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鞋也擦得锃亮。
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色貂皮，拎着香奈儿2。55包包的小妹，小鸟依人一般挽着他的手，看起来颇有暴发户的气势。
“凌主任，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啦！”
他哈哈一声，朝着凌主任打了个招呼，嗓门响亮。
凌主任连忙站了起来，和这个陆总握了握手，说道：“我们也是刚到没多久，陆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法制频道的副总监李薇……”
“不用介绍了，李总监我早就认识了，上回我们药厂和别人竞标《法制前线》冠名失败，这件事情到现在我都一直耿耿于怀。”
陆总豪爽地一笑，说道。
“我代表法制频道欢迎陆总，《案件追踪》的冠名也很不错，冠名费挺划算，不一定非得盯着我们《法制前线》的。”
李薇客气地说着，给《案件追踪》栏目说好话。
“不说这些了，钱是小事，主要是想要宣传效果，还是《法制前线》栏目的影响力大一些……不说这些了，你们等了这么久，先上菜吧。”
陆总大咧咧地说道，浑然没有注意到凌主任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个陆总说话大大咧咧，但话里却隐约传递了一些不好的信息。
他对宣传效果不满意，难道是不想跟《案件追踪》栏目签约了？
前几天这个陆总喝得脸红耳热的时候，还拉着姜邵的手说过会考虑给《案件追踪》栏目冠名，现在的口风却变了……恐怕这就有些不妙了。
广告费是一个栏目能挺得起腰杆的基础，《案件追踪》栏目的在冠名合同在上个月就到期了，冠名商一直空缺着，这也是领导考虑要腰斩《案件追踪》栏目的原因之一。
要是《案件追踪》栏目拉到了赞助商，凌主任说话就有底气了——人家可是真金白银交了钱的，总不能让赞助商的利益受损吧？
第132章 让我来
陆总和貂皮老妹儿一进包厢，立即就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扛着两箱五粮液送过来。
看来这个陆总跟传言中的一样，真的嗜酒如命了，否则也不会在车上带这么多酒。
饭店的服务挺好，菜很快上齐了，主菜是一只五六斤重的澳洲龙虾，用蒜蓉清蒸的，红色的大龙虾香气扑鼻，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相见就是缘啊，估计大家也都知道我这个人好酒，我先敬大家一杯酒，男同志赏脸，女同志随意啊。”
陆江上来也不动筷子，直接让身旁的貂皮老妹儿满上了酒，端起杯子站了起来。
凌主任照顾陆总的酒量，特地让服务员上的大号杯子，东北人喝酒豪爽，不像x省人用的小小的烈酒杯，这一杯足足有二两多。
看到这个陆总喝酒的架势，聂采终于知道姜邵为什么怕了。
感情这个陆总真是把酒当成了水来喝呀。
五粮液的酒精度是52度，聂采平时还真不会喝这么高度的酒，分成两次，才算是龇牙咧嘴地把这杯酒喝完了。
相比之下，连陆总旁边的貂皮老妹儿也面不改色一口闷了，自己这个酒量在酒桌算是够呛了。
酒局一开始，李薇和凌主任也不提广告的事情，都是和陆总天南地北的瞎聊着。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得放在席中的时候谈，也就是酒足饭饱，喝得有点上头的时候才好说话。
酒局上，众人聊得火热，经过短暂的接触，聂采也算是对陆总有了一些了解。
这个陆江是典型的东北人，说话直爽，有一说一，不会绕弯子。
正吃着饭的时候，陆总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是有一个朋友生意周转出了点问题，需要借钱救急，至少要个大几百万的。
但陆总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直接让那个朋友打电话去他们财务哪里，十分的豪爽。
聂采暗暗地点了点头，这种人重义气，很豪爽，的确值得一交。
不过陆总实在是太能喝了，凌主任酒量不好，全靠姜邵一个人顶着，喝到后面姜邵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
眼看着姜邵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凌主任突然端起了酒杯，倒得满满的。
他站了起来，主动跟陆总敬酒，笑着说道：“陆总，您在我们栏目的冠名合同上个月就到期了，您看我们这合作挺愉快的，是不是重新签上了？”
聂采本来有些微醺，但这时候却精神一振，看来过去。
正题终于来了。
陆总连忙也站了起来，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哈了口酒气：“合作得挺愉快，你们栏目我看过，老有意思了。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说句实话，我对宣传效果有些不满意，《法制前线》的冠名我竞争不过，那我就只好去中央台投放广告了。”
“陆总，您的业务都集中在我们x省，投放在我们省台有先天的优势。”
李薇连忙劝说道，站在他法制频道副总监的位置考虑，她也希望这个业务能谈下来。
陆总笑了笑，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看来他是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陆总，您看我们的刊例价是700万，您是老客户，给您在台里申请打了个对折，只要350万的征订价就可以了，包含角标、栏目logo、主持人口播、宣传片等等，这个条件已经很优惠了，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低了，差不多都已经是市台的水平了。”
凌主任急了，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合同，指着上面的广告项目内容说道。
陆江拿起合同看了看，然后才说道：“嗯，条件是挺优惠，但是不瞒你说，我这个人不**说敷衍的话，我还是比较看重节目的影响力，钱这方面我不太关心，综合考虑下我还是决定不续约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这几乎就等于是拒绝了。
李薇和凌主任都沉默了下来，脸色微沉……
看来，还是失败了。
姜邵已经喝得有点微醺了，卷着舌头说道：“陆总，要不您再考虑考虑？不差钱的话可以在省台投一个广告，中央台也投一个广告，饱和覆盖受众目标嘛！”
这就属于是喝醉酒说胡话了，人家是不差钱，那也不能这么任性呀。
凌主任赶紧在台下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别乱说话。
“姜兄弟说笑了……”
陆总摇了摇头，突然目光看向了姜邵，笑着说道：“姜兄弟，我看你酒量不错，这都喝了差不多一斤了吧……这样吧，我这走南闯北的，一直以来就特别佩服酒量比我好的，我的酒量大约是三斤半这样子，你要是能比我能喝，喝下三斤半的话，我就再考虑考虑，你说这么样？”
这个陆总从小**喝酒，又在生意场上混，交了无数酒肉朋友，一个比一个能喝。
但他的酒量在绝大部分人里面还是拔尖的，几乎就没有遇到比他能喝的人，这是他最有自信的地方。
听到陆总的话，姜邵顿时吓得一激灵，连酒都醒了几分。
一瓶五粮液是500毫升，三斤半就是差不多四瓶，他就算喝到吐也没法喝这么多啊。
聂采倒听说过有一种人叫做国务院专业陪酒师，据说是专业陪酒的，绝对的海量，喝上个三四斤不皱眉头的，国务院办公厅、人民大会堂等都有陪酒师编制，正儿八经的公务员编制
聂采看过当年的老照片，听说当年法国总统蓬皮杜和周总理举行会谈，但周总理患有尿血病症，后面甚至切除了肠道肿瘤，不能饮酒，所以在所有喝酒的场合里都是一名国家一级陪酒师上场的。
聂采的父亲也提到过，在复员的时候他曾经和一名国务院陪酒员喝过，据说有六七斤茅台的量，人家从来不主动敬酒，但别人敬酒从来不拒，一口干，而且还要求别人表示一下就行。
反正全中国都没有多少人能比他们的酒量更好，拼酒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除非是这种专业陪酒师，否则在已经喝得差不多的情况下，谁能面不改色地喝下三斤半52度的五粮液？
听到陆总放话了，凌主任和李薇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了姜邵。
电视台这边就属他酒量最好，好不容易陆总给了个机会，这个时候只能他上场了。
“姜邵，算我求你了，上吧。”
凌主任一听急了，连忙冲着姜邵挤眉弄眼，低声说道。
李薇没有说话，但是目光里带着鼓励，意思很明显了。
都是法制频道的栏目，能帮就帮，何况姜邵以前还是《案件追踪》的摄像呢。
“我……臣妾做不到啊。”
姜邵哪里敢上啊，连电视剧里的词都用了，三斤半的酒他真喝不了。
要是半斤一斤的，他咬咬牙还能喝下去，可是这可是三斤半啊！
凌主任咬牙切齿，双掌合十做了一个拜托手势，意思是让他做不到也得做。
姜邵急的都快哭了，哪怕他知道凌主任是背水一战，也没有办法帮助他了。
整整三瓶五粮液，就算是开水也得咕嘟好久吧，何况还是52度的高度酒！
突然间，就在酒席有些沉闷的时候，聂采站起来说道：“陆总，您此话当真？可别是跟我们开玩笑的啊……”
“当然，我们东北银就是豪爽，我就喜欢跟能喝酒的人打交道！”
陆江看了一眼聂采，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那要是我们有人真喝下了三斤半酒，广告的事情您再考虑考虑？”
还没等聂采说完，陆江肯定地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个人办事痛快，不过是几百万的事情，就当我交了个酒友了！”
聂采笑了一下，拿起酒瓶给陆江斟满了酒，说道：“陆总，你口口声声说痛快，可是我是我觉得你这有些不够痛快啊，这可是三斤半的酒，可您却只是说考虑考虑……这哪里痛快了啊？”
李薇眨了眨眼，知道聂采是故意激这个陆总，让他放话。
果然，这个陆总眉头一皱，说道：“没错，小伙子你说得对……这样吧，反正凌主任也带合同来了，要是你们有人能喝三斤半酒，我当场就在酒桌上签了这个冠名合同，怎么样？”
“陆总果然好魄力。”
李薇适时捧了几句，她知道这种人就是好面子！
这个陆江还清醒得很呢，虽然他放话了，但根本不认为x省电视台有人能喝下三斤半的酒。
台上最能喝的应该就是那个大块头姜邵了，可是这个姜邵现在都趴桌子上了，了不起还能喝下个半斤，三斤半是根本不可能的。
“再拿三瓶五粮液。”
陆江看了看桌上的那瓶五粮液还剩大半，冲着白貂皮老妹儿说道。
这个白貂皮老妹儿倒是干脆，二话不说直接摆上了三瓶五粮液。
凌主任和李薇的目光投向了姜邵，聂采已经为台里争取到最好的机会了，只要姜邵豁出去，这个冠名合同就到手了！
“凌主任，薇姐，我……真喝不了，刚才我都已经喝得快吐了。”
姜邵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早就不应该逞能答应帮凌主任的。
“好吧，那我来。”
凌主任一咬牙，站了起来。
他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是自己的栏目，让姜邵拼命有些说不过去。
“我来吧。”
李薇皱了皱眉头，她知道凌主任的肝有问题，要喝真得叫120了。
“薇姐，你能喝得下？”
聂采知道李薇喝洋酒挺厉害，可怎么说这都是三斤半的高度白酒啊！
“肯定不行，不过为了法制频道，拼拼看吧。”
李薇脸色有些发白，说道。
因为开店的缘故，她的酒量在女性里算是不错了，怎么说也能有个一斤的量，但和姜邵比还是不如。
就在她准备拿起桌面上的酒的时候，聂采却突然把酒给抢下来。
“让我来。”
聂采深吸了一口气，看了李薇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
第133章 酒神
李薇一怔，说道：“这怎么行？”
她还记得，聂采第一次去她的咖啡馆的时候，一瓶洋酒就放倒了，酒量可想而知了。
一口气喝这么多酒，不喝死人才怪！
“没事，让我来吧，总不能让你一个女人上，再说做下属的，哪能让领导喝醉啊。”
聂采笑着说道：“陆总，我今天为了交您这个朋友，干脆就豁出去算了。”
“不自量力，简直就是找死！”
田安妮一直喝着可乐，滴酒不沾，现在听到聂采居然出头，不由低声暗骂道。
“你要是喝倒了……明天谁去拍学生服毒案啊。”
沈澜看向了聂采，目光当中有些担心。
“聂采，别试了，赞助拿不下就算了……你可比赞助重要，你要是喝倒了……明天谁去跟法院拍东西啊！”
凌主任连忙阻止聂采，他没想到自己带了个头之后，李薇和聂采居然纷纷开始抢着要喝了。
法院的刘院长可是跟他说过了，他们就只认准聂采去拍摄，别人去他们可不配合。
万一聂采喝进了医院，就只能往后推，那可就耽误事情了。
毕竟，拉赞助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拍出好节目才是改变栏目的根本！
“聂记者，你确定你要试？”
听到凌主任的话，陆江微微有些好奇。
他能够看出，凌主任是真的想要这个广告，但这个聂采似乎只是一个记者而已，怎么在凌主任心里这么重要，居然宁可放弃机会也不让聂采喝？
看这个聂采才喝了几杯，脸都已经红了，估计酒量也不会好到哪去？
这可是三瓶半的五粮液啊，就算让他自己喝也得发怵。
“不试一下怎么行？”
聂采摇了摇头，把酒转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薇脸色一变，正要阻止聂采，但聂采却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她不用管。
“薇姐，别说了，宁可我来上，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喝的。”
这句话让李薇的心里微微一暖，但很快就化作了担心。
事到如今，她已经能看出聂采是铁了心了，估计谁都劝不动了。
她悄悄地往聂采身旁挪了挪，做好了准备，万一聂采喝到一半倒了，自己还能扶住聂采。
“别勉强，不行就放弃。”
凌主任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凝重，关切地说道。
这个聂采也真是太拼了，连姜邵这个酒缸子都顶不住，他并不看好聂采。
“陆总，开始了，先从半瓶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