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之荼蘼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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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之荼蘼落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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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会,几大件厚重的衣服与稍显华贵的首饰便被那胖妇人与小伙计一同抱了出来。毕竟也是皇家男儿如何华贵的衣饰未曾见过?夷则瞅了瞅,虽不是很合他心意,但在这种小地方可以买到这样的物色,也算是不易了。仔细挑了两件便匆匆赶回。
客栈的小屋内阿阮正围着炭盆搓手,盆内的火光映着她姣好的容貌与洁白的皮肤甚是好看。只是用被子裹了全身,这副模样着实有些狼狈。阿狸跳过来望了望她,轻轻的叫了两声,盯着只露着脸的她,目光呆滞。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又不像你浑身都有毛一点也不怕冷。我现在不能用灵力了,当然怕冷怕的要死。”阿阮伸出手手指点了点阿狸的小脑袋,“不如,我用点怎么样?”
“瞄——”阿狸的叫声透着阻挡的味道,不停的用小爪子挠着阿阮的手,小脑袋狠劲的摇了摇。
“好好好,我听话,夷则不许我用,连你也要管着我。说罢,夷则给了你什么好处?”阿阮揪着阿狸的小耳朵阴阳怪气的说。
“谁说我买通阿狸了?”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阿阮,我可以进来吗?”
“哎,是夷则呀。”阿阮赶紧抛下被子起身,慌忙的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快速的跑到门口。开门之前还悄悄的照了照镜子。
“夷……夷则,你回来啦。”阿阮脸蛋微红,心中好久才平静下来,刚才那幅狼狈样总算没有被夷则看到。刚还有些得意自己的动作快,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鼻子突然一痒,喉咙有些发紧,赶紧捂着嘴巴跑开,一个结结实实的喷嚏才没打到夷则的身上。“这这这……不好意思啊……夷则……”
“赶紧进去,瞧你冻得。”一丝笑意浮上夷则的嘴角,一脚迈进门槛,赶紧随手将门带上。
咕噜咕噜……一阵闷响传来,夷则耳朵一激灵,“什么声音?”
“呃……”阿阮略带尴尬的笑笑,指指自己的肚子,“是这儿的声音,呃……好饿,肚子饿了……”
夷则浅笑,一直背在后面的手突然伸到前面来,变出一包吃的东西。阿阮食指大动,眼睛都亮了几分。
“还有这个!”夷则另一只手又变出一个包裹来,“打开看看。”
“这,这是给我的?!”阿阮眼前一亮,吃的东西也置于一边了,“好漂亮呀!这衣服真好看!”
“要不先吃东西,吃完了再试试。”夷则脸上写着满足的笑。
“呃,我也没那么饿啦……我去换衣服!”阿阮不顾肚子饿,蹦蹦跳跳跑去里屋的屏风后面,折腾起来。
看来不论是仙子还是凡女爱美都是一样的,夷则无奈的摇摇头。
不多时,阿阮从屏风后探出脑袋,用略带羞涩的小声说,“我好了。夷则,不许笑我……”
阿阮脚穿着极不习惯的一段香,有些摇晃的从屏风后走出,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下深邃双眸含着羞涩。
“怎么会笑你?”夷则起身站立正要迈步,却被眼前的秀色惊住!
阿阮那一身姿色当真是美妙绝伦。上装石榴红底的云锦袄上绣着金线镶边的粉白蝴蝶,一群群飞过深浅不一的玫线绣出的海棠花丛。下面同色芙蓉棉裙,轻轻抖开犹如盛开的芙蕖。面料质地光华厚重却不显得臃肿。再加之一对白银缠丝的双扣镯,衬得本就娇美的她更显华贵。
“阿阮真是……”夷则笑语凝噎,弯弯的眼睛闪着喜悦。“好看。”
“真的吗?”阿阮脸上升起两朵红云。“真的暖和许多,又……又漂亮……”
一时间,相顾无言,只留下安然的笑意。

☆、第十二章 奈何红颜多薄命 阿阮暗知生死期

谈笑间,屋外的雨早已收住。地上化开的水顺着倾斜的路面缓缓的流进院子里的小沟。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清寒的味道已经减弱了些。客栈的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人影多了起来。
夷则带着打扮一新的阿阮离开了客栈。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阿狸紧紧的跟在后面。那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跟着一个男子走在大街上总会引人侧目,夷则不时的觉得脸上左一阵右一阵的发烧,望向周围的眼光也极不自然。可阿阮那傻姑娘根本就意识不到,快活的到处看着,还不时的敲敲夷则的肩膀,或是跑到前面跟他扮个鬼脸。
步伐越发的快,东张西望、边走边玩的阿阮有些跟不上,走的累了干脆气恼的一跺脚,站在原地不走了。你走那么快,那你自己去好啦,阿狸我们慢慢走,哼!
走了一段,发觉后面的丫头没再做各种古怪的动作,心下好奇,回头一望早不见了人影。
“阿阮——阿阮——”夷则眼中染着焦虑,唉,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也怪自己为何那么迂腐,人众面前又极要面子这才弄丢了她。找了一圈也仍不见踪影,夷则心中不安起来。略略思考,定了定神,将自己的神识放远一些仔细搜寻。
“阿阮!”夷则终于寻到了她。
“哎?!”肩膀被猛地一拍,阿阮轻微的颤了一下,“哎哟,吓我一跳,夷则是你呀!”
“你……”夷则眼睛微红,嘴角稍微有些颤抖,心中一团火正盛。刚要发作,看着阿阮天真无邪的眼睛便又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了,只得僵硬的笑笑。“怎么跑丢了?”
“你走那么快……人家又不能用灵力,根本就跟不上嘛……”阿阮低头,手指绞着腰间的穗子,像个犯错的孩子,“夷则你别生气。”
夷则看着她无辜的小模样即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摇头。夏夷则呀,夏夷则,奈何你就被这小丫头给治住了!
“夷则,我觉得我们单独的时候和人多的时候,你对我不太一样。”阿阮抬头,眼中似有委屈的泪色,“人多的时候,你就变了个人,不理我,也不看我。我会难过……”
夷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稍稍愣了一下,原来自己的矜持早就伤害到了身边心爱的人!“不,不是这样的。我,对你……算了,总之以后在哪对你都一样,来!”夷则伸出宽大的手掌。
“真的吗?”阿阮略显迟疑的将自己的小手放进夷则的掌心。
“这样,就不会再走丢了!”夷则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绪,眼睛向前看了看,牵着阿阮的手稍微放慢了步伐。
果不出所料,奉华观里没有惠言大师的踪迹。他的弟子说老先生已回到木芳镇,现在应是寻得一处山水间悠然隐居。夷则神色一凛,一个咒诀便带着阿阮传送出去。平日,若是无事,夷则是不会在常人面前施法的,但眼下害怕一耽搁又寻不见大师的踪迹便紧紧的施法跟了去。
按照观中弟子的交代,他们降落到一处景色宜人的地方。一大片的湖水,满岸的芦花,一个老翁正在水边垂钓。
“大师,打扰了!”夷则恭敬的上前施礼。
“嘘——”阿阮示意夷则噤声。
只见老翁手中的竹竿一扬,一条白亮亮的大鱼被甩出了水面。
“好大一条贪吃货,放你回家,回家吧……”老翁自语着将鱼线收好,这才慢悠悠的转过头来。
“可是找老头儿做封印的?”老翁略显苍老的声音透着古怪的味道,“若是封印,你们便回去吧,老头儿早收手咯。”
“并非为了封印,而是希望大师可以帮帮这位阮姑娘。”夷则诚恳说到。
“帮忙?”惠言大师捋了捋腿肚子上卷着的裤管,抬头间突然瞥见夷则腰间佩戴的龙纹玉佩,心中一凛,“公子莫非是?”
夷则点了点头肯定了大师的猜测,投去平和而诚恳的目光。
三人来到惠言大师的青竹小屋,屋内简朴陈设透着清雅,彰显出大师闲云野鹤的性子。一口温热的清茶下肚,身子暖了许多,杯中悠悠的暖雾熏得阿阮有些疲乏。望着夷则与大师的眼神愈发的迷离,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有些分不清谁是谁。就要倒身睡去时,脑中突然一惊,莫不是夷则给我施了昏睡诀?不想让我知道大师与他的谈话。不行,我不可以这么糊糊涂涂的下去,一定要对自己的状况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害怕被夷则看出来,其实在还尚存一丝清醒的时候,阿阮悄悄点开灵力通路,放出些微的灵力,控制自己不要完全睡着。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竹子的小榻上,静静的听身边的人说话。
“茶喝到这个味道便是最好,公子你说呢?”惠言大师悠悠的来了一句,“若是再加些叶子进去,恐怕也是泡不开了。”
“大师何意?”夷则放下手中的茶碗,望向阿阮的目光显得忧伤。
“这姑娘的身子,公子还是勿要费心了,老头儿亦是无能为力。即便是再加固封印,姑娘的灵力也就像是那瓶中之水,总有用完的那一天。你师尊所言非虚,老头儿亦是一样的看法,不过是三五年的事。”
“可否勤加修炼增长灵力?可否将我的灵力灌输给她?”夷则心中一痛,焦急的询问。
“本就是无根之木,何来增长一说?”大师摇摇头,“若说蓄积灵力,倒也不是不可,就怕……公子皇亲贵胄之躯承受不住。”惠言大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夷则。
“大师不妨说来,只要我可以办到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因为……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夷则听说有方法可以蓄积灵力,立刻释怀了些。不管有多难他都要去试。
“每月的朔月与望月,在亥时之前你与她共同练气,依照这个心法。不可间断,若是间断便功亏一篑。练气的过程中,她先抽出自己的真气,然后你将她的真气在你体内运转,汲取你的灵力,再输送给她。这样或许会形成她自身的灵力,长久坚持下来便可蓄积一些;若只是一味的将你的灵力输给她,倒也是可以,但并不能使用长久,更不易储存,只可用于一时之急。更重要的是,她五行属木,你五行属水,水生木,练气过程,需要消耗你大量的功力,你必定难受无比……”
床上的阿阮听的真真切切,大师的每一句话都在敲打着她脆弱的心。连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装睡的才能,努力的不让自己动弹,不让眼泪流出。一切只能狠狠的憋着,一动不动的还真是不容易!不管费多大的力气,原来都只是延缓了而已,还要让夷则那么难受。我终究还是要离去,夷则又会一个人孤孤单单,时间真的太短了。若是能够长久一些,该有多好?

☆、第十三章 春丛认取双栖蝶 江南巧说连理枝

眼皮渐渐的沉重,耳朵边的声响愈来愈小,意识越发的逃离控制范围,自己放出的微末灵力抵不上夷则昏睡诀的力量,终于真正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青竹小屋外的湖面,一群寒鸦拍打着翅膀向天边不甚明朗的余晖飞去,四周响彻着鸦鸣,湖面留下一大片的涟漪。
“醒了?”刚醒映入眼帘的是夷则清晰的面庞,嘴角向上勾着,一抹笑意让人安心。
“嗯。”阿阮揉揉眼睛,“我真的睡了那么久?”
“嗯,做了美梦吗?”夷则抚了抚阿阮的额发,“起来喝点水,然后我们便回客栈吧。”
好梦?我哪里是做什么好梦?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只是强撑着嘴角的弧度,不要让自己哭出来罢了。即便是知道了,那还是装作不知道吧,阿阮心中默想着。
“夷则,你跟大师都说了什么?”阿阮拽了拽夷则的袖子,眼神透着期待。
“嗯,大师说……阿阮,阿阮的灵力还可以用很久,只要跟我一同学习他教予我的心法,然后一起练气,便可以增长灵力。”夷则努力的笑着,明显有些不自然。
“是吗?”阿阮望向窗外灰蓝的天空,静默不语。一杯热茶递于掌间,温暖瞬间透过掌心。轻轻一抿,悠然的茶香溢满整口,阿阮盯着杯中的叶子,悠悠的来了一句,“茶这个味正好。”
夷则听了心中一惊,翻腾的思绪溢满头脑,似是下了决心,“莫要多想,一定会好的,阿阮要相信自己。还有,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回客栈的路上,暮色轻笼,这些天下下停停的雨雪,始终没有将木芳镇的翠色都覆盖住。深浅不一的翠色之中嵌着点点白雪,最是那远处的一点妖娆红色,伴随着喜庆的唢呐声款款前移。
“夷则,你看那!”站在烟雨桥上的阿阮指着远处的那一片喜庆,努力的让自己高兴起来,“我们去看看吧。”
“那是有人家在办喜事,婚车①里坐着的便是新娘。”夷则抬眼轻轻说道。
近了近了,街道两旁都是观看的街坊,只见那大红的婚车雕龙画凤,牡丹怒放,桃花吐蕊。棕色的高头大马上新郎官正对各位乡亲行礼致谢。伴在左右的丫鬟婆子个个喜上眉梢,不时的向人群中撒着喜糖,喜饼。
“原来这就是成亲啊,这么好玩。”阿阮羡慕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婚车上。
“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别被挤散了。”夷则轻轻抓起了阿阮的手。
“姑娘,拿着,沾沾我家小姐喜气……”一个喜婆递给阿阮一包喜糖,“啧啧,好生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早结连理哟……”
“好哇,谢谢你!”阿阮兴奋的接过喜糖笑眯眯的面向早已有些脸红的夷则,“这糖有喜气呢!一定很好吃吧,夷则你也吃一颗!对了什么叫‘连理’呀?”
“这……”夷则感到喉咙有些发干,清了清嗓子。“汉,班固说,‘德至草木,朱草生,木连理。’”夷则仔细搜寻肚中的诗词,想着要怎样解释才不失风雅还通俗易懂,最重要的是还可以不尴尬。“就是相邻的两棵树,在一起时间久了,树枝长到了一块儿。”
“嗯?”阿阮似乎没太弄懂,小声嘀咕着默默琢磨,“那似乎也有可能呢。可是如果是人,怎么会长到一起?”
“人当然不可以,这里说的是结为夫妻的意思。”夷则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了答案。
阿阮听闻夷则的解释,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突然像下了决心似得,凑近夷则的脸,很大声的认真说,“那,这样,夷则我们成亲,好不好?”一时间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大家都在看着,如此漂亮的姑娘怎么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而更多的好事者,想看的是她牵着的这个男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嗯?!”夷则霎时脸便红到了脖子,被震惊的半天没有言语,大窘的望向周围。心中暗自感慨,跟这个不谙世事的傻姑娘在一起,真是没少出丑!
“哎?夷则,你怎么不说话?我说,我们成亲好不好?”阿阮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周围的人更不愿离去了,似乎在等着好戏开锣。
“我当然愿意。”夷则定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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