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转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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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转移杀人-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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喙。我想,其他人应该也处于相同状态。
    “很遗憾,无法可想。”
    “为什么?为什么啊?既然能转移,怎么可能无法复原!你们要负责!”
    “说什么负不负责?‘第二都市’并不是我们建造的啊!”
    “那是谁盖的?”
    “不知道,我想八成是外星人吧!”
    “外星人?别闹了,又不是科幻电影!”
    “那发生在你们身上的又是什么?不正是科幻电影的剧情吗?”
    “你们有义务尽最大的努力将我和其他人变回原状。从现在开始努力把我们变回来!”
    “我们早努力好几年啦!结果在二十几年前宣告失败。无论使用何种方法,都无法停止‘化装舞会’——这就是我们的结论。”
    “说不定还有没试过的方法啊!”
    “要是有这种方法,我还想请教你呢!”
    “——喂,可以问个问题吗?”趁着“亚兰”(=贾桂琳)无言以对时,“我”(=巴比)插了话。“博士,你刚刚说会持续一辈子,代表到我们死掉为止。可是,我们六个人不可能同时死亡啊,对吧?我们的年龄也都不一样。那到时会变成怎样?”
    “你想问的是?”
    “假如其中一个人脱队了,讲白一点,就是因意外死亡或其他因素而脱离这个‘圈子’,会变成怎样?说不定‘循环’就会停止了啊!”
    “不,就算少了一个成员,转移还是会跳过‘空位’继续下去。”
    “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
    “哪有这样的啊?照理说,应该是少了一个,游戏就结束啊!”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建造‘第二都市’的人,是不按我们这个世界的牌理出牌的。”
    “那……死的会是谁?”慌忙插入话题的是“贾桂琳”(=蓝迪)。“俺是在问,假如有人死了,那死掉的肉体会和人格一样吗?就是,呃……”他似乎说着说着便混淆起来了,只见他心急地跺脚。“要怎么讲?就是……”
    “比方说,”博士简洁地加以说明。“假如现在塔克小姐的身体死了,一起灭亡的便是占据该身体的灵魂,也就是你的灵魂,柯布莱先生。”
    “你刚刚说过一阵子——”此时,我也受一种莫名的受害者意识驱使,仿佛不发言就会吃大亏,因此姑且问了个问题。“那下次‘化装舞会’会是什么时候发生?”
    “不知道。”博士的回答冷淡得足以让我后悔发问。“完全无法预测。或许是一小时后,或许是数天后;也可能是一星期后,甚至可能半年内都维持现状。简单地说,就是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化装舞会’确实会发生,且会持续一辈子。”
    “荒诞不经!神啊!”“巴比”(=哈尼)仰天叹息:“毫无道理!神啊!这,不可思议,难以接受又荒诞不经,无法预测,我们该何去何从,您的旨意,神啊!这是试炼,混沌……”
    “既然提到该何去何从——”突然,有道初次听见的声音打断了断断续续的祈祷。“那就进入正题吧!唉!真是的,又突然来了。挑在这种时候,还真会选时机啊!”
    一看之下,原来是方才一直端坐于中央的无号码座位上、一言不发的红发女子。见了她徐徐起身的模样,我满脸错愕。因为方才那种神秘且清丽脱俗的感觉宛如海市蜃楼般地消失无踪,活像是……
    “我想诸位应该已经了解自己身处的状况。”
    红发女子手扠着腰,双腿大开,睥睨着众人;她的神色与方才大相径庭,换上了一副眉头深锁的不悦表情。没错,活像是别人的魂魄附身似地截然不同。
    而对照之下,艾克洛博士却完全沉默下来,往方才红发女子的位置上一坐,随侍于她的身后。虽然五官并无改变,但刚才看来还像是恐怖电影主角的脸孔,现在却宛如迪士尼电影中登场的善良动物一般温和。
    “我再重新强调一次,诸位的‘症状’在有生之年是绝无法‘痊愈’的,因为没有‘治疗’方法。听清楚了吗?没有。刚才我不只一次地说过,‘化装舞会’会持续一辈子。只要诸位运用些许想象力,应该就能轻易地推测出这对人生会造成什么影响。比方说——苫先生。”
    “啊?”极为自然地由博士手中接下说明工作的红发女子突然点名,让正为“哈尼”(=亚兰)翻译的我一时不知所措。“什……什么事?”
    “假设‘循环’一周后,你和其他人都回到自己的身体,而你们放心地各自回国、回家;这么一来可就糟了,下一次的‘化装舞会’发生时,原本应该在东京公司里打着电脑的你,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处于千里之外的佛罗里达州甘城仓库里,四周尽是毛毯。”
    “是啊……”红发女子的异样魄力,和我熟知的某个人物相似,但我却想不起究竟是哪号人物。“‘顺序’是这样没错。”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你以为自己能胜任布料清洁服务业吗?这可是吃重的工作喔!没雇用多余的人手,从送货到清洗全都要自己一手包办;当然,是从早做到晚。要拿订单也不轻松,因为大部分的公共设施和旅馆不光是毛毯,连所有需要更换的毛巾和床单都是一起委托大公司处理,想抢生意,门儿都没有;所以只能一步一脚印,挨家挨户地拜访私人住宅。所谓的生存竞争,可是严苛到会缩短寿命的。以你这种软弱白领阶级的薄弱精神力,能承受那种繁重的工作吗?”
    “应该……”面对这段临场感满分的说明,我不光是手脚,连全身都被一种痉挛过后的疲惫感侵袭。“没办法吧!”
    “然后,正当你手足无措时,下一次的‘化装舞会’又发生了;你突然发现自己处于某个摄影棚中,镜头正对着你。你能演好肥皂剧的第二女主角吗?说不定还得和男演员接吻呢!”
    “绝对没办法,饶了我吧!”
    “就是这样,懂了吧?各位。简单地说,结论就是——”
    红发女子刻意地卖了个关子,而从她卖关子的方式,我终于明白她像的究竟是谁。
    可是……不会吧?
    “诸位已无法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
    我原以为“亚兰”(=贾桂琳)等人会发出慷慨悲愤之声,没想到座位上却是鸦雀无声,甚至稍嫌静过了头。
    “以我们人类的医学及科学能力,是无法改变这种情况的。换句话说,诸位今后将永远活在这个名为‘化装舞会’的牢笼之中,懂吗?假如用这种表现方式也无妨的话,我必须要说——诸位已经死了。至少就原本的意义层面上,你们的社会存在已经消灭了,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人生,请认命吧!”
    或许是由于现场实在过于安静,此时突然有个奇异的想法钻入我的脑中——咦?慢着,应该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变回原来的自己吧?
    循环式人格转移的科学原理既专业又复杂,我当然不清楚。但是综合艾克洛博士及红发女子所言,不就可以导出这个结论?亦即——
    博士曾明言,“循环”成员若是死亡,便会从圈子中剔除,而转移会跳过“空位”继续进行。那么,假设成员一一减少,最后只剩两人;再比方那两人正好是巴比·韦伯与我。
    当然,人格转移仍会持续在剩下的巴比及我之间进行。此时只剩两人,或许该以“人格对换”来形容;总之,“巴比”(=我)与“我”(=巴比),以及“巴比”(=巴比)与“我”(=我)的状态将永远交互反覆下去。
    关键就在后者,也就是当我们恢复到“巴比”(=巴比)与“我”(=我)的状态时,巴比碰巧死亡的话,会变得如何? 
    能移转的肉体只剩一具,我就能额手称庆地取回“我”自己的身体及原来的人生,不是吗?就理论上而言,我认为是的。倘若博士等人还隐瞒任何情境上的“规则”,那就另当别论:但若非如此,我们平安回归社会的方法应该只剩这一种。
    当然,这纯粹是纸上谈兵,完全不切实际。姑且不论这个方法有“六人只能救一人”的致命缺陷;其他五人死亡时,自己的心灵正好在自己原来肉体的机率,就算不到沧海一粟的程度,应该也是微乎其微吧!
    更何况,“化装舞会”的发生时间是无法预测的。以刚才的例子而言,假如巴比在“巴比”(=巴比)与“我”(=我)的状态时病危,此时我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要是他就此归西,我就能回自己的身体里“定居”(很抱歉,用这种幸灾乐祸的口吻);然而,巴比死亡的瞬间,“化装舞会”却再度发生,会变得如何?
    后果不言而喻。我的灵魂将幽闭于“巴比”的身体中,跟着灭亡;而同样地,巴比必须关在“我”这个别人的身体里,度过余生,两者都一样悲惨。
    “从结论而言,诸位在户籍上其实也已死亡;当然,是因地震时购物广场倒塌而死。”
    “你讲什么鬼话,我们的身体明明在这里啊!”“我”(=巴比)以抗议口吻指摘:“没尸体怎么能算死亡?”
    “诸位的尸体,被当作仍埋在瓦砾之下。事实上,地震造成了莫大的损害,救难工作也停滞不前;前往商场购物的客人,还有大半活埋在里头。”
    “不过我们倒是很快获救了嘛!啊?从那个叫做‘第二都市’的鬼地方里!”
    “那当然,因为你们是活生生的国家机密,怎么能放任你们到‘外头’乱跑?”
    “请问……”一直静听我翻译来龙去脉的“哈尼”(=亚兰),突然以日语问我:“小绫——窪田绫子依经死了,对吧?那尼能帮窝问问,塔的遗体怎么了码?”
    “……绫子·窪田?”以英文转达这个疑问后,红发女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个被杀的女孩?她的遗体现在应该已经到日本了。”
    “被杀?”
    我不禁扯高了嗓门。“被杀”——红发女子的确是这么说的,而非“死亡”。
    “她被杀……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因建筑物崩塌而死亡的吗?”
    “伤脑筋啊,丹尼!”戴夫责备的对象不是艾克洛博士,而是红发女子。“我不是已经拜托过您,为了‘避免将事情复杂化,请别提及这件事’的吗?”
    “你要是对我贫乏的记忆力有意见,就自己来对他们说明。”红发女子冷冷地瞥了戴夫一眼。“还有,要我说几次你才懂?别叫我丹尼!”


第四章 Cut Off《乖离》




    “——呃,那就决定由艾利欧老兄来当议长啦!大家没意见吧?”
    “我”(=巴比)以不符年龄的威严声音宣言道,让人觉得他更适合担任主持人。
    “你要问意见,俺有一堆!”“贾桂琳”(=蓝迪)一面将一头金灰色长发宛若风扇叶片似地回旋,一面摇头。“叫俺听这个小日本指挥,俺宁愿不参加会议。”
    “你又在无理取闹了。”“我”(=巴比)叹了口气。“这是大家表决出来的,少数服从多数,才叫民主啊!”
    “什么民主啊?去吃屎吧!很不巧,上次总统选举,俺是投给共和党的。”他的反驳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真是的,无聊得要死,不喝点酒哪待得下去?这里连啤酒都没有啊?”
    “住手!”“亚兰”(=贾桂琳)一脸忧郁地托着脸颊。“要是让我纤弱的身体摄取酒精,你会后侮的。”
    “干嘛?你是摩门教徒啊?”
    “贾桂琳”(=蓝迪)满不在乎地走向“管理大楼”——这是那座四面玻璃、让我联想到水族馆的建筑物名称——角落的简易厨房。坐在交谊厅桌边的我们,感觉到冰箱被打开了。
    “哦!瞧瞧这是什么!麦格,还有穆斯黑德!他们选的啤酒不错嘛!那些政府派来的人还挺不赖的。呵呵,连香槟都准备好了。”
    “我先告诉你,那是明天平安夜用的。”或许是明白无论如何抵抗也无法让自己的身体逃过饮酒的命运,带着赌气表情的“亚兰”(=贾桂琳)甚至不看厨房一眼。“没了就不能庆祝了,你今晚别喝。”
    “哼!咱们还过什么狗屁圣诞节!”
    “喂,老爹!”“我”(=巴比)心浮气躁地敲了敲桌子。“不要光顾着自己享用,有点服务精神,替大家拿过来啊!”
    “十六岁的毛头小子讲什么鬼话?”
    “喂,你忘啦?我现在的身体是三十三岁!”
    “哇哈哈哈!”虽然认同这番道理,但“贾桂琳”(=蓝迪)仍没打算替巴比取酒。只见他大剌剌地往椅子一坐,便迳自咕噜咕噜地喝起穆斯黑德啤酒来。“这话倒没错!”
    “允许,请,提出疑问。”这种断断续续的英文,自然是出自“巴比”(=哈尼)。“会议要怎么办?”
    “连谁来主持都搞不定,还能怎么办?”
    或许是白天时太过亢奋,现在有些累了;“亚兰”(=贾桂琳)看来有些心不在焉。“总之我反对。就算是多数表决,我也不想让这样一个日本小鬼(kid)来主持会议。”
    我没想到竟会被一个比自己年幼的女人称做小鬼。的确,日本人普遍看来较为年轻,我也早已习惯被当成毛头小子;但“亚兰”(=贾桂琳)明知我的实际年龄还这么说,显然是怀有恶意。
    “哇哈哈哈!说得好,再多说几句!”
    “单是小鬼也就罢了,”“他”(=她)依然带着心不在焉的眼神,耸了耸肩。“竟然还是个跑到老色鬼身体里的小鬼。简直恶劣到了极点,恶劣的二次方!”
    最恶劣的莫过于“蓝迪”(=我)的处境,还得把这些针对自己的毁谤中伤连同其他对话一并翻译给“哈尼”(=亚兰)听。
    “呿!”不知“贾桂琳”(=蓝迪)是否也累了,口中并未吐出白天时的污言秽语。“你这女人嘴巴还真臭!”
    “到底要怎么办啊?”“我”(=巴比)一面从厨房替自己拿了罐麦格啤酒,一面高声叫嚷。“这样下去根本没进展嘛!”
    “不然还能怎样?咱们六个人又能讨论出什么鬼来?”
    “可是,这些事我们得自己决定,没办法啊!”
    “是吗?反正俺啊,与其要交给那个小日本决定,还宁愿让政府的人作主,至少比较服气。”
    到底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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