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噩梦 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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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噩梦 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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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说,把听筒拉到了耳朵边。
  沉默。
  “喂??”我重复。
  还是没有声音。我挂机。
  “是谁呀?”笛瑞儿问,在床上翻了个身。
  “可能是和你通电话的那个变态狂。他到底是谁,笛瑞儿?他怎么那么神经?”
  安珀发出痛苦的呻吟。她骨碌起来,橘红色的小辫翘着,象皮皮牌的长筒袜。“怎么这么热闹?”
  电话铃又响了。笛瑞儿要去接电话,安珀拦了下来。“喂,这里是笛瑞儿和斯泰西的温馨小窝。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醒得那么快,她满是雀斑的脸上已经绽开了离谱的、厚颜无耻的笑容。“Quelle coincidence; monsieur; (法语,纯属巧合,先生。译者注)”,她对着电话说。“我们昨晚还谈论你呢。”她夸张地对着我俩眨眨眼睛。“你这么早就来电话倒是有点奇怪。睡不着觉?还是有什么心事?”
  “是谁?” 我喃喃地说。
  “是查德。”她上下挑动着眉毛,冲着笛瑞儿飞吻。“我在这做什么?” 她对着电话说,“不能告诉你。人们知道我有的时候梦游。”
  笛瑞儿伸出手要电话,但安珀躲开了。“不知道能走到哪,你最好是把门锁好了。
  “给我,快!”笛瑞儿想抢过电话,但安珀更快。她跳起来,跳到房间的另一面。
  “啊?”她堵上没听听筒的那只耳朵,挡住我们的声音。她转向笛瑞儿,“他想知道你是不是收到了他的电子邮件。”
  笛瑞儿从床上跳起来去查。
  “他想知道你是不是做了心理课的作业。” 安珀说。
  笛瑞儿点头。
  “好吧,那么。可以借给他吗?第一节课就要交的。”
  笛瑞儿的笑容收敛起来。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她转过身点击了他的邮件。
  “滚吧!” 安珀对着听筒笑。“你们男人太滑稽了。”
  笛瑞儿快速转身,苍白的拳头抵着肋窝,“给我电话,现在!”
  “早餐,啊。”安珀重复,“笛瑞儿,他要在早餐时候约你讨论学习的事。你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宝贝?” 安珀夸张地向笛瑞儿闪闪眼睛。
  笛瑞儿做了个没出声的击掌的动作。她扎进壁柜去找熨烫得最妥帖的校服。她拽出一件,在身上比量比量。我用手指向她做了OK的手势。海军蓝的上衣,绿色的格子围边,里面白领的连衣裙,海军蓝色的过膝袜。还有什么比这个搭配更棒呢?
  “她已经在挑衣服了。” 安珀告诉查德。她用脚盘绕着电话线,一只袜子上是花奶牛斑点的图案,另一只点缀的却是各式各样的奶酪图案。“她简直等不急了,想穿高年级学生才能穿的绿色过膝袜。高年级学生的特权之一。”
  笛瑞儿用一只史酷比的拖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得走了,查德宝贝。你知道的,要见的人,要做的事。Ciao;(意大利语,再见)宝贝儿。” 安珀挂上电话,站起来,睡裤后面压出了三指宽的皱褶。“我饿死了,有什么吃的?”
  “扑克牌是准的。”我说。“查德刚刚约笛瑞儿吃早餐。”
  “但他不会取消。”笛瑞儿说。
  “是呀,” 安珀说,“他要你的作业。”
  “好极了。”笛瑞儿撕掉巧克力的锡箔纸,轻咬着她的失落。“大多数男人要我都是因为我的相貌,查德是因为我的头脑。”
  “真恶心。”安珀说。
  我没理会她们之间的玩笑,在角窗前坐了下来。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远处那棵高大的枫树上,在那,是我和查德的第一次,就在去年刚刚结束期末考试的时候,在他和笛瑞儿分手之后。
  我们在树下坐着,吃着花生奶油和香蕉三明治,谈着暑假的计划。
  “你冷吗?”查德问,一只手指滑动在我起了鸡皮的皮肤上。
  我摇摇头,发现他正盯着我的嘴唇。“你有些花生奶油没吃到。”他说。
  多么地优雅。我舔了舔嘴角,舌头感到了花生奶油的碎渣。“好点了吗?”
  他点头。
  “我吃东西很挑剔。”我扭过头,想藏起来自己涨红了的脸。
  “你真美。”
  我看着他,还等着这个玩笑后面的包袱。结果他的手从我的臂上滑下,握住了我的手。
  “笛瑞儿才美,”我说,“我——”
  “美丽,”他完成我的话。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我看着他,信以为真地笑了。“我总是这么想。”他把几缕刘海从我眼前拂走,又看向我的嘴唇。“可以吗?”
  我点点头,感到他靠得更近了。我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吻,然后感到它温暖湿润地落在了上面。
  那天,在我们回到现实的漫长道路上,我告诉他,我希望把我们的吻保留作一个秘密,我不希望伤害笛瑞儿,我希望它永远完好地保留在我的记忆里,保留在在没有人能毁掉它的地方。
  他告诉我说,他等着这一吻,等了整整一年。
  但是现在,是我在等待。
  “别再白日梦了,斯泰西。” 安珀喊,把我从幸福的回忆里拉了回来。“如果那个扑克牌的事是真的,现在查德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取消和笛瑞儿的约会,是吗?”
  我点头。
  “那如果你预测错了,怎么办?” 笛瑞儿问,胳膊放在校服上。
  “这一切都可能是我弄错了。”
  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弄错。我回头,再次看向窗外。又来了。昨晚的那个男人。“他又来了。”我喊。
  “是谁?” 笛瑞儿问。当她看清楚的时候,把校服掉在了地上。
  他站在外面的草坪上,只有几码远。他径直看着我们,笑着。
  “真是变态狂。” 安珀说。
  “我们应该做什么吗?” 笛瑞儿问。
  “比如说什么?”我说。
  “叫警察。”
  “他们才不会信。” 安珀说,“他们会以为我们发神经。”
  “那是多亏了你。”我说。
  他向前迈了一步,指着我们的方向。我看看笛瑞儿和安珀,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不知他的眼睛在注意着谁,是不是我。我眯起眼睛使劲分辨。还没等我猜出来,他翘起了帽檐向我们致意,然后竟走了。
  第十章
  “你准备好了吗?” 笛瑞儿站在门边,边等着我,边在镜子里做最后的形象检查。她把字母图案的浴巾围搭在脖子上,把头发拽出来放在肩上。“记得提醒我预约去做睫毛。”她的手指从眼睫毛上滑过,“我们走吧,洗澡。”
  但现在趁安珀不在,我想和她谈一谈。
  “看上去今天早上我和查德的约会还会照常。”她的手指上缠了一缕金色的波浪卷发,手指甲新涂上了玉米黄色。
  “象是。”我说,差不多是咬着舌头根发出的声音。查德还有整整一个小时来取消他的约会。我从床脚拽起浴巾,披在肩上。“笛瑞儿,在我们走之前,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那个总是给你电话的男人。为什么上次他给你挂电话时,你不高兴了?”
  “谁说我不高兴了?”
  “我知道,笛瑞儿。他是谁,为什么你不高兴?”
  她叹气。“是一个朋友,OK?我们只是有点误会。”
  “关于什么的误会?”
  “他以为我在和什么人约会,其实我没有。所以没什么大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一对儿吗?”
  “我没时间和你谈了。你到底去不去?”她晃了晃她的装满了香波和浴液的浴筐。
  “不去,”我说,“直到我们把这个事谈清楚。”
  “那好吧,”她说,“我们一会儿见。”她在身后关上了门。
  我扑通一声地躺在床上,太阳穴疼得厉害。有时我真希望我的问题可以象电影《油脂》(Grease美国在1978年出品的青春偶像片,曾风靡全美,译者注)那样,解决得那么简单。餐厅变形为天堂上的云团,福兰克?阿维龙从光芒四射的天空从天而降,作福瑞奇的守护天使,而那个福瑞奇却是急需从美容院得到一点建议。
  我也需要一点建议。
  我翻身,看向那片打碎了的玻璃窗。从窗外正传来卡嗒卡嗒的声音。
  “笛瑞儿?”我坐起来,以为是她忘了什么东西。
  声音在继续着。
  我挪下床,从门后抓起了棒球棒,把它扬到肩上,做好了猛击的准备。一声口哨——缓慢、稳定、有人的呼吸夹杂在中间。我朝着声音走了几步,可它似乎移动到了角窗,没打碎的那扇玻璃那。我跟着它,发现窗户开了一个缝。
  “斯泰西,”一个声音说,“我看得到你。看得到你漂亮的格子花睡裤。”
  我又迈了一步,心跳到了嗓子眼,不得不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我稳住脚跟,握紧球棒,准备跟随着它的下一个动作。
  就在那——一只手在拍打着玻璃窗,手指揉撵蠕动着摸向窗框,要把窗户开大一些。
  我向前倾着身子,去看下面是谁。它向上看我,脸上罩着曲棍球面罩,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被扔到了《十三日星期五》的场景里,随时都可能有一只六英寸长的尖刀从窗户扎进来。
  那只手蜷成了一个拳头,开始敲玻璃。然后他大笑,象可米青蛙木偶一样——头,上下来回的乱动;嘴,大张着;大笑,却没有动静。
  查德。
  他把面罩摘下来,大声地喘气,象《十三日星期五》中的杰森。“我看得到你,斯泰西。”他重复,还在笑。
  “我恨你,查德。”
  他把嘴唇压在玻璃上,但看上去依然很帅。刚刚起床的新鲜的帅气——他沙棕色的头发还在后面支楞着,脸上还印着床单的图案,下巴上新萌生了金色的胡子碴——美味的性感。
  “你的幽默感哪去了?”
  我开始把窗帘拽下来,把他挡在外面。我现在不想和他说话。我看上去糟糕透了。我感到糟糕透了。而且,我蔑视这样的玩笑。
  “等等,”他说,“我道歉,OK?”
  简直难以抗拒。他那么惹人喜欢,站在脚尖上,嘴角上沾着一块儿白色牙膏。我脑子闪过一个想象的画面:我们一起醒来,他偷偷地溜走,这是我们的秘密。
  现实把我头脑里的画面驱走,我推开窗户。“你到这来干什么?”
  “我其实是来找笛瑞儿的。”
  “去洗澡了。什么事?”
  “我们本来约好早餐的时候见的。我帮她写心理课作业。”
  “真的吗?我还以为正好相反呢。”
  “我帮她,她帮我。”他眨眼。“有区别吗?”他把胳膊肘拄在窗台上,往屋子里面看。你们这些女孩真邋遢,比我们这些单身汉还过分。”
  我用手梳理着头发,想偷偷地用夹痛头发的方法,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有点颜色。“我会告诉她你来过了。”
  “怎么的?你想让我马上就走啊?”查德把手吊在窗台里侧,我看到他指关节上的细汗毛。“我可以进来吗?”他问。
  “为什么呀?”
  “哪那么多为什么呀?就是闲逛,聊天。我们没有去年这时候说话说得多了。”
  的确是这样的。但是自从我们接吻后,我们之间就不同了。我看着他,从他弯卷着的长睫毛看到他撅起的嘴,感到百万只火箭筒从心里迸发出来,仅仅是因为想到了那一吻。
  “别看了,”他说,“上面有花生奶油和香蕉三明治碎渣吗?”
  我感到自己的脸热了,象一碗浓汤。他也在想着那一刻。这并没有让我感到吃惊。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他承认了他在想着那一刻,这是截然不同另外一回事。
  他想让我知道,他在想着那一刻。
  一半的我希望让他进来,另一半的我想关上窗户,把窗帘拽在他的脸上,断然地,永远地。我把两种想法一起吞咽了下去,说,“这不是一个好主意。释放夫人经常在这个时间巡视。”
  他点头,那双迷人的、蓝绿色的眼睛溢出了失望。
  我咬住腮帮,在大脑里迅速搜索着应该说些什么。任何可以说的话。“那么,谁告诉你我们喜欢恐怖?”
  “一只小鸟。”他说,挺着胸脯。过了好一会我才发现他正穿着他的旧球衣,那件我们用来堵破窗户的旧球衣。
  “嘿,你穿着这件衣服呢。你什么时候拿到它的?有人从我们寝室把它拿走了。”
  “当然是有人拿走了它。”
  “是啊。”我说。“我们昨晚回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我回头看着打破了的玻璃窗,现在贴在那的是印着史酷比图案的海滩浴巾——安珀的新作。
  查德把面罩又套到头上,象达思?魏德一样喘着气。“在你们企图吓唬我失败之后,这只是我报复你们这些女孩的方式。祝你们下次好运。”
  “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没有去吓唬你。”
  他抬起面罩,“你们没有?”
  我摇头。
  “那么是谁把我的球衣放在了我的信箱里?”他从后屁股拽出一张笔记纸。“这是附在上面的。”
  我拿过字条,满篇都是用红色记号笔写的大写字母:“离她远一点。我在看着你。”
  “不管它了。”他说。“可能是那些臭小子在开玩笑。哎,我得在警察抓着我之前离开。我也许晚些时候会再过来。”
  “也许吧。”我点头,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字条。
  “你能告诉笛瑞儿早餐的时候去不了了吗?球队训练。”
  我终于把吊在嗓子眼的担心咽了下去,费劲地轻轻点点头。
  “告诉她多诺万会在房间里,把作业电邮过去就行,我让多诺万帮我打印出来,上课前给我。”
  我的脑子里乱糟糟地堆了一堆问题。我一个也没有问出来,相反,却说了一声OK。
  “谢谢,斯泰西。告诉笛瑞儿,也谢谢她。我欠她的多了。哦,再告诉她把答案稍稍改动一下。别让老师认为我们抄袭。”他眨眨眼睛。
  我挥手再见,关上窗户,插好插销。
  它发生了。他取消了约会。扑克牌的预言是真的。
  第十一章
  我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大步地踏在红色瓷砖上,找笛瑞儿。有几个女孩正在排队等淋浴间,手上都拿着香波和浴液,但没有笛瑞儿。我的目光开始急速地搜索从浴帘下面露出的一双双脚,寻找笛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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