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杀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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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杀证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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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剑修的练气初期,等到你剑骨长到可以取出来了,就可以锻造自己的本命剑,那就是练气中期,所谓的剑骨已成,则是练气后期的标志,再往上一步便是筑基,这才算真正入门了。”
  “而白师妹,她的剑骨已经成长到了可以取出的地步,也就是她相当于练气后期的修士,你这样的凡人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说到这里,赵括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不过,还在身体里就能显出如此异状……白师妹身体里的那把剑,可真不是一般的凶啊……”
  “赵师兄!宋师兄!”阿恬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得了,不得了啊。”
  赵括背着手,摇着头,冲正对他们招手的少女走了过去。


第十四章 
  李恪提起弟子们集体穿女装为白心离刷票的事当然不是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其实是喜欢女装的变态,修为到了他这个份上,外在皆是皮囊表象,有时候连美丑都懒得判断,况且他也清楚,他们当然不是因为喜欢才穿的。
  作为当世攻击力最强的宗门,北海剑宗却在四大仙门里屈居最末,吃的就是人数太少的亏,自此之后,但凡有任何投票活动,他们就会挖空心思弥补短板,也造成了弟子们大多有几件大家一起来保密的黑历史。
  性命双修,性情在前,寿命在后,想要推开仙门,就要接受不完美甚至黑历史和缺点满满的自己。
  如果说上午是初试牛刀,下午就是一场精准打击。
  李恪对这些自小在山门长大的弟子有哪些糗事简直是如数家珍,每一句话都能快准狠的戳到对方最痛的那一点,学堂里顿时哀鸿遍野。
  赵括对此的解释是:“李长老因为病剑的缘故不能轻易离开宗门,也是苦了他了。”
  阿恬理解的点点头:就是闲的嘛。
  等到一天的课程过去,除开白恬和宋之程这两个吃瓜路人,就连赵括也没有躲开李恪的毒手,被打击的灰头土脸。
  在宣布今天到此为止时,李恪意犹未尽的咂嘛了一下嘴,连苍白的脸色都泛上了几分潮红,饱含深意的目光扫过宋之程,看的后者毛骨悚然。
  跟着游魂一样萎靡的师兄们一起飘荡到了食堂,又结伴飘回了院舍,明明可以说是枯燥的一天,可在乖乖当了十五年富家小姐的白恬眼里竟也觉得乐趣横生。
  脱下外衣钻进被窝里,阿恬偷偷的许了个愿,她也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然后,她又看见了那把剑。
  她恍惚间想起自己听了一天的课才刚睡下,又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依然待在海底。
  火焰弥漫了整个视野,黑色的长剑悬浮在火海中央,剑身雕刻的铭文上流光涌动,黑红相间的剑柄向她微微倾斜。
  阿恬迄今为止已经见过不少剑,无论祖师爷那把蕴含着澎湃剑意的月白色断剑,还是白心离配在腰间的红丝白玉剑,亦或是素楹的琥珀色短剑“白驹”,乃至令赵括头疼的重剑“断岳”,都称得上是当时杰作,令人目眩神迷。
  然而,在阿恬眼里,它们都不如眼前这把。
  这把漆黑长剑无论何时何地出现,都能够轻易夺走她的心神。
  周围充斥着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她恍若未觉得走进了火海中,火舌舔舐着她的肌肤,灼热又刺痛。白恬站在了黑剑面前,她张开手臂抱住了它,脸贴着冰凉的剑刃,感受着凹凸不平的铭文刻印,轻轻蹭了蹭。
  “你……是‘我’吗?”
  她死死的抓住剑身,也顾不得手掌会不会被锋利的剑刃划伤。
  “不是的话……就掰断你。”
  “嘭!”
  张牙舞爪的火焰开始肆虐。
  赵括是被喧哗声吵醒的,他粗暴的揉了揉眼睛,一脚踢开缠在腰际的被子,一边穿衣服还一边烦躁的嘟嘟囔囔,“大半夜的是谁不睡觉,让我抓到了就打死你们……”
  好不容易眯着眼睛把衣服皱皱巴巴的套好了,他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前,一口气拉开了被砸的“哐哐”响的房门,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浪袭来,直接把他冲的后退了几步。
  “赵师弟!!你终于醒了!!”还没把砸门的手放下的隔壁师兄松了一口气,“快跑吧!着火了!”
  着火了?
  赵括这下子彻底清醒了,他推开隔壁师兄走到外面,只见铺天盖地都是前所未见的绯红色,那是盘踞在院舍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世上还有人能在北海剑宗放火?
  脑子里刷满了“我勒个去”的赵括也顾不上一开始的起床气了,连忙回头抓着隔壁师兄的衣襟摇了摇,“穆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括已经是练气中期了,能被他称呼一声“师兄”的人自然修为弱不到哪里去,只见这位穆师兄一把拍在他的肩上,稳住了这个惊慌的师弟,又拎起了他的后衣领,直接从十层的高台上跳了下去,落到了聚在最下层的人群里。
  “赵师兄!”
  眼尖的宋之程一下子就看见了从天而降的赵括,也顾不上回避这位师兄现在的狼狈形象了,立即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啊,宋师弟,”赵括刚站稳就看到了钻到自己面前的新晋小师弟,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位还没露面的小师妹,“说起来,你看到白师妹了吗?”
  宋之程闻言露出了一丝苦笑,“师兄,你看在场这些人哪个能被称为师妹?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括一拍脑袋,也觉得自己是睡糊涂了,白恬住在第二十层,宋之程住在第一层,他俩能碰上才奇怪。
  “如果你们说的白师妹是新来的小师妹的话,就不用找了,”一旁的穆师兄拍了拍赵括的肩膀,抬手指了指已经被火焰吞没的院舍,这时候还不停的有人从高层跳下来,“她恐怕还在屋子里,因为火焰就是从二十层烧起来的。”
  此话一出,赵括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师兄的童养媳要被烧死了肿么破?!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把白师妹救……”
  嚷嚷到一半,他自己反而说不下去了,二十层一共就住了四个人,素楹师姐今晚夜值,陈芷师姐不在山门,刘嫣师姐常年待在剑经阁,那么火焰是谁引起的就显而易见了。
  “……她的时机到了,这也太快了吧?”他喃喃说道。
  “有时候时运就是这么奇妙,咱们这位小师妹真是搞出了一个大动静。”穆师兄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搞清楚了着火的原因并不意味着就能松口气了,对于剑修而言,锻剑是重中之重,因为在剑骨即将破身而出的时候,也是最无法控制的时刻,一个不好就可能闹个根骨尽毁的下场,因此一般都会有师长在旁监护,况且,再这样下去,北海剑宗大概就真的要重建弟子院舍了。
  赵括急的额头直冒汗,“偏偏这个时候师父不在!快去叫大师兄来!哦不!白师妹是女的!还是叫素楹师姐……”
  穆师兄赞同的点点头,就在二人准备前往演武场找白心离的时候,就发现原本望着火场叽叽喳喳的弟子在瞬间陷入了寂静,又在一下秒激动的喊了起来:
  “都让开!大师兄来了!”
  大师兄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给在场的北海剑宗弟子注入了主心骨,他们顿时自觉的向两边靠拢,让出了一条足以让一人用过的道路。
  没有人能在祖师爷的剑下御剑飞行,因此白心离是一步步过来的,他每一步都走的很稳,连带着让在场众人的心也稳了下来。
  “大师兄!”
  赵括大喜,连忙凑上前去,没想到被身旁的穆师兄冷不丁的一把推到一边,后者不仅占据了他的位置,还接着把他的话给说完了。
  “大师兄!白师妹出事了!”穆师兄顶着自家师弟的怒瞪凑近了白心离。
  “嗯。”
  白心离闻言解开头上月白色的束发带,蒙在眼睛上系到了脑后。
  然后,他便踩上了被火焰占据的台阶,自觉遭到挑衅的火焰瞬间迎风猛涨三尺高,却在快要碰触到他的时候被无形的力量结结实实的挡了回去。
  他每走一步,火焰便回缩一步,就这样,他顺着台阶一步步的走到了白恬的屋外,火焰也被他压制在了这一间屋子周围,只留下其他屋舍上的焦痕证明了它曾经的肆虐。
  “咚!咚!咚!”
  白心离抬手敲了敲门,已经被烧灼到极限的木板在接触外力的刹那就变成了飞灰,露出了屋内的景象。
  阿恬穿着一身单衣跪在房间的正中央,而一把漆黑的长剑正悬立在她面前,少女的右手放在剑刃上,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勾勒出了剑身上的铭文。
  像是听到了声响,白恬回过头来,看到蒙着眼睛的白心离,眼睛顿时一亮,她的唇角勾起了类似于笑容的弧度,有些蹒跚的爬起来,单手握住了黑红相间的剑柄。
  “大师兄,可愿……接我一剑?”
  白心离闻言顿了顿,回答道:“……白师妹,请。”


第十五章 
  “大师兄可愿……接我一剑?”
  白恬的手握上了黑红相间的剑柄,表面上的她与平日里无异,内里却已经充斥着杀意和战意混合而成的跃跃欲试,而这股跃跃欲试正是来自于她手上的这把黑色长剑。
  真不愧是我的剑啊。
  她漫不经心的想着,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像是有人在脑海里偷窥你的想法,又像是知己在向你倾诉心声,无论哪一种,都令人无法抗拒。
  这时候无论谁来到她身边都只有一战这个结果,因此当她看到白心离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时,她欣喜欲狂。
  白家夫妇口中的白心离。
  十五年未见的白心离。
  改变了她的命运的白心离。
  一眼就能全面压制自己的白心离。
  太强了,太强了,太强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要对白心离拔剑了!!
  阿恬知道自己在发疯。
  清醒的发疯。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天生就注定做不成循规蹈矩的好姑娘,发发疯又有什么不好?
  手中的剑柄由凉转热,两抹潮红悄悄爬上了脸颊,一心把阿恬往大家闺秀方向培养的白夫人当然不会花钱为她请武师来习教,她那些打架招式都是街头野路子,连拳头都握不对,更别说手持武器了。
  然而对于剑修来说,最没必要学的就是如何持剑——天生就会的东西,还用人教吗?
  白恬,自然也是如此。
  白心离那句“白师妹,请”一出,她想也不想的反手一剑刺出,火焰汇聚在漆黑的剑身上形成了一道漩涡,配合着剑尖直指白心离的心窝。
  她持剑的手很稳,剑身也很稳,直刺的动作准确而有力,就像是经过了千万次的练习,连剑尖微微的侧旋都给人一种妙到毫厘的感受。
  这便是剑修,他们生而为剑。
  然而,剑修也是有高下的。
  这一剑在白心离胸前寸许被看不见的墙壁拦住,月白色的发带蒙住了他的视线也遮盖了他的表情,不过阿恬猜测,他一定像那日一样,高洁的犹如当空皓月。
  然后,她就被强大的冲力击飞了出去。
  被重重的砸在身后的墙上,阿恬整个人滑倒在地上,撕裂的痛感从右手虎口传来,有粘腻的液体从中涌出,并顺着剑柄往下滴。
  疼。
  前所未有的疼痛从背部袭来,霎时间就席卷了她的五脏六腑,把里面捣的乱七八糟,而她却想放声大笑,连手指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白心离并没有拔剑,他甚至都没有移动,仅仅是护身剑气就狠狠的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她之于白心离,就像宋之程之于她,蜉蝣撼树,不值一提,可偏偏,可偏偏,这样才对!
  她剑骨已成,宋之程却刚刚萌芽。
  白心离剑道有成,她却连门都没入。
  宋之程想成为她,而她,想成为白心离。
  而这又有什么不对?
  白恬依着剑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甩了甩右手残留的血珠,对着白心离灿烂一笑,“再来!”
  她又刺出了一剑,比上一次更快也更刁钻,然而火焰依然无法穿过看不见的墙篱,而她又一次重重的跌落在地。
  “哈哈……”她用左手手背抹掉了嘴角溢出的鲜血,又抬起了剑,“再来!”
  想也知道,等待她的是下一次被击飞。
  阿恬用剑撑着爬起来,白色的里衣已经沾上了点点红梅,而她却朗笑着说道:“再来!”
  一次次举剑,又一次次被击飞,到了最后手上的鲜血让她握不住剑,只能任由剑柄滑出手心,身体被剧痛包裹,再也无法执行大脑发出的指令,她就这么依靠在墙上,对着渐渐靠近的白心离羞涩一笑。
  像是为了防止她再次不管不顾的冲上来,白心离伸出一只手,用食指轻轻点住了她的额头,他的体温微凉,与这间充斥火焰的房间格格不入。
  而阿恬呢,她喘息了片刻,缓缓伸手,微垂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膛,在月白色的衣衫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啊,刺到了。”阿恬笑眯眯的说。
  昏迷前,她仿佛听到了白心离叹了口气。
  等到阿恬再次醒来,她还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只不过变成了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如常,只有墙壁与屋顶上的焦痕和身上的疼痛证明了肆虐的火焰并非是她的一场梦。
  “你醒了。”
  坐在床边的素楹对着手中的铜镜直皱眉,她最近总觉得自己眼下出现了一条干纹,并为此烦恼不已,不过就她的真实年龄而言,满脸褶子才算正常。
  “疼吧?疼就对了,让你长长记性!挑衅大师兄,真是不要命了!”
  素楹头也没抬,可这不妨碍她说教。
  “话又说回来,我听说你昨晚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幸亏我值夜,要不然昨晚对上你的肯定是我,我可没有大师兄的本事,不一定能制住你。”
  在床头找到了自己的的本命剑,阿恬伸手摸了摸才稍觉安心,又觉得胸前有些凉飕飕,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仅仅只穿了一件单衣。
  “呀!”她惊叫一声,缩进了被子里。
  “呀什么呀,”素楹放下镜子,语气里有挥之不去的幸灾乐祸,“你昨夜可是穿着这件衣服缠着大师兄不让人家走,现在害羞有什么用!”
  “大家闺秀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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