你们峨眉门风一向如此,喜欢姐妹相争么?”屈彩凤不怒反笑,峨眉众姝的反应早在她预料之中,她也早想好了如何应对。

峨眉众女气愤难平,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反驳,柳如烟更是气得粉面通红,嚷道:“才不是,我,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李少侠不顾性命地出手相助我们峨眉,还不许我们帮他说句公道话吗?”

柳如烟一向能言善辩,此时却有些语无伦次,还好她反应机敏,迅速找到了应对之话,只是气势比起之前已是弱了许多。

“行啦,柳姑娘,不用解释,大家都看得到,英雄救美嘛。”屈彩凤调侃了一把柳如烟后转向了李沧行:“李少侠,想不到两年不见,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只是不知道你的武当功夫还剩下多少。峨眉的人说我乘人之危,那就这样好了,我用武当的剑法向你讨教一二,在比武之前先让你歇息一会。”

“你要是恢复了气力,再来与我比试。放心,我虽和峨眉有深仇大恨,但跟你李少侠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如果小女子胜得一招半式,以后我们和峨眉的事还请少侠不要插手,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李沧行心中飞快地在计算屈彩凤的话,这屈彩凤应该是不愿意与自己正面为敌,以后平添个劲敌,想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就此罢手。

此女明明是乘自己现在这样力战之后,气力不济时占便宜的无耻之举,却被她说得这样有理有节,好像反成了她是让了李沧行一筹,言语间还以武当武功相激,显然是料到,即使为了师门武功的尊严,李沧行也非战不可。

李沧行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唯一所不确定的是这屈彩凤对武当的武功了解多少。当年林凤仙偷了霍达克的藏书,不过霍达克在武当并未学到顶尖的武功,充其量只学到自己所学的柔云剑法与连环夺命剑之类,若是如此,自己还是有把握战而胜之的。

想到这里,李沧行一下有了信心,朗声道:“屈姑娘请稍待片刻,容我调息一下,即来领教阁下的武当绝学。”

李沧行突然想到自己赤裸上身,周围多是女子,颇为不雅,刚才与宇文邪一战时,豪气上涌没顾这些,眼下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捡了地上的衣衫穿上,然后打坐于地开始调息。

一炷香的功夫后,李沧行感觉内息运转重新流畅,灵台也变得一片清明,全身上下充满了劲。

睁眼长出一口浊气,李沧行从地上一跃而起,顺手拾起一把长剑,走到屈彩凤面前三尺处,拱手行礼道:“谨领教屈姑娘高招。”

从李沧行打坐到走到自己面前,屈彩凤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事实上今晚从李沧行刚出现与宇文邪恶斗开始,屈彩凤的眼睛基本上就没离开过他。

往日里徐林宗虽曾多次提起过自己的大师兄,但屈彩凤也知武当一向打压李沧行,不让他学顶尖武功,所以内心深处并不把李沧行放在眼里。

只是刚才一战足以让她改变原有看法,她吃惊地发现此人拳脚功夫已经胜过自己不少,可今天若是如此放过了峨眉众人,实在心有不甘,于是便提出与激战之后的李沧行比试剑法,自己自有取胜之道,见李沧行答应后屈彩凤芳心窃喜,早想好了应对之策。

屈彩凤盈盈一笑,道:“刀剑无眼,李少侠可要当心了呢。”

笑声一止,红色的身影如闪电一样扑了上来,正是武当的七十二路连环夺命剑。

李沧行与师弟们无数次拆过次剑法,对其中的变化与破解全都了然于心,一见屈彩凤的来势,便知她内力很强,但对于招式的理解并不如纯正武当弟子那样精深。

李沧行暗暗松了口气,长剑一招柔云剑法的有凤来仪,卸去来势,守中带攻,与屈彩凤缠斗起来。

数十招一过,屈彩凤的喘息声开始沉重起来,连环夺命剑讲的是个快字,与武当正宗剑法以巧破敌借力打力的宗旨不太一样。

屈彩凤性格冲动,不是太喜欢武当剑法中软绵绵慢吞吞的柔性剑术,这连环夺命剑招招狠辣,迅捷如风,正合她的胃口。

屈彩凤本以为李沧行在武当时成天钻研乱七八糟的功夫,武当正宗功夫有限,却没想到他的柔云剑法如此厉害,心知这样以连环夺命剑再打下去有败无胜。

屈彩凤银牙一咬,连攻三剑迫李沧行回剑防守,人却趁势向后跳开,只见她长剑如挽千斤之力,极慢地划出一个大光圈,又突然加速,连划三个小光圈,整个人仿佛被这光圈所罩,一股强劲的剑气直扑李沧行而来。

激荡的剑气风雷声伴随着李沧行吃惊得变了调的声音:“两仪剑法!”

李沧行大惊之下只顾看剑,忘了自己正身处险地,叫出两仪剑法的同时剑气已经近身,这才发现大势不好,匆忙一挡。

屈彩凤自幼得遇奇缘,误食过火睛怪蛇,得涨十余年内力,加之身为林凤仙的爱徒,一向从小服食各种灵丹妙药助其修为,虽是年纪与李沧行相若,却已有中年高手的内家修为。

两仪剑法讲究以气御剑,内力后发而先至,威力何等惊人。李沧行虽然挡了一下,却是虎口剧震,几乎握不住剑,而剑气则把衣衫划出数十道裂痕,挂在身上如一条条的布条一样,前胸小腹的肌肉上一下子多了十余道浅浅的剑痕。

所幸屈彩凤功力尚浅,一丈距离还不至于剑气透体,饶是如此,伤口仍有的深达半寸,开始微微地渗出血来。屈彩凤愣了一下,却又划出两个圈,杏眼圆睁地继续攻了过来,这一回,人剑合一,誓要将李沧行彻底击倒。

这一刻,李沧行的眼中却没了屈彩凤,只剩一个光圈中婀娜起舞的身影:大大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相思的泪珠;厚厚的小嘴唇嘟着,似是在怪自己不解风情;最是动人那一抹红黑色的风情,乌云一样的黑发,红得炫目让人如痴如醉的唇,这分明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师妹。

李沧行手中的剑渐渐地开始发起了光,一种久违的感觉在他体内复苏:是的,两仪剑法,小师妹,她就在那里,等着我李沧行与之共舞。

他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也划出两个大圈,从极快到极慢,与屈彩凤攻过来的剑正好正反相交。长剑的碰撞中,二人的身形也撞到了一处,四目相对,心意相通。

这一刻,李沧行的眼里是沐兰湘,而屈彩凤的秀目中却满是徐林宗的影子。不自觉地,两人伸出了手臂挽在一起,共同使起两仪剑法来。

围观的人们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一刻开始,两人不再以剑互击,而像是一对同门师兄妹,不,应该说更像是一对爱侣,在使着合壁的剑法。

李沧行的手熟练地在屈彩凤的粉肩、腋下、软腰、翘臀、小腿、足底活动着,一次次地搂着她,托着她;一次次地把她向空中以各种不同地角度抛出去。

第207章臭流氓

屈彩凤则化身成一个个旋转的剑圈,在空中作出四圈五圈的旋转,身姿如蝶舞翩跹,是那么地曼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美伦美奂的表现,既是力与美的结合,更是绝大多数人从未见过的精妙绝伦的剑法。

不知过了多久,一套两仪剑法使到了最后一招两仪合壁,二人四目相对,左臂互握,举剑向天,倏地分开。男极快,女极慢,二人划出周身的光圈,渐渐地他的身影淹没在光圈与卷起的尘土中。

突然二人同时大喝一声,两把剑高速地旋转起来,向前飞出,所过之处一片天崩地裂,强烈的剑气连隔了十余丈远的围观众人也感觉如小刀在割肌肤,忍不住纷纷后退。

漫天的烟尘散去后,只见两个身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屈彩凤满眼是泪水,螓首深深地埋在李沧行裸露的胸膛上,痴痴地呢喃着:“林宗,林宗,你终于回来了,我等得你好苦。”

李沧行则如中了魔怔,嘴唇轻轻地动着,却说不出话,远远地从口型上看,他分明在呼唤着小师妹三个字。

屈彩凤在李沧行的怀中如梦呓一样地自言自语:“林宗,你去了哪里?这几年找得我好苦!你答应过我,说你回了武当禀告师父后,便与我退隐江湖,再不问世事,你答应要回巫山派带我一起走!”

“你知道吗,在你不在的时候,我白天强颜欢笑,为了巫山派的生存而奋战;晚上梦里俱是你的身影,我不相信你会就这么不在了!你说过你会回来带我走的,我信你,今天你果然来了,彩凤好开心!这回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说着说着,她环着李沧行的手更紧了。

李沧行在见到屈彩凤使出两仪剑法的时候就一直处于幻觉之中,脑海里的一切像是每天晚上做的梦一样,那么地虚幻,却是那么地真实。

一阵香气钻进了李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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